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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来了。
霍妩那边的工作人员把她的饭菜一一放好,又从旁取出了一个大保温杯,里面放的是煮好的薏米水,分别给霍妩和白飞飞各倒了一杯。
白雪假模假样的咳嗽一声,抬头看房车天花板。
但是没吃多久,又有人来了,居然是凌星河。
他上来以后主动说道:“姐,你不是还要和飞飞开小课吗,我能不能旁听一会?下一场我有点拿不准。”
霍妩‘嗯’了声,让他自己找地方坐。
白飞飞的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收拾好后也拿起了剧本开始看。霍妩沉吟片刻,看了眼时间,便推开了一边的饭菜,先给他俩讲戏。
李柯听到了风声,也跟着来凑了个热闹,但没出声也没拒绝。论整个本子的掌握情况,霍妩其实比他吃的还透,听得居然还挺认真。
李明明的成绩极好,家境也极好,作为独子,他永远不缺钱花,从一入学开始,校方大大小小的领导他就见过。对于他这样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没一个人敢管,没一个人敢说重话,所有人都虚情假意的恭维他、哄着他,不管他做什么。
他的父母结合于商业联姻,母亲未必真的爱他的父亲,却忍受不了被背叛,更拒绝再生一个对于她而言,会耽误很多工作的儿子,所以李明明再这场婚姻里,再一次变成了筹码。
“你是一个从小就被放弃的人,那种自卑深深的刻在你的骨髓里,你的成绩再好也得不到认可,表现的再优越也只能换来一句可惜。”
霍妩看着凌星河逐渐淡下去的表情,“你一直把这份自卑藏的很好€€€€至少在同龄人面前。”
所以李明明一直大手大脚,成千上万的现金给追随他的那些小弟,可偏偏,他又佯装成一副无害的模样,让人看不穿真假,也不图享乐,问他,他就说是要迎接成年前的一场手术,把身体养好。
而同时,他把那些已经被享用过的‘猎物’,毫不吝啬的分享给追随他的那些已经没有未来,被他养的沉溺于享乐的混混。
“你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无药可救,但你选择拉下所有无辜者共沉沦,你要一个个的毁了他们的人生,被憎恨也好,被铭记也罢,你要让他们记得你。”
导演在后面低低的‘嘶’了一声,悄声问一旁的李柯,“李导,能播吗这部分内容?”
李柯脸上写满了‘当然不可以’,“你播出去那不就剧透了吗?”
导演也很无辜,“但是霍老师没让我们走啊?!”
他们节目组能拍到光影纯属高攀,所以展现出了一万分的配合,让走就走让留就留,哪不能拍都好商量€€€€关于诚信问题,关乎以后得合作,更何况,也没人愿意得罪这剧组任意一个人。
李柯惊讶:“是哦!”
导演无语:“是啊!”
“那你们继续拍吧。”李柯说,“能不能播的,后头再说。”
录制工作继续,这点小插曲也并没有打扰到那边正在上课的几人。
凌星河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角色里,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显得很阴郁。这段时间看来他的戏份也不好过,比起白飞飞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飞飞有点唏嘘,心想自己难受还能被霍妩哄哄亲亲抱抱,凌星河难受……那就难受着吧。按李柯说的,两周时间,自愈起来也快,没那么脆弱。
“但你苦心营造的这一切,都在被扶桑听到的那一瞬间,被打破了。”
但霍妩并没有像是李柯一样给凌星河示范要怎么演,就如同她也没有给白飞飞示范过一样。
凌星河一脸若有所思的离开,伞都忘记打,他的助理个子不高,追出去了好几步才追上,他也没在意,只是身体先形成了条件反射,主动接过了沉重的大伞,把女助理一起挡在了雨下。
摄影师追出去,如实的记录下一切,过了片刻说:“凌家的家教真的不错。”
圈子里太多当红艺人不把助理和工作人员当人,现在暴雨天,如果换成前段时间塌房的那个,在淋到雨的第一时间,就把那个女助理直接踹走,再抢走对方的伞,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滂沱大雨中。
但这几天的观察下来,不管是霍妩还是凌星河,又或是那个从未公开在镜头前露过脸的凌星辰,都极少有负面消息。一开始他们可能以为只是碍于凌家的权利不敢报道,但现在看来,明明是挖无可挖。
有熟悉白飞飞事件的导演忽然低声说道:“白飞飞前段时间,不也是实在挖不到什么黑料吗?有的人就是干干净净,行得端坐得直。”
他们每期拍摄时间为一周,播放时长分每周六晚八点的正式版,和配合平台偶尔会出现的加更版。
一开始不是没有人提过,万一拍到了真的影响收视率的素材怎么办,到底播出还是不播出,但现在看来,主要有噱头的几个人……都没什么让他们拍摄到收视率不好的素材可能。
“第一期就在下周得播。”导演忽然生出了点希望来,有点没头脑的说:“说不定播出以后,真能让观众说一句‘原来娱乐圈不是全都那么脏’的话。”
白飞飞也一直看着凌星河的身影消失,回过头,满脸期待的说:“我呢我呢我呢?我也想醍醐灌顶一下!”
李柯坐到了凌星河一开始坐的小钓鱼凳上,闻言眯了眯眼睛,表情很危险的看着白飞飞。
霍妩眉梢微扬,猝不及防的和李柯对视了一眼,又飞速挪开,一双眼含着笑,慢悠悠道:“你嘛……”
白飞飞眼巴巴的等着。
李柯撸起袖子,满脸怪叔叔的坏笑。
他搓搓手,先是小心看了一眼白雪,见她没有要抄鞋丢自己的样子,这才又‘嘿嘿嘿’笑三下,“你嘛,让我先考考你。”
第084章
白飞飞沉默和李柯对视两秒, 果断扭过头,用更可怜的目光望向了霍妩。
李柯这人不行, 一两句说不到点子上就生气,比骂人更恐怖的,是他一语不发,就用一双要索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你。
在他手底下能成才、能拍出精彩的高光片段的,每一个都高低得说一句‘不开窍就要开阎王殿的门’。
霍妩笑了笑,白飞飞非常机敏的得到了信号般跟着一起乐,有底气了一样朝着李柯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摆:“你不行。”
李柯气的要捋袖子,比他捋袖子的动作还快的是白雪威胁似得咳嗽。
白飞飞挤眉弄眼的朝李柯做了个鬼表情,常胜将军似的仰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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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必不可免的又要拍到很晚, 白飞飞被霍妩开了小课后明显思路也清晰了很多,但霍妩和李柯在监视器后面聊天时,却说自己什么都没说, 只是当了一个聆听者。
李柯闻言望向了镜头中自如拧着身上、头发上水渍, 俨然已经入戏的白飞飞, 点点头, 毫不吝啬在另一组镜头前表达他的夸赞:“她就是个好苗子。”
但画风一转, 他又说:“但这样的, 也容易被灵气反噬。”
白飞飞现在拍摄的内容过于靠‘自我’, 自我领悟、自我表达。她无法理解或是无法吃透的东西,拍起来就非常吃力,这需要极为强大的共情能力, 才能在以后得表演道路上一直前行。
换句话说,白飞飞就是一个深切的体验派。有好, 有不好。
“共情伤心也伤身啊。”李柯沉默了会,说道。
霍妩却很平静:“她还小, 有的是时间可以练习。”
扶桑在发现李明明拼了命掩饰的一切,但她却并没有任何面上的表现€€€€在李明明面前,她依然沉默,没什么情绪,像一汪沉静的湖水。
外面大雨瓢泼,豆大的水珠砸在玻璃上,瀑布一样的下流,李明明阴着脸坐在床上,看上去像是一个要找替身的水鬼。
“你不开心吗。”李明明暗色的嘴唇缓缓勾出了一个笑:“仇人过得不好,你不高兴吗。”
扶桑走到了窗边,发现凡是超过二层以上的窗户全部都装上了防护网,窗户也被封死,形成了双重锁,避免了一切楼内有人向外坠落的可能。
她眼中忽明忽暗,没有正面回答李明明的话,反而是问道:“你的手术成功几率高吗?”
李明明仍然用那双黑沉沉没有一点生气的眼睛望着她。
扶桑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似乎是不高,刚刚那个是你母亲?她提起你的时候,似乎一直在痛哭,说你这次有百分之七十到九十的可能性会死在手术台上。即便侥幸手术成功,如果没有合适的心源,你还是得死。再退一万步,即便真的有心源,你现在的身体,也未必能撑过手术。”
窗户的反射里,李明明身影颤了一下,无力的手抓住了床上淡蓝色的被子。整个病房其实非常温馨,大概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在无数人等不到一个床位,甚至排不上手术的时候,他们却可以直接享受一个单独病房。
但扶桑的话语中却依然没有丝毫的起伏。
她没有因为仇人落魄而兴奋,没有趁机讽刺,更没有失魂落魄的诅咒。她只是看着窗外倾盆的大雨,喃喃地说道:“真遗憾啊。你的头像挂在光荣榜第一,奖项占满了班主任和校长室的墙……”
李明明的神色终于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化,他也似乎是第一天认识扶桑一样,一眨不眨的打量着她。
扶桑却说道:“就这么因为疾病死去,被遗忘,提起时只有一句可惜,只有你妈妈会因为你的离去痛苦,在你死后,她还要被你父亲连累,多遗憾啊。”
李明明瞬时抬头,目光阴冷:“你知道不少啊。”
“我知道的还不够。”扶桑却摇摇头,微微一笑说,“哪有你知道的多呢?你才是你爸手底下那条,最衷心的狗。只不过太可惜了,爱你的人被你漠视,不爱你的人却被你一直讨好,即便仇恨,你也还是矛盾又卑微的祈求你父亲怜惜你。”
说到这里,扶桑终于摇了摇头,声音很轻的说:“你还不如李燃,最起码,他死了,被人提起时,还能说一句英雄,被人铭记,被人神化,被人真切的惋惜。”
李明明的脸藏在头发后面,晦暗不明。
一条拍完,李柯道:“过!”
这一场拍摄内容比预想中结束的要快。
扶桑并没有走,她留在了位于边缘的安全通道,手上拿着手机,开始看起了大二心理学的课程。看的间隙,她听到了属于李明明的病房开关的声音,而后又是更为剧烈的争吵,但碍于李明明在场,丈夫似乎没有发挥出什么优势来,楼道里都是女人被辜负几十年,伴随孩子濒死再也藏不住的冤屈。
这同样又是一场豪赌,可能够坚持到最后的人,永远都是无牵无挂,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显然,李明明并不是。
临近午夜零点,在这个诡谲的时间里,扶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邮件,来自于李明明,上面只写了他的手术时间,在一周后的上午八点。
手术时间无法确定,有可能进行十几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
这是一条没头没尾的邮件,但扶桑却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开心的笑容。
连着的拍摄进度都算是顺利,只有文戏时的激烈对骂多拍了几条€€€€饰演李明明父母的演员是一对真实夫妻,吵着吵着由于太真情实感,真的掐起来了。
白飞飞吃瓜魂附体,休息的间隙整个人都贴到了窗户上,但两人很快被分别拉开,做完了思想准备后又继续拍摄。
节目组还在尽职尽责的拍摄录制,到回酒店的休息时间才算是结束一天的工作时间。白飞飞满血复活,溜达着去找霍妩,嘴里都是快乐的语调:“开门开门,阿妩开门。”
敲了没几声,门被打开,白飞飞也没进去,拉着霍妩的手就往自己房间走,走前顺手抄起了一旁嗲嗲叫唤的小白咪。
她在前面抱着猫快乐蹦€€,刚走没几步,冷不丁前面电梯门响了一声,里面抗着机器的工作人员和她俩撞了个正着。
白飞飞像是被按下了定格,整个人都僵了。
小白不明所以,浑身软成个猫条,“喵?”
霍妩两步走到白飞飞身前,拿手里的剧本当风扇,完全无视了那群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工作人员,牵着白飞飞的手往前走,“怎么突然停了?明天的重头戏你不着急听了?”
白飞飞这才回过神来,被霍妩拉着朝外走。
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即便以剧本当借口,被霍妩牵着手还绑架了她的猫这件事本身就非常令人震惊了。
进房间,霍妩才发现里面没人。
她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舒适,但还是问了一句,“付晓晓不在?”
“她和我分开住很久了。”白飞飞说:“雪姨和她经常要打电话,剧组内其实也经常有人情往来,大半夜的有时候还要去赶酒局,她们说会打扰我休息,就走了。”
说着白飞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都是遗憾和可惜。
霍妩听出来了,问她,但用的是白飞飞晚上和李明明说的语气,只不过夹杂了疑问,显得就有点不伦不类:“很遗憾?”
哪想到白飞飞完全没听出来,很委屈的把霍妩扯到宽大的沙发上坐好,自己又在地毯上团一团,团进了霍妩腿间,趴在了她的腿上。
霍妩安静的被她摆弄,但姿势意外的非常舒服€€€€白飞飞甚至还拿了个靠枕塞在她怀里,这样两个人背后和胸前都有支撑。
她一时之间觉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