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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状态不对劲,绝非普通的石化。
白翎正色道:“尹兄,冷静,是我们——”
他迅速打量石像,发现密密麻麻的管子接通在尹真身上,源源不断地注入灵泉。
修士须从灵泉里炼化灵气,此物大补,但就和鲍翅茸参一样,补多了轻则喷鼻血、重则暴毙。显然,尹真快被补炸了。
幸好尹真也认出了他俩,勉力平复。
白翎说:“一时半会儿救不了你啊,尹兄,还记得遗址里的塔么?就是这座。我当时没跟你们一块儿走,因为在塔顶发现了一具怨灵。嗯,就是这里。至于怨灵嘛,可能就是‘你’。”
裴响轻抚木管,在上面发现了叶忘、叶念两家的家徽。
三人的头顶光芒闪烁,一圈圈阵轨环绕,构成了一座庞大的法阵。看起来不是用来献祭,就是用来供奉,反正没好事。
白翎继续道:“当然啦,我们会努力帮你的。尹兄,你也太惨了——我问你点事儿。如果同意,就看着我,如果不同意,就看着他,好不好?”
尹真翻了个白眼。
白翎道:“这是何意?尹兄,我很同情你的,真的!刚开始没忍住笑,那是意外。你不好好回答,我没法救你出来呀。”
尹真又白了他一眼。
裴响道:“他要加钱。”
尹真终于看着白翎不动了。
白翎发出了然的“噢——”声,准备开问。
没想到,正当他开口时,尹真再次翻起了白眼!
与此同时,一阵尖锐的笛声响起,声源正是三人上方的法阵。
白翎见阵轨上符文重叠,一眼扫去,明白了大概:“灵气的变化会被感知?人多了吸的灵气多,便会示警——好吧阿响,我们走!再见了尹兄,原来白眼是这意思啊,工钱给你翻倍!”
他把避役衫展开,裴响亦卷动狸猫罩,挡住了四面八方射出的飞镖。
尹真被当成了活靶子,所有飞镖都冲他扎。好像修建机关的人认定,闯入者一定是奔着石像来的,切不能让其碰到石像。
幸好尹真的质地足够坚硬,连一点儿凹痕也没留下,倒是飞镖弹得火花四溅。
塔底一片哗然,守卫全惊动了。
不仅如此,塔内也有嘈杂声向上逼近,是两大家的家丁,反应神速。
白翎刚想挑一条树多的路走,方便甩掉追兵,就感到肩膀一凉。师弟不知何时结好了印,盖在他肩上。
霎时,白翎眼里的世界迅速放大又远去——他缩小了,掉在师弟的手心。
白翎:“诶——?”
裴响捏了捏绒布偶,淡淡道:“师兄,轮到我了。”
白翎眨巴眨巴眼睛。
被变成绒布偶后,四肢不再灵活,只能一扭一扭地鼓动身子。裴响把避役衫披好,旋身落在穹顶的横梁上。
二人再度隐匿行踪。同一时刻,两大家的家丁们涌上塔顶,占据了每一处空地。
两名队长首先确认了当中的石像无碍,然后关闭警报,开始内外搜查。
无人发觉,头顶的横梁载有一抹虚影。
光线经过彼处,产生细微的曲折,若不凝神细看,决计发现不了。
白翎躺在裴响的胸口,感觉背后凉凉的,又热热的。
凉是因为裴响修《太上迢迢密文》常年失血,体温偏低,热则是一种燎心的火热,不知从何而来,让他忍不住扭动。
裴响覆手在他软乎乎的脑袋上,道:“师兄,乖一点。”
传音入耳,清沉中带着少许喑哑。同时从白翎的身后传来震感,好像他在师弟的胸膛上趴着,能听见胸腔里的共鸣。
白翎又眨眨眼。
他半晌才道:“好吧!”
白翎亲身体验了师弟的感受,顿时老实得不像他了。以前白翎把师弟缩小后塞在衣领,纯属顺手,他现在才知道,那对师弟而言是种怎样的煎熬。
不熟的时候煎熬,熟了更煎熬。
怪不得裴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翎干巴巴地说:“阿响真聪明,哈哈。留在这里,他们查不出个所以然,肯定会上报,哈哈。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扯出他们的上级了,哈哈!”
裴响:“……”
裴响低头,只能看见绒布偶的发顶。白翎的发色偏浅,可能因为儿时吃得不好,头发呈棕色。在绒布偶的脑袋顶端,立着一小块三角状物,瞧着和布片头发是同样的材质。
裴响默默地拨弄了一下,这块小布片儿耷拉下去,又立起来。
白翎问:“阿响对我的呆毛有意见?”
裴响道:“……什么毛?”
“呆毛,就是我头顶那截坚韧不屈、总是翘起来的头发。”
裴响想了想,道:“那是慧根。”
白翎:“……”
白翎败了,轻咳一声,悄悄活动身子,生怕被师弟发现脸上的红晕。
幸好下方的队长在笛声示警之际,就遣人传讯去了,此时属下回禀,称“夫人已在来的路上”。
白翎连忙装作思考,说:“夫人?我们认识的夫人,可就两位。我赌一个铜板,来的是太徵她娘。”
裴响不语,白翎问:“阿响赌什么?”
“我?我赌这个。”裴响又拨了一下他的呆毛。
白翎两眼一闭,无声地磨了磨牙。
饶是他早有预备,师弟长大成人后,没有少年时那样好拿捏了,但当裴响冷不丁主动出击,白翎还是深有招架不住之感。
反正幕后黑手尚未到访,他们有充足的时间过招。
白翎挤出裴响领口,运动灵力,冲破了法印。
裴响正凝神盯着守卫,忽然感到胸前变沉。他怔了一下,再看向刚才的布片发顶,发现那里已经是一头柔软蓬松的棕发。其末端带着些微弧度,像浓密的水藻,流淌着一湾湾月光。
伏在他心口的人扬起脸,似从藻荇间钻出的精怪,惊鸿一瞥。
白翎似笑非笑,冲他颇为得意地眨了下眼,知道裴响所受的冲击必然非同凡响,定定地直视着他。
裴响:“……师兄。”
白翎欣然道:“怎么?”
“每个角落都要仔仔细细地搜,不可放过一处!”叶忘家的守卫队长喊话。
裴响哑然道:“你真是……”
“我真是什么?”白翎分着双膝,骑坐在他腿根,言笑晏晏。
“等下叶忘夫人到了,若是查出我们的疏漏,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叶念家的队长亦在下令。
裴响仰头靠在立柱上,紧闭双眼。
白翎平日里衣衫飘飘,头发也总是散着,看起来扑闪扑闪,像一抹不停流动的亮色。但当他贴在裴响身上时,宽松的袍袖都往下垂,便显得腰线起伏,身段分明。
白翎不知道师弟看见的是何等光景,只当阿响的心底里还是那么纯情良善,师兄略微出手,就扳回了一局。
他满目含笑,凑在裴响耳边说:“阿响,你可要把持住呀,我们还得干正事呢。怪就怪你结印的功夫不到家,师兄我什么都没做哦。”
裴响:“………………”
裴响依然仰着头不动,不过被白翎往耳朵吹气后,喉结上下滚了滚。
白翎惊喜道:“露出来了嘢!”
他终于看见师弟没缠绷带的脖子了,当即往上亲。不料,这下让裴响竭尽全力的克制灰飞烟灭,他倏地睁眼看来,同时按住白翎的后腰,从下抚到上。
“参见夫人!”
守卫们齐声呼告,声如洪钟。
与此同时,旧河塔的上空雷云凝聚,电光划破了夜幕。因为白翎和裴响的行为过火,心境又受不了他们了。
白翎被师弟一摸,酥麻的感觉沿着脊椎直窜大脑。他更加受不了,整个人都发软,直吸气道:“来来来人了啊——”
裴响的掌心盖在他后颈,蹭着那处白净皮肉,指尖探入发根。
少顷,他沉沉的目光往旁一移,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白翎被变回了绒布偶。
好险,差点玩脱了。
白翎再不敢作乱,一动不动地蹲在裴响肩头。
刚才太紧张,简直有种命悬一线的危机感,让白翎原本雪白的脸蛋变成了粉的。不是脸上多出两个红圆,而是从头到脚、全身皮肤都粉了,想藏都没处藏。
裴响也不好过,气息比之前沉重了不少。
白翎听在耳中,不敢说更不敢问,圆圆的黑线圈眼睛眨呀眨,紧盯着刚露面的叶忘夫人。
守卫们自觉地退居楼下,只剩两名队长侍立在旁。叶忘夫人是太徵的生母,也是太徵道君在心境中扮演的角色。
她一袭柳纹灰袍,随从却不止有同道中人。几个枫绣白衣的叶念门客,一齐到访。
联系起众多的木质管道上,两家的家徽相伴出现,不难猜测,高塔石像乃是他们联手而为。
是非说过,太徵之所以被关在家里,就是因为叶忘夫人找了好些厉害的叶念氏,凭借功法克制,阻拦她的脚步。
眼下叶忘夫人带着大批人赶来,不知远在叶忘府上的顾怜,能否与是非接头。
女子严厉地问:“贼人何在?”
第141章 一百四十一、回放
两名队长腿都吓软了,磕磕巴巴地报告情况。
叶忘夫人闻言,呵斥了一声“无用”,将闲杂人等屏退,只留下一名上了年纪的叶念氏。白翎对此人有印象,好像在叶念家主的身边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