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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舟爱河上 第5章

“那你要谈什么?犯法的事情我不做。”图嘉砚受不了了,闻朗说话实在太阴阳怪气,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连朋友都够呛。

闻朗淡淡一笑:“也没什么,你就照顾我直到好转吧。”

“什么?”图嘉砚瞪大眼睛。

“照顾我,直到我康复。”

这都什么人啊,图嘉砚气笑了:“你不能请护工?”非得折磨我?图嘉砚发现他还是太低估了此人的恶毒。

闻朗也不高兴:“我提要求,你还挑三拣四上了,到底谁过分?”不等图嘉砚反驳,他又翻旧账:“以前读书的时候你烧傻了倒在外面,也是我送你去的医务室,结果你非得跟我吵架,图嘉砚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人还有脸提医务室,图嘉砚想起那天就来气:“没有!你报警吧。”

“你让我报警我就报,凭什么?”

凭什么?图嘉砚冷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绝妙的念头,他凑近在闻朗耳边小声说:“凭我是同性恋,有病,会传染。”说完还嫌不够有杀伤力,故意吹了口气。

闻朗一瞬间被吓得跳起来,顾不上打了石膏的腿,捂着耳朵惊声喊道:“你、你好好说话!”

看着他气得满脸通红,图嘉砚心里笑得前仰后合,极力控制住表情决定继续吓吓这个不识好歹的恐同分子:“其实今天婚宴上,我突然发现你比胡驰长得好看,已经决定觉得换个暗恋人选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说真的?”闻朗还是捂着耳朵,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图嘉砚浅浅一笑,不再说话,让恐同分子自己理解。他心情甚好地摸出手机,慢条斯理地打开微信界面,因为送闻朗来医院,他还没来得及看先前房东发来的消息。

是热水器修好了吗?图嘉砚点开信息,待看清内容后笑容立刻凝固住了——

房东:不好意思小图,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卖出去了,买家要给孩子上学用,希望你能尽快搬走,我这边赔付你一个月违约金可好[抱拳][抱拳]

房东:实在是经济压力太大了,还希望您谅解一下[抱拳][抱拳]

“怎么了?”闻朗问。

图嘉砚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心里有了主意。

TT:好的。

“没什么。”图嘉砚不紧不慢放下手机,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脸颊两侧的梨涡甜甜绽开:“我决定接受提议,搬到你家里贴身照顾你。”

“毕竟是我害你受伤的,总得好好补偿你,对吧?”

第7章

“图嘉砚,扶我起床。”

“图嘉砚,我想吃水果。”

“图嘉砚,给我倒杯水。”

图嘉砚恨不得一掌拍碎面前的人,他重重地把水杯拍在桌上,端着水壶守在一旁——闻朗今天又不知道在发什么疯,说是居家办公,结果刚工作十分钟就续了三次水。如果真是快渴死也就算了,但每次倒完水又没见他喝多少,不理他吧,刚走回卧室门口就又能听见这人的哀嚎。

既然这么爱喝水,他今天倒是要亲眼看着闻朗喝到水中毒。

可惜事与愿违,对方浑然不觉他的怨念,端坐在单人沙发上,优雅地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小口,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名酒。

装货,怎么不喝死你,图嘉砚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诫自己,忍住,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图嘉砚。”

忍住、忍住,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你……算了,扶我去卫生间。”

忍不了一点!图嘉砚感觉脑子里有根弦已经濒临断裂的边缘,努力心平气和地开始回想前老板让他在剧本里植入的男科医院广告:“尿频尿急尿不尽……”

闻朗面露不善:“再说一句,今晚的螃蟹你就别吃了。”

“……”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今天中午空运急送来的高贵螃蟹,每一只都老老实实地栓了防伪码。签收时图嘉砚悄悄查过价格,数清标价上的数位后只觉得手上抱着的不是螃蟹,而是一箱沉甸甸的金条。他本来还在感慨闻朗良心未泯,终于看见了他这些天来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付出,唤醒了沉睡的良知,否则自己未必能吃上这样的好东西。

现在离晚餐时间就差半个小时,他怎么可能让煮熟的螃蟹飞走。

图嘉砚识相地收声,轻轻扶起闻朗,勉强挤出一丝恭敬的声线:“少爷您请移步。”等我吃完了螃蟹再收拾你。

好在闻朗还算要脸,到卫生间门口时便让图嘉砚止步了,没让他扶完全程,不然图嘉砚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捏断什么东西。

但按理来说,明明行动不便的闻朗才该是那个被欺压的人,怎么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

图嘉砚想不通。

那天在医院里,他原意只是想吓一吓对方,闻朗这人恐同多年,要说同居肯定能把他吓晕。再者上次吃饭的时候,图嘉砚也大致参观过他们家的房子,并没有多余可用来借住的空房间。无论怎么想,他们都不可能住在一起。

可谁能想到,听完提议后闻朗竟面不改色地应下了。

没等图嘉砚琢磨明白,闻朗又立刻把车钥匙交了出来,顿时图嘉砚脑子里只剩下嵌着双R的logo的方向盘,哪还能多想这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拎包入住当牛做马了。

不过也怪不得图嘉砚。

现在这套房子谁来看了都会傻眼——和设想的不一样,闻朗单独住在沿江新城区的热门楼盘。一梯一户、三百多平的大平层,从落地窗看出去是一望无际的江景,等到日出日落时,就有粼粼的日影静静地洒在江面上。

搬家那天天气也很好,霞光穿过清透的玻璃浸满客厅,刚一进门,图嘉砚眼睛都看直了。这采光可比他租的那间仅有九平方大的出租屋好上太多,此前他只在网上见过这样金光闪闪的房子,从没想过还能有自己住上的份。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图嘉砚发现自己挺愿意当鸡犬。甚至还忍不住开始反思过去自己和闻朗之间的恩恩怨怨,总归是他错了,暗恋直男有错,和直男的有钱朋友吵架更是错上加错。

这么说的话,为什么之前没想到暗恋闻朗呢?图嘉砚认真掰开蟹壳,边啃边悔恨,被发现后闻朗搞不好会砸钱让我买中药调理,到最后我失去的只是爱情和贫穷,却得到了财富自由。

“……图嘉砚,你在听我说话吗?”

见人吃着吃着又开始发呆,闻朗拧眉不满道:“吃饭就好好吃,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合你胃口?”

“啊?”图嘉砚回过神来,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不会在和胡驰婚宴上的螃蟹做比较吧?”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闻朗的眼神凉了下来,盘旋在他脸颊与螃蟹之间,冷哼一声:“山猪吃不来细糠。”

神经,图嘉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初要是真暗恋这个神经病,没等人掏钱,自己都能被活活气死。

没听见反驳,闻朗本就冰凉的眼神更是寒光四射,他平静地放下筷子,嘴角勾起一丝略带嘲讽意味的笑:“刚才我就想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在给胡驰发消息,下午我去卫生间的时候你也在发。他都结婚了你也不放弃,难道是觉得人夫刺激?”

“你监视我?”图嘉砚惊呆了,闻朗怎么会知道他在和谁发消息,他咽下嘴里的蟹黄,下意识抬头打量了一圈天花板,但并未发现监控的踪影。

闻朗皱了皱眉:“我有病用得着监视你,你做贼心虚还不让人说?”

“嗯嗯谁有病谁监视我。”图嘉砚假装相信地点点头,掰断蟹腿边吃边说,“相信闻少爷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对吧。”

他态度极其敷衍,让人看着就有股无名火噌噌噌地往脑门上冲。闻朗气结,但又没法说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看到了图嘉砚的手机界面,左思右想后怕他一错再错成为人人喊打的小三,这才好心提醒。这不才开了个头,图嘉砚就开始反手泼脏水,等说完了那还得了。这家伙本来就极度敌视自己,都不用听完就会上升到侵犯隐私权等诸如此类的法律层面的高度。

越想闻朗越感觉骨裂的左腿疼得慌,遇上图嘉砚这么个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的家伙,他真是倒霉到了极点,这世道简直没天理,好人没好报。

但也该让坏人受点报应了。

闻朗安静片刻,面无表情地张嘴喊:“啊,我的腿好疼。”

“你少转移话题。”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闻朗啧了一声,皱起眉,“图嘉砚你说我是不是永远站不起来了?”

图嘉砚:“……”

他很想说“是”,这鬼问题他都听得耳朵起茧子,闻朗只要一不顺心就开始拿腿说事,早知道还是该自己亲自摔这一跤。

图嘉砚本想无视闻朗继续吃螃蟹,但手在伸向盘子里最后一只螃蟹时,盘子突然往反方向蹦了几厘米。

“螃蟹性寒,你少吃点,小心宫寒。”

这几个字图嘉砚都懂,但怎么从闻朗嘴里冒出来他就听不懂了,寒不寒的暂且不说,他一男的哪来的宫?

“我宫寒?”

只见闻朗认真地点点头,盛螃蟹的盘子又离图嘉砚远了两厘米:“同性恋阴气重,吃寒性食物更容易宫寒。”

图嘉砚算是看明白了,只要不回答、不关心这家伙的腿,那就得被这家伙灌益母草。

“刚才你说你腿疼是吧?”图嘉砚深呼了口气。

话音刚落,盘子也往回退了两厘米。

图嘉砚伸手压住了盘子的一端:“那怎么样你才不疼?”

“不好说。”闻朗有些苦恼地宽慰道:“其实你不用放在心上,虽然我是自愿救你导致腿骨骨裂,生活无法自理,每天伴着疼痛入睡的,但是我也不是说一定非得要你如何补偿,你真的不用太自责。”

“当然如果你愿意陪我看电视的话,我觉得可能会缓解一点,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

图嘉砚生生压下揍人的冲动,尽量情绪稳定地问:“你想看什么?”

“《密爱合约:总裁的替身甜妻》、《重生小甜娇的甜蜜复仇》、《双面佳人之帝妃缘》、《重生归来之错嫁豪门》,你选一部吧。”

第8章

写短剧这事纯属巧合。

毕业后图嘉砚误打误撞进了家MCN公司做新媒体运营,但干了半年多后行业风口突然转向了短剧。他前老板命里缺金,一拍脑门决定勇闯短剧分蛋糕,可还没闻到蛋糕香,被穿小鞋的短视频编导兼预备役编剧开始劳动仲裁了。没了编剧,前老板抠门不愿意多花钱去请个正儿八经的编剧,人力只好在公司内部抓壮丁。当天下午,图嘉砚去茶水间冲速溶咖啡时遇上人力,冲完咖啡就变成临时编剧了。

但问题就出在这,他压根不是科班出身,剧本更不知从何写起。好在网上什么都有,图嘉砚听从朋友的建议,果真在小红书上搜到了教程,有跟着教程下了几个女频小说APP找热门剧情,竟真勉勉强强地把剧本写出来了。前老板收到剧本时喜出望外,象征性地给图嘉砚涨了一点工资,然后边画饼边哄着图嘉砚又写了几个剧本,竟也都买出了不错的成绩。

这下原本挂在网上的招聘消息也就彻底下架。

图嘉砚人傻,有钱拿就乐呵。今年初前老板给他分了一次提成,口头暗示好好干下去年底会有大红包,他听完乐得晕头转向,拉磨拉得更加卖力,不到年底就把磨绳给拉断了——前老板以恐同为由把他给裁了。

捧着离职箱时,图嘉砚才回味过来什么大红包都是假的——微信红包最高限额是200元。好在他不屈不挠,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被恐同前老板开了,那就住进恐同前室友家里。

这就是命运。

图嘉砚闭了闭眼,偷过遥控器调低了一点音量,好让屏幕里吵闹的前同事们的声音不那么刺耳。他悄悄瞥了一眼身侧的闻朗,发现对方虽然面无表情,但明显看得正入迷。

谁能想到这人在外面开轿跑装得人模狗样,在家会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狗血短剧?闻朗这冤大头不知道是图什么,竟然买了不少短剧,其中就有图嘉砚写的几部,充值日期还是他失业前。

怪不得闻朗能这么熟练地背出剧名,平时估计真没少看。图嘉砚心里不由自主地跃起几分得意,一想到对方充值的钱或多或少都有一部分流进了自己的口袋,他就神清气爽,先富带动后富真是有道理。

图嘉砚顿时有些坐不住,余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身旁瞟去,总想观察看看闻朗到底对哪个情节感兴趣。

死人脸,确定没面瘫吗。

怎么皱眉了?这里剧情确实过于离谱。

笑了,算你有品位。

他越瞟越来劲,恨不得眼睛黏在对方脸上,把每一帧微表情都分析透彻。只是瞟着瞟着心思也飘了,闻朗这张脸真怪,似乎没有一点死角,即便是图嘉砚也很难说一句他的脸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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