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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西堂 第161章

相宜道:“王上,难道您当日那样的苦心,不是为了这天下吗?现如今,天下已得,您若要灭燕,恐怕旁人也没二话。可是……您若要喜结连理,却荒唐去了,恐怕要叫人咒骂€€€€您如今是王君,普天之下,四海高门,什么样的佳丽闺秀找不到?”

“当日,被遣出燕宫的卫女€€€€那天下第一的美人,虽然大您几岁……”

秦诏顿住:“相宜大人,若本王说,当日筹划,就是为了燕王呢?”

相宜:……

他还要再说,秦诏却冷笑一声:“不该大人管的事,还是不要多说。本王谅在你有功劳,这样胡言乱语,饶恕你一回。若是再敢€€€€”秦诏侧转过脸来:“你未必有卫抚那日痛快的好命。”

那模样可怖,吓得人一个激灵,当下没话可说了。

秦诏将他带至殿外等着,自个儿先拜见进门去了。佯作冷淡的大半年,叫燕珩对他多了许多容忍,如今瞧着他乖顺,那态度反倒如早先一样的。

兴许也是心疼他勤勉。

因而,秦诏往人跟前儿凑。趁着殿内无人,便侧身坐在人腿上,将脑袋往人怀里一枕靠:“燕珩……”

燕珩抱住他,手里的册子没搁下:“嗯?这是怎么了……”

白皙脖颈和粉色耳垂就在唇边,秦诏可真想咬他一口。

但憋了片刻,他到底又忍住了,只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如今,不如早先自由,倒是什么话也不好说,什么事也不能做了。”

“哦?你那点心思,又想做什么?”

秦诏不答反问:“我也没想做什么。只是……燕珩,快到我的诞辰了。这次,你要送我什么?不如,咱们二人成婚吧?”

直白坦荡,故技重施,又提这茬儿。

燕珩还想说不行,但是想到他这些时日的别扭和冷淡,心里也有点不自在。

秦诏虽说如今也言听计从,却远远没有从前,待他亲热了……秦诏躲开他的时候,心底的那种失落,也全然不受控制。

燕珩想,少年的心性,恐怕不知转到哪里去了。

因被人“冷落”许久,帝王竟也有几分怅然若失。再加上秦诏那样年轻,口中所说的深情,未必靠得住。

可燕珩又想,秦诏变心……也实在快了些。这些年,抚育、扶持,成就人的光辉伟业,而后,只靠着一点情意做羁绊吗?

他的大燕,他心胸之中的宏伟图卷,又该当如何?

若是秦诏心甘情愿,眼下可共享天下。可,若是以后,秦诏移情别恋,难道自己还真做个“弃夫”,躲在西宫里哭不成?

€€€€那样的纵容和恩宠之后,说不爱,自然是假话,可是……又有许多仿佛艰涩的理由,卡在他胸腔里,让人实在无法点头答应。

良久没有听见答话,秦诏心中落寞,便慢慢松开挂在他脖颈的手,站起身来。他强压住眉眼的情绪,露出一个笑来:“开玩笑的。燕珩,我不会逼你的。”

帝王的手指蜷紧了许多,将那纸卷都握皱了。

€€€€拿这等事开玩笑,当他的真心与真情是什么?

但燕珩没将这话说出来,只微笑道:“若是寡人不与你成婚,秦诏,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秦诏仿佛不解:“当然是守着你了。”€€€€因这些时日分开太久了,秦诏实在没忍住,凑近过去,克制着亲了亲他的额头:“我等得起,燕珩,我会一直一直等着你。”

“我知道的……”他将手指落在燕珩心口上:“这儿,只有我。你不过是说狠话。但那狠话,都是燕王说的,却不是‘我的燕珩’说的。”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秦诏道:“我等着你,燕珩。”

燕珩垂眸,微微一笑。他握住秦诏的手腕,却不知如今,这句话里面,还有多少的热切了……秦诏那等态度奇怪,实在无怪他揣测。

€€€€“秦诏。”

秦诏俯身,态度仍那样的顺从:“嗯,燕珩,你说……我在呢。”

燕珩忍住了。

他实在不想如那等妒夫一等,责问他为何如今冷淡了。

因而,那话平静,只说:“无事,叫相宜进来吧,寡人正好想问问,那等革新之业,到底如何了?”

秦诏点头,待将人唤进来,他轻咳一声:“大人最好,将革新大业说清楚,好让燕王放心。”

相宜有问必答,然而因他所接触的官衙更低一等,那话没几句,燕珩便有些不耐了,嫌他没得紧要。这位帝王抬眸,反问秦诏:“你叫他€€€€主持大业?”

秦诏道:“上头还有公孙渊和闻呈韫。”

相宜并不知那话是什么意思,还自以为是呢!他说罢紧要事之后,竟然开口跟燕珩说:“听闻秦王要与您喜结连理,难道王上您,也同意了吗?”

秦诏脸色微变。

“这等无关之事,大人就不必管了。”

相宜忙道:“您二位,有父子之名,怎能……”

燕珩微微笑,没说话€€€€嗬,瞧着他春风得意,倒要学忠臣腐朽那一套了。

秦诏自旁边走近前来,那眉眼压低,幽深之中分明酝酿着浓重的风雨,他开口:“相宜,本王叫你,住口。”

“此举荒唐,纵您不爱听,臣也要说,难道燕王要做俘虏、还要做您的‘妇人’吗……”

秦诏抬腿给他一脚,冷嗬:“荒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本王指手画脚€€€€相宜,你不要以为,革新之业,没了你不行。”

“什么俘虏、妇人,他是我的燕珩,是天子!”

那声音低沉的仿佛硬从喉间挤出来的:“信不信,你再敢多说一个字儿,本王就杀了你。”

相宜轻哆嗦了一下,因被吓唬住,才要开口告饶,试着说些什么别的,好缓和人的怒火,秦诏便扬声道:“来人,将这老贼压下去,关进牢里€€€€没本王的旨意,谁若求饶,一律下狱。”

相宜被人拖走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呢。

燕宫里,那些人一天八百回地劝谏燕珩,从没见他们燕王将谁下狱。

相宜并不识相,他也不瞧瞧,如今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位说一不二的桀骜秦王,在关系燕珩的任何事上,都如斯小心翼翼。

更何况,他最不惧的,就是杀人。

€€€€待将相宜押下去,秦诏这才往人跟前跪:“燕珩,他……他的话,你别放心上。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我日后,再不会让这样的风言风语,到你耳边。”

“难道你杀了他,天下人便不说吗?”燕珩垂眸睨他,还有兴致拿拇指摩挲他的颊肉:“秦诏,风言风语,杀不绝。寡人随你奔至临阜之日,便已然预料到了今日。”

秦诏那么一刻,仿佛才明白了些别的。

他一直以为他父王狠心。实际上,是他用尽了软磨硬泡,将一个威名震慑天下的帝王,拖入泥潭,把人那一袭华裳,泼染了无数血色。

他不管不顾。

燕珩便守在那阴影之处,不动声色地替他摆平一切。

€€€€五州之行,江怀壁要解药之法,江骊来信询问意见,得燕珩点了头,方才敢送去。他借兵马,燕珩叫人在紧密封锁的边境给他开了条口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他赢,少吃些苦。

€€€€他夺周,得虞国相助,才胜得那样容易,难道仅仅是美人计吗?未必。那时,燕珩去信虞自巡,帝王之诏只有一句话:若攻周之战得胜,寡人许你虞王之名。虞自巡自以为得意,猖狂出兵。

€€€€他不战而胜,€€澜献国,不止为了生民,还有燕王之诏。那话怎么读都是威胁:若汝等不肯献国,寡人便派燕兵亲自去取。

这些……秦诏都不知道,罢了。

燕珩原以为,秦诏夺了天下,大约会捧着玺印,跪倒在燕宫软香的大殿之中,跪倒他身边。如此刻一样,说:“我爱您,我将天下夺来献您。”

他想,在那一刻,他大约会赏他什么……恩宠、特例,王侯之名,许他在高高在上的光辉里,守在自己身边。

他若是不愿意、不肯回来,那自己便只能将他所打下来的天下,夺回来。而后,将那等野心扼杀住,只给他鸣凤宫的一榻,只有日复一日的临幸。

后来,他的心,越来越向着后者偏移……因秦诏的野心实在太大,欲壑难平。坐在天子宝座上,他无法容忍€€€€可他没想到的是,那野心背后,竟还有更深的爱意。

帝王从不信爱。

但秦诏,剖开了心给他看。

秦诏坦诚:他想要权力,但想要的……是他所爱的权力。秦诏又甘愿献上一切,江山不顾,政事不问,为的却是叫他吃醋。

那时刻,他不爽利,却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怒火€€€€总之,希望他做帝王、如最张扬的纸鸢似的飞在天幕的期望,和将他困在掌心,狠狠攥住的自私,交织在一起,叫他也不由得难堪起来……

燕珩在想:

那颗种子,到底要种在哪里?

他以为,是该种在后宫,长在一个孩子身上。可后来,他也想种在秦诏身体里,和秦诏一样的欲念,和秦诏一样的隐忍和咬牙,才能克制住。

再如此刻,那等俘虏、西宫之语,递在耳边,他竟平静地听着。

事到如今,他仍只剩下两个选择。

杀了秦诏。夺回天下,连带着被秦诏偷走的心。只有杀了他,那颗心才会落回这副身体里,否则,永远为他牵挂着……

抑或,爱他,一直爱他。

让他成为自己的种子,在这宝座上,生根发芽,让他的身体如坠下的纸鸢,沉沉地落在自己怀里,抱紧。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绑在两人之间;在这世间,秦诏也仅仅……只剩了这样一根线。

而燕珩,其实一直都知道,那根线,握在自己手里。

第112章 背绳墨

秦诏忽然感觉, 那只手顺着自个儿的后脑勺捋了下来,而后扣住脖颈,将他拉得跪直了身子。

燕珩望着他, 轻声笑道:“你当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秦诏此刻, 还不知道燕珩到底想到了什么,总之, 那口气和以往都不太一样, 仿佛在决定什么紧要的事情一般,然而态度却平和、镇定, 带着帝王惯常的沉稳自持。

“燕珩,我或许知道, 也许不知道。”秦诏道:“但,不管是什么,我的心都是如此。”

“不是我想如此, 而是那颗心, 并不听我的……它坠在你身上,你去哪儿, 它便追着去哪儿。你知道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吗?只有在你身边, 我才仿佛活着。”

€€€€“咱们二人, 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燕珩没有说话,他托住秦诏的下巴,微微俯身,将唇贴上去,而后缓缓张开两瓣软肉,以舌尖轻挑开他的唇、拨开他的齿关, 刻意放慢速度似的,勾住他,缠得紧紧的。

那种吮吸,像是帝王一贯的教导。

看似柔和,纵容,然而钳住下巴的手指却缓慢收紧,不容他躲,那是背地里无人知处的强势。

他吃得满足了,吸住涎水解了渴,便又退出来,戏谑道:“怎么像只死鱼似的,难道那药汤,全吃了也没用?”

秦诏呆愣愣的,不知燕珩何以这样主动。但他不知道,每次燕珩瞧见他那副痴迷到有些懵懂的模样儿,心底便弥漫起格外满足的意味。

€€€€就该这样才好,叫自己亲手,一点一点地教。

燕珩唤人闭门,而后在空荡凉爽的大殿之中,微微勾起唇来:“我的儿,乖乖的,伸出来……”

秦诏被他擒住下巴,仿佛渴饮等待,伸出舌来。那点红润便被人一点点的舔舐着,戏弄一样,那舌尖勾缠,而后舌面重压下去,一遍一遍的刮过。

涎水坠落三尺……淌湿了人的掌心,而后是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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