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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将这些在中间拍摄容易被忽略的戏留在了最后。
预留时间不光是为了给新演员容错的机会,同样也是给剧组和机关单位沟通扯皮的时间,更是给她自己时间,去创造往后都难有的、轻易不会再出现的回忆。
白飞飞有点眼热。
她抓着霍妩的手挤进了逼仄狭小的卫生间,站了两个人后几乎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她紧紧的抱着霍妩,发了一个没有人能懂的誓言:“这次就算是命都不要了,我都要留在你身边。”
霍妩拍拍她安抚,“说什么傻话。”
白飞飞摇头不语,在霍妩胸前的衣服上抹掉了两个洇湿的眼睛的形状。
等白飞飞的情绪缓过来后,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在霍妩胸口擦擦,但泪渍除了晾干也没别的办法,霍妩垂着头看了会,手伸进口袋里,“也别闲着,给我拍个照。”
白飞飞不懂为什么要拍照,但还是给霍妩拍了一张,然后跟她一起挤在手机前,眼睁睁看着霍妩把那张图处理了一下,只留下了上半身早就已经曝光过的戏服发了个微博,配字:爱哭鬼。
白飞飞睁大眼睛。
“这就发啦?”白飞飞的下巴贴在霍妩的肩膀上,说话时感觉自己的脑袋跟着嘴巴张开的动作不停晃,很像骷髅。她甩甩脑袋,克制着发散的思维:“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霍妩的权限显然不像是白飞飞,干什么都要受制,她清楚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霍妩又给白飞飞擦了擦眼泪,说:“出去了,今天又要辛苦了。”
距离浑身浸湿的戏好像已经过了几个世纪,今天又得来一遭。
白飞飞叹着气,让化妆师放弃喷壶,直接改成盆往她身上泼。
这场接的是那场车祸后景。
扶桑被扔垃圾的群众发现,有从窗口早就已经看到事发全经过的群众认出了她就是那个被重型机车围着追度了一路的小女孩,聚在一起,义愤填膺的和出镜的警察们慷慨激昂的说着事发全经过。
她被女警护着坐在了一个避雨的檐下,看着不远处那些不断在补充着细节的居民,和努力维护秩序并且记录的警察。
而后她在民警的护送下一个人回了家,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继续拍摄修改过后的内容。
她身上的衣服早就泥泞不堪,但陪伴她的女警一点都没有嫌弃的将她自己的警服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并且送她上了楼。
扶桑忽略了对方打探的神色,大大方方的打开门,将里面一览无余的家具和简陋的布置任由对方去看、去观察。
“谢谢您送我回来。”
扶桑将衣服递给她,整个人站在门缝处,只露出了很小的一条缝隙,声音轻轻的,带着股如同漆黑一片的室内一般的阴冷。
女警带着股说不出的毛骨悚然离开了这里。
扶桑又在狭小的门厅站了一会,没有进去里面,而是直接在原地脱掉了身上的脏衣服,随意弃置在了比她身上任何一件衣服都要干净很多的地面上。
她踩着地上的脏衣服进了同样狭小的浴室,不多时,里面传来了水声。
镜头打在了磨砂玻璃上,音乐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里面,淋着水,却久久没有动作。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乌灵身上是整洁的工作服。她似乎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早就了然于胸,脸上不见慌乱,但她所有的镇定在看到地上那摊混杂着血迹和污渍的衣服时,还是分崩离析了。
她紧抿着唇,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在了门口的脏衣篓里,又简单清理了地面上的水渍和泥印,和屋里的扶桑隔着磨砂大门说话:“我回来了。”
里面传来的还是淅淅沥沥的水声,没有人回应的声音,或许没听见,毕竟洗澡水的声音非常大。
乌灵进了里屋。说是里屋也不是很恰当,毕竟这是一个仅有二十多平的大开间,勉强有做饭和卫生间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户型了。
她站在房间唯一的光源下,阴影将她所有的表情完全遮住,看不分明。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回过神,走到了属于扶桑的那个书桌前。
卫生间的门开了,可里面的水声还响着。
扶桑身上披着一个黄色的浴巾,站在浴室的门口,问道:“你在找东西吗?”
“帮你准备一下明天上课用的东西。”乌灵神色不动,将明天需要的课本准备好,齐齐的收到扶桑的背包里,而后才转过身,正面对着扶桑。
诡异的安静在两人之间蔓延,乌灵一手在桌子上撑着身体,骨节都甚至有些发白。
但扶桑甚至没有往书桌那边再多看一眼,而是直接走到了床边坐下。
浴室的水声还在持续着,扶桑喃喃道:“我忘记关水了。”
乌灵从桌边离开,片刻后,浴室的水声消失了。
等她收拾好浴室出来时,扶桑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将她散落在床边的头发拢起后,用毛巾慢慢擦干,待到一切静谧时,空旷的室内才响起了一个低低的女声,几乎是用气音在说:“对不起。”
这场戏结束过后,白飞飞的情绪有点低落。
“其实乌灵还是怀疑扶桑了吧?”她本来说是不是‘早就怀疑扶桑’,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的话就成了‘还是怀疑扶桑’。
或许本能上她不希望乌灵怀疑了扶桑。
她回想起在审讯室时,霍妩说她质问的样子漂亮极了的那一天。那一天她是将‘我无罪、我无辜’这个信念贯彻到底,才选择了那样的表演方式的。
但她其实并不知道乌灵视角上是怎么想的。
一开始就在怀疑,还是从始至终的坚信。
“很在意吗?”霍妩低声说。
白飞飞点点头,嘴上虽然是在说着戏里的剧情,可明明白白的问的人,是霍妩本人:“蛮在意的。”
霍妩过了会后说:“她一直坚信,但一直在寻找证据,让自己把扶桑当成一个并不无辜的嫌疑人。同样,她也在不断地试图寻找一切能证明扶桑清白的证据。”
似乎就像是她自己一样,不断地坚信、不断的自欺欺人、不断地在寻找。
霍妩唇边升出了一个很温柔的笑,说:“悄悄告诉你个事情。”
白飞飞情绪低落,没什么精神的说:“什么?”
“结局大家都或得了最想要的。”霍妩说:“不管是扶桑还是乌灵。”
又或是已经杀青下线,此时此刻已经不在剧组的所有演员们。
选择所在,求仁得仁。
白飞飞仔细一想,那些已死或是未死的人名一个个在她眼前浮现,李明明、齐阳、李燃……他们所有人,似乎最终也都达成了自己的选择。
第113章
没有给她们留太多的休息时间, 最后这几天的拍摄进度不算非常高压,但也一直都保持着快节奏。
后一场的对手戏是接燕市的剧情。扶桑经历过数轮审讯后离开警局, 在耀眼的天光和已经逐渐转冷的气温下裹紧自己的身体离开。
在她的身后,是一直目送着她远去的乌灵。
拍摄很快,毕竟这场戏没什么内容,台词不多,重要的是一个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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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内外依然是悠长又空旷的。
刚刚清晨,房间大多是空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扶桑终于在窗外的日光升起时,察觉到了伴随着小商贩的叫嚷声而活过来的世界。
24小时时间已经到了,她可以离开警局。但空气温度太低, 她离开家里时没来得及穿上一件厚实的外套,就被愣头青小警察推搡着压上了警车,手腕至今都还是当时上手铐时的剐蹭伤。
门口等着一个人, 在外面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了。
她手上拿着早餐, 但湿漉漉已经从蒸汽变成了水珠的袋子足矣看出包子早就已经凉了。
扶桑停下, 站在了睡着的警员面前, 观察着她疲惫的神色和眼底的青色, 低低的喊了一声, “乌……警官。”
乌灵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眼中不见丝毫疲色,但这份清明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见眼前的人是扶桑后, 她的防备尽褪,疲惫后知后觉的涌上来。
她揉了揉眉心, 手中的早餐已经递出去了,才发觉早就已经冷了。
她想收回去, 但是比她的手要快一步的是扶桑的手。
“谢谢,正好饿了。”扶桑说完,便打开了手中的塑料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饿了,几乎有她掌心那么大的包子被她狼吞虎咽得解决了两个,才开始吸那杯只剩下了余温的粥。
“送我到门口吧。”扶桑笑着说道:“如果还有需要配合调查的话,你直接找我就好了。”
话很客气,她也很配合,可却很生疏。
乌灵恍然,如果是之前的扶桑,应该会挽着她的手,抱怨着审讯室的冰冷,抱怨着负责审讯的刑警太凶,再咕哝着说好饿,下一次再配合调查一定不来了。而不是现在这样。
乌灵从椅子上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似乎是因为坐的太久身体已经僵硬了。她没有呼痛,也没有多余的表现,扶桑看到了,却也只是将目光平静的转开,不像是从前那样,会直接上前掺着她,又或许会把她重新按回去,再把腿抱在自己怀里按摩。
两人前后错开半步的距离,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这里。
镜头拉远,一个停留在了警局大门的阴影下,一个迎着清晨初升的朝阳向前走。
白飞飞在听到李柯喊了‘卡’后,只来得及和霍妩遥遥挥了挥手,就头重脚轻的匆匆回到车上,连帘子都没力气拉,直接闭上眼睛昏迷了过去。
最近的戏都不难拍,可场次排的实在是太满了。
付晓晓上来的时候还在说这话,“宝贝,今晚上咱们就可以拍摄最后一场的杀青戏……”
她的话音在看到白飞飞因为听到噪音而蹙起的眉毛时消失,而后看着白飞飞重新展眉,又停了一会,这才蹑手蹑脚的上去把车帘拉上,给她在肚子上轻轻盖了个薄毯子。
下来是,付晓晓刚巧和霍妩撞了个正着。都是拍了一个白天后又熬了个大夜的人,凭什么她宝贝累成那个样子,姓霍的还能有劲走路?
付晓晓横眉怒目的叉腰,又怕吵醒车上休息的白飞飞不敢高声说话,只能压着嗓子说:“我宝贝睡着了,你过来干嘛?”
霍妩冷飕飕看了她一眼,“当然是搂着她睡觉。”
付晓晓嘴唇刚有了点说话的动向,霍妩就又冷声道:“还有,那是我宝贝,不是你宝贝。”
付晓晓登时怒了,眼睛瞪老大,硬压着声音吼:“我宝贝就是我宝贝!”
霍妩目不斜视的上了车,在关门前说:“抱着她睡觉喊她宝贝的是我。”
说罢,她把车门关上,挡住了付晓晓所有的嚎叫。
转身的瞬间,她摇摇头,心想也真是熬夜熬糊涂了,情绪不太好,放平时她是不会和付晓晓有这么一出对话的€€€€她只会一如既往的无视付晓晓。
白飞飞这一觉睡得很长。
没有人叫她,她醒来时看到窗外是漫天的星光,也就只有在远离市区的郊外可以看到这样的美景。霍妩靠坐着躺在她的身边,屏幕上发出了微弱的荧光,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一只手则在不怎么舒服的单手打字。
察觉到她醒了,霍妩低头,把她脸上的碎发向旁边拨过去,轻声说:“再睡一会?”
白飞飞摇摇头,睡得太久,身上都软了,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她说道:“几点了?”
九点刚过,今晚的戏被安排到了凌晨两点,时间还很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