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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前月下,两人坐在桌边对弈。
应青炀一边抓耳挠腮,还不忘嘴上功夫,他道:“再修养几天我们就启程南下吧?这样也能尽早回琼州。”
“太傅当时说什么让我去江南找玉玺,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这样,我们先去试试经商,等发达了再回去接太傅他们。”
这话说完,应青炀便觉得桌对面的江枕玉身体忽然僵硬了片刻。
应青炀眯了眯眼睛,有恃无恐:“怎么?难不成你真要告发我?”
江枕玉失笑,伸手在应青炀鼻梁上剐了一下,他问:“你是不是对皇亲国戚有偏见?”
应青炀斩钉截铁:“怎么可能!”
他对大梁太上皇的真情天地可鉴,对于其他人嘛。
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仇富心态,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江枕玉不和他计较这些,他手里把玩着一颗白子,只是问:“你说姜太傅让你去江南找玉玺?大应玉玺?”
应青炀顿时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对劲来,他提前打上预防针:“太傅是这么说的,但我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而且鬼知道那玉玺在哪,一点线索都没有。”
江枕玉闻言神情复杂,欲言又止。
应青炀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是吧?你知道?”
江枕玉给了肯定的答复。
应青炀立刻捂住耳朵,疯狂摇头,“哎呀不听不听不听,没有玉玺这回事,我不找什么玉玺。”
江枕玉觉得好笑,把应青炀掩耳盗铃的手拉下来,“还是可以听一听的。毕竟是江南百姓人尽皆知的事了。”
“啊?”应青炀一愣。
江枕玉思考了一下从哪里开始说起,“之前与你说了,金陵本该是兵家必争之地,可哪怕是乱世之中,金陵也没经受多少风波。”
“你知道金陵是怎么保住的吗?细想之下甚至颇为荒诞。”
“前朝末年,世人崇敬神明之心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当时忽然在江南一带冒出传言,传闻太祖的玉玺流落金陵,金陵因此有神佛庇佑,而应十四帝就是因为对玉玺不敬才大损国运。而金陵城已经变成了玉玺的象征。”
应青炀惊得手里的棋子都掉了,他恨不得手边有把花生米,“还真在江南?而且在金陵?这传言也太荒谬了。”
江枕玉沉默片刻,“也不算。传闻若是没有被佐证,金陵城也不会真的被妖魔化。怪就怪在,后来不少人不信邪,在金陵城里发表对玉玺不敬的言论,次日便横尸荒野。”
“没有人知道玉玺在哪,这本就是他为保金陵城放出去的一个假消息。”
“谁?”应青炀歪了歪头,询问道。
江枕玉轻叹一声,“裴期。”
其实光是死伤几个平民百姓哪有什么说服力,当时轰动整个大应,做实这一传言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裴相作为当时名满大应的忠君之臣,自然要第一时间声讨这种有损应哀帝颜面的传闻,他写了一篇痛斥传言的榜文。
然而榜文张贴出去没多久,裴期就获罪下狱,诛连满门。
两件本来没什么关系的事,却在有心人的运作下成了因果关系。
裴期丧心病狂,为了保下金陵城,连整个裴氏一起献祭。
因为金陵,是裴期计划里认定的,改朝换代之后要落脚的国都。
燕琼之地冬日太过苦寒,北境风沙重,怎么养得住土生土长的江南人,裴期只会选择最好的。
但这话,江枕玉竟然有些不敢说出口。
应青炀托着下巴,他抛着手里的棋子,忽然感慨一句:“真好啊……先太子虽然遭逢苦难,却始终有人为他赴汤蹈火。嗯……就是手段激进了一点。”
江枕玉嘴唇嗫嚅,终究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应青炀观察他的表情,立刻察觉到了男人陡然低落下去的情绪。
“枕玉哥,你不喜欢裴相对吗?”
“我并未感受他的苦楚,自然也不会妄加评判他的作为。”江枕玉抬手扶额,神情稍显落寞,“何况大梁立朝至今,我的所作所为,与他不遑多让。”
应青炀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像炮弹一样冲向江枕玉,仗着自己站着,借着高度把江枕玉按进怀里。
“快再听听,听听这里。”应青炀带着点揶揄的笑音,手缓慢抚摸江枕玉的长发,他的声音很轻,柔软得像是能将一切尖锐的往事包裹,“枕玉哥,我不在乎你我的曾经,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从我拥抱你开始,我们就该向前看了,好吗?”
江枕玉轻轻环住少年的腰,倾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终于发出满足的喟叹。
“好。”
江枕玉高挺的鼻尖蹭了蹭,逐渐单薄的衣料让此刻的触感更加强烈,他忽然感觉到鼻尖下一阵起伏。
应青炀呼吸一滞,“嗯……你觉不觉得我最近有点补过头了?”
片刻之后,江枕玉在他怀里闷笑出声。
“……我真生气了?”
“你不负责的吗?”
“喂!!!”
江枕玉觉得行动更有说服力,他动嘴了,只是没有声音。
应青炀难伺候极了,这样也不满意,毕竟这人非常怕痒,已经到了避如蛇蝎的地步。
“停停停……!”
“我错了行吧,我喝黄连下火汤!”
“枕玉哥……我错了€€€€你别舔了!!”
第55章 再度启程 应青炀其实也有隐约发现……
应青炀其实也有隐约发现不对劲。
他总觉得江枕玉面对他的时候示弱的太过迅速,因此脑海里不时会冒出奇怪的想法,比如,皇亲国戚,就这?
但总是一闪念,质疑的苗头又被压下,他被男人牵扯进欲海里,在对方迷蒙的视线里再起不能。
算了。他在爱人面前哪里需要斤斤计较这么多呢。
应青炀十分看得开。
两人安稳地度过了一小段愉快的时光。
南下之旅在琼州停摆一月有余,才终于在四月里准备再度重启。
在应青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钻研棋局的这些日子里,南下的事宜已经被细心安排妥当。
而自从江枕玉皇亲国戚的身份暴露之后,这人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甩手掌柜。
南下的路线,物品置办,护卫人员遴选等等,几乎都是陈副将一手操办。
应青炀旁观了一阵,觉得陈副将这异于常人的工作量实在是地狱级别。
如果是他自己,估计早就捧着琐碎的事务摆烂,或者找个人给他代理。
应小郎君偶尔会动点恻隐之心,他还趁人不注意,悄悄采访过陈副将的工作体验。
得到的结论是,陈副将觉得这些事都是他应当做的,比起当年跟着谢大将军东跑西颠收拾烂摊子,还是现下手里的事宜更好办一些。
应青炀大为震撼,向江枕玉询问谢大将军为何会有如此评价,难不成是个惹祸精?
江枕玉表示,如果用姜太傅给他安排的课业做对比,起码要麻烦上百倍不止。
上一个跟在谢蕴手下的副将已经自请离职,并且远调蜀地为官,表示再见谢蕴一眼都会觉得头痛。
江枕玉能在一群人里把陈副将拎出来辅佐谢蕴,也是很不容易的事。
应青炀忽然对谢蕴这位开国大将军又有了新的认知。
在或客观评判或添油加醋的评价里,他看谢蕴的视线变得有些奇怪。
导致谢蕴这个警惕性极高的人,现在已经开始绕着某两个人走。
别问。问就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反倒是陈副将,因为南下的诸多事宜要向江枕玉请示,时常和两人见面。
曾熟练在各种大人物手下虚与委蛇的陈副将,显然也对自己糟糕的未来有了一番规划。
毕竟自古以来,枕边风都是个十分行之有效的改名途径。
他当然没有胆大包天地自己上,他选择了间接讨好陛下的爱侣。
应青炀确实对陈副将印象不错,毕竟这人不但十分务实,谄媚也异常坦荡。
启程回江南当日,陈副将特地没和谢蕴一路。
他独自策马,走在宽大的马车边上,窗帘被撩起来一截看风景,往里只能看得见应青炀的半截肩膀,上面还搭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手。
明晃晃地宣誓主权。
应青炀本来正在专心研究一个棋谱,江枕玉给他的,说解出来了就有奖励。
他对围棋兴趣不大,但江枕玉口中的奖励可就很有吸引力了。
然而他的兴致很快被陈副将说出口的话打散了。
这人脾性温和,说话也惯常一副淡然的样子。
此刻口中说着令人惊诧的消息,语气却和日常汇报工作没有什么区别,让人窥探不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应小殿下,您觉得,如果我说我查清楚了将军与沈相之间的‘夺妻之恨’,有没有调职的机会?”
应青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轻咳了几声,心里感慨了一句天选打工人。
居然连出卖上司的八卦谋取荣华富贵的话都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江枕玉轻轻抚了抚应青炀的后背给他顺气,听了陈副将这话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不过心里少许的惊讶还是有的,陈副将的确有两把刷子,在大梁军中威望也不错,连谢蕴的风流韵事都能打听得到。
从前这所谓的“夺妻之恨”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显然是两位当事人之一封锁了消息。
陈副将连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翻得出来?
江枕玉眼中的沉思一闪而过。
也的确到了该给陈副将调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