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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该做的,谈不上麻烦。”白雪笑了笑说:“合作愉快。”
席荣伸手:“合作愉快。”
可说归说,在两人开车付晓晓的房车离开家的时候,白雪还是从档案袋里拿出了一张卡。
她将那张黑卡递给付晓晓,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这是你妈主账号的复卡,有限额,大笔支出需要联系主卡人,但只要你不碰黄.赌.毒,这上面的钱,够你买下一个小公司了。”
第023章
付晓晓登时哽咽。
然而眼看着泪水将要涌出, 甚至嘴巴已经做出了要哭的模样,手也摸到了开门锁, 白雪这才慢悠悠说:“你妈说了,如果你回去找她哭,卡立刻回收,并且当场把你埋土里,在你头上洒满狗粮,再把你家狗喊来吃。”
付晓晓像是被命运之手攥住脖子的大鹅,哭声‘嘎’一停。
她家狗有两只,一只是一条恶霸和柯基的混血,俗称恶霸基, 一只是吉娃娃和柯基混血,俗称吉基,全都完美继承了柯基的短腿血统。这两只, 一个温顺但巨大, 一个小巧, 但十分急躁。
不论是席荣女士说的哪一条, 都能完美把她弄半死。
恍惚间,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她妈席荣在院子里挖坑的样子。她颤巍巍把门重新关上, 崩溃道:“之前不是还说让狗在我头上拉吗!怎么改口这么快!”
……这两个相比起来哪一个能好到哪去?
白雪被她不按理出牌的逻辑惊呆了。
付晓晓当机立断重新坐回座位上, 满脸写满义正词严:“我怎么能因为这点儿女情长就耽误我宝宝制霸演艺圈的道路呢!我们这就走!”
车辆缓缓上路,白雪看着逐渐褪去的小屋,不由一笑。
想起刚才在屋里时席荣关切白飞飞的话, 白雪一叹,饶是已经感叹了无数次, 可她还是总被付家和白家的感情动容。
那笔钱与其说是交给付晓晓,倒不如是席荣借着付晓晓的名义给白飞飞的。
她打趣道:“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太坦荡, 一点都看不出点别的,我都要以为你们两个才是一对了。”
付晓晓撅嘴,“我宝宝值得更好的。我这样的人,不适合跟人家过一辈子的,我安定不下来的。”
她说着,车上了主干道,道路逐渐平稳。
付晓晓扭扭腰,目不转睛的开着车,状似不经意间提起:“我小时候肾出过问题,要移植。我妈当时求人求的快疯了,也没求到一个合适的肾源,后来阴差阳错,飞飞体检,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就去做了匹配,还真的匹配上了。”
“你能想象吗?飞飞当时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大好前程等着她。”付晓晓抿着唇说:“就这么签了同意书,术后她适应了很久,才和正常人一样,到现在腰上都留着一条巴掌大的疤。我妈护着她是应该的,怎么都是应该的。她就算是开口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想法子给她买一个小行星的命名权,就安她名字。”
白雪一顿。
平心而论,换成她,她做不到。她更想象不出这世界上会有谁甘愿为了自己,献出可能往后余生的健康作为赌注的肾。哪怕许诺了她全世界,她都做不到。
付晓晓脸上忽然有些不像她平日作风的深沉,然而那抹深沉消失的快,快到白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付晓晓说:“当时我们俩整天在病房里串门子玩呢,还约好一起合葬的公墓了,我还跟我妈说我和飞飞想把骨灰撒一半进海里,一半用来种树,说不定我们俩能长成个妖精,再留一丢丢€€€€就指甲盖那么小一丢丢,埋地里,墓志铭就写:隔壁是我老铁。可惜被我妈揍了一顿,她不同意。”
白雪:“……”
白雪觉得刚才大约真是自己眼花。
深沉这东西,和付晓晓没关系的。
谁能在病重垂危的时候,不满世界求神拜佛希望能多活几年,反而就开始幻想自己骨灰要怎么安置了?
还隔壁是我老铁。
她不怕她隔壁和隔壁隔壁的鬼半夜爬起来敲门找她们唠嗑?
白雪思绪一停,摁了摁自己太阳穴,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也被付晓晓带偏以后,脸色顿时精彩了起来。
*
白飞飞在家休息了两天,如约再一次去了一趟医院。
病房内依然安静,但里面的人却已然换了一批,入住了两个白飞飞不认识的女士。因为重抑住院的人,恢复得快的需要七天,慢的需要数月,江月眠的情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还能进来陪护,再严重些,就是全封闭病房了。
白飞飞没有对新入住的两位多投以视线,径直走到了最里面属于江月眠的位置上。
“妈妈我来啦。”白飞飞笑了下,双眼亮如星辰,清澈干净,眼尾浸着关心:“我这次没有迟到,也带了你最爱吃的阳光玫瑰,大夫说你今天做完手术以后,恢复了可以玩两个小时手机看看电影。”
江月眠温柔的笑了笑,忽然嗅了嗅,说道:“你今天喷了香水吗?”
“一点点,我自己调制的。”白飞飞一顿,说道:“你喜欢吗?”
与其说是香水,其实不如说是一些植物的自然香。
白飞飞不喜欢甜腻的香水味,任何。
比起那些香水,她更喜欢清新点的味道,甚至早些时候,她还很酷爱用稀释过的六神。那味道很提神,夏天也更清爽,能驱赶暑气。
江月眠点头,轻声说:“闻到很舒服,让人精神。”
“我猜你会喜欢。”白飞飞眨眨眼:“我给你带了一些,草木香,很淡,不过你可能没有机会能用到。”
“喷一点点在枕头和被子上是可以的。”江月眠伸手接过。
香水是很私人的东西,可诸如香皂之类的味道不是。
这些味道太多人用,多到能让人觉得与社会融为一体,也总带着成年后总忍不住去回想的儿时的回忆。白飞飞小时候喜欢这些味道,衣服上、被子上都是这样的味道,很清爽,很提神。比起她从前柜子里那些昂贵的香水,白飞飞更喜欢自己做一些自然香,她会那个。
江月眠将鼻子凑近,嗅了一下,忽然说道:“你很久很久都没有做过这些了。妈妈还以为你不喜欢了。”
白飞飞就笑,含糊着说:“之前太忙了,没时间嘛。”
进去之前不能吃东西,她陪着江月眠聊了一会儿。
江月眠的情况比上一次要好很多,大夫说她一共要做八次MCET,这是第二次。症状以后会一次比一次轻,等到江月眠能够有自我意识,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时候,她就可以出院了。
如果顺利,白飞飞将会进组《光€€影》。
不多时,大夫过来做术前检查。言谈间他抬起头,多看了看白飞飞两眼,忽然说道:“之前没见你来过,家属?”
白飞飞上次询问的大夫不是眼前这位,是心理科室的主任。她闻言站起来,点头道:“这是我母亲。”
大夫也只是例行询问,目光短暂的在江月眠和白飞飞之间转了来回,说道:“你妈妈恢复不错,走吧,不用担心。”
等霍妩赶到的时候,江月眠已经进了手术室,前后脚差了不过两分钟。
白飞飞这些天有些累。她有原主一些记忆,可被硬塞进来的东西始终混乱,像是一场梦睡醒,记得的和不记得的各自掺半,要拼命回想些什么才能想得起来,刚才就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睡过去了。
手术室门外只有她一个人,医院空调开的低,她孤零零的蜷着,有些冷,衣服略大,显得有些过于单薄,还有些可怜。
白飞飞睡的并不熟。
梦里信息纷杂,纠缠不清,她很快听到了并不明显的脚步声,睁开眼睛时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从椅子上站起,意识都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经先喊了声:“阿妩!”
霍妩皱眉,过了会儿才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说道:“阿姨进去多久了?”
“十分钟左右。”白飞飞看着时间说道。
霍妩应了一声,抱着双臂,身体放松后仰。
白飞飞侧过身看她。
霍妩脸上有些疲惫,应的那一声淡淡的,嗓音略哑,眼尾还有未褪去的红。
“这几天很累吗?”白飞飞说道。
霍妩睁眼,余光看了眼白飞飞,沉默了一会儿,说:“还好。”
白飞飞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双脚在椅子上荡来荡去。椅子年头有些久,荡多了时会发出一些声音,空间太小,密闭,很吵,于是白飞飞就不荡了。
霍妩盯着白飞飞的脚看了会,姿势不变,神态却有些漫不经心的扫过她,主动挑开了话题,“你呢?”
白飞飞摇头,“不忙呀,我很轻松的。雪姨给我接的工作往后推了几天,这些天在家里就只种花,上课,练练发声和形体什么的……”
白飞飞还彻底收拾了一下全家的东西,试图能多再了解一些什么。
“嗯。”
刚才白飞飞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脸有些白,眼神很空,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没来由的觉得那副表情让人很不喜欢,于是故意弄出了些声响。
白飞飞的注意力果然就被她吸引过来了。
不多时,白飞飞似乎恢复了点精神说:“阿妩,你这几天有看到什么好苗子吗?《光€€影》是全员都要海选吗?一共要看多少人呀?再过两个月《半边天》就要上了吧?十一黄金档,我肯定会去影院支持你的,我给你包场……你到时候首映我能去吗……”
霍妩瞥她一眼,放松身体,等白飞飞都说完了,她才高贵冷艳的:“嗯。”
饶是如此,有了个回应,白飞飞像是得到了鼓励,像是小黄鹂,弯着眼睛说个不停。
她还总有些漫无边际的话,听着有些奇妙,又有些好玩。
“我那天种花的时候,忘记手还没洗,结果脸上落了个蚊子,我挠痒痒,挠了自己一个大花脸,还去取了快递,一路都被人拍照……就这样还有人夸我可爱!”
“付晓晓除草的时候在院子里摔了一个大马趴,不知道哪里的野猫拉了粑粑,她摔倒以后差点一脑袋撞上去,还好是她‘发现’的……不然我要自己踩到啦……”
有点吵,但又有点鲜活,和刚才死气沉沉又空洞的样子不一样,霍妩总忍不住盯着白飞飞的眼睛和她活灵活现的表情看,很隐秘,没有让白飞飞发觉。
霍妩时不时‘嗯’一声,白飞飞觉着她可能听烦了,不想再听,正犹豫要不要继续的时候,霍妩就又会适时接上一句‘然后呢?’。
于是白飞飞得到霍妩想要接着听的讯号,又兴高采烈的继续说。
嵇梦过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么个局面。
她在拐角停了会墙角,看不下去霍妩欺负老实孩子,走过去拍拍她肩膀,顺带从包里捞出来一瓶水递给白飞飞。
白飞飞舔舔嘴巴,才发觉自己已经说到嗓子全哑了。
刚才只觉得越说越累,看到水才意识到她嗓子已经快要冒烟了,接过的时候真心诚意感谢:“谢谢梦梦姐。”
“快喝点润润嗓子。”嵇梦看了眼时间,霍妩距离上来已经过去快四十分钟了。
依着她先前还对着白飞飞横眉冷眼多加嘲讽的样子,白飞飞能这么激动,肯定是霍妩给了什么让她能继续往下说得暗示。
她又看着白飞飞那猛灌水,一副渴的不行的样子,满脸不可思议,小声对霍妩说:“你就这么哄人给你讲故事讲了半小时?”
还讲的那么声情并茂又抑扬顿挫的,半小时下来,嗓子不废也半完。
霍妩看她一眼,跟着嵇梦下了电梯,到了二楼外一个小平台上,回头淡淡说:“不可以?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没强迫她。”
嵇梦觉着牙有点痒痒。
她下意识捂住腮,心想嘴里多出来那个智齿她早晚得给拔了,成天着急上火脑子疼。
她清清嗓子,说正事:“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舆论和风向这东西说不好,你还是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