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叶安皓就有点心虚了,岑秋锐会这么惨,也有他出的一份力。
小说当时更新到这段的时候,后妈作者为了拉近读者的兴趣,当时好像还搞了个网络投票,说是想给男主黑化过程再加点氛围,让读者们踊跃投票,他凑热闹就是选的瘸子那项……
我有罪……狗屁的氛围。
叶安皓脑袋撕裂的痛,一些细碎的片段闪过,还没等他抓住什么,院子里倒是又闹腾了起来。
“外面怎么回事?”
“二公子您还是赶紧上床好好歇着吧,万事吩咐丫鬟们就行,大夫说您要少用脑。”崔妈妈见他又捂上了头,连忙差人给他用毯子裹得严严实实。
“估摸着是家主回来了,让人来拿岑秋锐去罪事堂问罪的。”
……
叶安皓:!!!?
啊啊啊……开局即地狱啊,这带不动的团队!
原身惨死的场景再一下真实起来了。
罪事堂顾名思义就是叶家的刑堂。
叶安皓太阳穴控制不住的突突直跳,想起了这段操蛋的剧情进度,这TM就是男主开始虐渣黑化的那段前夕,原著中提到岑秋锐自叶老太太离家以后,哪怕一天的好日子都没有过,动辄辱骂,时常吃不上饭。
自察觉叶安皓不干净的心思,岑秋锐就找机会把弟弟送出了叶府,只不过昨日岑茂行突然潜回了叶府,怎料原身却突然回府,还吃醉了酒把岑茂行当成了岑秋锐。
男主出来就看到原身正在院子里围着岑茂行言语轻佻,第一次动了手反抗,奋力对着原身推了一把。
却不知原身早些时候吃喝玩乐没有节制,身体虚胖亏空的厉害,已然是外强中干,被岑秋锐这么一推,直接摔进了院子里的莲池,一头朝地磕去。
而岑秋锐当时没顾得上他,让岑茂行快跑,自己则被发现的家丁抓住爆打了一顿,又大雨中跪了近一天一夜,最后还被压至罪事堂动用了私刑,伤口磋磨发炎没得到好好医治差点丢了命,落下了一身病根,这件事也为原身后期的惨死打下了坚定的地基。
估计原身就是因为那一磕一命呜呼了,自己这个纯纯大冤种就这样穿了书。
此时的叶安皓,两腿发软虚汗狂冒,险些一屁股栽坐在地上,仿佛眼前已经看到了自己死无全尸的惨状下场。
不对不对,叶安皓强撑着稳住,试图抓住一点不那么负面的信息,原著描写的原身“叶安皓”是前期花样作死,最后才会被男主报复,既然现在“芯子”已经换成“现代社会主义的叶安皓”,只要他在事情无法挽回之前竭力制止发生或者补救,是不是男主就到不了黑化的地步,这样也许就能规避原有剧情,保住小命了。
不行,无论如何还是得赶紧先把男主救下来!
思及此,原本在床上挺尸的叶安皓在呱噪的崔妈妈走后,一个鲤鱼打滚起身随手招呼了一个丫鬟,“带我去罪事堂!”
……
“哐当——”
见所有的视线一瞬齐刷刷朝他扫来,叶安皓摸了摸鼻尖缩回脚,他刚刚实在是急的刹不住车,便采取了最原始的办法。
“咳,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继续哈。”叶安皓打着哈哈看了一圈,罪事堂外间站着一堆奴仆,里间的门没关,大厅的上位坐着好几位不苟言笑的大叔,不过这里面好像没有男主,难道还没来?
而坐在主位上那位蓝色锦衣的中年男子原本阴沉着脸,见到叶安皓才面色稍雯:“皓儿怎么过来了?”
叶安皓见此人仪表堂堂自带一身正气,面相也是这群大叔当中最年轻的一个,心里已经有了谱。
这样的人物不太能认错,显然这位就是他那便宜哥了,叶家的现任家主——叶安鸿!
他迟疑了一下,跑到叶安鸿身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大哥不用管我,我就来凑个热闹。”
“胡闹!”叶安鸿呵斥,神情立刻变得严厉,男子身量宽阔,眼角已经有了些细纹,只是那身居上位熏染的强大气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受的住的。
只是叶安鸿视线触及叶安皓头上的纱布,语气又不免软下了几分。
“皓儿听话,你伤还没好,最是需要静养,这罪事堂煞气重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快快回去休息吧。”
叶安皓没错过这一丝变化,立马捂着头哼唧,“哎呀,我头怎么疼起来了,不行不行,太痛了走不动了。”
第3章 污你妈!
原著中原身从小父母双亡,偌大的家业落在了大他十岁的大哥叶安鸿身上。
原身小时候身体差,叶安鸿又忙的要命,掌管家业分身乏力顾不上弟弟,内疚之下只要是原身的要求,不管无不无理叶安鸿都会尽力满足,宠的原身无法无天,故而原著中,对于这个大哥叶安皓是一点不怕,并且还是唯一一个敢不给叶安鸿面子,并且在他面前撒娇拿乔的狠角色。
所以这个时候叶安皓表现得越不怕这个便宜大哥,才越符合原身的人设。
“来人,快给二公子添把椅子,大夫怎么说?”叶安鸿果然紧张起来,丫鬟上前把大夫的话复述了一遍。
“大夫说二公子身体无大碍,只是有些记忆模糊,要好生休养着,不宜情绪大起大伏。”
叶安皓见奸计得逞吐了吐舌头,淡定在下人新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展颜一笑:“谢谢大哥。”
那模样哪还有什么头疼难忍一说。
“就你皮。”叶安鸿终无奈叹了口气,默认着便任由他去了,转头拍桌,“把人给我押上来。”
叶安皓挨的近,被拍的眉头一皱,下意识扫视思索着。
到底哪个才是男主?
不消片刻,一个略显单薄地身影在两个小厮粗暴的拖拽下,踉踉跄跄地被推了进来。
大抵是跪的久了,少年的膝盖已经呈屈状不能直立,又被粗蛮地大力推搡,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到在地。
“哐当——”一声听着就疼,叶安皓直皱眉。
不过在看到来人现在的模样,他更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面前的少年身形虽还尚未长开,轮廓稍显稚嫩,但如墨的长发略微凌乱的散落,那苍白的脸,殷红的唇,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副病弱美人样,只是那双极其清澈的墨黑色眸子,眼眸半垂,一股凌厉的气质已经初具雏形,不用想这就是他要找的本文男主岑秋锐了。
受大环境影响,原著书中对于男主受到虐待的字眼,都是三言两语的词形容过去,所以看到实景才更令人震撼乃至愤怒。
……叶安皓心情十分复杂,他原本还想着看剧情到了什么地步,能不能从此以后刷刷好感度,争取抱一抱男主的大腿,这一下直接前路迷途未知了。
深秋的寒意已经有些刺骨,但岑秋锐单薄的身子只罩着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烂衣衫,而那衣衫已然被鲜血洇透大片染成了红色,此时血迹半干松松垮垮的贴在身上,因刚才拉扯衣襟断裂而裸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上,也能窥见青紫一片,大大小小的伤痕,新旧交替层层叠叠。
艳丽与苍白,就这样同时体现在一位少年身上,充满了空灵的破碎美,饶是钢铁直男如他也看呆了一瞬,久久不能回神。
这姿色不愧是造物主的亲儿子。
叶安皓有些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鼻尖,暗叹一声造孽呀,长成这样难怪原身不惜强取豪夺,这原身人设也是真变态,按照原著剧情,男主今年也不过才满十六岁,这搁在现代还是个未成年呢,却已经受尽了人情冷暖,被迫“嫁”与原身为男妻受尽了屈辱,这要是搁他身上估计杀原身十次都不够解恨的。
饶是疼的冷汗都要下来,岑秋锐还是努力撑直了身体站起来,一双毫无波澜的桃花眼就那样定定的盯着叶安皓。
叶安皓冷不丁与他对上视线,被盯得头皮发麻,有种形容不出的感觉,总觉得那双眼下隐藏的是无尽的杀意和恨意。
像是被雌伏在阴暗角落的毒蛇盯上猎物,想要逃离危险,偏偏它还吐着粹满毒液的蛇信要跟你贴贴的那种诡异感……
叶安皓眉心未蹙正想说些什么,一个管事打扮的男子跳了出来,对着岑秋锐膝上就是利落一脚,半点犹豫都没有,一看这事平常就没少干妥妥地老手了,叶安皓人傻了都没来的及拦。
“岑秋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蓄意谋害主子还抵死不认!”那人声音又尖又利,见岑秋锐还是咬紧牙关冷哼一声,挥武着刑仗就朝岑秋锐身上扬了去,“我劝你还是乖乖认罪,能省不少皮肉之苦,不然……”
叶府的罪事堂阴云密布,传来阵阵棍棒抽打在皮肉上的破空声。
“放肆,住手!”叶安皓把手上的小暖炉扔了过去大声呵斥,一脸不悦的地打量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从此人的举止打扮来猜测,他应该就是叶府的管家,叶朴。
只不过原著中叶朴原名岑朴,是岑家叔伯养的暗卫,当年追杀岑氏兄弟未果,便花心思潜入叶府当了管家,暗中往圣都传了不少消息。
叶朴掌管叶府的各种琐事,叶安鸿忙起来常几月不见人,他就乘机教唆原身吃喝嫖赌,平日里没少明着暗着窜托着原身折磨岑秋锐,并替原身处理掩盖各种肮脏事的收尾,很是得原身的器重。
可以说,原身的腐烂就是少不了他的手笔,典型两面三刀的小人。
书中三两句的描写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叶安皓莫名穿书的愤怒火苗打算就朝着他喷了:“叶管家现在真是好大的本事,都能直接做的了叶家的主了。”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念着二公子您平日对小人的照拂,想为公子您排忧解难。”
言外之意,我是受了你的意。
叶安皓暗啐一口,这个老六,居然倒打一耙。
“哦,是吗?那不若我这个二公子让你来做可好?”
“为二公子效力是小人的福气,二公子您现在又不易劳累。”叶朴正狐假虎威的正起,没成想却被自己借的那只“虎”扣上了一顶高帽子,连忙赶紧赔笑道:“这……二公子你说笑了,
那岑秋锐胆敢冲撞主子,往日二公子您可都是这样处置的……”
“叶管家句句为我好,但这行事做派却不像是你所说的那么回事,今天我大哥和各位叔伯长辈皆在场,主子没开口,你个下人却屡次越俎代庖肆意见血,莫不是太不把他们和叶家放在眼里了?还是说你生怕我叶安皓冠不上草菅人命的名声,趁着今日人多想给我好好传播传播?”
“这,奴才绝无此意啊。”叶朴冷汗都快下来了扑通一声跪下,叶安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叶安鸿,锦城谁人不知叶安鸿宠弟无度,叶家上下谁也不敢得罪这个小祖宗,要是让叶安鸿认为自己肆意挑唆,败坏他宝贝弟弟的名声……
但叶朴想不通,平常极度信任自己的叶安皓,今日怎么变了性子难缠了起来,所以看向叶安皓的眼神闪过一丝探究和不解,随即言辞诚恳:“家主明鉴,小人唯恐一番好心最后却被当作了驴肝啊二公子,二公子可别被人蒙蔽了。”
“皓儿,别胡闹。”叶安鸿沉声。
岑秋锐被踹了一脚又受了几仗,整个人基本算趴在了地上,血丝溢出唇角,为那殷红的唇更添了两分异。
一直余光关注着男主的叶安皓打了个寒颤,看着岑秋锐那一身残破的伤口有些不落忍。
岑秋锐的那双手脚都没了血色,止不住微微颤动却还在强撑,但是要说叶安皓不怕他是假的,这可是个能要自己命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佯装怒急抓起进堂落座后,小厮拿给他盖腿的毯子一掷,不偏不倚,将将好往岑秋锐身上盖去,“穿上。”
欧耶!正中靶心!
如今走一步算一步吧。
岑秋锐鼻尖被一股浓郁的异香笼罩,上好的狐狸毛毯子带来的温暖,让冰冷僵硬的肢体唤回了些许知觉,但他却猜不透叶安皓这是又想玩什么把戏。
“……”叶安皓正酝酿情绪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那叶朴见状却是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一脸get到了,心领神会的瞪向岑秋锐凶狠道:“好啊你个岑秋锐,明知道二公子见不得血,衣衫不整的想恶心谁呢!还不赶快遮住你那身皮肉!仔细点别污了公子的眼睛。”
污你妈!
叶安皓心里已经面无表情的竖起了中指,但叶朴这句话其实也不算说谎,当初他追文的时候还发评论吐槽过作者狗血,就原身这么个人渣炮灰反派,居然拥有主角人物的两大设定——晕血和洁癖。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叶安皓这会儿还真有点晕眩,他眯了眯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不能为这么个炮灰忘了正事。
叶安皓稳了稳身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朝叶安鸿道:“大哥,我怀疑此事有蹊跷,昨日的事发经过我要听一遍。”
“叶朴,把你查到的都说出来。”叶安鸿洪亮的声音响起。
岑秋锐动作缓慢,被叶安鸿示意的两个壮汉打手三两下拉拽起来,蛮横裹上毯子后强按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往地上压。
叶安皓看的眼角突突直跳。
轻点,轻点呀我敲。
岑秋锐强忍伤痛紧紧抓着毯子,艰难地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现在的确没有与叶安皓抗衡的资格和权力,但马上,他就不会再任人宰割。
上好的金刚岩地石坚硬无比,膝盖骨触及到地面的瞬间,原本已经麻木的双腿剧痛无比,出乎意外的,叶安皓扔的毯子不厚但很软,随着身体往下坠,刚好堆在双膝下,很好地缓解了些许他的痛楚,但这却也让岑秋锐心中越发警惕了起来。
岑秋锐内心不屑冷笑,仍然倔强的挺直身板狠狠地盯着猎物。
好心?他可不信人渣还会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