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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时辰便哄着自家小殿下歇一歇。
眼见着日头下来了, 宣珩也玩儿得一身汗。
萧明渊便劝着自家小殿下回了马车上, 擦擦汗换身衣裳。
“这火器这般好使, 为何不能在军中普及?”宣珩上了马车后歇了一阵。
方才的兴奋劲儿也过去了。
见萧明渊坐在马车内, 三两下翻看完方才陈元送来的那些宗卷, 而后便丢到了一边儿。
转头又不知道是从哪儿拿来了药油出来,便招手要自己过去。
小皇孙殿下有些不明所以。
但见萧明渊神色认真, 自然是乖顺地坐了过去。
可是到底心里也有些好奇。
便止不住地开始发问。
萧明渊随手束起宣珩的衣袖。
抹了些药油在掌心微微搓热了, 而后用温柔的手心包裹住自家小殿下的手臂。
一点一点地,将药油揉.搓进宣珩僵硬紧绷的肌理之中。
他闲聊似的, 替自己家小皇孙殿下答疑解惑。
“火器造价不菲, 若要造就一支火器, 起码要耗费比其他武器多数十倍的时间。”
“造火器的材料还要不能用一般的生铁, 要熟锻至少数十次, 几乎是百炼成钢。”
“各个地方的零部件,也不能有丝毫地偏差,要一点一点挫凿,不能差一分一厘才行......”
察觉到宣珩的手臂放松了些许。
萧明渊略略放轻了些许力道揉了揉。
又换了一只手。
“方才那一支火器, 殿下不妨猜猜,要花多少银两?!”
宣珩没来得及思忖,便止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是手上被萧明渊按到了一处酸麻的地方,难受得没忍住,手臂也止不住地发颤。
“我没事的萧哥哥。”他忙说了一句,忍着酸麻将手臂略略往萧明渊跟前送了送。
方才玩儿的时候不觉得。
现在缓过劲儿来,才发觉手臂有些被震得发麻。
有些地方揉着酸痛得厉害!
萧明渊皱了皱眉,握着掌心纤细的腕骨,又放缓了些许力道。
忍不住低声训道:“你这手臂上半两肉都没有,那东西又沉得很,劲儿一反冲到手臂上,可不就难受了?!”
他顿了顿,又道:“这些日子守着你吃饭也没多长些肉来,难不成全长到个子上去了?”
宣珩如今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萧明渊一日三顿,加上闲时几顿点心汤品安排着,一日也吃得不少。
可偏偏身子骨不见好。
眼下见小孩儿难受了,心里难免又心疼起来。
宣珩可怜巴巴地抿了抿唇,看着自家萧哥哥:“方才没觉得难受的,萧哥哥别生气,我以后小心些好不好。”
萧明渊瞧着小殿下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就舍不得说半句重话。
止不住在心底轻叹一声,才放轻了语调。
柔声开口哄着:“罢了,这也怪不着你。头一回见你玩儿得这般尽心,我也舍不得搅了你的兴致。”
“不过也无妨,我已经同周将军说好了,让他替你重新制一支小一点儿的火铳,比今日这个轻巧许多。”
“你力气小,用着也更顺手一些。”
萧明渊看了一眼宣珩。
小皇孙殿下满眼都是惊喜,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恨不得下一刻就能瞧见那宝贝似的。
这个模样......像是蹭着主人讨骨头的小狗儿似的!可怜可爱得很。
“别乱动。”他轻声警告了一句,又细细按揉宣珩的手臂。
“谢谢萧哥哥!”宣珩乖乖坐了回去,心下还是止不住的高兴。
他身子骨弱,极少在骑射弓马一事上,寻找到些许乐趣。
但是到底是男孩子,自幼又是看着几位叔叔在自己面前舞刀弄枪的。
哪儿能半点儿都不喜欢这些东西?
只是往常在拉弓射箭一事上,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然也渐渐不大喜欢碰这些东西了。
直到今日,小皇孙殿下被自家萧哥哥,带着在这神机营里头玩儿了一下午。
他才算是寻到了些成就感,自然心里欢喜得很。
萧明渊放下小殿下的手臂,拿帕子将自己和宣珩身上的药油擦干净了,又替小皇孙殿下理好衣袖。
抬眼看着自家小皇孙殿下,面上难得露出孩子气一般的向往和欢喜之色。
眼中也止不住笑意:“下回休沐的时候再来玩儿,到时候用那支小的,就不会像今日这样难受了。”
宣珩轻轻点了点头,又迟疑了一下:“只是这般,会不会耗费太多?”
小皇孙殿下思忖着缓缓开口:“方才萧哥哥问我,那火器造价几何......”
“我虽估摸不出来价钱,但是心下猜测,应当也要十来两银子吧?”
“若是私底下要寻周将军另做一把不一样的,定然比方才的火器花费更多,这样会不会太过靡费了?”
到底神机营并非皇宫的御造司。
而且,就算是宫中的御造司,分给每一个宫里的份例都是有定数的。
即便是宣珩这般的皇孙殿下,想要在御造司另要些东西,都得私底下另外让宫人补了银子过去。
宣珩平日里在宫中便守规矩得很。
一直恪守父王在世时的节俭勤勉之德,还从未如此“公器私用”过。
心下难免有些忐忑。
但是到底这是自家萧哥哥的一番心意。
小皇孙殿下如何都舍不得回绝的。
宣珩抿了抿唇,看向萧明渊试探着小心翼翼低声开口:“不然......我回头同皇祖父请示一二,将这份银子自己出了补回去?”
萧明渊忍不住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小皇孙的发顶:“傻东西,不过百十两银子的事,怕什么!”
他白拿了一份图纸出去给神机营。
周副统领只有偷着乐的份儿。
没让神机营拨银子给他就不错了。
哪里还要补这百十两银子过去!
便是宣珩真要给。
怕是陈元和周副统领也不敢要。
“你那些底下那些叔叔堂弟们,光是出去宴请旁人喝一顿酒的功夫,就能花销出去十倍不止。买个稀罕小玩意儿数千两银子便没了。”
“你倒好,过得像是苦行僧似的,招人心疼是不是?”
京中奢靡成风。
别说是那些天潢贵胄,便是皇城内不少勋贵人家,那一日的花销都如同流水一般。
宣珩这点子花费,在萧明渊看来,只是随意废了些碎银子,弄个小玩意儿给他家小殿下逗乐。
哪儿当得起靡费二字。
宣珩轻轻摇了摇头。
“我是知道外头旁人的花销大,前些日十六皇叔说在外头淘来一副字画,就说要千两白银。”
小皇孙殿下倒是被拉去品鉴过一二,也没看出来有多稀奇。
只是他记着,皇子们的俸禄,同他这个皇长孙差不了太多。
一年六千石的俸禄折算下来也不过三千两银子罢了。
偏偏十六皇子为了一副字画,便扔出去了一千两......
“旁人如何花销我自然过问不得的。”
宣珩抬眼看着萧明渊认真解释:“但是父王在世时曾经教导过我,上行而下效。”
“如今皇祖父每日用膳,也不过是十来样例菜,想要赏赐下头的人,或是私下补贴我们,也是从自己的内库里头出。”
“萧哥哥这回让周将军替珩儿另造一把火器,周将军愿意应承下来。”
“一来,是因为卖萧哥哥一份人情。二来,也是为了萧哥哥予他的图纸。”
小皇孙殿下顿了顿,又道:“但是若是叫旁人知道了,不会觉得萧哥哥只是为了我。”
“或许会刻意揣测萧哥哥,是不是刻意用这等方法私交朝中武将。”
“或许会以此当做把柄,攻讦萧哥哥和周将军私造兵器,图谋不轨......”
萧明渊听着自家小殿下,一句一句地认真分析。
心下不由得一叹。
他竟然小瞧了自家年纪不大的小皇孙了!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