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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考虑到贸然进行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恐怕会让民众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为了将损失降低到最大值, 尽量先派出精锐尖头部队查看情况, 争取收集到更多情报和信息, 我们也需要更多时间考虑这之后该如何排兵布阵。”
时藏锋对此没有意见:“第九军区的一部分兵力还驻扎在中心区, 可以从中调取尖兵组成特别小队, 如果兵力不够, 第一军校的学生任务经验也很丰富,必要时候也可以调动。小队的指挥权交予温隅安,蛇类精神体善于伪装潜伏的天性能事半功倍。”
阿比斯·诺曼点头, 赞许道:“时上将不愧是联邦英雄,若所有的军区指挥官都如你这般为联邦舍生忘死、肝脑涂地, 想必余维根本支撑不到今天。”
时藏锋诧异于对方的赞赏,他可是一个坚定的去皇室派,如果所有指挥官都跟他一样,那这皇帝现如今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和他面对面心平气和地交谈了。
而那个一直都让让时藏锋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就是,往日里他和诺曼皇室不说针锋相对, 也至少可以说是政见不合,极少给过他好脸色——当然他也没客气过。
阿比斯·诺曼,这位他早晚都要推翻的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为何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了?
是因为他还有对抗异种的利用价值?
还是打算装到杜鹃计划败破,清算完余维和第一军区之后,就会卸磨杀驴?
答案时藏锋不得而知。只是眼下这种特殊情况,即便再不解,他也只能先和对方联手将最有可能威胁到联邦安全的余维除掉。
二人又商议一番,谈定后时藏锋不欲久留,起身告辞。
阿比斯·诺曼却忽然提及时茧:“话说回来,今日怎么不见小少爷?”
时藏锋心中警铃大作,落在皇帝脸上的眼神远比刚刚更加戒备:“他一个小孩子,自然不适合过深地参与到这些事中,况且频繁出入皇宫,恐怕也会招致一些流言,对皇室和时家都算不上什么好局面。”
时藏锋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他不希望其他势力拿时茧作筏子,弹劾时家与皇室结党营私,届时受到伤害首当其冲的也一定是时茧,这对他未来的成长很不利,时家有的是资源为他铺路,并不需要掺杂上皇室的运作。
然而这句“流言”在阿比斯·诺曼心中,却有着更为暧昧的解读:“年轻人嘛,郎有情妾有意,干柴烈火又怎么会是几句流言蜚语就能浇熄的。”
时藏锋心下一沉,黑压压的眼神扫过皇帝:“这我倒是不懂了——什么是郎有情,妾有意?”
阿比斯·诺曼已然感受到男人那迫人的威势,S+的Alpha正在像一头被触犯领地的雄狮般释放出警告的信号。
但同为高等级Alpha,整个皇室的掌权人,阿比斯·诺曼可不是那个会被时藏锋轻易碾压的余宸,他不动声色地微微笑道:“识云和小少爷互相有意,此事时上将还不知情?哦……这也不奇怪,您日理万机,这个年纪的小孩情感世界又活跃,有所疏忽也是在所难免。再者说他们也才刚确定下来,还没来得及告诉您也是正常的。”
没来得及告诉——
那要等到多久他才能接到通知,时茧被完全标记、连孩子都怀上的时候吗?!
作为时茧的父亲,却对时茧的感情关系没有任何知情权,还得要政敌来通知自己,时藏锋在这一刻既无比愤怒,又感觉到一种荒谬和可笑。
真是荒唐。
时藏锋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冷笑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不必说定得这么早。我相信小茧不会乱来。”
阿比斯·诺曼的笑容里则多出几分让时藏锋察觉到很怪异的志在必得,用一种以退为进的姿态:“我相信识云不仅能让小少爷满意,更能让上将也满意的。日后会怎么样,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时藏锋冷哼一声:“告辞。”
阿比斯·诺曼礼节性地挽留了几句,但显然对方已经完全被激怒,没有当场翻脸大概都是看在外患未除的情况下把不满硬生生压下去了。
看到时藏锋如此吃瘪,常被无端弹劾的郁气一扫而空,阿比斯·诺曼心情极好,愉悦程度堪比功绩+1。
“你的父亲可真是个棘手的麻烦。”皇帝陛下如此笑着抱怨道,但更多只是存了一种想要逗弄小家伙的心思。
时茧却一脸认真又严肃地告诉他,“把你的那点心思当着我父亲的面点破,他也许会当场气得一命呜呼。”
阿比斯·诺曼闻言很是心动,不过他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哪怕知道时茧和这个父亲关系破裂尚未修复,也还是收敛了几分,没有直接爆出自己和时茧的这点事,以免还没过门就真把岳父气死了。
——想想但凡是个正常人,应该都接受不了自己千娇万宠养大的孩子,和一个明面上跟自己同岁的老男人在一起吧。
相比之下,只是告知对方你眼珠子似的小宝贝和你政敌的儿子谈上,似乎就好接受得多。
警告着意识海里躁动的精神体,阿比斯·诺曼在这种背人的时候,才终于展现出他真实的面目,毫无表情地警告道:“我用这具身体活不了多久,现在这点时间是完全属于我和他的,你最好是安分一些,以后你们还有得是时间。”
而他如果需要再次苏醒,必须要等待顾识云成长到完全体,能够孵化出新的精神体载体供他使用,这中间可能只需要几个月,也可能长达几年。
且要长到足够占有时茧的年岁,那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可就需要用更长的单位进行计算了。
闻听此言,他那犹如海啸般波澜起伏的意识海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阿比斯·诺曼冷笑一声,抬手搭在窗台上,远处深蓝的天际线已经破开一丝光亮,那沉静的颜色让他想到时茧的眼睛,神色又不觉渐渐缓和。
等杜鹃计划的事情处理完,他就可以逐步计划‘死亡’,以顾识云的身份和时茧顺理成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他们会在无数个日出时相拥着醒来,再在落日时分将爱意诉说到最尽兴。
*
一夜过去。
时茧精疲力尽,腺体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酸胀,用以安抚镇压余宸的信息素已经所剩无几,但好在总算让这人暂时安静下来了。
余宸的情况比他还凄惨十倍,脱力地倒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脸色苍白得像是死了好几次,虚耷着眼皮,额头和眼睛被鲜血糊满,被汹涌而来的情欲折磨得痛不欲生。
他的两只手都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最深的甚至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膝盖上、手肘上也都有着大面积的摩擦伤。
而受伤最严重的还是腺体,本就因时茧和时藏锋接连重伤,还没怎么恢复好,这次又伤上加伤,被欲求不满的信息素割得鲜血淋漓,形状颇为恐怖。
但余宸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时茧给他划定的范围一步,哪怕他被本能支配着想要疯狂地标记这处空间里唯一的Omega,可仅有的理智却让他死死地钉在原地,喃喃自语着“不可以”。
余宸的大脑和腺体一样被情热灼烧,基本只剩下暴虐的、交。配的本能,他是有多么想满足自己听从内心的欲望,将丑恶的种子播撒在最适合它的母体的体内,可在这种想法最旺盛、最炽烈,他最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另一些更为清晰的画面却又痛苦而清醒地拉扯着他混沌的意识——
他无比清楚地看见在公共浴室里,他是怎样用信息素压迫欺辱时茧的;
也听见了自己那些不堪入耳的侮辱。
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把时茧逼上绝路,若不是时茧执行任务时险些丧命,让他意识到这个人真的会死,那他也许直到今天都还无法醒悟!
他也还没有来得及弥补,他对不起时茧太多,又怎么可以继续伤害他——
不可以……
不可以!
余宸猛地一头撞上墙壁,强烈的震感让他几乎瞬间就晕了过去,然而被异种基因催熟的发情期来势汹汹,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放过他的。
没多久余宸又醒了过来,他依旧故技重施,但剧痛之下生效的时间却越来越短,A+级别的Alpha不会把自己撞死,只会让他收获毫无意义的痛苦。
可是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余宸痛苦地一直撞墙,额头很快鲜血淋漓,温热的液体一路流下,像有几条毛毛虫在他脸上爬一样微微发痒。
但余宸已经完全感知不到这是自己的血了,整个人陷入一种极端压抑的癫狂之中,就在他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死掉的时候,一道清甜的、深幽的小苍兰花香水一般将他整个人都温柔地包裹在里面,轻轻地冲刷着他受伤的腺体,引导他那无处发泄的痛苦。
余宸倒在地上,艰难地睁开眼,模模糊糊的视线里,一道美丽冰冷的身影远远地、冷漠地望着他。
可那道信息素却是如此温柔,让他在感受到的一瞬间就幸福得掉下眼泪。
第85章
在感受到时茧的信息素的那一刻, 余宸被情欲折磨到几近癫狂的腺体终于得到安抚,渐渐稳定下来。混乱无序的意识也逐渐恢复清明。
余宸蜷缩在地上,感受着时茧的信息素像早春的丝丝细雨般如雾如梦地笼罩在自己身上, 此刻他更像是野外期盼甘霖的一株草、一颗石子儿, 被春雨无声地浸润灌溉。
而时茧隐在雨雾之外,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只是散发着一种莹润的、瓷白的冷光, 像雪山顶上怜悯地望向众生的神女。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现在, 余宸稍微恢复些力气, 一开口, 喉咙沙哑到几乎失声:“你别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了……我没事的, 还能再坚持。”
时茧没说话, 小苍兰味道的信息素仍在温和地抚慰着狼狈不堪的Alpha。
余宸张口想说些什么, 鼻尖却没由来得先酸了一下。他闭了闭眼, 等待那股涩意被压下去, 但再开口时, 颤抖的声线里还是带上几分哭腔, 甚至垂下头,盯着眼前泛着冷光的地面,也不敢再看时茧一眼。
“你、你没必要救我的……我以前……我这样的人, 活着也是祸害,还不如让我自生自灭。”
这一次时茧终于动了, 他远远地、不带情绪地看了余宸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感情并不为这个人而有丝毫的波动,声音也依旧冷淡:“我以前说过,想让我放过你, 除非你跪下来求我。既然你已经做到了,那之前的事就没有必要屡次重提,我不喜欢被提醒从前有多弱小,多容易受人欺负。”
余宸愣住,不由自主地抬头,极力地想从模糊的视线里捕捉到那个疏远的,像一只蝴蝶、一片雪花的身影。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时茧早就让自己强大到将曾经那些晦暗过往都抛之脑后了,他对自己的冷待并非从前那种不死不休的憎恨,而是一种对待一个讨厌的陌生人的态度。
无论他是痛哭流涕的忏悔,还是继续恶言恶语相对,他都勾不起对方的半点情绪——
谁会为一只蚂蚁的喜怒哀乐而感切于身呢。他早就无法影响到时茧了。
可即使如此——
即使他是这样一只惹人厌烦的蚂蚁,当他因为这个世界忽然暴雨倾盆、不顾一切地爬上时茧的鞋,企图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洪水时,那本可以轻轻一挥手就把自己掸走的人,依旧默许了它可以将自己当做避风港。
甚至撑起一把伞,替那只讨人厌的蚂蚁遮住了外面的狂风暴雨,给它一隅偏安。
时茧不明白余宸为什么忽然间嚎啕大哭起来,他有些诧异地看过去,年轻的Alpha正蜷缩着身体抓着自己的头发痛哭流涕,眼泪冲开干涸的血迹,把他整张脸都染成小丑一样的淡粉色,看着又可怜又狼狈。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也充斥着某种极致的绝望和悲切,那样痛苦的神情,似乎正在遭受人生中最沉重的打击。
可时茧不明白,只是比正常情况下来得更汹涌又无法得到满足的发情期而已,至于难过成这样吗?
果然Alpha都是为进化完全的劣质品种。
这个念头一窜出来,时茧自己都吓了一跳,等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这是雷雨常挂在自己嘴边的话。
想到雷雨,时茧的眼神又迅速沉了下去。
“还是没有成功?”余维心烦意乱,摆摆手让人退下,“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都标记不了一个Omega,真是废物。”
他对面的青年姿态随意地抱着手臂,皮笑肉不笑道:“早就说过成功率最高的方式就是把卵直接移植进他的体内,不是上将为了即将诞生的异种能够最大程度地发育完全非要选择这种更加原始的方法吗?现在又着什么急,反正就算标记了一时半会儿也还怀不上呢。”
余维对这种冷嘲热讽嗤之以鼻,冷眼看过去,警告道:“你想要达成的目的,我已经帮你实现了;至于现在有关我的目的,你最好是别插手。别忘了,现在外面到处被通缉的是你而不是我——极端组织的头目——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吗?”
那人冷笑几声,没再搭话。
余维负手而去。
一行人都离开后,隐在暗处的原绣才缓缓走出,不满道:“他什么态度!没有我们,就算他是第一军区的总指挥官,有这么容易找到最合适的母体吗!现在倒是想卸磨杀驴,呵,真把我们逼上绝路,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让他跟我们一样身败名裂!”
“不撞南墙不回头,随他去吧。”那人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原绣忙追上去,一张看着可爱的娃娃脸上却满是不忿,咬牙切齿道:“要不是因为他那么着急,我们也不至于把唤醒时茧二次分化的时间提前,现在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自己吗,居然还有脸威胁您!还不是觉得我们已经没用了,才敢暴露真面目,真让人恶心。”
见对方不说话,又追着道:“要不我们干脆把小水母劫走。本来一开始说好了只注射异种卵,真把人弄到手后,却突然翻脸要用这么恶心的方式,本来就是他先撕毁协议在先,我们背后捅一刀也不算背信弃义,顶多是礼尚往来罢了。”
那人忽然停下,原绣没注意,一头撞上去,揉着鼻子小声抱怨。
“这是别人的地盘,谨言慎行。”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那人便抬脚继续往前。
原绣被训了一通,不敢再乱说话,只是不高兴地小声嘀咕:“明明你也不爽那老不死啊,这种人有什么好合作的……”
他唉声叹气地追上去,只是还没走多久,余维身边的一个亲信却直直朝这边过来。
原绣还以为他刚刚的话都被监听了,脸色有些惨白,尤其是发现对方绕过自己,直接和首领说话,更是懊丧自己有些太托大,的确不该还在别人的地盘就这样胆大。
原绣的视线越过亲信,看向对面的人,暗地催动AS。
得到的却是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