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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妩心疼,但角色需要,她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安慰方式,霍妩忽然想起,过段时间她也需要减重,而且比白飞飞要减得更多,便说道:“过阵子我也需要减重,和你差不多。”
哪知道白飞飞听了以后哭的更凶了,“你为什么也要这样啊,太痛苦了呀,好端端的干嘛需要人两周暴瘦十几斤……你别瘦了,本来你胃就不好,胃再受伤了可怎么办……”
霍妩一时想笑。
胃不好只是一个客观因素,她的确是有点胃炎,但因为胃病导致轻微出血住院的可是白飞飞。
但正主好像完全忘了这一回事。
她也没提醒,甚至觉得白飞飞知道减重多痛苦,却不想让她跟着一起尝试,心疼她的感觉有点让人上瘾。
眼看时间快到点,霍妩破了例,“晚上可以多吃100g牛肉。”
白飞飞哭声戛然而止,不小心吸进了点空气,抽抽噎噎的打了个嗝儿:“真、真的?”
变脸比翻书还快,眼泪说停就停。
霍妩打量了会白飞飞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哭笑不得的用沾过水的湿巾在她眼皮上改了改,“真的。还能给你抹点小米辣。”
白飞飞吞咽两下,登时活了。
吃了一盆子菜和可怜的几块没味道的肉后,勉强抚慰了工作了一整天的身体,终于有了点力气,她回自己的房间的路上,忍不住说道:“晚上睡着了还好一点,白天饿的浑身都没有力气……还得说台词,感觉台词都说的有气无力的。”
片场杂乱,肯定不可能现场同期收声,但白飞飞对自己要求似乎过高€€€€尤其是当她发现,和她对手戏的几位特邀演员都极为敬业的时候。
在面对对手演员字正腔圆,情绪饱满、又是前辈中的大前辈时,白飞飞几乎使出了浑身懈力,以至于好几次肾上腺素爆炸,拍摄时全程高度亢奋,那股劲儿过了以后,走路都浑身发颤,腿都是软的。
这种状态持续到了第五天,白飞飞的身体逐渐适应了这样的强度和饮食,第八天的时候,体重开始持续减轻。
赤诚的爱
按照李柯要求的时间,白飞飞成功瘦到了85斤,本来还有点肉的下巴变得更尖,脸侧的线条也比之前明显,脸小了一圈。这期间的衣服,大多都是大圆领,主要突出的就是扶桑这期间的身形和她疲惫不堪,却依然在寻找破局办法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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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剧组各就各位,顺利开始拍摄。
扶桑正在前往寻找班主任的路上,准备请假,因为今天她的母亲要做手术,需要家属陪护,她需要在旁边,主治大夫也很善解人意的帮她开了证明,能让她顺利请假。
这场戏和班主任的对手戏不过寥寥几句,只是一个很短暂的交涉,重点是和语文老师的对话过程,所说的话不多,但扶桑知道了怎么样才能避免被那些人缠上的方法。
上课时间,整栋楼都是安静的。
扶桑独自上到了班主任所在的办公室的楼层。
整条过道都没什么人,走廊的尽头是老师办公室,另一侧的尽头则是卫生间,每到大课间快要结束时,那里经常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这会是安静的,没有从卫生间传来的哭声。
扶桑垂眸,路过一个个窗口,偶有走神的学生将目光望向她,还没等对方眼中有情绪变化,她就已经消失在了窗口。
办公室的门紧闭,她的手抬起几次又放下,瘦削的脸上少有的烦乱。但转念间,她抿抿唇,攥紧了手上大夫开的证明€€€€她只是来这里请一天假而已,班主任也只是需要签个字,没什么困难的,即便这个班主任似乎总是对她抱有莫名的敌意。
这么想着,她敲门,在里面一声‘进’字传来后,她才推门进入。
入眼的便是班主任鄙夷不屑的目光。
哪怕已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扶桑还是被那个目光中暗藏的刀子硬生生的戳在了原地。她不明白为什么从一个年长的女性眼中,会看到这么露骨的恶意,更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是老师,还是对于她们高中生涯最为重要的班主任。
她无措的站了几秒,似乎忘记了来是做什么。
就在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时,旁边有一个桌子后面坐着的年轻女老师忽然开口,替她解了这份难堪,“陈主任,那是你们班的学生吧?脸色看着不太好啊,生病了?”
陈艳芳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恶意的目光居然从扶桑身上转到了开口说话的女老师身上。
这里几句的交涉没有白飞飞的戏,但她在就站在该站的位置,帮着两位老师搭戏。
这个行为也没有人告诉她,事实上,在片场内,不管是李柯还是霍妩,甚至是其他的导演,都没有在‘应该做什么事情’上面指教任何人,这似乎天生就是考验演员本身的。
但显然,这么做让白飞飞受益匪浅。
如果不是在这里搭戏,而是在旁边休息、甚至睡觉的话,她对于这两位老师的认知一定没有现在那么的深刻,情感也一定没有那么的深。
简简单单的几个文字,一行对话,根本比不上实拍几小时的亲身体验的效果。
“表演就是真听真看真感受。”霍妩和白飞飞说:“不光是现实生活中,在剧组,片场,甚至是走戏的时候,也同样适用。”
每一个演员所演出的最终形象也一定不同。
就像是扮演陈艳芳这个班主任的演员,如果不是去深挖了角色,很容易就把她演成一个溢于言表的反派。
在说到她唯一的儿子时,一句简单的‘他可不是那块材料’,可以是对儿子的保护,也可以是一句无脑的嫌弃,当真的不满。
陈艳芳就是前者,她的恶不是纯一的恶,在做恶之前,她有她的目的,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白飞飞听霍妩给她讲解,似懂非懂,但霍妩并没有给她恶补什么,也没有提前告诉她一些所谓‘过来人’的经验,只是在当下告诉白飞飞当下需要知道、想要了解的事情。
两位前辈拍摄还在继续。
陈艳芳的目光和刚刚瞪扶桑时不一样€€€€瞪扶桑时,是不屑夹杂着厌恶,也有莫名的嫉妒和防备,像是在看一个已经没救的垃圾,似乎多看一秒,这种人的存在就是对自己教学生涯的误点,会给她的履历抹上一条漆黑的误点。
但在看向年轻、漂亮、时髦,又一身锐气,且教育程度极高,一看就是被当做干部培养的英语老师秦岭时,那目光中满是嫉妒和艳羡。
在对于秦岭时,她的恶毒也只限于那一眼。
秦岭离开后,很快,她脸上未到眼底的笑也不装了,冷冰冰的对扶桑说道:“你不在教室好好上课,来我这干什么?”
白飞飞按照位置站定,因为一直身在原地搭戏的缘故,她的情绪并没有断掉,甚至被两位前辈讲词、目光对峙时,她左右观察的微表情以及小动作都被李柯暗暗的如实记录了下来。
扶桑抿唇,垂着头说:“请假。”
她三两步上前,手上是已经提前备齐的所有有可能需要到的材料。
陈艳芳翻来覆去,实在是挑不出毛病,只能嘴上发泄道:“做什么手术得请一天假,脸色这么差,你不是要去打胎吧?”
说着,她上下打量了扶桑已经明显发育的身体,宽大的校服下显得极为清瘦漂亮,像一颗鲜嫩的青竹,加上她从小教养很好,并不会因为青春期驼背含胸,然而这样的好姿态,在周芸眼里却是十恶不赦。
“一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我看你这辈子撑死了也就是上个大专技校的命,你看见你成绩了吗?啊?以前考试多少你现在考试多少?心全用在打扮上了你哪还有心思去学习!琢磨着去当小三勾引男人吧?一个老鼠屎坏一整锅粥,李燃成绩也被你拖下去了,整个二十七班都是因为你,平均分拉下来了多少?”
陈艳芳说的起兴,尤其是在看到少女脸上出现了难堪和眼泪时,她骂的更起劲了。
等她发泄完毕,墙上的时钟已经悄然无声的过去了十几分钟。
早读下课铃声打断了周芸的怒骂,她意犹未尽的收声,把桌子上一团废纸砸到扶桑身上。
“滚滚滚!”陈艳芳怒骂,“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学生!”
扶桑浑身上下都是轻微的颤栗。
这份抖动一直被她强压着,随着走动的步子越来越明显,一直伴随着办公室锁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整个牙关都在打颤,牙齿互相嗑在一起的声音极为剧烈、她怕被人看到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慢慢走到了此刻不会有人的楼梯阴影里,整个人在狭小的空间内,光与暗的交织下,构成了一个脆弱的轮廓。
“卡!”
白飞飞还蹲在角落里,一手撑在额头,眼泪往下掉,久久没能回神。
李柯似乎预料到了她此刻的状态,让工作人员暂时别打扰她,让她一个人消化消化。
白飞飞没消化太久。
卸下了眼镜的演员周芸并不像是戏里的陈艳芳,长得严肃,但其实笑起来非常和善。她站在距离白飞飞几步远的地方,见她的状态好了一些,才上前两步,叹着气说道:“真是对不起。”
“您说什么对不起啊。”白飞飞呼出了一口气,“那也不是您自己想说的。”
周芸点点头,又摇摇头,面上带了点忧愁:“好的演员要去体会角色,融入角色,虽然我只是饰演一个配角,但是我怕私下里融入过头,不自觉也变成那样。”
白飞飞蹭下巴上眼泪的手一顿,往后缩缩,害怕。
“别吧。”白飞飞可怜巴巴,想拽周芸的手。
但是手伸到半路,改成了扯她的袖子,还是有一点怕。
霍妩在不远处看,没上前打扰。
白飞飞巴巴道:“您别啊,您别入戏太深了,一点深就可以了,太深我害怕。”
“她要入戏太深,这组里每一个年轻演员不害怕的啊。”一旁的辅导员说,“都是学生仔,和她当同事的还都没她官高,比她官高的还有把柄在她手上……这是个绝杀局啊。”
白飞飞猛点头,可不是嘛。
但那些人并没有直面班主任的恐惧,她和几个同样饰演女学生的女演员就不同了,那是真害怕啊。
周芸被白飞飞可怜巴巴的样子逗笑了,见她一副想跟自己说话,又害怕自己是‘陈艳芳’的模样,真是怎么看让人怎么想逗她。
过会,大概还是于心不忍,说道:“放心吧,芸姐是老人了,不会真那样的。”
白飞飞可怜垂头,“您不能骗孩子啊,孩子本来就是第一次拍戏……”
“可怜死了。”周芸再也忍不住被逗笑了,片场氛围破冰了不少,“不骗你,真不会。”
第068章
午后起了风, 勉强吹散了总是挥之不去的暑气,因为炎热而倦怠的工作人员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近四十度的高温天, 有暂时没戏的演员没事做,找了一片空地,百无聊赖的直播无油煎蛋。
黑色平底锅上的鸡蛋逐渐成型、变白,最后成功变成了一个无油煎蛋。白飞飞看的有趣,但自己却像是个白晒蔫了的小白菜,躲在树底下,捡了几片叶子狂扇风,顺便候场。
饰演英语老师秦岭的演员戏份不多,拍摄时间为期一共就只有三天, 对手戏也大多是和配角组的。
今天这是少数几个跟主角组的戏,白飞飞读了读剧本,若有所思的说:“秦岭这个时候, 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不光是观众会猜, 没有全部剧本的演员其实也会猜。
整件事情看似发生的地点只局限在这么一个校园里, 但事实上却映射了形形色色的人生百态。秦岭看起来像是个局外人, 可她又非常敏锐的比所有人都提前察觉到了怎么样才能规避被挑选为‘猎物’, 甚至将她告诉了扶桑……以及每一个, 有‘潜力’被当成‘猎物’的人。
白飞飞问的, 是她本人想问的,同样也是戏里扶桑想问的。
事情就发生在她和秦岭见面不久后。
那次的见面,秦岭并没有和她说太多的话, 只是不断地强调了几个关键字眼:一定要好好学习、光荣榜等词汇。
可老师对学生说要‘好好学习’的话实在是太常见,甚至就连扶桑都没有当一回事。她那天实在是太多琐事了, 要回家收拾母亲住院需要的东西,要准备病人手术后可以吃的饭菜, 还要来来回回跑手续,也要完成高二下学期繁重的作业,每夜几乎都是凌晨两三点才睡。
忙碌一天,滴水都没来得及喝,她舔舔嘴唇,却发现甚至已经干到了口水都无法浸润自己的嘴唇。
一直到了很晚,夜幕隆重,整座城市里都看不到几盏亮着的灯光时,扶桑才回想起白天对话中的不对劲。
秦岭说:“光荣榜上的学生,是万众瞩目,媒体、报纸、领导都非常重视,他们无一例外成绩都非常好。有的直接保送,在校内,他们也都是所有人重点关注的对象。”
“老师对他们会有优待、教导主任和校长会亲自查班,大小考试都会过问身体精神,补助超过国家标准数倍……扶桑,你要好好学习,你才能成为这样的人。”
“只有成为这样的人,你才能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