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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第35章
南宫就泪如雨下。
不知道是因为感觉时将快死了, 还是因为循环近百年,终于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是穿的。
就算不知道是谁,就算有可能天各一方, 就算真的是先前怀疑过的司徒臻远, 就算对方在暗自己在明, 但是这一个同类,还是让南宫就忍不住激动万分。
起码他曾经生存过的世界,不是他的幻想。
一丝难以察觉的风微微扬起, 远处似乎有什么巨型魔物在风驰电掣地向三人袭来。
司徒臻远神色一凝, 撑着身子又给浑身破绽的南宫就与时将极快地布下一个保护罩。
可那道厉风犹如闪电, 显现出强弓末弩之态的司徒臻远完全来不及做出什么防备,只能做好硬生生地接下那魔物的攻击的准备。
层层火浪中央,一条气势汹汹的黑龙正吞吐着浓烈的黑焰, 朝三人冲撞过来, 将三人稳稳托到背后的龙鳍上,卷着黑焰将天幕生生撕成两半, 一飞冲天!
是被南宫就滴落的鲜血召唤而来的烛擎。
结下血契的烛擎明显比之前出逃的时候强了不少, 冲出魔界的过程十分顺利,毫发无损地带着三人冲上云霄, 撞见初初升起的朝阳。
司徒臻远坐在龙背上, 略微有些发愣地问南宫就:“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就已经没有回答司徒臻远的心思,一把将眼泪擦去, 冲烛擎大喊:“回妙行观, 我要救时将!”
折损得厉害的三人乘着烛擎飞回到妙行观门口,生满嫩叶的桂树下难得没有南宫勿练剑的身影。
南宫就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时将冲进观门。
只见妙行观的院子中央支着一张麻将桌, 公仪楚觞正支着下巴,认真地一张一张琢磨对比着他的麻将牌。
而祝青、叶禹洲和章铭三人则是熟练地将麻将牌排列整齐摸牌出牌。
南宫就:“……”
公仪楚觞额前的发丝被观门破开的风吹起来一些,抬头望向狼狈三人组,勾唇笑道:“出来了?”
满身血污的南宫就的眼眶还发着红,望见公仪楚觞这幅样子,胆子竟也大起来,直接无视了他的问话,收紧抱着时将的手臂,不声不吭地往炼药房去。
司徒臻远的灵力流失得严重,果断跟在南宫就身旁护法,同样没有给公仪楚觞眼神。
唯有已经化成黑蛇模样的烛擎抽空威慑性地张大嘴巴“哈”了公仪楚觞这半个主人几回,接着也跟着赶急赶忙地飞到药房门外瞪着院子,似是打算抵挡公仪楚觞,不让他进门。
…
今日是过来补习班上课的日子,祝青三人一大早来到妙行观后,才发现南宫就等人都不在观中,只有一位自称是南宫就友人的男子支着脑袋侧卧在大殿的神桌上,胡乱翻着南宫就的练习册。
几人只知仙盟大会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但他们修无情道的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是很在意修仙界的八卦,自然不知八卦的中心人物是南宫就,只当南宫就是又带着人出去玩得忘了时间,便一同坐到大殿中开始复习《五年无情三年模拟》的要点。
公仪楚觞见他们对这本奇奇怪怪的小册子研究得十分投入,好奇问道:“你们为何一直讨论男女爱恋之事?”
三人都是比较高冷的人设,只在做到难题时偶尔多辩驳几句,现在公仪楚觞这么问,其实是不太想搭理的。
念在公仪楚觞好歹是南宫老师的友人,相对成熟一些的章铭开口答道:“无情道修士,追求众生入眼不入心,万物无情即有情。而此道心的前提,便是先搞懂情为何物。”
公仪楚觞闻言,更有兴趣,在神桌上坐起身子,道:“我从未听说过此般说法,能否让我加入你们,同我再详细讲讲?”
祝青几人面面相觑,心中想到几月前的自己第一次听闻南宫就的理念时,也是半信半疑,便同意了公仪楚觞的加入。
几人从最基础的“该不该嫁”等判断题开始讲起,一直深入讨论到“究竟是爱还是恨”等疑难大题,最后不知不觉变成一边搓麻将一边闲聊。
所以说学习一旦成了必要任务,在执行的过程中,就算是数头发尖尖长了几根分岔,都能变得乐趣无穷。
“我一直觉得情爱是件愚蠢之举,”公仪楚觞边学着搓麻将边道,“不过是男女贪图一时欢愉,做出一堆不知羞耻的蠢事。”
章铭深有同感,附和道:“道友所言极是。初来补习班,我们也是这个想法。”
公仪楚觞:“现在不是了?”
叶禹洲与祝青相视一眼,祝青道:“有所改观。红中。”
公仪楚觞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章铭一脸肃然地摸出一张牌,很是熟稔地翻开,眉间舒展了一些,道:“我们修无情道,推本溯源,原因无非为二。其一是易增修为,其二是旧事多余。白板。”
公仪楚觞学着章铭的模样摸了一张牌。
他完全不会打麻将,只是好奇妙行观大殿边上摆着的这盒玩意是什么。三人组见状,想着也不知道南宫就什么时候回来,干脆直接邀请他一起打。
公仪楚觞看着手中画着四条杠杠的麻将牌,扫了一眼自己的牌中没有一样的,便将牌扔出桌面。
“碰。”叶禹洲将公仪楚觞打出的四条收起,“没错,但是老师指点我们,所谓的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不过是够不着道的虚伪表象罢了。发财。无情之道近似天道,心胸应当包容万象,在经历沧海桑田后,仍能为心中大道胸怀大爱,砥砺前行。”
公仪楚觞:“按你所说,这男女间的思慕爱恋,你们也是能接受?”
祝青摸起一张牌,接话道:“为何不能?一万。情为心之所向,与他人无关,亦无可耻之处。”
公仪楚觞似懂非懂地点头。
人族为了提升自己那低劣得可笑的根基,研究出名目繁多的道法心术,于公仪楚觞来说无用且无聊。但此番听听人族对情爱之间的见解,倒还算有点意思。
于是他淡定地抛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魔讨论的话题:“你们似乎对此研究颇深,事实上,我先前还在为他人倾慕我而感到有些烦恼。”
“为何烦恼?”章铭犹豫地将摸到的牌伸出又收回,最终还是打了出去,“九筒。又不是你倾慕他,不理便是。”
“此人原本对我族包藏祸心。”
又轮到公仪楚觞摸牌出牌。公仪楚觞对着手上那副全是圈圈的牌,将手上的杠杠扔出去。
“只是我机缘巧合下对他多次纵容,配合他的习性给他置办了小苑,带他出街玩耍郊游,还为他寻了庇护。他三番四次琢磨小动作,把不该放进来的老鼠暗度陈仓引进苑中,我也敛了脾气,饶了他一命。”
三人大眼瞪小眼。
叶禹洲默默打了个花雀。
祝青:“这不就是你倾慕他吗?北风。”
“自然不是,我对他这般好,他怎可能不对我神魂颠倒?”公仪楚觞理所当然道,“只是我之前颇有思虑,如今与你们一聊,觉得接受他,未尝不可。”
三人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妙行观的大门就被粗鲁地撞开,浑身是血、面中带泪的南宫就紧紧抱着一个同样浴血的人闯进大门。
公仪楚觞刚刚搞清楚自己的想法,心情松朗了不少,勾唇冲南宫就笑道:“出来了?”
三人组:“……?”
…
妙行观的炼药房中有床,是上次尘洛洛感染风寒时南宫就图方便布置的。
南宫就把时将放落到床上,开始翻箱倒柜地找房中现成的丹药。时将在悠游冥谷时已经跟破碎的纸相差无几,现在安置下来,脸色反而还比方才红润了些。
对此南宫就心中一寒:完了,回光返照了。
司徒臻远不善医术,帮不上什么忙,便寻了张椅子坐下调息,勉强回回血。
虽然心中对南宫就有很多想问的事情,比如方才在峡谷底下那个蕴含神秘之力的圆阵是什么、比如南宫就对时将问的“同类”是什么意思……但显然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南宫就摸出一大把乱七八糟的丹药,一股子全往时将嘴里塞。
昏迷中的时将虽说还算配合,但药丸都还没滚进喉间,只过了一圈嘴巴就被吐出来,根本咽不下去。
看寻常的丹药似乎作用不大,南宫就又迅速摸出青铜药鼎和那朵在峡谷中千辛万苦摘下的无间红莲,在炼药房盘腿坐下,当场准备炼药。
本来这朵无间红莲应当是跟伴星花一样,研究一番后再炼化的,而且南宫就这个状态下强行炼药十分容易走火入魔,可南宫就来不及思考更多了,只想尽快找到救时将的方法。
司徒臻远抱有同样的担心,可是现在的南宫就急得团团转,肯定是听不进劝告的,只能再次挥手扬起清风,让南宫就的脑子清明一些,炼药的时候能够冷静下来。
不知道是熟能生巧还是运气好,这朵无间红莲炼化得非常顺利,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居然就炼成了。
南宫就捻着刚炼好的丹药,又坐回床边:“听话,听话,把药吃了好不好,吃了我再给你摇奶茶……”
边说还边又把时将扶起来挨在自己肩上,一只手尝试喂药,另一只手一直给时将顺后背。
可时将不知道为何就是紧闭双唇,方才还勉强能把药丸塞进口中滚一圈,现在吐了几回,连塞进嘴巴里都不乐意了。
南宫就见他这幅样子,脑中忽然闪过电视剧的经典桥段——女主病重却不肯张嘴喝药,男主无奈之下只能先把药灌到自己口中,用嘴巴渡药给女主。
原著就是纯纯的咯噔狗血文学,尘洛洛至少都被这么喂过三回以上了,那在书中的其他纸片人,说不定也严谨遵守这项规则。
南宫就神色一凝,望向司徒臻远,问道:“时将对修仙界来说,是不是无可替代的重要命修?”
司徒臻远严肃点头:“现世唯有时将能一窥天道之秘,对大部分凶险局势皆能未卜先知,决不能折在这里。”
得到司徒臻远的肯定后,南宫就不知想到什么,手指忽然在衣服上搅来搅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道:“……时庄主这个情况,可能,只能用嘴渡药。”
司徒臻远的脸色更差了几分:“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回避一下?”
南宫就秒答:“不是,我是问你能不能给他渡一下,我还要熬药呢。”
司徒臻远怎么说也是男主之一,既然对修仙界那么重要,这份重担果断交给司徒臻远这位仙盟盟主来撑着,不算过分吧?
就是稍微有些对不起尘洛洛,你未来夫君的初吻要在这儿失守了。
不过既然是为了救人,人美心善的尘洛洛肯定会谅解的。
南宫就羞涩地看着司徒臻远。
靠在南宫就肩膀的时将忽然开始疯狂咳嗽,差点又把血咳出来。
司徒臻远:“……”
司徒臻远:“要不你也管一下我的死活?”
第36章
南宫就终于把视线转到司徒臻远身上。
这位常年仪表堂堂、霁月清风的仙盟盟主正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虽无明显外伤,但身上的云锦长袍已经灰白一片,仙气飘飘的发尾还被魔族的黑焰烤焦了一些。
大抵是灵力实在流失太多, 平日总是挂着的春日暖阳一般的假笑,现在也挂不上脸了。
——尤其在听见南宫就让他用嘴给时将渡药后。
放眼原著中, 永远游刃有余的司徒臻远从来不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南宫就心虚地伸手摸了两瓶给时将喂剩下的药扔给司徒臻远。
司徒臻远虽惨但帅, 就连虚弱地抬手接过南宫就飞来的两瓶药, 看着都像跟粉丝朋友们打招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