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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煜烽适时补充:“我们初创团队没什么背景,只能在技术细节上多下功夫。陈工要是方便透露些风向,我们也好找准发力点。”
陈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风向嘛…… 今年预算确实收紧了,但有创新点的方案,总行会单独开放评审通道。至于成本构成——” 睨了一眼季煜烽,指尖摩挲着酒杯边缘,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闻总应该清楚,有些数据不方便在公开场合讨论……”
闻修越轻笑道:“陈工放心,今天的谈话仅限于我们三人。”
陈强干笑两声,季煜烽敏锐捕捉到他的为难神色,意识到需在信息探知上再加把劲。
犹豫了几秒,陈强刚要开口,忽然听见包厢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笑声,抬眼看向闻修越,笑道:“不瞒二位,本次招标的项目总控官恰好也在隔壁用餐。闻总若是方便,不妨一同过去喝一杯?”
“好。”混迹生意场多年,闻修越早就游刃有余,从不避讳与业内同仁交锋。
走到门口,季煜烽看到了闻修越递来的眼色,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没有闻修越的牵线,陈强压根不认识、估计也不会正眼瞧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创业者,此刻贸然露面反而落了下风,不如留在屋子里静观其变。
陈强推开隔壁包厢门,室内声浪骤然静了一瞬。闻修越目光扫过席间宾客,除项目总控官外,还有数位银行骨干。最后在某个身影上微顿。
闻峥优也在。
对于这位二弟的出现,闻修越并不意外。能让项目总控官笑逐颜开、殷勤劝酒的,除了埃迪的管理者、闻家的二少爷还能有谁?
自他离职后,埃迪名义上聘了新CEO,实则不过是为闻峥优搭建的副手班子。他这个长子走了,次子理所当然顶上去。
如往常般,闻修越带着冷静沉稳又不失松弛惬意的气场步入包厢,与众人颔首致意后落座。众人纷纷端起酒杯,主动向这位身份尊贵的大少爷致以问候。
闻峥优噙着笑举杯,目光灼灼投向兄长:“哥哥,这杯酒该敬你。虽说如今你自立门户,可埃迪上下谁不念叨,说你留下的技术框架仍是业内标杆?弟弟不才,只能带着大家吃哥哥剩下的老本了。”
听到这话,其他人愣怔了一瞬。除了陈强之外,其他人应该还不知道他从埃迪离职。
闻峥优提及此事的目的,闻修越心知肚明。大概是要让众人知晓,他闻修越不再是埃迪的CEO。商场向来现实,看碟下菜,没了大厂CEO的头衔加持,他人难免会用不同尺度衡量你的实力。
闻修越毫不在意他人眼光,无论是否仍在埃迪任职,他始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闻家少爷,面不改色地笑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二弟守好埃迪的基本盘,我在外面闯闯新赛道,说不定哪天咱们还能打个配合。这杯酒,该敬咱们闻家‘内外开花’。”
众人纷纷笑着举杯附和,气氛好不热络。
闻峥优垂眸转动酒杯,指腹摩挲杯沿的弧度漫不经心:“还是大哥活得通透,不像我们,被家族事业拴得死死的。你为了爱情说走就走,现在又为了理想重新创业,真叫人佩服。”
这话的语气像是在说笑,就像席间随意抛出的一句调侃,可在场的都是人精,敏锐捕捉到闻修越与闻家及埃迪的关系已与从前大不相同。
闻修越心中暗吸一口气,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动怒。当众撕破脸皮只会让局面更难堪。从现实角度考量,他此刻必须依托闻家的光环加持,才能在竞标中获取更多行业资源与人脉支持,构建竞争壁垒。
况且,他与闻峥优自小接受豪门教育,对家族声誉极为看重。闻峥优纵使再忌恨他,也不会公然将矛盾摆到台面上,只能旁敲侧击暗示他与家庭的嫌隙。因此,只需见招拆招,让众人维持 “闻大少爷与家族关系和睦” 的固有认知即可。
闻修越的话里多了几分关切:“听说行里今年试点的区块链结算系统,底层协议和我在埃迪时提的V3.0版本很像?超凡最近在搭建轻量化的金融级数据协同网络方案,能够实现不同业务板块数据的高效交互与隐私保护,说不定能在A银行项目里做个双团队联合演示?父亲向来提倡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峥优你觉得呢?”
闻峥优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指尖捏着酒杯轻轻晃了晃:“大哥果然是商业奇才,三句话不离合作。”
总控官笑着点点头,目光在兄弟俩之间游移,没搞懂这兄弟俩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只能打哈哈附和:“闻家二位少爷如果能携手,那这项目的技术前瞻性和稳定性,我们银行可就放心了。联合演示要是能成,想必能为项目落地提供更全面的保障。”
酒桌上的交流渐入常规商务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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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修越那边估计聊得热火朝天,以他的能力,在竞标事宜上必定游刃有余。季煜烽去了趟洗手间,抽了根烟。
抽完烟走到门口,突然有人推门进来,险些和他撞上。
季煜烽不耐地蹙了下眉头,抬眼一看,是闻峥优。他喝酒和闻修越一样不上脸,如果不是身上的酒味,根本看不出来。
他该不会也在隔壁吧。但没多想,在就在吧,又不关自己的事。
闻峥优已不是他的经理,两人形同陌生人,所以季煜烽连招呼都没打,打算直接绕开对方。
没想到,闻峥优突然攥住他的手臂。抬眼看去,闻峥优虽面上无表情,但从眼神里能看出,他此刻有几分不爽。
不爽就不爽。季煜烽刚想甩开对方的手,闻峥优清冽的声音传来:“我想和季总谈谈。”
季煜烽正要开口拒绝,对方紧接着道:“如果季总不想在洗手间这个公共场合和我发生不愉快,被别人看见,我觉得咱们还是去休息室比较好。”
第83章
季煜烽和闻峥优一同前往休息室,在门口驻足没进。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过来坐吧。”闻峥优见他停在原地,开口道。
季煜烽散漫地倚着门框:“不必了,闻经……不对,现在该叫你闻总了。有话直说。”
“我哥因为你,辞去了埃迪的CEO职务,”闻峥优也没往里走,两人四目相对,“爸妈不同意你们的关系,他索性搬离了家。我哥向来孝顺,如今却为了所谓爱情,和家里闹得水火不容。”
季煜烽眉心微蹙。他没细问过闻修越的家庭矛盾,只下意识以为对方父母“不忍心”。究竟是闻修越报喜不报忧,还是眼前人故意煽风点火?一时难以分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闻修越与家人的关系,现阶段似乎有点僵。
脑袋里想了不少,可嘴上不饶人,季煜烽咧开唇角,漫不经心道:“所以,你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闻峥优的视线在季煜烽的背头上停留了几秒,继而凝在他脸上:“这个发型很衬你。” 目光沉了沉,像是淬了墨的深潭,藏着暗涌。
季煜烽觉得这小子今天有点怪,顿了顿,又听对方道:“你喜欢我哥什么?长得好?还是因为他是闻家长子,将来能继承公司?可他现在不是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他已经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什么喜欢闻修越,季煜烽不耐地看向他。
闻峥优笑了笑道:“他如果不是闻家大少爷,你觉得你们这家小公司,夺标的概率能有多大?”
闻修越即便不是闻家少爷,也依然是个极其优秀的人。至于竞标,季煜烽从不认为超凡作为小公司就比大公司矮一头。他沉声道,“你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个?”
闻峥优唇角笑意清亮:“小季,你一向聪明,没想到对——感情这么迟钝。”
季煜烽觉得这话莫名其妙,说不出的怪异。
但面上仍不动声色,刚想开口搪塞,下一秒,闻峥优的话让他大脑当场宕机。
“我喜欢你,暗示得这么明显,你居然一点都没察觉。”闻峥优的目光里,倒映着初见那个少年的模样——银发黑眸,轮廓硬朗,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将周遭的喧闹和繁华都纳入眼底,又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疏离。只一眼,便刻进了骨髓,怎么都忘不掉。
季煜烽愣怔地看着他,表面虽维持着冷漠,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就像好端端走在平地上,冷不丁踩中一颗隐形炸弹。
这句话的离谱程度,不亚于乞丐突然宣布要竞选总统,荒诞到让人怀疑对方脑子是不是进了太平洋的水。
他甚至用指尖狠狠掐了一下手心,确认刺痛感真实存在,才敢相信这不是什么荒诞梦境。
沉默几秒,季煜烽回笼思绪,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那你喜欢老子什么?喜欢我暴脾气?还是喜欢我叛逆的拽样?”
“还有,老子最不喜欢当别人的备胎。”他懒得多提韩祁的事,只觉得闻峥优的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
季煜烽转身欲走,却被闻峥优猛地攥住手臂,一个旋身压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撑在他耳畔的门板上,形成半包围的禁锢姿势。
季煜烽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生得比女人还漂亮的闻峥优,力气居然这么大。
当然,他也不是吃素的,打架随时奉陪到底。
眼底骤然腾起阴寒冷意,刚想抬腿反击,门外传来往来人群的哄笑声。他呼吸一滞,动作僵在半空。不能闹得人尽皆知,要是传出“超凡工作室季总与人打架斗殴”的负面新闻,必然影响竞标,为这种人搭上前途太不划算。
季煜烽眼底恢复平静,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却见闻峥优唇角勾起一抹诡异弧度,低声说:“我哥要的东西,我也想要。”
话音刚落,闻峥优抵在门板上的那只手突然扣住他后颈。
然后,欺身而上,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耳畔,紧接着嘴唇压下来。
就在四片唇瓣即将贴合之时,“啪”的一声脆响撕裂空气。
屋子里瞬间静默。
季煜烽和闻峥优同时愣住。
季煜烽目光怔怔落在自己发麻的手掌上。卧槽,打得手心疼。
抬眼再看闻峥优,或许因都有斯拉夫血统,他和闻修越一样生着冷白皮,这力道不轻的一巴掌下去,右脸颊肿得通红。
就连门外路过的人都听见了动静,问道:“屋里怎么了?”
季煜烽深吸一口气,生怕门外的人推门进来,强作镇定道:“没事,刚才不小心碰倒了酒杯。”
“哦,好吧。”
门外没了声音,闻峥优仍怔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季煜烽的脸。
想来,这个生在云端的二少爷,何时挨过别人的打?
“请你自重。”尽管差点被强吻的季煜烽也很不爽,但在这个场合,闹得太僵终究不妥。顿了下,说了句实话:“刚那下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人有个毛病,一旦有人靠我太近,手就会不受控地打人。你要是生气,现在可以打回来。”说着,他主动侧过右脸。
闻峥优的目光先是骤缩,怒意翻涌,却在触及季煜烽混不吝的神色时,忽然泄了气般染上几分哭笑不得。这一巴掌确实打散了他方才的欲望,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突然想亲他。
沉默许久,见闻峥优还没动手,季煜烽不由得挑眉,看向他:“你怎么不还手?”
闻峥优忽而低笑出声:“我怎么舍得打你?”
“哦,不打就算了。”季煜烽不想待在这儿浪费时间,手刚搭上门把手,背后传来闻峥优清冷又带着几分偏执的声音:“A银行的项目,我势在必得。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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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银行的项目总控官聊了几句后,闻修越和陈强回到包厢。
闻修越发现季煜烽不在,发消息也没回,随便找个由头先出去了。
本以为季煜烽去了洗手间,刚要进去找,却撞见迎面而来的闻峥优。
右脸明显红肿,像是挨了打。尽管他们兄弟间关系破破烂烂,闻修越还是本能地顿住脚步,目光落在那道指痕上:“峥优,你的脸怎么了?”
闻峥优看着大哥眼底转瞬即逝的关切,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扬起惯常的明媚笑意,沉默两秒后慢悠悠开口:“被小狗挠的。”
闻言,闻修越面色微变。他当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冷声道:“你找季煜烽做什么?我劝你最好清楚自己该碰什么,别染指我的人。”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哥哥。”闻峥优轻嗤一声,“不过我觉得你有点无理取闹了——”他忽然逼近半步,笑意里带着几分挑衅,“你凭什么觉得,这世上只有你能喜欢他?”
闻峥优撕下了平日里伪装的“弟弟恭敬哥哥”的表象,闻修越反而更适应这种明刀明枪的交锋。一直以来,他们兄弟俩在人前演兄友弟恭的和睦戏码,他早就累了。
他神色平静,语调温柔却暗藏锋芒:“因为只有我清楚,怎么让他赢。而你,只会用阴招拖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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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煜烽回到包厢时,闻修越不在,只有陈强在场。对方解释说闻修越临时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季煜烽也没多想。
与陈强闲聊几句后,闻修越返回包厢,几人随即切入竞标的正题。
陈强与闻修越算是旧识,早年在埃迪时曾有过项目合作,深知闻修越的专业能力与行业口碑。加之今晚酒过三巡,陈强对闻修越脱离家族独立创业的经历多了几分唏嘘,又见银发青年作为初创团队负责人却毫无怯场之意,竟生出些许惜才之心。
“前两年中标价浮动区间在2400万到3100万之间,今年总行压了预算……”话音未落,又状似不经意地扫了眼包厢门,“技术标占比如果能提到55%以上,或许能避开价格硬杠。”
酒局结束后,两人叫了辆代驾回到家。
今天没喝多少酒,季煜烽脑子还很清醒,一到家就钻进书房,再次仔细研究起竞标文件。
没过一会儿,门被推开,闻修越端来一盘水果放在桌上。随后拖过另一把椅子坐到季煜烽身边,盯着文件给出了些中肯的建议。
闻修越虽然年纪轻轻,可在大厂有六年工作经历,眼界和阅历确实不同寻常,季煜烽总能从他的见解中获得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