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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狗血文的见习死神 第54章

老宅愈发寂静,唯有空灵柔和的钢琴声时不时在空气中回荡。

似乎比以前显得更好听一些,琴声依然混乱,却不再透着诡异渗人的压抑、无措与疼痛。

负责值夜的保姆和护工都已经听习惯了, 甚至没有多想, 还在为那张莫名其妙塌陷的大床而感到困扰。她们只能赶着收拾出一间新的客卧,麻利地铺好床单被褥,以免杜宁今夜睡得不好。

至于从昏厥状态下苏醒的杜宁, 亦或者说, 虞凌,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将夜试探着与他聊了几句,趁机观察了一下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 却发现虞凌还挺开心的,因为他“脑袋不痛痛”了,完全是生机焕发活力满满的小样儿。

他居然从未意识到,自己先前在和杜宁共用一具身体,对家人的记忆,彻底停留在近三十年前的婴儿时期, 再无长进……这种情况真的很难被称之为独立人格, 但杜宁对他的希望本就不高,能开心地活着就好。

如果虞凌的心智不再成长,恐怕永远不会明白他经历过多么残忍猎奇的事情, 就这样无忧无虑在护工的照料下度过半生。

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

解决了潜在的活死人危机,林将夜没有再深入干涉些什么。楼层加固和地板修复之类的繁琐杂事,明天自有施工队处理,而林煜的夺命连环电话骚扰,也被他果断拉进了黑名单里。

他累得不行,拉着虞望宵一起洗了个战斗澡,赶紧睡觉休息。

因为明天是星期一……该上学的要上学,该上班的要上班。林将夜自己倒还好,但他不太乐意看到虞望宵长期熬夜。本来就够忙了,再不睡觉绝对会影响身体。

光怪陆离的经历无论再怎么精彩,最终还是要回归到现实世界里,做好眼前的事。

虞望宵没有意见,反而比林将夜想象中更期待睡觉时间的到来。

当亲密行为无法抑制地更近一步,距离感就会悄然后退一步。

他们心照不宣地躺上了同一张床,没再像之前那样分开睡主客卧。睡前顺手的搂搂抱抱变得非常自然,连被子也无需再多备一份。

更重要的是,林将夜其实是一款极其完美的人形抱枕。

——他手臂根本不怕酸痛,能巍然不动地充当颈枕整整一个晚上。不需要真正意义上的呼吸,所以随时可以将脑袋压在他胸口,也无需担心他喘不过气。睡姿良好,五感敏锐带来了充足的安全感,他们不必顾虑任何人半夜入室行凶。

虞望宵很喜欢。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但他非常喜欢。

林将夜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已经迫不及待要休息了,把自己完全埋进虞望宵的气味里,放松至极。而在迷迷糊糊地沉入梦乡之前,他恍惚间发现,虞望宵头顶的丝柏花枝闪了闪,似乎悄然焕发出更为鲜活的生机。

毫无理由,没有任何征兆。

“为什么啊?你的喜好总是特别奇怪,有时候还很变态。弄不懂你,人类好复杂……”他喃喃着控诉了几句,把虞望宵抱得更紧,闭上眼睛。

虞望宵微微一怔,低笑:“嗯,我的错。做个好梦。”

*

第二天,早八大课。教室里坐满了生无可恋的大学生,分外死气沉沉。

但眼瞧着林将夜和虞凛同时出现在门口,甚至分外和谐地一前一后走进教室……原本困得要死的厉于深猛地坐起身子,睡意陡然消失,险些惊掉下巴。

更惊人的是,虞凛没有像过去那样窝在后排,却是径直来到第一排正对教授的中心位置,坦然坐下,还面无表情拿出了自己崭新发亮的课本。

而林将夜头也不回,走向厉于深给自己留的后排位置。他才刚放好东西,就被突然拽到了厉于深和季停中间,被这两个闲得无聊的公子哥紧紧包围。

“……有事?”林将夜呆了呆,被他俩完全一致的吃瓜目光给盯得浑身难受。

“嘘,小绵羊,你们家发生什么大事了?凛哥居然会来上早八?”厉于深兴致勃勃,“失踪人口回归第一天,他能这么老实?”

“这是隐私……”

林将夜无奈地停顿片刻,发现自己被两人愈发好奇的目光步步逼近,干脆透了一点无关紧要的底:“好吧,虞望宵要求他这个学期不能缺勤,如果他拒绝,会让保镖把他强制绑来教室。就算绑着,也要上课。”

事实正是如此。由陈铭亲自驱车把他们送来A大,虞凛绝对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

当然他也未曾反抗,顶着明显的黑眼圈平静坐上了副驾驶。林将夜怀疑他昨晚根本没有睡觉,在路上也一直垂着眼眸闭目养神,不说话,难得透出了些沉闷的气质。

虽说听起来有点不近人情,毕竟人家妈妈才刚去世,但林将夜非常希望虞凛能继续保持这种气质。

安静老实才是他最好的保护色,林将夜已经烦透了,若是虞凛再闹出什么事端,他不介意给虞凛的那对黑眼圈……附加一些更长期的持久效果。

这种程度的八卦已经让厉于深非常满意了,他暗自倒吸一口冷气,捏了捏季停的肩膀:“狠啊!这招够损的,可别让我老爸知道了,不然咱俩都得倒霉。”

“笑死,你倒霉关我什么事?我还挺想看你被五花大绑着扛去南港中心,被迫听小姨妈三个小时的独奏音乐会……”

“喂,那可是你的小姨妈,你不会以为自己逃得掉吧?季女士最近精神状态又堪忧了,这种时候她最喜欢折腾的是你,又不是我。”

“别挑拨哥的家庭关系,我就爱听她拉琴,你个五音不全的也喜欢?”

两人莫名其妙就热火朝天地开始互怼,趁此机会,林将夜赶紧向后缓缓挪动,把自己从他俩形成的紧密包围中拯救出来。

结果林将夜才刚坐好,他俩又齐刷刷地闭嘴,齐刷刷扭头盯向了他,同步率高得吓人。

“……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准备上课了。”林将夜叹气。

季停揉了揉他张扬的粉色头发,略微心虚:“咳咳,那个……这是可以问的吗?”

林将夜闭眼:“快点说。”

厉于深快速瞥了一下讲台的方向,随后压低声音,比季停直接许多,但似乎还有点心虚:“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弄死林炳胜?”

林将夜沉默了,眸子微眯,在良久的沉默之中与他对视着,心头甚至泛起了淡淡杀意。

在容纳了上百人的早八教室里,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厉于深怎么会如此笃定,自己会杀了林炳胜?

然而就在这时,厉于深轻咳一声,表情略微讨好:“是这样的,我俩最近穷疯了,A市又是一团乱,真的不敢随便投钱……就想着跟在你屁股后头,怎么说也能混点汤喝喝。”

原来是在说这事儿?林将夜再次沉默,现在轮到他感觉到略微的心虚了。

人类诡异的语言艺术,他短时间内是真的学不来。

见林将夜久久不语,季停也悄悄挪动过来,探出那颗亮眼的粉色脑袋,双手合十:“哥,林哥哥,您就稍微透个风声呗?等到重组的时候我和季停肯定大力支持,把家底全都投给你。”

“……虞望宵生日快到了,你们两家都会准备礼物,还用你们偷偷操心吗?”林将夜把季停的脑袋缓缓推走,有些嫌弃地将这人按进厉于深怀里,“最近还是安分一点吧,少说话少打听,已经死了很多人。”

“好嘞。”

“收到!”

打发了这两个虞望宵眼里的“好小孩”,林将夜终于可以安心上课,放空自己。

放空是很重要的环节,因为他最近有点情绪化,也不打算再轻易进行那一套施行了无数遍的……认知自检程序。

虽然自检程序曾经的效率极高,能让他迅速恢复高度集中和理智,并保持一阵漫长的平静状态,但那都是以前的效果了。

之前在龙景湾的浴室镜子前,虞望宵只不过是强吻了他一下,他的平静眨眼间就烟消云散,晕乎乎的像是被烈火炙烤。

林将夜发现这套程序根本不靠谱。

而那朵灰扑扑的丝柏球花,更是进一步验证了这个事实——他理应为失去母亲而感到悲伤。

按照人类的说法,悲伤可是有五个阶段的。极力否认,愤怒挫败,寻找心理安慰和补偿,陷入抑郁状态,最终才是平静地接受现实……

林将夜努力回想自己的心路历程,结果却默然发现,自检程序的作用其实很简单。

直接删掉前面四个阶段,让他瞬间抵达格式化一般的平静状态,并心无芥蒂地接受现实。事到如今,就算他想要重新回忆起失去母亲时强烈的、真实的悲伤,也已然变得非常困难。

连这种极其合理的情绪都要消灭删除,是绝对不合理的。怪不得他从来无法与任何同事友好相处……但来到这个新世界之后,林将夜再也没有规范地履行过工作流程。

或许正因如此,他那些积攒了无数光阴的、从未表达的情绪,似乎越来越难以压制,全在一个劲儿地向外喷涌,而且愈发熟练起来。

这是好事,是人类教会他的自由之一,但他同时也需要再次学会控制。

否则,今天他能突然轻易地想杀了厉于深,明天就有可能想杀了许多不合心意的人,伤害到他不想伤害的人……失手杀人,林将夜来说太轻松了,甚至只需一次小小的情绪失控。

为了虞望宵的安全考虑,他也必须要控制。

*

午饭时间,林将夜准时抵达A大门口,一如惯例。

但今天他不是来等陈铭送饭的,径直坐上了那辆刚到不久的黑色轿车。

在最黏黏糊糊的感情阶段,只是一个上午没有见面也会很难受,这也是林将夜最近学到的,他深有感触。

既然如此,午饭肯定要和虞望宵一起吃,分开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林将夜上了车,把背包往角落一塞,熟练地倒进熟悉的怀抱里,脑袋舒舒服服枕在虞望宵腿上,落点愈发精准。

质感柔和的西装布料被压出不少折痕,虞望宵却只是微微勾唇,指尖绕进了他墨黑的发丝之中,不急不缓地揉了揉。

“饿了吗?”

“本来不饿的,一看见你就开始饿了。”

林将夜撒娇般抱怨着,抬手握住虞望宵的手腕,嘴唇贴在他温暖干燥的虎口处,眯着眼亲了亲,随后轻轻咬了一口。

舒服了。

“……嘶,这么饿?”

“嗯,想你。”

虞望宵垂眸轻笑,丝毫没有将手回来的意思,格外纵容他的恶劣行径:“我是想问,要不要尝尝给你准备的新零食?”

“你都这么问了,当然要尝!”林将夜瞬间坐起身来,“好吃吗?”

“对我来说……不好吃,但你会喜欢。”

虞望宵打开车载冰箱,丝丝冷气蔓延开来。

林将夜好奇地看过去,发现原先存放在冰箱里的酒水,数量居然少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盒一盒圆滚滚的、像极了雪媚娘的柔软团子,表面撒了分量慷慨的可可粉,随着轿车的移动而轻轻摇摆,富有弹性。

林将夜打开其中一盒,闻了闻,试探着放入口中仔细品味。

咬开柔韧绵软的冰皮,陌生又熟悉的香甜气息在舌尖绽放,林将夜忽然一惊,眼里也猛地绽放出了异彩:“这是什么?!”

“金条。”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如此意味深长。其中携带的信息量,就像林将夜嘴里的甜食那般丰富而饱满,口感好得不可思议。

虞望宵递给他一张手帕,对他的惊喜神色感到满意,弯着唇温和继续:“属于你的力量,我不会再轻易浪费,能还给你的,都给你。”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好吃,虞望宵你是天才吗?”林将夜心中震撼,顺势将手帕直接叠好收走,“你的甜品师是从外星上雇来的?”

他们才刚从顾家的密室里挖出金条,运回实验室。这也就过去了一天一夜,林将夜做梦都没想到,他已经能吃上如此近似于灵魂雪团的味道。

相比起那块难吃又硌牙的石头大碗,这一盒轻轻摇晃的雪团,犹如天降甘霖。

“提取技术已经很成熟了,甜品师只要多请几位,擅长做雪媚娘就足够,”虞望宵挑眉,“至于调味这一环节,是该夸夸我。”

“你真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林将夜把盒子小心地盖好,随即伸手紧紧抱住他,有些用力过猛,“虞望宵,我要去看心理医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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