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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难忘 第22章

  侍者打开雅间门,垂眸站到一旁,冉步月快步而入,坐在里面的男人站起来迎他。

  冉步月喊他然然,詹予然喊他冉冉,两个人忍不住笑骂对方肉麻,接着拥抱在一起。

  好朋友见面总是有聊不完的话,尤其是他们这种平时都很忙的职业,加上天南地北的地理位置,说起来更是没完。

  冉步月认识他是在很特殊的时间点,正好在他和舒枕山分手之后。

  那时舒枕山已经毕业回国了,在地球另一端的名利场里厮杀,争权夺位。冉步月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实验室的朋友们其实都很好,唯一知道内情的艾子兰也天天拉着冉步月一起吃饭,跟他一起骂舒枕山那个负心汉,但冉步月始终没法提起精神回到实验室,因为那里承载了太多他们的回忆,冉步月会轻易从任何一个队员身上回想起舒枕山的影子。

  冉步月不再那么频繁地去实验室,查尔斯河畔的长椅变成了他的栖息地,冉步月常常窝在长椅上晒太阳,膝上放着画板,用碳素笔勾勒产品设计图,一画就是一整个下午。

  有天下午,一个人坐到冉步月身边,问他,有没有兴趣为电影做工业设计?

  冉步月转头,看见一个俊美的中国男人,肤如白玉,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书卷气息很浓,像民国低调儒雅的翩翩公子,让人下意识心生亲近。

  他说自己叫詹予然,是一个导演,想拍一部科幻公路片,里面很多星际通讯工具、建筑物、武器之类的需要工业设计师进行设计。他是来M大媒体研究做交流的,连着两天看到冉步月,猜测他会对这个项目感兴趣。

  事实证明詹予然看人很准,为科幻电影做设计,这正是现在的冉步月需要的——不用考虑客户、投资、商业模式,也不用考虑蜘蛛手的关节到底能不能自由伸展,他可以天马行空,将文字性的概念落实成影像。

  那时詹予然只是个小导演,也没什么钱,冉步月却觉得和他工作很快乐。詹予然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像涓涓细流,温和舒服,偶尔来一两句冷幽默,和他相处很有意思。

  因为詹予然身上有种可靠的、亲和的兄长的气质,从不轻易吐露心声的冉步月和他说了自己分手的事,詹予然也不多问细节,短短几句话开导得冉步月放下了不少。

  冉步月也因此确定,詹予然虽然年纪轻轻,生活阅历却很广,有种豁达的智慧。

  后来冉步月慢慢知道了,难怪詹予然身上家兄气质浓厚,因为他确实有个弟弟,詹予然一手把他拉扯大的。

  有次詹予然跟他闲聊,开玩笑地问要不要给你介绍几个姑娘,试着move on?

  冉步月发他一个笑脸,说哥,不好意思,我喜欢的是男人。都怪我们一直用中文聊天,他她不分,我前任是前男友来着。

  詹予然发出几个省略号,像一串鱼泡泡。

  他说sorry,我是直男,没往那方面想,应该提前找你问清楚的。

  男的我就不给你介绍了吧,我没见过几个好男人——喔,你除外。

  “试试,我找主厨订的菜单。”詹予然指着冉步月面前的盘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食物非常漂亮,像一枚金色的月球。冉步月咬下一口,口感如丝绸般细腻,醇香缠绕唇齿,全数咽下后,浓郁的姜味才在味蕾上显现,长久留香。

  “好吃吗?”詹予然问。

  冉步月眯着眼:“好吃!”

  詹予然很欣慰:“多吃点。我特意让主厨研究的。”

  然后詹予然就让侍者把剩下十份都上上来,头次见有人吃分子料理跟批发烤串似的。

  两人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

  詹予然指了指腕表:“时间还早,我们十一点半之前走就行了。”

  “这里还限制用餐时间?”冉步月有些吃惊。

  詹予然摇摇头,声音沉了些:“等深夜,这里就要变样了——有钱人爱玩的那些,你知道的。”

  冉步月这些年也见得多,自然知道大概指哪些内容。像这种顶级私人会所,玩什么的都有,保密性很高。

  “当然。”詹予然笑笑,“如果你想找几个夜抛帅哥还是可以的,这里质量有保障。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再谈,move on了没?”

  冉步月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回国后和前男友重逢的事情,但思及詹大导演很可能和舒大总裁认识,冉步月便多花了点时间组织语言,斟酌着怎么开口。

  詹予然正托腮等着听故事,他桌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一个字“弟”,詹予然瞥了眼,脸色一冷,抬手利落地挂了。

  “故事呢?”詹予然笑盈盈地托腮。

  冉步月:“哎,就是……”

  詹予然的手机又响起来了,还是一个字“弟”。詹予然看都不看,又挂了。

  冉步月一个字还没讲出来,詹予然被他弟弟连环夺命call了快十个电话,一响就挂,挂了继续响。詹予然脸色奇差无比。

  “噗,这么粘人。”冉步月都笑了,“你还是快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下次再聊。”

  詹予然把手机关机扔一边,冷道:“衰仔,欠抽。”

  被这么一搅和,两人都没了八卦的兴致。披衣起身,侍者替他们拉开雅间门。

  刚踏出房间,冉步月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氛围的转变。

  灯光幽暗暧昧,空气中浮动着醉人的淡香。虽然花枝屏叠,看不清深处发生着什么,但莫名诱人进入曲径尽头一探究竟。

  詹予然看他的表情,低声问:“想去看看?”

  冉步月不置可否。

  “去看看吧,没事的。不喜欢出来就行了,没有强制消费,这里你是上帝。”詹予然说,“这里比那些野蛮的鬼佬含蓄多了,公开区域不激烈,挺美的。”

  冉步月莫名想到中午舒枕山说的那句“我还有很多备选”,不知怎么想的,淡淡点了点头。

  詹予然交待了几句,侍者过来,给了冉步月一个镶满碎钻的面具,在他胸口别了一支黑曜石胸针,代表会员的身份。

  和詹予然告别后,冉步月跟着侍者,在迷宫般的室内园林中穿行,花叶更加茂盛,香气变得更加浓郁。数步后,豁然开朗,仿佛进入一座夜间温室,繁花锦簇,透明的圆形穹顶外是深蓝夜空,星子点点。

  温室花园里,人影绰约,带着面具的是宾客,露脸的是可供挑选的美人,很好分辨。

  冉步月缓步其中,馥郁浓香,小提琴曲像河水一样荡漾。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往冉步月的衬衫胸袋里塞了一张卡片,卡片带着烟熏感的乌木香,很适配卡片的主人——高大英俊的白人男性,眼眸沉郁。

  再走两步,又被塞了一张卡片,这次是冷调的雪松,属于一位白净贵气的东方男人,他带着皮质手套,从容地持着一支马鞭。

  果真是种类齐全。

  侍者提前向冉步月讲解了这里的规则,根据胸针的宝石类型,适配的美人会将代表自己的卡片递给他,逛完一圈,如果有中意的,就可以把卡片递给侍者,随后会直接为他们安排套房。中途直接挑走也可以,不要套房直接在温室里也可以。

  挑选两张卡片及以下可以直接安排,选三张及以上就需要详细沟通一下玩法。

  冉步月没逛完半圈,偶尔能听到花丛深处隐约的喘息,口袋里攒了半打卡片,已经逛不下去了。

  他始终不喜欢这种把人当商品的生意,尽管这已经是富人们爱玩的各种无下限中最最体面的了。

  冉步月掉头折返,没两步路,又一只男人的手伸过来,冉步月看都没看就摆了摆手,低声道:“不用了,谢谢。”

  那只手却没收回去,冉步月这才注意到,他递卡的方式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

  其他人不论饰演的身份多上位者,递卡的手势都是很恭敬的,能看出他们对冉步月的讨好,能看出他们的服务属性。

  而这个人,两根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薄薄的卡片,像夹着美金,直接塞进了冉步月的衬衫胸袋。他姿态从容,勾人也勾得很野性,反而显得更性感。

  冉步月顺着他的手往上看,看到一张覆着面具的脸。

  即使只露出利落的下颌线条和薄唇,冉步月也瞬间认出这人是谁,顿时鸡皮疙瘩爬了满背。

  男人逼近半步,冉步月向后退了一步。

  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双鹰隼般深邃玩味的眼眸,低声道:“冉总监果然行程很满。”

  冉步月冷笑:“舒总也不遑多让。”

  舒枕山伸手取下冉步月胸口的胸针,淡道:“显然没人告诉你,取下这东西就没人会来烦你。”

  “不经允许私自动别人东西,很没礼貌。”冉步月把胸针抢了回来,重新给自己别上。顺利看到舒枕山的表情微妙地黑了一下。

  冉步月把一叠卡片从口袋中拿了出来,故意慢慢地浏览:“Bevis, Geoffrey, Owen……”

  带着不同香水味的卡片一张张翻下去,每张卡片正中央,都用花体英语印着男人的名字。

  翻到最后一张,是一张正式的商务名片——

  舒枕山,砚川集团首席执行官。

  英文名,Shu。

  冉步月展开一手牌,打扑克似的,苦恼道:“选谁呢……”

  擅长出千的大手覆上来,变魔术似的,瞬间变走了别的卡,眨眼间冉步月手里只剩下一张卡片。

  名片上,皮革和香辛料的味道嚣张而危险,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

  “选好了。”舒枕山说。

第20章 和你最爽【一更】

  冉步月回过神来的时候, 他已经跟在舒枕山身后走了。大概是因为名片上的香水味太刺激,熏得他头晕,行动不过脑子, 手脚也不听使唤。

  舒枕山熟门熟路地在温室中穿行,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名片的尖角抵着冉步月掌心, 有些刺痛。

  戴着面具的两人一前一后走路,像不太熟识、恰好结伴逛香巷的恩客。偶尔有美男子递来卡片, 发现他们胸口都没挂胸针, 又无声无息地退入阴影。

  绿树掩映间藏着电梯的入口,舒枕山刷卡跨入,冉步月犹豫几秒,还是跟了进去。电梯门缓缓合拢,将两人禁闭在狭窄的空间里。

  冉步月无处可看, 将目光放在缓缓跳动的数字上。他感受到旁边一道目光紧紧落在自己身上, 灼得他皮肤发烫。

  舒枕山闲聊似的开口:“冉先生今天和谁一起来吃的晚饭?”

  冉步月笑道:“一个朋友, 舒总不认识。”

  舒枕山就不讲话了。

  一路沉寂。

  随着楼层的攀升, 电梯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 越来越热。

  “叮”的一声,数字跳到88,高得夸张的楼层, 很有香港的风格。

  “到了。”舒枕山率先出去,在前面引路。

  他偶尔放慢脚步,回头看冉步月,似乎在确认他还在不在。

  但其实根本不需要引路, 整层楼只有一个套房。

  站在华丽的房门前,冉步月突然感到一丝荒谬。

  他在做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和极大概率成为他甲方的前男友上床?睡了之后会有数不尽的麻烦,以后怎么一起工作?

  舒枕山握着门卡, 淡漠地问:“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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