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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安提起个小袋,一样一样往外掏。
上官钧先看到了一根和刚才锅里一样的青绿色短棒,还有一颗拳头大小的黄色块状物,和比它长一倍的紫红色块状物。
姬安分别给他介绍:“就是这三样€€€€玉米、土豆、红薯。共同的特点都是高产、适应性强、易存储,可以直接煮着吃,也可以像麦子一样磨成粉。玉米棒子和杆还可以当柴火烧,或者喂牲口、当肥料,红薯的藤与叶也可以当菜吃。”
一边说,姬安一边剥开玉米的青绿色外壳,露出里面黄澄澄的颗粒,然后开始往盘子里剥玉米粒:“给你炒一盘。”
上官钧一样样拿起来看,再闻一闻,问:“有多高产。”
姬安冲他一笑:“说出来吓死你。”
上官钧扬下眉:“亩产上千斤?”
姬安没否认,只说:“当然具体还看地。不过这三样都不占好地,土豆和红薯可以在沙质地里种。玉米耐旱,可以种在坡地上,而且生长周期短,方便灵活安排种植时间。只要百姓把周边合适的荒地开一开,就能直接增产增收。”
上官钧:“若是如此,的确值得推广。”
他已经看清了姬安剥玉米粒的动作,接到手中继续剥。
姬安也随他,又拿起土豆削皮切丝。再叫人帮忙点个炭盆,把红薯煨进去。
之后,姬安把煮着玉米的锅放下,换上炒锅,炒了一盘玉米粒和一盘醋溜土豆丝。
没多久,份量不多的三样菜上桌,还有掰成两半的煮玉米。
姬安给上官钧夹炖羊肉里的土豆块:“我就从粮种里留出这么一点,这顿吃完,就得等到有收成才能再吃了。”
上官钧先把土豆和玉米都试一过口,称赞道:“口感很好,甚是美味。”
姬安笑说:“这样吃当然好了,又下油又下料的。”
煮玉米和炒玉米都很清甜;炖羊肉里的土豆块吸饱了肉汁,绵绵软软;醋溜土豆丝则是正好解腻。
上官钧也给姬安舀一勺玉米粒:“只这么些,留不到明日。羊肉可以给下面人分了。”
姬安提醒:“还有个烤红薯呢。这些尝个味道就好,都是饱腹的,我怕吃多了积食。”
上官钧抬眼看过去,突然轻叹口气。
姬安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又福至心灵地领会了他这一叹,就下意识耳根发烫€€€€有合适消食的晚间运动,偏偏姬安不配合。
上官钧每样吃过两三口,便克制地放下筷子,看向炭盆:“那红薯可是好了?闻到了香味。”
姬安抽鼻子嗅嗅:“应该可以了吧。”
他起身过去,用筷子把红薯扒拉出来,晾一晾就拿起轻轻一掰。
红薯分成两半,露出松软金灿的内芯,带着甜味的焦香立刻四散开。姬安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这么原生态的烤红薯,他也好多年没吃过了。
姬安坐回来,递一半给上官钧:“皮要剥掉,吃里面的黄芯。小心烫。”
上官钧就学着他,剥开一圈皮,吹一吹,咬下一口。
顿时觉得甜味充满了口腔。
姬安:“好吃不?”
上官钧:“嗯,入口即化,十分香甜。”
一边说,一边继续剥皮,吹着气吃。
姬安看着上官钧这动作,没来由地想起以前那些在街边分吃烤红薯的小情侣。
他突然凑过去,咬下一口上官钧刚剥出来吹凉的地方。
上官钧抬眼看他。
姬安笑眯眯的:“好甜啊。”
上官钧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红薯上。
姬安随之低头看看,递过去。
上官钧咬上一口,微眯起眼:“四郎这块比我的甜。”
姬安挪着凳子靠过去,两人就肩挨着肩,把对方手中的半个烤红薯慢慢吃完。
第115章 放榜
姬安这次会试改革,将批卷的时间拉长不少。最后果然就如上官钧所猜测的,四月初二他还没能出贡院。
考生们在三月廿八就已经结束三场考试,京中进入一种考试后放榜前的轻松氛围,又正逢踏青时节,几乎每日都有雅集诗会。
不过,田守朴除了和一些同乡、同窗聚过一两次,大多数时间都消耗在图书馆里,抓紧将自己想要的书抄录下来。
只因今年礼部没有给出确切的放榜时间,他每日都会绕过贡院去看看。倒是不拘哪个时间过去,他对中与不中的心态较为豁达,也就无所谓尽早看榜。
晃眼到了四月初四,这日田守朴与杜阳、宋远之有约。
起因是前两日,田守朴去寻杜阳还书时,碰到宋远之。宋远之说起初四那日太医署要去慈幼院义诊,他在太医署授课,会一同去。田守朴和杜阳听了,便约好也去帮忙。
田守朴一早便来到约定地点,等不多久见到杜阳,就和他一起去往慈幼院。
到得地方,正好太医署的队伍也刚到,便过去看能如何帮忙。他们虽不会医术,但识文辩字,总也能做一些事。
一忙就过去一上午,才结束这次义诊。田守朴和杜阳、宋远之就近在慈幼院附近的小摊上一同吃午饭。
田守朴看着慈幼院大门插件的两盏精致花灯,不由得道:“京中的慈幼院,竟连灯笼都如此漂亮,上午我见里面挂的每一盏灯都不一样。”
宋远之哈哈笑道:“这是田兄有所不知。那些花灯,是宫里过元宵时赏玩的,之后便送到这里。估计能用上一年,正好接到明年圣上再送新的。
“还有慈幼院里的肥皂,也都是圣上送的,一直没断过。圣上说,孩童老人本就体弱,多注意卫生能少生些病。别说,最近两回义诊里啊,得病的孩子们是减少了些。”
田守朴再次感叹一句“圣上仁德”,接话问:“不知这肥皂在何处有卖。我算着日子,应当差不多该放榜了,我可能就要回乡了,想带些回家用。”
刚才他在慈幼院里用过,的确也觉着比肥皂团和澡豆方便好用。
杜阳就道:“我今日无事,一会儿带田兄去买吧。”
三人吃过东西,两边作别,田守朴随杜阳一同去往如今京中十分出名的香皂铺子。
田守朴买了几块肥皂,原本还想买香皂,可惜今日的份额卖完了。他有些惋惜,想著明日早些过来。又看到店里还摆着羊毛线,就也买了几斤,以及两副棒针。
杜阳笑道:“田兄还买这个,是打算回去跟着《旬报》上登的图学着织吗?”
田守朴也笑道:“我住的那宅子里,好些庄户的家眷都会织。我已经跟着学了最简单的那种织法,也琢磨了如何看图,回去可以教给村里人。至于这些,若是内子愿意织,我便教她,她若不愿,我就自己织。”
杜阳吃惊道:“你竟已学会了!”
田守朴:“比起去年,今年进京真是收获良多。便是没考中,也不虚此行。”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有人唤杜阳。
是杜阳在太学的同窗,过来就道:“杜兄,中午放榜了,你去看了吗?”
杜阳一愣,不由得和田守朴对视一眼,连忙对同窗拱手谢道:“还未曾。感谢告知,我们这就去!”
同窗自然不留他们,还催着他们赶紧去。
田守朴和杜阳赶到贡院前,就见贴榜之处前方挤着不少人。不过到底也贴出来了一个多时辰,现在想来已经不是人最多的时候。
两人费了些力气挤到榜前去。
榜头写着几句通知信息€€€€此次会试共有二百一十七人上榜,上榜者需于四月初六至礼部点卯,初七入宫考殿试,殿试仅考一篇策问文章。
田守朴看完,心道€€€€殿试倒是没有变。
他接着往下看名单。
却是杜阳先惊喜地拉着他手臂猛晃,激动地道:“田兄!你上榜了!在那在那!快看!”
田守朴一愣,连忙向他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见到自己的名字,并附有年龄与籍贯。
杜阳快速数过,又补充道:“第五十二名!很靠前!有望二甲!”
田守朴有些恍惚,盯着那名字喃喃着说:“竟然真上榜了……”
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想知道自己的三份卷子分别得了多少分数,可惜并没有公布。
田守朴暗自高兴片刻,想起杜阳,连忙问:“你呢?有你吗?”
杜阳倒是挺乐观:“应该没有吧,我觉得我中不了。”
田守朴:“你接着往下看,我从后面看起。”
他挤到榜尾,从末端往前看,没多久就见到“杜阳”两字。
田守朴心中一喜,仔细确认过年龄与籍贯,赶紧叫杜阳:“杜兄!在这里!”
杜阳赶过来再三确认,依旧满脸的不敢相信:“真是我……我居然能上榜……”
田守朴笑道:“你不是说术算是你强项,大概最后一卷拿了高分,前面两卷也没太拖后腿。总之,恭喜!”
杜阳终于露出个傻傻的笑:“同喜同喜!”
虽然过了会试并不代表最终一定能被取中,但大盛历届殿试刷人都不多,还是非常有希望能拿到进士。
后面还不断地有人来看榜,两人看完,也就挤出人群外。
刚出来,便听到周围一些看榜人的议论声。
“会元竟然不是卢雍啊!”
“别说会元了,我就没在榜上看到他!”
“什么?卢雍竟然落榜了?这怎么可能!”
“今年考题变了许多,好些名气不小的人都不在榜上。”
“可能最后一卷没答好吧。光写出好诗还拿不到六十分,后面那些题实在叫人措手不及。”
“我现在就想看看会元和卢雍的文章。”
“会元的肯定会收录,卢雍的就得看礼部会不会选到了。”
田守朴听了几耳朵,好奇地低声问杜阳:“卢雍是谁?”
杜阳也小声答:“魏杲大学士的高徒,在京里很有才名。前年他是解元,去年没下场,今年开考前就有风声说他可能会拿到大。三元。没想到竟然会落榜。”
不过旁人的事到底和他们无关,田守朴没有多问,转话题道:“我们去找宋兄吧,今晚和他一同庆祝庆祝。”
杜阳也高兴地拉着他走:“对对,是该好好庆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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