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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丹青想,这家伙虽然图谋不轨,步步紧逼,但无意中,还是做了几件善事。
又问:“还以为你会把楼买下来。”他故意阴阳怪气。
褚世择笑笑,说:“可以买。就是有点麻烦。你住过应当知道,那里是帮/派地盘,情形很复杂。我也没有你想的那样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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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他埋头工作,生活单调。
褚世择的信他一封没回,却还是一直寄来,半年攒了一纸箱。
阮丹青倒没打算扔。
他想,或许等到他老了,可以拿出来读一读,和小孩子讲故事一样地说自己年少情史。然后唏嘘自己迷恋的不是某人,而是青春时光。
到那时,时过情迁,尊贵的褚先生或许在其中也不过一片艳屑。
临近十一假期。
有个朋友途经上海,约他叙面。
这朋友是个男同性恋,名字叫纪绘川,现正在美院读研。
先前提过,阮丹青曾自作多情怀疑对方暗恋自己,然而被否认。
他尴尬了好一阵子。
两人在艺术展碰头。
看完展,在咖啡厅吃饭。
刚落座没几秒,两个年轻女孩红着脸观望半天,还是上前来问阮丹青:“你好,同学,能加个微信吗?”
阮丹青口吻温柔,但拒绝。
纪绘川调侃他:“阮丹青,多年不见,你的迷人功力还是不减。”又问,“怎么不加?听说你现在没有女友,真稀奇。”
“在美国寡习惯了,寡得久了,觉得一个人也挺好。”
“真不像你的性子。”
“我什么性子?”
“怕寂寞怕得要命,身边永远要无比热闹。”
纪绘川:“但你现在看上去不寂寞。”
阮丹青不自觉想到褚世择。
他呷一口茶,虚伪说:“工作使我充实。”
纪绘川看阮丹青欲言又止。
他善解人意地问:“你有什么要问?尽管问就是了,我们是朋友,我不会觉得你在冒犯。”
阮丹青脸慢慢红了,支吾:“你们男同性恋……是怎么确认男人对自己有吸引力的呢?”
说到后面,他逐渐镇定,眼眸莹闪,脸庞漂亮清秀的慑人。
纪绘川心尖一跳。
死灰开始复燃。
他说:“你自己去见识一次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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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丹青是头一次上Gay吧。
一来他以前是纯直男,不感兴趣;二则因为他天天上课,没空好奇,喝一杯酒的钱也得节约。
他向来觉得这种地方对他来说很尴尬。
要是吸引到男人,尴尬;要是吸引不到男人,更尴尬。
这是个清吧。
播放优美音乐,大家游戏,聊天,看形状有男有女,全都装扮十分时髦。
阮丹青随便点一杯酒,悄声问:“在你们圈子什么样的人最受欢迎?”
纪绘川目光梭巡,轻轻叹了口气:“都一般般……”
说到这时,门口兀地新进来一个人。是个年长的男人。穿西装,身材极好,自阴影处踱出,如铁冷的月从乌云后现身,一张俊美成熟的脸,神色阴沉。
纪绘川一怔,惊艳地说:“喏,那样的吧。”
过一会儿,他才听见阮丹青很轻地“哦”了一下。
站起来,又坐回去。
全场所有人都蠢蠢欲动,对褚世择行注目礼。
看着他,走到阮丹青身边。
阮丹青深深低头,心里骂,狗东西一定又在监视我。
他只看到那戴有昂贵腕表的手轻搭在桌上,轻扣两下:“酒保。”一如既往的醇厚嗓音。
脸慢慢红起来,连耳朵脖子都涨热了。
第21章
收到消息时,褚世择刚从警局保释出大姐——她捅伤新男友。
不是新鲜故事。
她遇见个斯文男人,精心设计布下迷魂阵。以为是灵魂伴侣。结果爱情破灭,转为一起案件。
路上,姐姐掩面,不停饮泣。
他冷声说:“哭什么?你永远年轻,永远为烂男人顷尽自己。我真佩服你,世上那么多人,总能一眼找到那种钱掉进油锅也要捞起来用的人才。”
姐姐大哭,“世择,我生活寂寞。”
“寂寞就去工作。”
“你明知我最厌憎工作。你把你亲姊看作包袱,你干脆找个监狱把我管束起来。”
“呵,我对你还不够仁至义尽?我未成年就要帮你养女儿。”他生气,“曼丽有样学样,和你一般,小小年纪就贪玩。不,你还不如她,起码她知道争气。反正自己有钱,对方怎样全不是问题,爱和谁都可以,分手和被分手都开一瓶香槟痛饮,蒙头睡一觉,天下依然太平。”
“你不懂。”姐姐柔声说,“我觉得人这一生,务必要疯疯癫癫爱一场。不管是爱得声名绚丽,还是死无全尸,且由他去,都好过寡淡如白水。”
“他妈的——”褚世择气极反笑,“就你们至情至性,只有我利欲熏心,冷血无情。”
姐姐哭声停住,看他一眼,说:“那不至于,你最近不是也有个小情人?我记得的,名字很好听,叫作‘阮丹青’。曼丽说长得没话说,美极了。你喜欢到藏起来不叫人看,人跑了,工作停摆也要追到国内去。”
她好奇:“追回来了吗?”
褚世择突然不响,良久,他说:“这不一样。阮丹青……阮丹青是很好的。我也没有爱情至上,失去理智。”
姐姐了然,“哦,没追回来。”
褚世择脸色更难看了。
姐姐握住他胳膊,衷心祝福:“世择,虽然你嘴巴坏,但我还是祝福你,能追回你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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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世择闷不作声地回到家。
又到了给阮丹青写信的时间。
大抵因为吵了一架,一肚子火气。
他想,写那么多也不知阮丹青看没看。
被人喜欢对阮丹青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自小到大,无数男男女女对他趋之若鹜。
回国才半年,几乎日日有人跟阮丹青献殷勤。
一面吧,他觉得那些人都不怎样,比不上自己;另一面,还是不由自主地焦心。
那小孩任性的很,喜欢谁又不看物质条件。
他找人来问,问阮丹青最近可有遇见麻烦。
答:“没有,Boss。阮先生每天两点一线,在家和公司之间来去。”又想了想,“今天他约了个同学吃饭。”
褚世择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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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褚世择乘八小时飞机奔到国内。
一落地就听说人已不在画展。
去哪了?
先到咖啡店,然后又上Gay吧。
褚世择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消息。
他确认了两遍。
不是自称是直男,宁死不弯?
结果他一不看住,坏小孩自己跑到Gay吧?
太生气了。
太生气了。
他气自己气得要把牙咬碎,心里骂:都是因为你纵容,才让阮丹青无法无天。你越显得爱他,他越觉得厉害。年轻小孩就这样,明明没有几斤几两,也敢不可一世。
然后,赶到酒吧。
他走过去,看到阮丹青。
只一眼,心底简直涌出诗。
蜜意柔柔。
阮丹青低着头,对他佯作不理,脖颈的下发际线处,一丛绒绒软软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