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这不是怂,而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岑秋锐没说话,脸色倒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虽知晓对方是在胡说八道并未有几分真心,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那句“喜欢”撩动了心弦。
叶安皓感觉有戏,扬着手努力让自己显得可怜些,仰视着岑秋锐,目光殷切,“诶岑秋锐,这东西绑的我手好痛的,要不然,你也骂我两句好了,给我松松绑吧……”
叶二公子为了保命使出浑身解数,絮叨半天说的口干舌燥,见岑秋锐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备受打击,心一横放下了一句丧权辱国的话,“你到底想怎样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想怎样?
岑秋锐的眼睛稍微眯了眯,眼前的人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小巧的耳缘透出淡淡的粉红,沿着回血的脸部一点一点晕出,连那双寡淡的唇都染上了淡淡的粉。
叶安皓仰头看他,那张嘴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岑秋锐脑海忽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想封上那张唇。
这个念头闪过,岑秋锐愣了一瞬眉头紧锁,手又往袖口探去。
完蛋了,完蛋了。
叶安皓心惊肉跳,别无选择的举起自己被绑住的双手护住脑袋,试图抵挡一波伤害。
岑秋锐抓住了叶安皓的一只脚,一向清冷的声音似是有了一些温度,“你在干什么?”
叶安皓闭上眼睛,睫毛因为害怕微微的颤抖,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果然要先拧断我的脚脖子,呜。
他心里忿忿,狗男人装什么假惺惺,你都要灭口了,我不能保住我最完美的脸么?
然而意料之中的痛疼并没有到来,脚腕上倒是一凉伴随着一股药膏的涩味,叶安皓惊然抬眼看过去,瞧见了一张优秀的侧脸和完美的下颚线。
其主人正低头握着叶安皓的脚腕子给他上药。
叶安皓:“……”
空气又凉又安静。
叶安皓咽了咽口水,“你,你刚刚是要给我上药啊?”
岑秋锐揉完之后,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又恢复了冷冷清清:“不然你以为呢?”
空气中弥漫着社死的气息。
我以为你大爷。
岑秋锐,你个狗男人。
上药就上药,绑我手干嘛?
呜,吓死人了。
叶安皓惊吓后遗症还没散完,不敢当面咆哮,只能暗地里给岑秋锐画王八小人,嘀嘀咕咕骂的太嗨,连岑秋锐什么时候出去了都没发现。
*
“哥哥,你怎么好久都没来了?”小团子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微微撇着嘴问他旁边躺着的那个明显大几岁的小少年。
“对不起啊,有点事情耽搁了。”小少年艳丽的容颜染上了几分苍白,略显病态,“你不开心吗?”
“哼,哥哥也不想跟我玩了吗?”小团子撅着嘴,忿忿的拔下了两根草,闷闷不乐:“我不喜欢弟弟,他老抢我东西,嬷嬷们也偏心他。”
“怎么会呢?我大哥就对我很好。”躺着的小少年像是有些诧异,而后又有些了然,“可能有什么误会吧,其实我也有一个弟弟,我很喜欢他,很想跟他一起玩,但他似乎很讨厌我。”
“哥哥也会被人讨厌吗?”小团子有点不太相信。
“嘿,咱俩刚相识那会儿,你不是也挺讨厌我的吗?”小少年像是被被逗乐了,捏了捏他的鼻子,“对弟弟好点吧,我娘说小孩子情绪很敏感的,只要你对他好,总有一天他能感受的到你的爱。”
“你弟弟也感受到了爱吗哥哥?”
“我也不知道。”小少年目光忽然有些缥缈,“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我马上就要走了。”
“为什么?”小团子嘟着嘴,“哥哥,你要回家吗?”
“哥哥啊,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有多远啊,是不是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哥哥?”小团子隐隐有些担忧,“哥哥你可不能忘了我。”
“嗯,不会的,我把这个给你。”小少年被他逗乐了,笑着咳了两声,从手腕上拿下了一串红绳手链。
手链质地清润,上面挂着一颗玉髓还有几颗透明的珠子。
团子:“这是什么?”
“这是我娘给我求的福珠,说是能给人带来福运。”小少年从手链上摘下来一颗透明的珠子递给小团子,“咳,你拿着这个就能找到我了,也希望它能给你带来一些福运。”
小团子显然没拥有过这样的友谊,望着手心里的珠子点点头,许下了郑重的承诺,“哥哥,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等我长大了就去找你。”
“哈哈哈,你太可爱了。”小少年笑到脱力,又靠回了地上。
“我比你小嘛。”小团子也学他躺在地上,“嬷嬷们说小孩子都比较可爱的,嬷嬷还说说我是家中长子,以后我的孩子也会是嫡子要继承家业。”
说到这他有点兴奋去,往小少年的方向蹭了蹭,开心的问道:“哥哥,我以后可以跟你生小孩吗?”
“嗯?”小少年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这事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怎么生小孩吗?”
“当然,嬷嬷们说亲嘴可以生宝宝,就是因为我爹和我娘亲嘴了,我娘才生下我跟弟弟的。”说起这个小团子有些兴奋,从地上爬了起来,探头蹲跪在小少年旁边,“哥哥,我可以跟你试试吗?”
小少年没接触过这类事情,有点怀疑其中的真实性,但是看着小团子熠熠生光的眼睛也有点好奇,心一横,“那……那你来吧。”
“嗯。”小团子俯身下去,在小少年浅淡的唇上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怎么样,有感觉吗?”小团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少年的肚子,“这里面是不是已经有我们的宝宝了?”
“真的吗?”小少年也摸上去认真感受了一下,“但是没有什么感觉啊。”
“可是嬷嬷都是这样说的没错啊。”小团子有些失落,“会不会是亲的不够久啊,还是他一个人在肚子里太寂寞才不想动呢。”
“那你再亲久一点吧。”小少年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煎药也有时辰呢,孩子哪能一下就生出来。
小团子又凑过去亲了五分钟。
……
小团子亲了十分钟。
……
小团子亲了二十分钟。
……
“我都亲了这么多次,还是不行吗……”小团子苦着张小脸,“为什么不行啊。”
“难道是因为我们还没长大吗?”小少年摸着下巴。
“可是……可是马上我就要过七岁生辰了,这还小的话。”小团子苦着张小脸有些泄气,“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弱冠就长大了,应该要等我们弱冠才能生吧。”
小团子勾着手指头数着,“那还要等好多年啊。”
“一辈子也挺快的。”小少年摸了摸他的头,“要是我能回来,到时候咱们在一起生。”
“真的吗?”
“真的,我们约定好了,到时候你拿着珠子来找我。”小少年指了指小团子手心的透明珠子,又甩了甩手腕上的手链,。
“可是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小团子眼睛里掩不住的快乐,又隐隐有些忧愁,“还有万一我不小心把珠子弄丢了怎么办?”
“我叫叶……”小少年哈哈哈大笑,探着身子靠近小团子,用手掩着嘴巴小声道:“一般人我都没告诉他,其实我还有个小名,叫做珍珠。”
“珍珠哥哥。”小团子嘴巴张成了O型,盯着小少年耳窝里的那颗小小的肉痣,而后又用手捂住了嘴巴,学着小少年的样子也小声道:“我叫岑秋锐。”
第38章 生个亚马逊大土豆
岑秋锐从脖子上拿下来一根红绳,岁月的痕迹已经让红绳的颜色显得有些暗淡,但是红绳上面串着的那颗透明珠子却是晶莹剔透,一点杂质都没有。
时间太长,记忆中的面容已是一片模糊,留下的只有这么一颗念想,岑秋锐摩擦着透明珠子,眼里墨色翻涌,没一会便踏着略显消凉的月色回了屋子。
叶安皓果然又把被子蹬了,四仰八叉地霸着床中间,岑秋锐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上面睡姿不佳的人影,许久没有动作。
叶安皓的小名竟然也叫珍珠,同样是姓叶,可有手链的是叶随,耳后有痣的确是叶安皓……
良久,岑秋锐终是掀开被子上了床,旁边的人就像感应到了什么,迷迷瞪瞪往这边蹭,哼哧哼哧埋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香甜。
岑秋锐抓住叶安皓的手掰了几下,没掰下来,每晚都是这样,一旦入睡叶安皓就像个吸盘一样牢牢的焊在他身上。
叶安皓平常的力气不算很大,至少现在岑秋锐不放在眼里。
但只要到了晚上,岑秋锐就没有一次成功把人从身上卸下来过,不过次日清晨叶安皓自己又会松手。
叶安皓不知道又梦见什么好吃食,湿哒哒的口水蹭了他一胸口,黏糊糊的微凉触感。
微弱的月光落在怀中人小巧的耳廓上,刚好照亮了耳窝里的那颗小小的红色肉痣。
岑秋锐靠的近,甚至能听见叶安皓平缓有力的心跳声,他像是受到诱惑的孩童,僵硬又情难自抑的在那耳垂上亲了一口。
无论你身在何处,哪怕远隔万里,我都会跨越山海找到你的,珍珠哥哥。
……
又静养了两天,叶安皓的腿总算是能下地了。其实早先第二日就能走,只不过叶二公子娇气,嫌跛着脚实在是有辱形象,索性装瘫到腿脚利索,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岑影帝凭着精湛的演技赢得了刘家众人的欢心,特别是叶安皓那个便宜舅舅,对岑秋锐那叫一个赞不绝口,常常拉着他一道出门。
陪着老太太用完了午膳,叶安皓就空闲了下来,岑秋锐今日也不知道被刘梓喊出去干什么了。
叶安皓一个人也不想出门,好在刘府的园林建设算的上是极富野趣,他便独自在刘府院子里漫无目地的闲逛。
他沿着园林小道一路逛着,穿过枫竹林下一条卵石铺就的崎岖小路,曲径通幽处空出来一小块地,铺着青石板,置着一尊石墩做的案台和几个石凳,一张漆木棋盘摆放着石案中央,高山流水百转曲回也不知进了哪处院子,忽然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叶安皓这才瞧见石桌旁边站着两个孩童。
“哥哥,都是诗儿的错,诗儿不该不听你的话,呜呜,你会被娘骂的。”
刘青烨脸色一变,面露苦色,却还是强撑着安慰妹妹:“骂两句也不痛,你以后别再那么傻了……”
“可是,可是,你长得没李佳悦的哥哥好看,李佳悦说下午要带他哥哥来给我们好看。”刘青诗越想越伤心。
刘青烨:……“可我们是双生子,长得一样。”
“哇~”,刘青诗像是想起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小脸皱起,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噗嗤~”叶安皓实在是没忍住,这两个小豆丁一个鬼灵精怪,一个装的老成,是他舅舅刘梓的一双儿女,很是伶俐,他初到刘府的那天见过。
“坏蛋,你这个人偷听别人讲话,还笑……”刘青烨脸色涨红对叶安皓满脸不善,把妹妹往自己身后挡了挡,“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