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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淮苦笑:“谢殊也就罢了,我实在想不通你究竟看上姬玉衡哪一点,他有哪里好?瞧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几拳就能把他打死,可偏偏他还是不知死活的性子,在朝堂上处处与我作对,要不是怕惹你生气,我早把他打个半死了。”
绮雪斜了他一眼:“云期可是太子,你打他?我看你才是不知死活呢。”
再说姬玉衡也完全不是卫淮说的那样虚弱,甚至正相反,他常年练习骑射,身材修长,肌肉紧实有力,只是穿着衣裳没那么明显而已。
而且卫淮自己也不是那种雄伟壮硕的身材,他怎么还好意思说姬玉衡呢。
“你居然为了他说我?”
卫淮抱住绮雪,轻轻地咬他的脸颊肉:“果然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这个旧人是不是在你心里早就失宠了,什么也不是了?”
他虽然用的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但绮雪半分也不敢敷衍他,他知道卫淮一向讨厌姬玉衡,醋劲又特别大,要是闹起来可真是不得了。
“少胡说,我哪有不喜欢你。”
不过绮雪应付卫淮也算是经验丰富了,他退开一点,娇娇地捏了捏卫淮的鼻尖:“怎么还怪起我来了,你还是不是我的乖狗了?小心我一生气就真的不要你了。”
“我错了,阿雪,我是你最乖的狗,求你了,别不要我。”
卫淮神色微变,竟直接跪在绮雪脚边,拉着他的手求他,绮雪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立刻伸手拉他:“你快起来,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千万别当真……”
他努力地拉着卫淮,卫淮却纹丝未动,抬头仰望着他,风流的桃花眼流露出了强烈的不安之色:“阿雪,你会丢下我吗?你真的不会不要我吗?”
绮雪一怔:“你怎么突然这样问我……”
卫淮握住他的手,闭上双眸,将前额贴住他的手背,苦涩地说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不见了,我到处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梦太真实了,醒来之后我依旧很慌乱,便立刻赶过来找你了。”
绮雪悄悄松了口气,刚才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卫淮察觉到了什么,弄得他都有点慌了。
他将双手搭在卫淮的肩膀上,柔声说:“别害怕,七郎,那只是一个梦,梦都是相反的,作不得数的。你看,我没有消失呀,不就好端端地站在你的面前吗?”
卫淮抱紧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抱,声音异常沉闷:“可是你离开我两次了,阿雪,你从我身边消失两次了。”
“第一次是我们成婚的那日,你逃走了。那时我知道你是自己离开的,所以我没有担心你的安危,只是感到很愤怒,发誓一定要找到你,将你囚禁起来,日日夜夜同你欢好,直到你怀上我的孩子,再也离不开我。”
“可是我到处找不到你,心中的愤怒逐渐变成了担忧,我怕你吃不饱、穿不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尽苦楚。”
“越是想象,我便越是忧心,我不生你的气了,变得越发思念你,想再见你一面、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直到在陛下的封妃大典中与你重逢,你对我说了那番绝情的话,伤透了我的心……”
“最初我痛恨你的绝情,但生过一场大病后,我才意识到那不是你的错,你对我绝情,全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良人。”
“我后悔了,我不想和陛下争了,我为什么要跟他争呢?我最该做的明明是讨你欢心。幸好你愿意重新接纳我,哪怕是做你的狗,我也甘之如饴,我喜欢做阿雪的狗。”
卫淮低声说着这番话,令绮雪既有些吃惊,也有些感动,他想不到原来在他逃婚的那段日子里,卫淮竟然有这么复杂的心路。
见卫淮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身,他干脆抱来绒毯,铺在地面上,拉着卫淮一起坐下来,与他依偎在一起。
“然后呢?”他靠着卫淮的肩头,轻声问,“你说的第二次消失,是指我掉入古镜的那段时日吗?”
“对。”
卫淮也坐到绒毯上,长臂一揽,将绮雪抱入怀中,让他靠得更舒服:“当时不仅是我快疯了,其实所有人都是,陛下大受打击,重病昏迷,姬玉衡也疯癫得不正常,他认为你的失踪是他的错,我甚至亲眼见过他划了自己几刀作为惩戒。”
“可是看到他们疯魔的模样,我忽然清醒多了,我想,就算所有人都倒下了,但是我不行,我必须坚持下去,因为必须有人接你回来。”
“因为你早就离开过我一次,我反而比其他人更坚信你不会有事,我一定要想办法将你带回来,虽然直到最后我没能为你做到什么,但我一直在等你,阿雪,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卫淮声音低沉,时常含笑的俊颜却尽是落寞沉寂之色,绮雪看得心疼,忍不住抚上他的脸:“既然你相信我会回来,那你又在害怕什么呢,七郎?”
“……”
卫淮沉默半晌,眉眼间忽然流露出强烈的痛苦之色,修长的手指也微微颤动起来。
“我真的很怕,阿雪,其实我只是故作镇定,我根本没有战胜过我的心魔。”
“你的消失是我的梦魇,我比谁都害怕你会再次消失不见,我曾不止一次梦见你的失踪,可这种恐惧不仅会出现在梦中,我清醒的时候也同样会浮现,哪怕你就在我的身旁,我的恐惧也不会停止,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所以……阿雪,你能不能别不要我?我真的很怕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
“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七郎,你别害怕,我真的很喜欢你,不会不要你的。”
绮雪立刻紧紧地抱住卫淮,主动亲吻他的脸和唇。
他真的很心疼这样的卫淮,想想他们初见的时候,卫淮是多么地意气风发、骄傲恣意,现在却为了他而变得如此谨小慎微、患得患失,这让他心中充满了强烈的负罪感。
甚至他又对七郎说谎了……为了陛下,他又要丢下他了。
绮雪的心被酸楚的情绪胀满了,胀得他胸口发疼,可他别无他法,被迫对卫淮再次许下虚假的诺言。
他轻轻地说:“我不会丢下你的,七郎,我现在过得这么幸福,有你们陪在我身边,我已经没有什么想要的了,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卫淮安静地任由绮雪亲吻他,眼眶渐渐红了,他哑着嗓子对绮雪说,“你真的不会丢下我了?”
“不会的……”绮雪缓缓抚摸他的头发,“不会的。”
卫淮闭了闭眼睛,压住眼底的酸胀,对他说:“阿雪,我并不是要求你一辈子都留在皇宫,你可以回大荔山,或者是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是你一定要带上我,让我陪着你,或者至少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别让我找不到你。”
“倘若你丢下我……也没关系,这回我一定能找到你。我是你的狗,已经记住了主人的味道,也了解你逃脱的手法,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得到,你休想甩脱我。”
“好……”绮雪温柔地应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等着你来找我。”
说完,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互相依偎着,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眺望远山朦胧的烟雨和水色。
过了许久,卫淮似乎平复了心绪,重新露出玩世不恭的笑意,对绮雪说:“既然我来都来了,不做些坏事,好像就对不起‘偷情’两个字。”
绮雪被他逗笑了:“你一定要坚持‘偷情’这个说法吗?”
卫淮笑:“家花不如野花香,就算我是狗尾草,偷来的狗尾草也是香的。”
“而且……”
他拉着绮雪的手,往衣摆下一摸:“我也有惊喜给你,阿雪。”
绮雪脸色一红:“这里还能有什么惊喜?”
“自从你入宫之后,你虽然还愿意亲近我,但再也没用过我这儿。”
卫淮捏着他的手指,轻轻地勾勒形状:“时间长了,我怕你再也不肯用我了,毕竟你的选择很多,不缺我一个。”
“我必须和他们不一样,可我该怎么做才能哄你开心?”
“我又想到从前我为你打了一对宝石钉子,可只有你打,未免太不公平,所以我亲手为自己入了珠子……就在这儿,六颗,阿雪能不能摸出来?”
绮雪睁大眼睛,雪颈也泛起粉红,因为他感觉出来了,七郎他真的……
“想用用看吗?”卫淮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滋味绝对不一样。”
“我……”
绮雪害羞地张了张唇,才吐出一个字,外面突然响起了白虎的咆哮声,随后是它凄惨的呜咽和身躯轰然倒地的响动。
“照影!”
绮雪和卫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冲上前去,才推开屋门,一道符咒霎时如刀片般飞射而来,擦过卫淮的面孔,割出一道血痕。
只见白虎倒在地上呜咽着,中了定身法术,像块坚硬的巨石动弹不得,谢殊雪白的道袍在风中翻飞,目光如电地望向卫淮,眸光淬满冷意。
第105章
卫淮为谢殊的符咒所伤, 不由冷冷一笑,抬手以指腹抹去面颊的血迹。
他嘲弄地说:“难怪我去云月观找不到你,原来你也来这里见阿雪了。怎么样, 看到阿雪和陛下那么恩爱,你心里的滋味好受吗?是不是满腔妒恨无处发泄,才拿我出气?”
“真是巧得很,咱们想到一处了,刚好我也一肚子火气,找你就是为了把你打一顿。”
他忽然拔高声调,一声清喝道:“照影!”
卫淮的声音中蕴含着强大的妖力, 为白虎解除了定身术,白虎精神一震,从地上一跃而起, 发出了震怖山林的虎啸,惊起飞鸟无数,身形如闪电奔雷般, 迅疾而凶猛地朝着谢殊扑了过去。
谢殊侧身退避白虎的攻势,一道寒光忽地笼罩上谢殊的面门, 卫淮那把染着血腥气的长刀劈落而下,逼迫谢殊甩出遁术法决,闪身到数丈之外,却又立刻遭到白虎的缠身。
“哗……”
细雨落下, 飞溅无数水珠,谢殊接连甩出数道水法符咒,每道符咒都蕴含着惊人的法力,一道紧接一道,连绵而成滔天的洪流, 奔腾着席卷而来,轰然冲垮了四周的林木,以宫殿为中心,形成巨大的漩涡。
白虎跳上宫殿的屋顶,甩着湿漉漉的虎毛,颇为畏惧地望着漫天的洪水,卫淮却反倒一笑,口衔长刀,纵身跃入洪水之中,瞬间不见了踪迹。
“七郎!”
绮雪看到这一幕,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焦急地呼喊着卫淮的名字。
虽然他预想到了谢殊和卫淮会因为争风吃醋而斗起来,但他完全没料到他们竟斗得这么凶狠,招招都要置对方于死地,正常人会吃醋吃到这么逞凶斗狠的地步吗?
他赶紧叫谢殊停手:“快把你的水法收了,七郎会受伤的!”
谢殊站在高处,遥遥地和绮雪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见他不语,绮雪更着急了,因为他下意识地认为卫淮斗不过谢殊,便不自觉地对卫淮有所偏心:“要是你再不停手,我就不理你了,难道你想让我讨厌你吗?”
谢殊抬手一挥,将符咒一道道地收回来,水势渐渐消退,但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浪潮竟突然向席卷过来,锋利的刀尖劈开水浪、穿水而出,正对着谢殊的咽喉刺去。
“嗡——”
闪烁着幽幽绿光的刀身发出妖异的嗡鸣,穿透了谢殊护身的法咒,于他的咽喉落下殷红的血点。
潮水褪去,卫淮的身形浮现出来,身体有许多地方显出了妖形,绿色的竖瞳、皮肤上奇异的暗色纹路,锋利而长的指甲与兽爪,澎湃的妖气宣泄而出,如无形的重山,压得屋顶的白虎敬畏地趴伏下来,微微地颤抖着。
卫淮的神色兴奋到近乎狰狞,压着刀柄,继续将刀尖刺入谢殊的喉咙。
谢殊长眉拧紧,抬手握住刀身,指节用力到发白,阻止卫淮刺穿他的喉咙。
两人持续角力,长刀的刀身被施加以磅礴的力量,不断颤抖着,到达极点的瞬间,倏地化为齑粉,细碎的铁屑扑簌簌地融入到了潮水之中。
谢殊的喉咙赫然被刺破出一个血洞,汩汩地流着血,他垂眸看向脸色苍白的绮雪,嗓音变得沙哑:“你为何不叫卫淮停手?”
他此言并非是在叱责绮雪,只是点明了他的偏心,绮雪自然愧疚得要命:“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已经赢了,所以才……”
他实在担心谢殊的伤,话都没说完,便立刻用这两天刚学会的飞行之术飞了上去,心疼地吻住谢殊的双唇,运转双修法术为他疗伤。
谢殊抱住绮雪纤细的腰身,将他揽入怀中,专心地同他接吻,精纯的妖力渡入他的体内,伤口很快愈合了,但他依旧没放开绮雪,而是抱着绮雪落到地上,走入了寝殿。
卫淮原本还是笑着的,颇有讥讽谢殊斗法落败的意思,可现在他笑不出来了,一张俊脸绷得极紧,深深懊恼于自己的糊涂。
他怎么就忘了阿雪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才让谢殊那厮装上可怜了!不行,他也得装可怜!
他打了声口哨,招呼白虎从屋顶下来,和它一起进屋了。
这回该轮到卫淮气得七窍生烟了,他才一进门,就看到绮雪和谢殊纠缠在一起,绮雪衣衫半褪,满面潮红,抱住谢殊的头,可怜地呜咽道:“你别这么用力吸,真的没奶了……”
“那就再吸出来。”
谢殊宽大的手掌箍住绮雪的细腰,将脸埋得更深,绮雪泪水涟涟地坐到他的大腿上,在朦胧的泪光中看到了卫淮的身影:“七郎,别看我……”
“阿雪,你别光顾着姓谢的,也看看我,我、我恐怕也不大好……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