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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远。”
“那明年种点稻子吧。”
“好。”
只要是做正经事,她什么都听妻子的。
五花肉炒白菜很快做好,混着猪油的香味被端出去。
宋渝归拿出最后两只碗,替两人盛了米饭。
沈惜枝这边刚摆好菜,手心就被塞进一只冒着热气的碗,里头雪白的米饭被压的很平整。
她愣住,下意识抬头,“妻君……”
外头是秋风瑟瑟吹动枝叶的声音,屋内是妻子不自觉流露出的温和浅笑,令她失了神。
宋渝归已撩了撩裙子,施施然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吃饭,闻言也抬头,“怎么了?”
小姑娘两只手捧着碗,红肿褪去,只余雪白的手背,同米比起来,竟分不清谁更白一点,只见她浓密眼睫一颤,小心翼翼,怯怯的望过来,又抿住红润唇瓣,“我,我吃不了这么多,妻君吃吧。”
妻君今日辛苦的找了活儿,她怕不吃饱没力气才特意多煮了米饭,现在怎么都到自己碗里了?
再看妻君碗里的……与自己的一眼望去竟然差不多。
她,她吃一点就好了,哪用得着吃这么多。
自幼生长在以男子为重的沈家,令她第一反应便是不配。
她不配吃比妻子更多的米。
她被妻子花很多银两娶回家,她应是妻子的附属品才是。
怎能得到与对方差不多的待遇?
这叫她惶恐不安。
对她不好时她心生怨恨,可对她好时,她又忍不住想,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对她好了,为什么不打她了?
宋渝归听完,却将人从头望到脚,只有一个反应,瘦,真瘦啊,瘦成这样还不吃饭,不吃饭能胖起来吗?
吃!都给我吃!
宋渝归轻哼一声,冷脸反驳掉沈惜枝的提议,“叫你吃你就吃,哪有这么多话。”
眼尾往下一瞥,见对方还是犹豫不敢下手,她又故意抬高声音,“怎么还不吃,不听话了?”
不听话三只就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人心口,往常伴随这三字评语的,多还有一顿毒打,沈惜枝几乎瞬间便怕了,素白纤长的手指握紧筷子,连忙给自己喂了一口饭,鼓着腮帮子嚼啊嚼,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向她。
星星也没有她的眼睛亮。
宋渝归心软,但没有表现出来,这一家只有她和沈惜枝两个女子,她希望在婚姻续存期间,她能是沈惜枝的依靠。
依靠就不能表现的太软和了,不然看起来就不可靠。
因此只是微微颔首,“吃吧,日后都要吃这么多才行。”
“哦。”
能不饿肚子,谁想饿着呀。
沈惜枝乖乖答应,像只小松鼠般埋头吃饭,两颊持续鼓鼓囊囊的。
宋渝归见她只吃白米饭,不夹菜,眉头一拧,又觉得这样不行。
“抬头。”
听见她的话,就如同听见了命令一般,刚刚还埋头吭哧吭哧吃饭的小姑娘,瞬间抬头,圆溜溜的大眼睛又乖巧看着她。
惹人心软。
见她不再一张小脸挡着整只碗,宋渝归夹了一筷子油润润的肉放进她吃出来的小坑里。
沈惜枝一愣,眼神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她此举何意。
把宋渝归蠢到了。
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光吃米饭能有味道吗,吃点菜啊。”
她算是知道了,如果她很认真严肃的要求,沈惜枝就会直接听她的,如果她温温柔柔很好说话的样子,沈惜枝就会犹豫不决,并尝试反驳,不乖。
“哦。”
沈惜枝又应了一声,低头吃混着猪油香,真的有肉的饭菜。
不说在宋家,就算在沈家,她也是很少很少能吃到肉的。
她几乎不知道肉的滋味……
这样好的东西,一定是要留给弟弟吃的,就像她必须舍弃廉耻舍弃后半生的幸福嫁给女子,只为了换取银钱供弟弟读书。
女子紧紧握着筷子,指节泛白,眼眸渐渐盈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原来肉是这个味道,原来肉这么好吃。
她低着头,宋渝归也不知自家小姑娘委屈的几乎落泪,只是觉得空气格外沉默,但也正常,小说中的大反派不爱说话,是个很安静的小姑娘。
“多吃点,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抱着都不舒服。”
每天晚上她抱着她睡,都觉得有点硌人。
她一边说一边又给人夹了一筷子脆爽的白菜。
沈惜枝手艺很好,用五花肉炒的白菜清脆爽口,又带着油脂香。
宋渝归恨不得每天都吃这道菜!
哼,等家里种了水灵灵的白菜,她一定天天吃!
沈惜枝面前再次被夹了一筷子菜,眼里热意更甚,接下来对方每给自己夹一筷子,就要给她也夹一筷子,她几乎吃不及了,今日吃的菜已经很多了,吃不完可以留着明天吃呀。
小姑娘这才勉强收拾心情,含含糊糊开口阻止,“妻君,不要了,我够吃了。”
这一说话可叫人听出不对来了。
宋渝归眉心紧皱,不敢相信,又莫名其妙,“你哭了???”
不是,为啥啊?!
第12章
沈惜枝眼睫微颤,不慎被看出来,心中莫名涌上难堪丢人的情绪,将头埋的更低了,声音细细小小的,否认,“没,没有。”
宋渝归故意冷脸,“那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沈惜枝身形一僵,脑袋几乎要埋进饭里去。
呵。
“不听话?”
这三个字好像扼住了女子的咽喉,小姑娘犹豫一下,才默默,默默抬眼,怯生生望了她,复又垂眸,眼眶红彤彤的,看起来委屈的不得了。
宋渝归不解,日子明显在往好的方向走,她哭啥呢?
不是,也没人给她委屈受啊,我给了?我给她夹菜夹错了?
越想越不理解,宋渝归脸黑如锅底,“为什么哭,给我一个理由!”
她好像生气了。
她生气是要打人的。
小姑娘心中又开始惶恐不安,雪白的贝齿紧咬薄唇,眼眸水光盈盈,好一会儿,才瑟缩着吐出来几个字,“对,对不起。”
她声音轻软瑟瑟,微颤的眼睫又小心翼翼抬起,偷偷望她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
宋渝归大吃一惊,问你为什么哭你对不起?
我说东你说西?
她更生气,“我问你好好吃着饭你哭啥,你对不起谁呢?”
突如其来的发火更是将人吓了一跳,沈惜枝几乎看见了几日前的宋渝归,身体还对她存有挨打时的反应,一见她生气,就怕的不得了。
偏偏这张嘴却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死活不肯吐出一个有用的字来。
也没人告诉她大反派是这种扭捏性子啊。
沈惜枝用余光望见她眉心拧的能夹死蚊子,娇弱的身躯又是一颤,瘪了瘪嘴,神色愈发委屈了,眼眶通红,里面浓浓的雾气一眨眼就仿佛要掉下来一连串,叫人想骂她,又怕一狠声就将人骂哭了。
最后只得咬牙问她,“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好好吃饭?”
难得吃上肉,前面还高高兴兴的,说话也温柔好听,忽然哭起来了,不能是嫌她筷子脏吧?
她狐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
没忍住质问,“你是在嫌弃我?”
女子欲落泪的神情一顿,有些慌乱抬眸,她怎会这么想,她是她的妻子,她为何要嫌弃她?
好吧,以前或许有,但现在……
她不发火不喝酒不鬼混的时候,她怎会嫌弃她!
沈惜枝连忙摇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叫人格外心软。
“那你到底哭什么?”
宋渝归耐着性子,但看起来还是比较凶巴巴。
小姑娘不敢再沉默,生怕她等会儿生气了就要打人,打人可疼了。
于是扁了扁嘴,小心翼翼道,“我是高兴。”
宋渝归:?
高兴?
喜极而泣?
你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