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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得归功于宋远之。
宋远之教导过飞廉军种痘方法之后,由此得到启发€€€€完全可以尽量扩大种痘人手,不必拘泥于医者。
毕竟,在姬安的“卜算”里,天花可是蔓延到了云朔八州,那得多少人等着种痘?只凭区区三百人,没日没夜地扎针也得半年!天花又传得快,想从阎王手里抢人就需要更多人手。而且都到了那个时候,也顾不上先诊脉了。
宋远之向姬安一报,姬安自然是立刻答应扩招人手,上官钧也立刻不分军种地全军选人。
其实姬安本来就有那个意思,只是不好提,担心宋家的大夫们会心生不满。之前飞廉军那几个,还是以特殊情况的名义请宋远之通融。没想到宋家人并不在意,姬安寻思着回头再练练字,给宋家赐块匾。
总之,大夫难培养,但“护士”就好培训多了。将种痘交给广大“护士”,大夫则尽力救治患者,才是更合理的分工。所以这一次,太医署里凡是身体健康的,不论师生,也全被姬安派了出来。
种痘部队早两个月走,先去给东北边军种痘,建构一道将天花拦在外面的“隔离带”。
太医署则是跟随中央军一同出发,众人都以为是被征去当军医了,心中很是忐忑。结果出了平朔关却被告知€€€€竟然是去云朔治疫?!
别说太医署,全军上下都是懵的€€€€他们种痘可是今年年初时就开始了,圣上是怎么知道云朔会在年尾起疫的?!
刘叔圭抓住时机,一边行军一边在军中宣传姬安的神通。原本还担心牛痘是不是真有效的人,想到姬安的“未卜先知”,心都能放回了肚子里。
一时间军中士气大涨。
*
大盛军就这样一路奔向景定城。
先行的斥候早两日便回报,卜察军正围着景定,但似乎没在攻城,不知是不是想围城打援。
大盛军路上也碰到了卜察的探骑,不过姬安的命令是“若是卜察不来攻就不用管,若是卜察来攻就回击”,所以孟满没搭理卜察探骑。反正卜察军知道衡州起疫病,必然是会退走的。
现在卜察军还在,有可能是还不知道衡州起了疫。孟满暗自琢磨着,要不要派个使者去给卜察说一声,让他们早点走,省得妨碍治疫。
结果卜察军先找上门来了。
大盛军距离景定已经很近,这日正行军之时,前方忽见一小片烟尘。
前军立刻停步警戒,不过很快发现,来的是自家斥候。
孟满没待在中军,就在前军带队,直接听了斥候的汇报:“卜察杀过来了!前军是重甲骑兵,后方跟着轻骑,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到!”
斥候脸色都是白的€€€€要不是手上有望远镜,等他探到卜察军,怕是根本回不来报信!
孟满却没慌,只点出一个亲兵:“到后面去告诉燕将军,让铁甲军绕去侧翼。”
亲兵领命,转马向后跑。
孟满再沉着地发出一个又一个命令。
这里是开阔地势,适合骑兵冲锋和包抄,但他们要防守也不难。
大盛军结成巨大的防守圆阵,一辆辆火箭车环绕在外圈,之后一圈是半人高的大盾牌。
最前方的盾牌后,是两排共十座火炮。
当所有人感觉到了地面的震颤,看见远处一线的烟尘之时,十座火炮一次五发,依次开炮。
震天的轰鸣声中,卜察最精锐的重甲骑兵被一颗接一颗炸开的炮弹打得阵形大乱。
爆炸的气流、轰响都让战马受到极大影响,飞散开的利片还细小得甚至能从甲缝间扎进人与马的体内。
两轮炮后,顶在最前方的卜察重骑已被轰得七零八满,竟然只剩寥寥几骑还站着,而其他或倒下或受惊的马又影响到后方。
卜察人被那些轰鸣吓得胆寒,不停地有人高声问“刚才是什么”。
卜察将领不断吹号,催着轻骑继续提速。
众轻骑只得压着恐惧催马,想着尽快冲到前方接战,也就不用怕远程火器了。
随后,他们在射手的射程外迎来了箭雨。
简直无穷无尽!
更多的人和马中箭倒下,变成后方的路障。
接着,又是两轮炮击!
他们以为“跑近就能躲开抛石机”,却发现前方那些黑乎乎的圆筒竟然能放平下来打?!
一颗接一颗炮弹呼啸而来,轰然炸开。
他们明明已经看清了前方盛军的盾牌,这一段不长的路却犹如天堑,彷佛需要无数的人与马去填。
等卜察军付出巨大的代价冲到大盛军阵前,看着盾牌后方的恐怖圆筒,以及盾牌间刺出的冷冰长枪,他们已经没有力气愤怒,士气低迷得连拉弓的手臂都好似在发软。
就在这时,地面又传来阵颤。
来自西面。
燕似山带领的铁甲军人人手提长槊,挟冲锋之威,从卜察军侧后直插而入。
卜察军就犹如一块豆腐,被铁甲军这柄利刃绞成无数碎块。
惨叫声与嘶鸣声中,卜察人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击溃,已经顾不上厮杀、顾不上队形,转过马头就往回跑,甚至还出现不计其数的马身相撞之事。
孟满这回带的骑兵不多,没有下令追击。只让铁甲军追出一段,确认卜察的确是溃逃,就整军前进,按计画在斥候寻到的合适之地扎营。
打了场胜仗,军中非常开心,扎营的、煮饭的、寻柴的、找水的,个个都兴高采烈。
以前都说一个图国骑兵能打十个大盛兵,但一个卜察骑兵能打十个图国骑兵。可现在,卜察军还不是被他们打得大败而逃!
燕似山分析:“虽说前年我们打打骨鲁就用了火炮,但卜察离得远。连图国都还摸不清火炮底细,卜察估计更没放在心上。”
孟满拈须笑道:“经此一战,等我们收复云朔,卜察再想打过来,可就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刘叔圭将留言板塞回怀中,也笑道:“我给圣上发军报,圣上首先问有没有人受伤,要不要送药过来。”
孟满不禁感慨:“圣上当真爱兵如子。”
众人正说着话等扎营,却听巡逻兵来报:“孟将军,卜察军派使者来了。”
孟满听着稀奇€€€€不就是打了一场,难道还想搞谈判?
让人领卜察使者进来一问,才知卜察军中也染了疫。主将正在“加紧攻城好抢药”和“退兵”之间犹豫,结果发现大盛军来了,好像还带着许多药材,这才有了先前那一战。
现在卜察军不敌,只能捧着银子上门求药。
京中的姬安接到刘叔圭发来的消息,看得都气笑了:“他们可真是抢惯了啊!早怎么没想着来买!”
上官钧给姬安抚着背顺顺气:“卖他们吗?”
姬安:“卖!反正我们带去的药多,送上门的肥羊,当然要狠狠宰一笔!”
当即回覆让刘叔圭和宋远之他们商量着卖药,价格往平常的十倍报!
第235章 治疫
围在景定城外的卜察军撤走,城墙上的图国兵还没来得及高兴,紧跟着又看到了盛军的旗帜。
盛军比卜察军还夸张,大营竟然直接扎在护城河外不足一里之地!人马辎重向后延绵得看不到尾,也不知是来了多少人。
紧张的图国兵正交头接耳地议论,忽听一阵急促又零乱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就见他们将军皇甫铁和景定府右少伊陈学穆一同赶了过来。
皇甫铁往城下一望,脱口道:“盛国人搞什么鬼,就没见过扎营扎得这么近的。”
陈学穆低声道:“会不会是为了用他们那个新火器。”
皇甫铁也把声音压低:“我跟圣上的亲卫队打听说,没听说用火器还和扎营有关系啊。”
图国朝廷还搞不清楚盛军的新火器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一用起来震天响。前两日他们就听到远处传来轰鸣声,这都冬季了,也不像是打雷。现在盛军出现,就猜可能是先前盛军和人动过手,用过新火器。
两人正嘀咕时,忽见一队十几骑人马俱是黑甲的骑兵出了营门,直奔过来。
图国兵们连忙拉弓。
燕似山带着亲兵在护城河边勒停马,摘下挂在马鞍上的电磁扩音器捣鼓几下,发现灯亮起,就举到嘴边,对着城头用图国话大声喊:“我们是大盛军队,叫你们城里说了算的人出来说话!”
喇叭增幅过的声音大得吓图国人一跳。
皇甫铁深吸口气,提声回道:“我就是!有话快说!”
燕似山刚才出营前已经用望远镜看过,城头新上来的两人是一文一武,武官是典型的胡人长相,那文官却像是汉人。
他继续喊:“我是大盛铁甲将军燕似山!你叫什么,什么官职!”
皇甫铁回喊:“我叫皇甫铁!”
随后报了一串头衔。
燕似山不懂图国官制,也听不出来他官多大,不过那个姓倒是能说明点问题,再问:“你是皇族?”
皇甫铁抬头挺胸:“我是圣上的族叔!”
但事实上,他家和皇帝家的血缘已经离得很远了。
燕似山:“你旁边那个是谁?”
皇甫铁看一眼旁边的陈学穆,再回喊:“是我的幕僚!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倒不是有意瞒,只是右少尹这个职位多少有点拿不出手。但城里的大官们一听说起疫,连夜就跑了,如今文官里官最大的就是这个陈学穆,负责景定城的民政。
燕似山也不怎么信那是他幕僚。不过先前在营里观察之时,刘叔圭给分析过,那两人看上去还是以武官为主。
于是他也懒得多掰扯,直接道:“是你们圣上叫我们来的!你们圣上把云朔还给大盛了,快开城门!”
皇甫铁都给听乐了:“小子你还没睡醒吧!我实话告诉你,城里正闹疫病呢!你们见着刚走的卜察军没?他们已经被传了疫!你们赶紧走,不然我就让你们也染上疫!”
燕似山:“我们就是来治疫的!我们有办法对付痘疹!你们开门献城,我们保证能让还没染疫的人都没事!”
一句话,说得城头上的人全愣了。
燕似山再接再励:“你们知道痘疹多可怕吗?反正你们的皇帝知道!他已经放你们自生自灭了!是我们圣上心慈,派我们来救人!不想死就赶快开门献城!”
皇甫铁暴跳如雷:“你放屁!”
然而,城头上的人心中都不自觉地发凉€€€€这么多日了,疫情报上去,朝廷没一点反应!探到卜察军行踪报上去,朝廷还没反应!
燕似山一派轻松地喊:“信不信随你!我们大营就在这儿,谁不想死的,随时欢迎过来!”
说完,关上喇叭,带着人打马回营。
皇甫铁沉着脸看那队人进入营寨,再扫一眼城头众兵士,对身边亲兵道:“传令下去,守好各门。敢有私开城门者,斩!”
众兵士都不由得心一跳,齐声应是。
皇甫铁转身急步下城墙,他还得赶去别的城门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