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么三流色//情/片的主演。
傅宴容啧了一声,没忍住气笑了。
“……还给你玩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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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临俞醒得很早,却一夜无梦。每次在傅宴容身边的时候都是这样,如同候鸟养成的节律一样理所当然。
可是直到醒来他才想起来现在他不用再哄着没睡醒的傅宴容去做活动或者剧本了,也不用再装乖卖可怜爬起来故意做并不好吃的早餐,对现在的宋临俞来说,这些事都太掉价了。
他只能无言地偏过头,看着懒洋洋压在枕头上睡觉的傅宴容。
傅宴容肩膀上的薄被往下滑了一截,宋临俞有些犹豫地抬起手,可是曲起的指节在半空停留片刻,却始终没有动。
“趁我没睁眼把手拿开。”
然后傅宴容就慢吞吞地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颇为熟练地赖着床。
“不冷吗。”
宋临俞放下手,很安静地反问他。
傅宴容闭着眼打了个哈欠,说还好吧。
这一瞬间气氛平和了很多,谁都没提起以前或者昨晚的事,宋临俞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把目光移开。
半晌,他才收回视线,解锁手机面无表情地给下属发了几条信息。
银湖酒店现在是东钰的产业,宋临俞让他们把昨晚这一楼层的监控全部处理掉。
然后他退出聊天框,犹豫片刻,熟练地输入密码,点开了私密相册。
和别人猜的所谓商业机密不同,这里面其实只有非常简单的一些人像照片,也并不是什么模特明星香/艳的私/房照,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宛若追星相册一样的傅宴容的照片。
事实上这和追星相册也没什么区别,照片都分门别类地分好,不同色系、不同服装、不同地点,有条有理。
区别在于,这里面的很多场景都不是其他人能拍到的。
早上起来背对着自己叼着皮筋扎头发的傅宴容,被子盖住脸赖床的傅宴容,有点孩子气地拿起叉子卷一个超级无敌大意面卷的傅宴容……
每一天都有。
只是从某一天开始,这里出再也没有更新过。
宋临俞当然不会做什么偷拍的事,他只是看着那些照片发呆,可是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宋临俞瞳孔蓦然缩紧一瞬,感受到身后覆过来的温度。
傅宴容从他手中抽走了那部手机,情急之下宋临俞只来得及解锁。而傅宴容也没看,只是起身穿衣服时兴致缺缺地放在手里把玩,轻飘飘地问:“拍什么了?”
“……我没有。”
宋临俞有点着急,一时间说话声音都重了点,他起身跪在床沿抬手去够傅宴容手里的手机,腰线露出雪白的一截,还有未褪的淤青。
傅宴容见状微微移开脸,然后点亮屏幕,指尖在密码锁上停留一瞬。
“……算了。”
他没去试着输宋临俞手机的密码,即使他知道以前这串数字是什么。傅宴容把手机塞回宋临俞手里,然后微微弯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无论是什么都删掉。”
宋临俞很配合地点了下头,怕他不相信,还十分冷静地回道:“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傅老师放心……”
“我说无论是什么,包括以前和现在。”
傅宴容打断了他的话,指骨曲起,堪称轻柔地在手机冰冷的金属后盖上叩了两下。
一声,两声,好像在叩问他的心跳。
宋临俞的喉结重重滑动了一下,薄唇几乎绷成一条直线。他按在床沿上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抵着柔软的被褥陷进深深的凹痕。
傅宴容垂眼看他时发梢蹭过他的鼻尖,那股独属于他的若有似无的味道如同潮水一样漫了上来,几乎将宋临俞溺毙在漩涡里。
但这样的拒绝对现在的傅宴容来说早就没了意义。
他直起身勾住床头柜上散落的皮筋,漫不经心的把漆黑的发尾绑好。宋临俞发呆似的看着这一幕,最后却只有门锁咔哒咬合的声音格外清晰。
最后还是只有宋临俞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他无声的垂眼,湿润的长睫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冰冷的金属边框被节节凸起五指死死按住,直到因为用力而泛白,最后徒留一片无法褪去的,深红色的月牙痕。
第5章
银湖酒店2901号房,是酒会主办方最初特意为傅宴容准备的套房。
此刻,凌晨六点的天际仍裹着一层未褪的墨色,整个世界沉浸在熟睡的静谧中。唯有这间房的门缝半掩着,从中泄出几缕暧昧的灯光,伴随着一阵若隐若现、引人遐思的低吟,在寂静中令人……
令人忍不住想笑。
透过虚掩的门扉,能看见初出茅庐、尚不懂人心险恶的助理小孙正惊恐地靠着墙缘。
他在用左手死死捏着手机打电话的同时,带着塑料手套的右手还紧握着半个正在滴水的巨大海南贵妃芒。
oversize的大床中央,睡得格外香甜的苏唐正抱着巨大的被子滚来滚去。
苏唐时而眉头紧锁、大声抗拒说“不要”,时而轻微啜泣、面若娇花,一串流畅的动作下来,连嘴角的芒果汁都没擦,就独自在空气中表演了一套生龙活虎的全武行。
小孙崩溃,小孙绝望。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傅宴容走后,用手机给他发了消息,说苏先生是因为在酒会上没吃到芒果才气得晕倒,让他好人做到底、在房间里给人喂点芒果再走。
小孙秉持着大学生刷志愿服务时长的专注度,点了一整盘大芒果,剥皮、切块,细心地喂到了苏唐嘴边。
苏唐也很顺从地吃了下去,吃完还舔了舔嘴唇,面色微微发红地说:“不要……不,还,还要……”
小孙拿不准他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决定再问一遍,以征求他的意见:“苏先生,您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了?”
没想到,苏唐用十分委屈的语气控诉他:“这种时候说不要,当然是要的意思啊!”
小孙:……这种时候是哪种时候啊?!
老板说要喂,苏唐也说要吃,小孙一个晚上兢兢业业地剥了五六个大芒果,还要时刻关注苏唐的状况,只要他出现轻微的过敏反应,就马上停手。
可谁能想到苏唐的过敏反应这么严重啊?
小孙胆战心惊地听着他痛苦的呻吟,看着他崩溃挣扎的动作,连自己怎么死都想好了。
他决定先给老板傅宴容打个电话,报告这个惨痛的工作事故,然后马上打给酒店的急救组,让他们来个人救救苏唐。
“傅哥……”
电话接通时,小孙声音还是抖的。他愧疚地说:“我闯祸了,苏先生现在情况非常严重……”
他这模样太好玩,傅宴容实在没忍住,低头莞尔,带着几分笑意道:“我知道了,别急,没关系。”
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同时从门外传来。小孙抬起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傅宴容。
他只松松垮垮地穿了件单薄衬衫与长裤,轻松得仿佛真是来这酒店度假。
小孙泪眼汪汪,如同看到了救星:“老板——!”
看完全程的傅宴容走进门,拍了拍小孙的肩膀,十分淡定地胡诌道:“别担心,苏先生有梦游症。现在这幅样子不是过敏导致的神经系统疾病或癫痫,和你没关系。”
听到这话,可怜的小助理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
傅宴容扫了他一眼,心道这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好骗。
他随即安抚道:“你做得不错,可以回去休息了。这个月工资翻倍。”
然后,傅宴容看了眼小孙右手捏着的半个芒果,顿了顿,丝毫没有愧疚之情地勾起唇角,笑着说:“至于这个,就留着自己吃吧。”
小孙:嘤,净说些让人听了会对芒果PTSD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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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唐做了一个甜蜜瑰丽的梦。梦里,他正和看不清脸的人抵死缠绵,永无休止。
虽说自己好像不知道为什么晕倒了,记忆有点模糊,但和傅宴容度过了幸福的一晚这件事,应该是没错的……嗯,没错的。
他有些紧张地半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背着光站在床尾、面对着他的傅宴容。
男人身量挺拔,腰腹瘦削,高腰紧身牛仔裤恰到好处地扎紧衬衫,扣出绝佳的腰线。长发松散地垂在脑后,松散扣着的领口下似乎还有看不太清的暧昧痕迹……
好好好,第一个炮灰攻收入囊中,看来这把稳了!
苏唐一边唤醒昨天识趣进入休眠的万人迷系统,一边收起喜悦,熟稔地抬手抹了把眼角,做出委屈痛苦的表情。
然后,他径直抬腿踹向已经下床的傅宴容,怒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傅宴容眨眨眼,没躲。
他好整以暇地歪了下头,看着苏唐演技不到位的变脸,低声问自救系统:“他两条短腿在踢什么?”
被强制关机一整晚、不知道宿主干了什么好事的自救系统幽怨地说:“不知道呢,亲。”
没踢到人的苏唐有点尴尬。但他转念一想,这也只能说明傅宴容太过自觉,早早滚下了床。
思及此,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梨花带雨、坚贞不屈地控诉道:“傅老师……亏我还把您当偶像,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傅宴容没和他对话。
因为根据原文剧情,自己早上的戏份很简单:“被苏唐踹下床——听他控诉自己——看他夺门而出,伸手挽留却又不敢挽留。”
一共三个流程,抬下手的事,比拍广告还轻松。
现在他已经提前站在了床尾,只要等这个脑子不太聪明的苏唐夺门而出……
“糖糖,事情不对。”
苏唐脑海里,万人迷系统的声音迅速传来。
这让他准备要说的话停住了。
“什么不对?”
“昨晚的事情不对。你的衣服还好好穿在身上,身体也没什么不适吧?”
随着万人迷系统的提醒,苏唐不知道飞到哪去的理智才真正回笼。
现在他意识到了疑点。自己确实身上都是刺目的红痕,但除了发痒的感觉之外什么都没有,和春风一度完全是两种体验。
“万万,这是怎么回事?”苏唐抿起唇,在脑海里紧张地问:“明明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傅宴容为什么没碰我?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