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广告屏蔽插件

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 第52章

只不过应青炀隐约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是夸赞,大梁立朝十年,丰功伟绩不少,何必要这般拐弯抹角,直抒胸臆岂不是更好?”

一句话给谢蕴难倒了。

他支支吾吾,最后抓了一个万能的答案试图搪塞:“啧,他们那些文官不都那样,有话从来不直说,吟诗作赋,一点都不大方。”

应青炀了然,“就是溜须拍马对吧?这能有用吗?”

谢蕴正要对此嗤之以鼻,为自家陛下讨个好名声。

还没开口,就听边上的江枕玉放下茶碗,施施然开口:“不一定,分人。”

谢蕴:“……”呵,他就知道。

男人的嘴脸。

第42章 狐媚惑主 谢蕴有时候真是觉得这个……

谢蕴有时候真是觉得这个世界荒诞极了。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打破他认知的事情,让他恍惚时都觉得前尘往事都是自己的一场梦,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跟随开国皇帝打下江山的大将军,同行的那个姓江的,也和帝位毫无瓜葛。

这人怎么就能如此自然地说出标准的昏君言论。

谢蕴想不明白。

江枕玉自琼州起兵以来,便一直是任人唯贤的典范,从来没见过哪个人是真的靠沾亲带故上位的。

就连当初会立少帝,都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

当然,这句“分人”说出口之后,太上皇从前的满身清明都成了狗屁,通俗点来说。

江枕玉脏了。

罪魁祸首此刻还坐在正前方,被他瞪了眼还满脸茫然,丝毫不知道自己完成了什么样的壮举。

大梁立朝十年,试图把人送到江枕玉身边吹吹枕头风的,比比皆是数不胜数。

如今可算是有人替他们走完了“狐媚惑主”的路。

谢蕴想着,朝天翻了个粗俗的白眼。

应青炀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说书人的动作,听完江枕玉的话,沉思半响,忽而压低声音询问:“不过杨大人久未升迁,就是说明陛下不是很看好这个人喽?”

“不知。”江枕玉摇摇头,解释道:“两种可能,杨大人这番政绩,还不足以让他升迁任做他职。”

平心而论,上巳节的这番作为不算稀奇,江枕玉看人的眼光极其毒辣,在人才辈出十年繁盛的大梁,杨崎的政绩仅能守成。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杨大人本就意不在此。”

应青炀闻言表情稍显诧异,连原本准备靠在椅子上眼不见心不烦的谢蕴都猛然坐直了身体,显然听出了江枕玉话里有话。

应青炀早就形成了条件反射,此刻优雅从容又迅速地给江枕玉倒了一杯茶。

“阿墨,放风。”他抬手指了指雅间门口,又站起身,屁颠屁颠地把椅子拖到了江枕玉边上,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阿墨似乎也习惯了做这样的工作,起身走到门口,门神似的站岗。

谢蕴也跟着悄悄竖起了耳朵。

“这故事里歌功颂德的的确只有裴相,可事迹却偏偏选了最值得推敲的一段。”

许是应青炀那警惕得仿佛在交接什么机密的表情太显眼,江枕玉忍不住也跟着压低了声音,给他就着说书人的唱词,细细抽丝剥茧了一番。

当年的裴期不过是一届书生,刚刚入仕,怎么就能一封奏折,让昏庸了二十多年的应十三帝转了性子。

人的偏执向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三皇子受宠多年,外戚当道,想从那么一个庞然大物的笼罩下,试图撕下一块皮肉来,这绝非易事。

单靠裴期本人以及当时裴家的势力,成事的希望十分渺茫,其中显然还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而裴相所为的为国为民,也委实有待商榷。

毕竟当时裴家小姐已经嫁去琼州,燕琼一份为二之后,获封琼州参将的正是当时的北疆守将徐将军。

不管从过程还是结果来看,裴期所作所为,都并不值得称颂,甚至事情的发展还带着些荒诞色彩。

江枕玉的一番剖析,应青炀听得似懂非懂,总觉得有种一口瓜就在嘴边,但愣是吃不完全,只能急得抓耳挠腮的焦躁感。

谢蕴领会得更多些,但也只觉得一阵牙酸。

毕竟以他的看法,杨崎只不过恰好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毕竟每每有人提及裴相,江枕玉的态度都说不上热络,时常让人怀疑,两人之间的亲属关系早已名存实亡。

没想到这个举动在哪些聪明人眼里有其他的含义。

江枕玉目光看向那高台,说书人一直唾沫横飞,讲到动人之处手舞足蹈,仿若与故事里的人感同身受。

可文字之下藏着的悲哀,单用语言形容显然过于苍白。

江枕玉给出了一个有些出格的揣测:“故事里除了裴相,还有另一位主人公,便是大应当年的三皇子。”

“听书者固然会感慨裴相的丰功伟绩,但这位本应登基继位前途无忧的三皇子,也同样让人觉得悲哀。”

江枕玉说完,便听楼下的高台上,说书人沿着裴期那虚无缥缈宛如空中楼阁一般的生平纪事,终于一路吹嘘到了末尾。

“裴相忠君爱国,前朝虽腐败不堪,难当重任,但奉起为君便忠于职守,前朝末年,应哀帝本就是旁支继位,皇室血脉早已十分稀薄。若非拥兵自重绝无登基之可能。”

“推己及人,应哀帝欲要诛杀支脉的三代皇室宗亲,永绝后患,裴相为大应皇室求情,上奏陈情,劝谏应哀帝切莫背上千古骂名……”

随后裴相因此获罪下狱,在暴君盛怒之下,连累裴氏满门被株。

说书人把这段故事讲得极其哀痛,被伤及无辜的皇三子和裴相,简直就是暴君手下最悲哀的两个可怜人。

座无虚席的大堂里不约而同地一片唏嘘。

不论身份和立场,这两人都是暴君手下凄惨的牺牲品。

可想而知,经年累月下来,属于大应的一段历史,以及皇三子的名号,将在燕琼之地口口相传。

或许随着时间流逝,将这段所谓的燕琼历史,会成为上巳节的一个标准符号,彻底刻印在这片土地上。

应青炀坐在那,越听越惊讶,他只知道裴相是因为得罪应哀帝才招来祸端,却不想是这层原因。

伴君如伴虎,大应末代皇帝又脑子都不算清醒,发生什么事情似乎也理所当然。

只是……这样细细想来,这位杨大人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透露出了几分不对劲?

应青炀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看像门神一般站岗的阿墨,有环视了雅间一圈,恨不得趴到桌底看看,会不会有人把他们这番不敬之语传播出去。

罪过!祸从口出,万一要是摊上事可怎么办呢!

“这话可不能再细说了。”应青炀语气不太赞同,想想都心有余悸,他歪倒在江枕玉肩膀上咬耳朵:“江兄,你之前说在江南犯事,不会就是因为祸从口出吧?”

所以在荒村时才会时刻注意,多次提醒他隔墙有耳。

不过怎么出来之后反而不讲究这个了……

应青炀正疑惑着呢,没想到边上有个更加不管不顾的。

谢蕴一拍桌子,愠怒道:“说就说了,有什么可怕的,老子早看那个姓杨的不顺眼了,原来藏着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听了江枕玉的一番分析,谢蕴心里已经给杨崎定了死罪。

他家陛下能说出口的事甚少落空。

可惜口说无凭,否则他现在就带兵抄了杨府,再想办法名正言顺地让他们一行人搬进去。

这破酒楼香粉气味太重,谢蕴这个狗鼻子早就觉得不满意了,正好顺势换个地落脚,岂不美哉。

应青炀叹为观止:“谢大哥到底是多大的官,杨大人也能骂?”

谢蕴动作一僵,向自家陛下抛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江枕玉对此早有准备,他道:“从前是大理寺少卿,如今大概是巡察御史。”

细听之下,这话里似乎有几分调侃之意。

毕竟谢大将军在国都横行过几年,办了不少反对太上皇的异端,如今还亲自北上,怎么不算得上巡察百官。

谢蕴连忙应声:“啊对对对!要不我怎么能随意离开金陵呢,哈哈哈哈……”

这仓促的尬笑听起来漏洞百出。

应青炀歪了歪头,并未深究。

谢蕴轻咳一声,从这尴尬的话题又转回了杨崎身上,“姓杨的毕竟算半个前朝旧臣,我早就说过,前朝余孽能有什么好东西,偏偏……”

他话还没说完,另一边江枕玉冰冷的视线便刺到他身上。

谢蕴顿时噤声。

江枕玉神色平静,似乎如今的发展都在他意料之中。

边上真正的前朝余孽€€€€应小郎君摸了摸下巴,也觉得奇怪。

嘶……莫非这位杨大人也是他们前朝余孽的一员?

没听说过啊?

怎么好似自从出了荒村,这条反梁复应的道路上就突然人满为患了起来。

听了江枕玉的解读,应青炀顿时对底下的说书节目兴致缺缺,只觉得多听一秒钟就会立刻有个姓杨的找到他面前,非要说他是什么天命之人,要求他光复大应。

可怕。实在是可怕。

应青炀光是想想就觉得如坐针毡。

天色尚早,他准备下去逛一圈,和江枕玉多次保证自己只在周围遛弯,差点约法三章,江枕玉这才舍得把他放走。

房间里只剩下君臣二人,谢蕴终于可以不吐不快。

“这么说来,最近燕琼之地的传教,里面都有杨崎的手笔?怪不得传教之事迟迟难以解决。”

叶参将他当然早就验过了,谢蕴身为大梁的最高将领,又是叶参将的顶头上司,不仅有这个权利,从前的余威也尚在,一来他就没有客气,把叶府给抄了一半。

不然他们走得急又是轻装简行的,哪来的盘缠上琼州。

谢蕴本就对这位“两朝元老”有些意见,到达燕州之后几乎便笃定杨崎有问题,可惜没找到机会下手。

江枕玉拿起茶碗轻抿一口,“参将既然能确定清白,杨崎的错处不算难猜,去琼州之前为何不直接将杨崎下狱?”

谢蕴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弯刀,拿了桌上净手的帕子缓慢擦拭,刀锋现出一抹银亮的弧度。

他磨了磨牙,语气悻悻:“没翻到证据。杨崎这人邪门,做了这么多腌€€事,府里却干净得很,派人暗中去搜过了,连点金银细软都找不到。”

杨节度使以清正闻名燕州,家宅不大,也没几个看家护院,谢蕴派去的人都是擅长此道的好手,愣是没抓到杨崎的小辫子。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