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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部虽然被擦拭过,但颜色依旧很不自然,而且明显发肿。凑近观察后,他立刻确定,那不是颜料,是他的皮肤真的过敏了。
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红烧猪头。
自己在那位温文尔雅的学长面前竟是如此可笑的形象。金麟心情一阵沉重。
经过一番努力搓洗,脸上和脖子上剩下的颜料印子被清洗掉了大半,但头发依旧黏在一块儿,硬邦邦的。
估计得剃光了吧,金麟郁闷地想着。
洗完擦干,他又照了照镜子,悲哀地发现脸肿得更厉害了,眼睛看起来像条金鱼,被迫眯成了缝儿。
正叹着气,门被敲响了。
“你要不要换一身衣服?”门外传来那位学长的声音,“我有干净的T恤。”
金麟看了一眼堆在一旁的红彤彤的上衣,接受了这个提议:“好的,谢谢!”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把一件米色的上衣递了进来。
金麟伸手接过地同时,门外的人说道:“不好意思是穿过的,但洗干净了。”
金麟忙不迭说道:“不要紧!很感谢!”
对方没有再说什么,主动关上了门。
穿好衣服走出浴室,金麟因为自己可笑的猪头形象不好意思抬头。
“你这头发……”对方欲言又止。
“没事儿,我回去剃了就好,”金麟尴尬地笑了两声,“反正长得很快。”
对方点了点头,接着向他递来了一板药片:“你先把这个吃了。”
金麟接过,发现是抗过敏药。
“水。”对方指了指一旁桌上未拆封的矿泉水瓶。
“太费心了,”金麟感动不已,“谢谢!”
对方只是笑了笑。
见金麟吃完了药,他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不舒服吗?比如呼吸困难,头晕目眩之类的。”
“没有,”金麟说,“就是痒。”
对方稍稍放下心来,又问:“吃过饭了吗?”
金麟摇头。
“有人说要将功折罪,请你去食堂体验一下,”对方说,“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金麟愣了愣,很快猜到了什么:“是刚才那位……?”
对方点了点头。
金麟心中忽地一阵失落。
“那个……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这个样子……”他摸了一下自己黏成一坨硬邦邦的头发,“也不太方便。”
“也是。”对方问道,“那……要我送你出去吗?”
金麟记性很好,认得离开的路。但他几乎没有犹豫便点头说道:“麻烦你了!”
两人走在校园里,一头诡异红发的金麟依旧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崽。
“我身上的衣服……”金麟试探着问道。
“没事,送你了。”对方说。
“那也太不好意思了。”金麟说。
“是我们社团的人给你添了麻烦,”对方笑道,“希望没有破坏这所学校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没有啊,”金麟摇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气氛也好,景色也漂亮!还……还有独立的浴室!”
对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金麟暗自庆幸,自己现在就算脸红,应该也不会被发现。
“你去C大看过了吗?”对方又问。
“没有,”金麟低下头,暗暗咽了口唾液,“……不打算去了。”他说话的同时握紧了双拳,“我就想考这儿。”
对方显得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询问原因,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祝你成功。”
“前面直走就是大门,”他向金麟示意,“我还有点事,不能陪你过去了。”
“哦,好,”金麟点头,接着鼓起勇气,问道,“学长,谢谢你今天照顾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姓许,许迎晨。”对方说,“是我们不好意思才对。”
金麟眨了眨眼:“……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是吗?”许迎晨说,“也许是同名吧。”
金麟却觉得不是。
许迎晨向他点头示意,接着转过身去。金麟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福至心灵。
“学长,你是二中毕业的吗?”他冲着许迎晨的背影喊道。
许迎晨回过身,点了点头:“你认识我?”
那些记忆中的碎片在这个瞬间全都活了起来,拼凑在了一起。
光荣榜上原本已经被他淡忘的照片忽地变得鲜明。
金麟看着他的面孔,笑了起来:“我是你二中的学弟!我在光荣榜上见过你。”
许迎晨也跟着笑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金麟却只觉得兴奋。他高兴地喊道:“食堂的油炸小黄鱼,真的很好吃!”
金麟很确定,许迎晨不会记得他。
就算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倒霉蛋,也一定无法把那个滑稽的红色猪头同他对号入座。
他的脸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彻底消肿,而在这之前,他剃光了自己的所有头发。
家长也好,老师同学也好,面对他的光头,只当他是为了坚定学习信念。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些懵懂的情愫在他原本单纯的目标中掺进了杂质。那些难以言喻也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让他对未来产生了更多的憧憬与期盼。
那点小小的倒霉在他的记忆中被不断美化,变得弥足珍贵。
即使在之后的若干年中,他始终没有选择更靠近许迎晨一步,也依旧为那一天的相遇而感到幸运。
第25章 因祸得福
许迎晨在送他回家的路上说了许多模棱两可、完全称得上暧昧的话语。
可实际第二天在公司里见了面,却又表现得一如往常。
面对许迎晨的温和、礼貌以及显而易见的距离感,金麟感到失落,却也无可奈何。
所幸他是一个很擅长开解自己的人。
毕竟是拿了公司的钱来上班的,又不是专程来追人的。在岗时间,当然还是要以工作为重。
相信许迎晨也会更欣赏能干的手下。
金麟满怀热忱发奋了一个上午,猛然收到一个噩耗。
工作上出了大纰漏。
与他们在工作上往来密切的隔壁部门同事忽略了他一周前发去的邮件,完全没有进行任何的应有的处置。
截止时间已过,却没有收到任何反馈,金麟再次发去邮件,对方一问三不知。
那之后,便是一番令他大开眼界的职场标准甩锅。
对方先是表示自己根本没有收到邮件,待金麟展示出自己曾收到的确认回执,又表示这活儿根本不归自己管辖,接着强调金麟在这过程中完全没有任何跟进,还说邮件只发给自己一个人本身就不合理。
金麟毕竟初入职场,被这番言辞气得不轻,到了午休时间顾不上吃饭,坐在电脑前奋笔疾书势要同对方辩个分明。
一旁同事见他满脸苦大仇深,好奇询问,得知经过后哭笑不得。
“小金你太没经验了,”同事指着他的历史邮件,“你只抄送了许经理一个人,那怎么行呀!这种工作邮件,尤其是涉及到其他部门的,有一丁点相干的人都得全部抄送上。你做的任何事,都必须要留痕迹,不然到时候人家为了甩锅,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但无论如何,这就是他们要负责的事啊!”金麟生气。
“你上个星期这么说,他们还有可能认,”同事苦笑,“现在这个点,难了。”
“那怎么办?”金麟问。
同事皱着眉思考片刻:“他甩,你也甩吧。记得甩的时候该抄送的都抄送一遍,把历史证据放上去。别管收的人看不看,底气要足。上班啊,脸皮一定要厚。”
“……然后呢?”
“装死呗,”同事摊手,“我们就赚这点钱,该做的做到位,其他的别往自己身上揽责。”
这无疑是前辈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
可金麟听着,心里却有不同意见。
这锅他可以甩,可事情临了头,终归是要有人负责的。最终出了纰漏,头疼的人无疑是许迎晨。
“这样不行,”金麟站起身来,“我过去跟他们当面说道。”
同事欲言又止。
金麟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一点合理性:“我……我还在试用期呢,这时候工作上有失误,影响转正怎么办?”
“但你过去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同事说,“说不定还会吵起来。”
她说完,见金麟并没有露出怯意,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随你吧。”
那表情仿佛在说:没救了,拖下去,埋了。
金麟知道人家是好心,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姐,谢谢你。下回你点奶茶,我还帮你取。”
同事哭笑不得。
事实证明,前辈的教诲是完全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