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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压着干什么?”
指尖发力的推搡像美人的娇嗔。
穆澜峪快速翻身从白存远身上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如此想白存远,白存远锋锐而具有统治力,说一不二,雷厉风行,但……
穆澜峪抓住衣摆,原本垂感很好质地厚实的外套被他有力的手指捻出褶皱,他的小动作让他一点都不像一个寡言沉默,异能无双,只知道救人的救世主。
白存远觉得穆澜峪这幅样子有趣,穆澜峪的反应太大了,超出了他的预料,白存远觉得穆澜峪应该是和前一世第一次被他调戏时差不多,绷着脸隐忍地献身。
他喊停,穆澜峪会大松一口气,却没想到穆澜峪好像想主动。
“你看起来像是喜欢我,你喜欢我羞辱你,对你施暴?”
“不。”
穆澜峪矢口否认。
他在白存远面前简直无所遁形,白存远好像能掌握他的心思,他心动与否,青年好像一眼就能看出来。
白存远从床上坐起来整理衬衫,他把已经脱离皮带掌控的衬衫干脆全抽出来,松垮的衬衫盖住他的纤腰,却更有一种腰在衣中藏的纤细感。
穆澜峪的目光跟随白存远的动作,跟随他晃动的衬衫下摆。
“救世主,否认的时候要不要先管一下自己的眼睛。”
穆澜峪与白存远对视,马上收回视线,强硬地告诉自己不能再看白存远。
白存远看着穆澜峪目光四处躲闪,他的救世主已经完全失了方寸。
“你不是喜欢被羞辱,就是色胆包天。”
“不。”
穆澜峪否认,再次和白存远对视上。
他的目光无比认真地和白存远看他的目光重合。
白存远看到了他急于证明的真诚,也看到了他目光中的波动。
白存远试探了几句,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想知道穆澜峪为什么喜欢他,是看见漂亮的人都喜欢,还是喜欢受虐……穆澜峪只一味地否认他。
他的目光里唯一没否认的东西是——
他喜欢他。
仅仅是一夜之间,因他感到屈辱,想逃离他的救世主,就变了一副模样。
穆澜峪这是,喜欢钓系的,喜欢欲拒还迎的,喜欢当众赶他走的?
他越让他走,穆澜峪就越不想走,越不让他亲,穆澜峪就越想亲。
送上门的吻他躲,喊停的吻他馋。
白存远摇头,却觉得穆澜峪更加美丽了,比上一世还要美丽。
比让救世主堕入红尘更性感的是什么,是让救世主保持干净纯粹,而救世主自己,心动难抑,苦苦克制。
……
“任小哥!”
白存远和穆澜峪上楼后,尚官拿了一对儿雪糕凑到了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摆弄小车的任戈旁边。
小车这东西,任戈开始很新鲜,但他心里记挂着别的东西,他摆弄了会儿车,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往楼上瞟。
尚官见任戈玩小车已不再兴头上,才拿着雪糕出现。
雪糕在末世是稀罕东西,是他昨天在冰箱里找到的。
果然,雪糕可以拿捏住没吃过多少好东西的任小戈。
“雪糕!”
任戈眼睛一亮,他接过尚官递来的雪糕,又看向尚官手里的另一只雪糕。
尚官看懂任戈的意思,陪着笑把拿着另一只雪糕的手也伸到任戈面前。
任戈没接,他迫不及待的拆了手上的雪糕纸往旁边一扔,咬前说了句:“给我爹留着。”
任戈说的爹是白存远,在场的人都知道。
尚官马上点头:“有的,都有,我们给白哥留着呢,冰箱里的好东西大家一个都没动。”
尚官正想陪一根,把手上这只雪糕吃了,就看见任戈凉凉的看了过来,他瞬间明白了任戈的意思,一脸正经严肃地把手上这只雪糕递给旁边站着的关明,好像自己从来没有觊觎过这根雪糕似的:
“把这根雪糕放冰箱里,让人看好了,冰箱里的东西谁都不准碰。”
任戈这才满意地和他说话:
“还有什么好东西?”
他摆弄了摆弄手里的小车,小车的车门在他手下打开又合上,任戈嗦了一口雪糕,发现自己不会玩玩具了。
小时候没玩到的东西,长大了,也不知道该怎么玩。
尚官把任戈仍在地上的雪糕包装袋捡起来,一把塞到在旁边拿着雪糕还没离开的关明怀中:“还有很多种口味的雪糕、冻肉一类的。”
任戈不再说话,明显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低头摆弄自己的小车,但他对小车也不那么感兴趣了。
尚官陪笑贴近试探的问道:“任小哥,你看白哥对穆哥是什么意思?”
任戈没想到尚官会来打听白存远的事儿。
他抬头,狼眼将尚官锁定,任戈的眼白偏多,这一眼看过去让尚官整个人都汗毛直竖。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的声音凉凉的,明显有警告意味。
“当然是了解下白哥的态度,别我们怠慢了惹白哥生气。”
尚官不安地搓搓手。
任戈收回目光,尚官不敢再说话,等他觉得自己这次试探把天儿聊死了时,任戈才开口:“我哥喜欢他。房里的人你都得管管,我爹可以羞辱他,别人不行,再让我爹听见你们羞辱他……”
任戈放下小车,摸摸下巴:“好不容易要去广泰商场建立幸存者临时基地了,半路没了就不好了吧。”
没了?
……活人怎么没了,那不就是死了。
尚官汗毛倒竖,半天才磕巴地问道:
“喜欢?”
任戈点头:“我哥不主动接触人,你接触他他愿意理你,证明他对你没恶感,他主动叫你使唤你,证明你对他有用,如果他开口叫你,却没有使唤你也没有使用你,只是观察你的行为习惯和对他的反应,那他就是在试探你,喜欢你。”
尚官没想到任戈会给他说这么多,任戈这小子没什么心机,他想问什么好像都能从任戈这儿打探出来。
尚官伸手招呼关明去拿些坚果过来,蹲在沙发前给任戈拨开心果:“好吃的,任小哥你吃。”
任戈从尚官手上狐疑地接过那个绿色的像豆子一样的果子扔到嘴里,他嚼了几口,眼睛马上就亮了,尚官立马又给任戈剥了好几颗,送到任戈手上。
“任小哥,白哥是您亲哥哥吗,那霍姨、任叔、朱哥、朱姐是……”
任戈眉骨上扬,开心果压在齿间咧了个嘴:
“在这儿和我打探消息?想看看亲近谁、控制谁、讨好谁才能在我白哥手底下获得更多的资源和更高的地位?”
任戈这一个笑十分邪性,尚官对上任戈的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任戈看了眼尚官的手,尚官胆子都吓破了,还是第一时间稳住颤抖的手继续给任戈拨开心果。
任戈冷哼一声:“管住你的嘴。”
第63章 我要你跪着给我磕头
任戈突然领悟了白存远给他讲的示范的道理。
他好像在模仿白存远,成为和白存远一样的人。
一个有实力,冷酷,让人摸不透的人。
极强的实力和摸不透的内心会让一个人对万事万物和所有人都充满压迫感和掌控感。
尚官战战兢兢观察他脸色的态度告诉了他。
任戈和尚官说的那一长串话,其实不是任戈想和尚官说的,而是他和自己说的。
他在告诉自己,白存远喜欢穆澜峪,自己不能那么排斥穆澜峪。
任戈喜欢白存远,喜欢白哥,喜欢他的爹。
任戈觉得,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要接受和尊重对方的喜欢,接受和尊重对方喜欢的人,任戈虽然独占欲强,却不是那种会霸占着喜欢的人把世界闹个天翻地覆,与世界为敌的人。
任戈记得自己在劳动市场见白存远的第一眼,记得白存远和他们这一路走来的样子。
白存远和他们在一起时总是闲适淡漠的,除了摸他的头时白存远的目光会变得柔和以外,他爹似乎对其他事情都兴趣缺缺。
但见到穆澜峪,白存远就活了,他会笑,狡黠的、坏心思的、愤怒的冷笑——虽然他也惹他爹冷笑过,但任戈知道这是不一样的。
任戈打了很多颗“直球”才让他爹信任他,但他爹对穆澜峪好像天然就有一种不一样的信任。
这也许就是爱?是喜欢?
关明在尚官和任戈旁边呆不住,他不想和小杀神在一起呆着。
尚官会讨好人,他不会,想方设法讨好别人让关明觉得尴尬。
关明摸摸脑袋,在尚官背后站了会儿,就趁尚官不注意偷偷溜到了赵媛那边,他就是喜欢赵媛,想挨着她。
尚官要和任戈打探白存远的意思没工夫管关明。
赵媛在吃早餐。
早上白存远把爷爷叫到房间后,爷爷的状态一直不对。
赵媛等到白存远发难,见爷爷开口求穆澜峪,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爷爷应该是在房间里被白存远威胁了。
赵媛对白存远很有好感,她不赞成爷爷的行为,但她们是一家人,是一体的。
赵媛一口饭没吃,等白存远带着穆澜峪上楼,才接过奶奶安禾给她递过来的小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