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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意外,这绝对不算你违约,我也不会追究。所以,不会有赔偿金。你尽可放心。”语气温和,甚至像在请他谅解。
阮丹青发怔,轻声说谢谢。
褚曼丽的笑像他们是朋友:“我看我舅舅蛮喜欢你。”
“呵呵。”他干笑。
才认识半天——不,一晚上——哪称得上喜不喜欢?
喜欢他的脸和身体还差不多。
正常,他漂亮嘛。
一些耻于回忆的片段一下子闪略而过。
那时,他实在没办法,问:“褚先生,能不能给我纸巾?我快憋不住了,我怕弄脏你的衣服。”
褚世择笑了笑:“没关系,弄脏就弄脏吧。”
凌晨一点。
阮丹青睡不着,爬起来坐回电脑前。
他写下:直男,但是被男人操/射,这合理吗?
最终,他还是没点搜索。
自问自答。
“两者应该不排斥。一个是生理,一个是心理嘛。”
“嗯,就这样。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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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丹青心惊胆战了大约三天,便放松下来。
没人找他。
船上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
梦过无痕地消散。
也是,阮丹青好笑地想,他只是个小东西,怕什么,何至于让褚世择惦记。
那点钱一定是毛毛雨。
阮丹青性格乐天,家里人常说他没心没肺。
“天大的事,你照样睡觉,倒头就睡,睡醒就起。”
多大点事儿?
被通知家里破产,自己可能退学那天,他照样没失眠。
他的生活重新回复平静。
这几日,同一幢楼的租户搬进搬出,几个刺头离开。
隔壁左右的邻居换成壮汉,像刚从战场退役的特种兵,不开派对,沉默寡言。
房东忽然上门,说来修坏掉的卧室门锁,不大灵光的煤气灶和抽油烟机也免费换新。
他所在这条街的治安也变好。
以前,他楼下街角是个固定交易点,总双手揣兜、鬼鬼祟祟的街溜子,最近却一扫而空。
阮丹青和老家朋友说近来的奇遇,他笑呵呵的:“诚如雪莱名言,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说不定我的水逆已结束,等我明年复学,顺利毕业,就真正苦尽甘来。”
朋友赞叹:“真神奇。上天好似贵人,在暗中帮助你。”
听到这。
阮丹青心里莫名一个咯噔。
想到褚世择。
不、不可能吧?
别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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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疑窦便开始丛生。
距他下船过去十四天。
这日。
餐厅没排班,阮丹青千里迢迢上图书馆,还书借书,认真学习。
转眼间,窗外夜幕落下。
他连忙收拾东西去赶地铁。
一出门。
冷风扑了满面,他裹紧风衣。
这两天气温骤降。
凛冬降至。
阮丹青一身旧货,都是从二手店淘来,全身加起来不到三十美金,乍一看灰扑扑像流浪汉。
他这样穿一向很安全。
可那天他眼皮微跳,总觉得不安。
晚高峰,地铁站人群熙攘,涌入如鱼罐头。
不知你们是否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一旦开始自我怀疑,就真的会撞上不幸。
阮丹青更深地低头,几乎把下半张脸都埋在宽大的风衣衣领里,只露出一双戒备的黑眼睛。
他下意识地抱紧书包。
毕竟,电脑是他最值钱的家当之一,还装有他的资料和作业!
然后,他被抢了。
小贼的手细长,诡异地从人缝中突然伸进,猛一用力,唰地拽走他的包。
时机很专业,在电梯门要关上的前一秒。
阮丹青犹豫一瞬,慢了,只好干瞪眼,看着小贼跑掉。
他报了警。
但他知道寻回的希望渺茫。
折腾一圈,空手而归。
快到家时已是深夜。
有条必经之路。
街灯在他搬来前就是坏的,一直没修,不大太平。
阮丹青仿佛感觉到背后有人亦步亦趋跟着自己。
他心提到嗓子眼。
马上要踏入黑暗区域。
他刹住脚步。
深呼吸,回过头。
问:“你好?”
一看,有点眼熟。
哦,是新邻居。
阮丹青故作松弛地笑了一声:“史密斯先生,真巧,你也回家?不如我们结伴。”
“遵命,先生。”男人神色恭敬,走上前,保镖般地护在他身侧。
阮丹青隐约意识到什么。
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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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住处。
今天是他每周和父母联络的固定时间。
妈妈心情很好:“丹青,还是你有先见之明。你应当不用退学了。你爸爸四处求人,总算有人愿意借钱,帮我们渡过难关。”
这是好事。
但阮丹青脸上却莫名一阵冷一阵热,他若有所思地问:“妈妈,这位好心人叫什么?”
“你终于对家里生意感兴趣了?”妈妈说,“是个很不常见的名字。姓褚,衣者褚。我没见到人,你爸也没,全名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姓褚。”
阮丹青木住,哦了一声。
“怎么了?宝宝,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脸色不好。”
“没什么。妈妈。”
阮丹青抬起脸,说:“家里好转就好。”
他有笑,笑得不太好看,脸色发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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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曚亮。
阮丹青只睡了四、五个小时。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