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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攻狂欢指南 第158章

看着被墨水脏污了的几本奏折,以及帝王衣服上落下的斑驳点点,他轻咳一声,默默地转开脸,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恶劣行径。

“陈溯川!”顾昭瑾真的有些恼了,喊着他的全名。

眉眼飞红,就连素白的面色都变得红润了些。

意识到皇帝气急了,陈逐转回脸,飞快地寻找锦帕,一时间找不见,眼看那些墨水就要渗透得更深,他想到什么,直接把手伸进了顾昭瑾的胸口。

陈逐的手突然在自己的胸膛摸索,顾昭瑾的呼吸都屏住了一瞬。

他能感觉到陈逐指尖的温度,隔着几层轻薄的衣衫,似有若无地触碰到自己的皮肤,沾了水的手指的那点凉意与掌心暖意交织,顺着他的抚摸蔓延开,连带着颈侧的薄红都深了几分。

喉咙干涩,顾昭瑾的胸腔震颤,在轻痒的力道下,整个人都僵住了,拿着笔的手腕更是使不上力气。

而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在摸索,从上到下,从左至右,摸过了一团油纸包,两枚玉佩,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抽出手,掏出来一张绣着川流纹样的帕子。

顾昭瑾差点被气笑了,却看着陈逐将已然被胸口温度烘干的帕子压在了奏折上,把那些晕染开的墨迹一点点吸干。

担心把奏折弄皱撕坏,陈逐擦得很小心。

等终于弄好之后,他正要抬头冲帝王笑笑邀个功,却感觉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抵上了自己的额头。

而后是轻轻的敲击。

被撩拨又气着了的皇帝拿太傅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屈指,带着不忿与无奈似的,在陈逐的额头上敲了一下。

顾昭瑾沉声:“陈溯川,你给我安分一点。”

陈逐不知道自己哪儿不安分了,但是皇帝显然在气头上,没反驳,只是捂着额头像是痛极,闷不吭声,眼睛却觑着对方。

装也不装得像样一些。

如此惫懒散漫。

顾昭瑾对自家太傅的性子再清楚不过,气恼着绷住了面庞。

“做什么,倒像是朕给了你气受。”

他把被污了点痕迹的奏折拿出来晾,并在一旁写了小字,解释不小心打翻了墨,这些污迹别无他意,以免收了批复的臣子惶恐。

这便是没真的生气,但不大想搭理人的意思。

陈逐意会,把手放了下来。

他拎着帕子的一角,动作轻缓地去给顾昭瑾擦衣服,端的是假模假样,温柔小意,低眉顺眼的样子。

看着太子长成帝王,陈太傅再清楚不过顾昭瑾吃哪一套,此时便是格外卖力地媚上。

这副模样都拿出来哄人,顾昭瑾再怎么恼也消气了:“别擦了,更衣后洗一洗就好。”

“是。”陈逐从善如流地收了动作。

他看着顾昭瑾拿着笔在奏折上圈圈画画地写着小字。

本就公务繁忙的皇帝被添了乱,此时不得不再加快些速度,下笔都更迅疾了,那些飘逸的字体就显得更潇洒。

笔走龙蛇的一手好字,和顾昭瑾这副羸弱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陈逐看得有些入神。

目光渐渐从奏折转移到了顾昭瑾的侧脸。

专心致志的帝王垂着眼睫,浓黑的鸦羽掩住眸中细碎的光,只能看见眼睑下投出扇形的阴影随着思索蹙眉的动作微微颤动着。

因为生病,帝王的肤色比常人更显透薄,半点花泥顺着耳垂的弧度晕开半分,颜色比原本的粉晕更艳些,衬得那点肌肤越发像透明的玉,裹着内里透冷的血色。

陈逐帮他把垂落的发丝挑开了些。

拈着手中泛着丝丝凉意的乌发,他忽然想到,倘若没有那场意外,顾昭瑾该是疏朗温润,不失英锐勃发的一位帝王。

而非现在这样,因为病体拖着,总显得疲乏,哪哪儿都去不得。

许是他的目光停留了太久,顾昭瑾若有所觉地看了过来,眸中露出些疑问。

把手里的头发撩到对方耳后,陈逐点了一下他的耳垂,将上面残留的花汁抹掉,心血来潮一般说起:“重阳将至,陛下想不想出宫玩?”

顾昭瑾愣了下,没想到陈逐会提起这个。

而问出问题的人,却是在思索重阳有什么好玩又不累人的活动。

从顾昭瑾生病,到登基,最后又闹掰,陈逐太久没拉着人玩闹了,以至于现在来了兴致,却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登高赏景,插茱萸祈福,或是赏菊吃花糕。”

回忆了半晌陈逐才记起来这些,兴致勃勃地问顾昭瑾:“陛下对哪个更感兴趣?”

耳边的声音带着催促,顾昭瑾将狼毫笔搁在笔山上,垂着眼,看自己泛着青色的手背。这只执笔的手是凉的,另一只被人窝在怀里的却暖意融融,被烘得都有些发烫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陈逐,似笑非笑地询问:“重阳多雅集,诸位臣子忙于献糕酒、赠节物,太傅竟有时间与朕同乐么?”

早些年的时候陈逐还会进宫陪着顾昭瑾过节日。

后来建府了,则更多是留在自己的府中宴饮同僚,并趁此机会暗中拉帮结派,这才有了后期极为庞大的一番势力网络。

顾昭瑾已然做好今年同样如此的准备,派去陈逐府上的密探都已就位了,却没想到陈太傅竟然会提出邀请。

被皇帝不轻不重地瞥了一眼,陈逐默了片刻。

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永定五年至九年,自己好像的确少有陪着顾昭瑾的时候,要么就是惹了于长业弹劾先行告状,要么就是看上了什么来讨赏。

顶着个帝王宠臣的名头,实际上真正往宫里来的次数并不多。

“只要陛下腾出空来,臣自然是有时间的。”他捏了捏顾昭瑾发凉的手指,把这只也揣进怀里了,“毕竟臣还要仗着陛下的权势耍威风呢。”

佞幸的话说得淡然,不以为耻反而坦荡。

掌心撑着暖热的胸膛,顾昭瑾拽了一下他的衣襟,尚未回话,感觉按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拨了一下发现是根棍子。

皇帝问:“什么东西?”

陈逐被压得发疼,伸手把花枝拿了出来。

顾昭瑾这才想起来,之前簪在他鬓边的木芙蓉掉光了花瓣,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他摘下来以后被陈逐接过了,对方似是揣进了怀里。

“怎么还在。”他有些惊讶,还以为陈逐早就把残枝丢掉了。

陈逐把花枝拿在手上把玩,被他用剪子细细修剪过的枝干光滑,还带着点残留的花香。

“陛下送的,怎敢丢弃。”

他玩笑似的说,被顾昭瑾看了一眼后又正经了点:“为免陛下还以为臣喜欢杏子,打算把这残枝带回府里种院子里。”

“这样一来,陛下下回来臣的府上时,看到的就不是什么杏树堆雪,而是芙蓉弄秋了。”

陈逐笑着。

笑得极好看,眉目含情似的,仿佛字里行间都有深意。

以至于即便明白这么一根残枝根本就种不出芙蓉树来,顾昭瑾还是被他给哄得伸手拨弄了下这根光秃秃的花枝,在曾经怒放秋花的位置摩挲了一下。

“爱卿若是要种芙蓉树,可非一日之功。”帝王这么说,静静地看着陈逐,“三年五载,修剪养护缺一不可,这才不至于零落。”

陈逐把他伸出来的手抓回怀里,轻轻拍了一下,像是不满顾昭瑾非要受寒的行径。

而后才道:“三五年算不得什么,还没我与陛下相识时日的一半长。”

的确,按前世的日子来算,陈逐与顾昭瑾已经认识了十数个年头。

顾昭瑾有些出神。

陈逐用花枝点了一下他的眉心,把人的思绪唤回来。这才继续懒洋洋地说:“臣既要种养此木,那便是半生浇灌,一世绸缪。”

残枝触碰额心的感觉随着男子散漫的话音悠扬,眉骨处的痒意让顾昭瑾下意识攥紧了手下的衣料。

层层叠叠的衣襟在掌心压出浅痕,他看见搁在笔山上的狼毫笔尖有墨滴垂落,顺着宣纸面晕开个小圈,竟比先前不小心溅出来的墨水更显仓皇。

喉结轻轻滚动着,他想开口再问些什么。

却见陈逐眼睛眨了两下,将花枝收了回来,态度似漫不经心的淡逸:“不过,等树种下以后,为使新栽之木免迁他处,臣的太傅府也得长守才行。”

“……”

顾昭瑾指尖用力,硬生生把陈逐的领子撕了个口子。

他当是什么衷肠浓情,原来是这没良心的陈溯川担心进宫以后会被帝王收回府邸不让上朝,这就试探来了。

陈逐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对于顾昭瑾要他进宫为妃这件事,他至今还是满腹疑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开始,他以为皇帝大概是要把自己拘在宫里,不让他上朝,这样就没法再结党营私,招揽权柄。

但是这段时间陈逐又试探了一下。

比前世更密切且更大张旗鼓地与朝臣往来,兵部尚书林成羽、礼部尚书柯道远刑部尚书符蓄宣、工部尚书戚盟学……以及李孟台等一众三四品官员。

这么显而易见的异状,皇帝养的那些密探不可能探不出来,但是顾昭瑾却无动于衷,似乎根本没有要制止的意思。

这又使得陈逐有些不确定皇帝的谋算了。

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趁着难得氛围好,直接问个清楚。

他拉着顾昭瑾的手,没管撕裂的布帛,揉捏着对方的指尖,温声说:“陛下,臣入宫后还能上朝么?”

顾昭瑾沉着眉眼,周身的气质冷冽,只可惜,以帝王目前这双手被人束缚怀里的模样,看起来却没什么威严可说。

拉着他的人从指尖摸到关节,又游移到掌心和手腕,寻了穴位在这儿揉捏着,目光专注地落在他面庞上,就等着顾昭瑾回答自己的问题。

“爱卿觉得呢?”顾昭瑾气得头痛,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究竟是陈逐是个木头,还是自己表现的不够直白。

陈逐松了手,帮他按揉额头:“臣觉得陛下总是会纵着臣的。”

虽然的确有意纵容,但是陈逐这有恃无恐的模样,却使得顾昭瑾心脏疼痛似的发紧。他缓了下情绪,却是怒道:“后宫不得干政,前朝不曾有后宫嫔妃上朝参政的先例。”

“前朝皇帝也不曾迎娶男妃。”陈逐早有对答的话语。

他看了一眼面色不好看的皇帝,补充道:“何况臣还是当朝太傅。陛下迎男妃可行,那先例又有什么不可违的。”

“若朕不违呢?”顾昭瑾提高了音量。

身心皆不大舒服,他的语气多少有些火气,胸腔震颤着,又开始咳嗽起来。

陈逐不假思索:“那臣便不愿……”

话音未落,被身旁之人的咳嗽声打断,他皱起眉去搀扶,却被甩开了手。

一声声接连着,咳意越来越凶,努力压制却偏偏反弹,当喉间痒意如蛛丝攀爬时,顾昭瑾下意识偏过头,用袖子掩住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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