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喜欢
起初只是商议一下, 谢晨抗议了许久,不想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小村庄,更多的是不想离开父母, 但谢飞和徐涟漪都一致认为应该把他送去更好的学校接受教育。
谢晨正在上初三,最近几年的中考分数线一年比一年高,好在他的成绩属于中规偏上, 如果去了教学条件优秀的学校会更上一层楼,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想让他转学的原因。
谭秉桉在教育局那边有熟人,只要办好手续就能转校,为此还得到了徐涟漪的感谢,似乎接受了他的身份,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女婿, 但还是要看他对待季蓝怎么样。
虽说谢晨一百个不情愿,臭着一张脸, 阴沉的可怕, 但也知道所有人都在为他好, 可他这人虽然性格大大咧咧, 但去到陌生的地方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季蓝一开始提议让他和自己与谭秉桉住在一起, 家里正好还有一间客卧,但谢晨怎么都不愿意,好不容易说服他转校, 但不想和大人们住在一起。
好在渡江一中可以自由选择走读和住校,谢晨梗着脖子说要住在学校里。
“去了市里要听话。”徐涟漪苦口婆心叮嘱着谢晨, 对于一见面就麻烦季蓝也很不好意思,支支吾吾想对季蓝说些什么,但都被堵了回去。
季蓝啃着甜瓜,对她说:“放心吧, 一点小事而已,到时候小晨到了渡江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听他这么说,徐涟漪更加愧疚,扯着谢晨推到季蓝跟前:“还不谢谢你哥,还有你嫂子!”
谢晨已经在努力充当一个透明物体,十分谨小慎微,他原本就跟季蓝不熟,之前经常听徐涟漪念叨自己有个哥哥,如今见到了,却很不习惯。
今天还出了这种事,还要麻烦季蓝给他转学,本就好面子的他脸臊的不行,低着头闷声道:“谢谢哥,谢谢......嫂子。”
这声嫂子比哥叫的还难以启齿。
不仅他一人难受,谭秉桉也很不得劲。
晚上天傍黑,俩人并没有要回家的想法,打算在这里住几天再回去,毕竟那么多年没见面,好不容易相间哪有呆一天就回家的。
家里的房子是农村自建房,只不过改成了双层的,许多年前建的,若是搁到现在怕是不能,属于违建。
谢飞和徐涟漪睡觉的房间在一楼的最左边,二楼上有两间房,一间谢晨住,另一间也是卧室,空出来很多年,还是当年徐涟漪想把季蓝接回来时,谢飞专门给腾出来的。
啃完甜瓜,季蓝肚子还是有些饿,吃饭那会他光顾着说话,都没好好吃,他现在一到晚上就饿的快,还会心慌,最受不了一点饿劲。
省的菜还有很多,徐涟漪挑了好几个见季蓝吃饭时夹的多的,放进锅里热了热,又给下了一碗鸡蛋面,上面还飘了几片小白菜叶。
季蓝端着碗准备再吃一顿,这时,外面传来了卖麻花的叫喊声,徐涟漪赶忙让他在屋里待着,从口袋里摸了二十块钱就出门去了,季蓝咬断嘴里的面条,问道:“妈妈,你上哪去?”
“妈给你买麻花吃去,小时候你最爱吃这个。”徐涟漪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外边没路灯,在家待着。”
季蓝乖乖地点了点头,把碗里的几片带着爱意的青菜叶吃下去,以前他觉得这玩意难吃,今天却觉得别有一番风味,甜丝丝的。
车还停在村外,开不进来,但里面还装着带来的补品,谭秉桉拉着谢晨和他一块出村去把东西拿回来。
因为没路灯,只能拿着手电筒,谢晨幽怨的在前边将路照明,手里还提着一箱中老年人的补品,谭秉桉提着大箱小箱的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地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谢晨幽幽道:“还行吧,人不错。”
“那你觉得你哥他对我什么感觉?”谭秉桉脑子一抽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谢晨感受到身后的那股迫切得到答案的视线,心想他跟这俩人也不熟啊,怎么净问这种让他答不上来问题?
别说季蓝对谭秉桉什么感觉了,就连谢晨自己都不知道季蓝对自己什么感觉,相反他自己也搞不懂。
根本不熟,真的不熟,哪有只见了一次面就明白对方在想什么的。
谭秉桉忽然变得一言不发,就在离家还有一个路口的距离的时候,他又对着谢晨这个弟弟语出惊人问:“你觉得你哥喜欢我吗?”
话落,谢晨原本走的好好的,脚下忽然踩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鞋底又薄,硌的脚心猛的一疼,他吃痛的哎呦了一声,扭过头看了一眼谭秉桉,那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二话不说加快了步子,横冲直撞的往前走,还不忘用极小的声音骂了句:“神经病。”
谭秉桉听力敏锐的察觉到,抽了抽嘴角:“你说什么?”
谢晨噤声,脑子一转,糊弄到:“我上哪知道啊,你俩天天见面,问我一个只见过一面的?”
谭秉桉也觉得问错了人,不应该跟孩子说这些,于是选择了闭嘴。
回家时,他们刚好和买完麻花回来的徐涟漪碰上,见谭秉桉手里拿了那么多东西,徐涟漪怪罪起来:“来就来了,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谭秉桉笑道:“蓝心疼您,时时刻刻都念叨着。”
一块进了家,谢飞正把挂在墙上的腊肉收好,见他们来了,憨厚的笑着说:“隔壁家送了些自家种的香菜,明天用来炒腊肉吃。”
“谢谢伯父。”
屋子里,季蓝已经吃完了面条,菜也吃的差不多,徐涟漪把买来的麻花放到桌子上,“甜的咸的都有。”
季蓝拿了一个放进嘴里,麻花是刚做出来的,十分香脆,谢晨一开始还纳闷他妈出去干什么了,在看见麻花的那一刻眼睛都冒光,大喊着“是麻花!”,抓了一把就没了影,溜出去时还撞到了正要进来的谢飞。
谢飞嚷嚷了几句,任由他玩去了,特意问了问季蓝明天想吃什么,好给他做。
季蓝虽然贪吃,但还是懂分寸的,跟在家比,此时乖的不行,“我都可以的,不挑食。”
他们来的时候什么都准备了,就是忘记了要带一些洗漱用品以及换洗衣物,洗漱的好说,可以用家里有的,倒是衣服不太好找,只有几件普通的宽松T恤适合季蓝穿。
二楼开了橙黄色的灯,时不时一闪一闪的,最外边那间是谢飞的,里面那间是给他俩准备的。
自从知道季蓝要来,屋里的被子几乎是每天都要晒一边,桌子擦了又擦,地拖了一边又一遍,生怕会住不习惯。
到了休息时间,都准备睡觉,谭秉桉和季蓝去了卧室。室内只有一张大床,一个木质的带着镜子的上了年头的衣柜,推门进去的拐角处放着一个长方形的书桌。
看起来朴实无华,简洁方便。
高兴了一整天,这会还真有点累,季蓝坐在穿上,哎了一声,谭秉桉闻声看过去:“怎么了?”
季蓝摇摇头:“没事,就是在想如果能一直这么幸福就好了。”
“在家里不幸福?”谭秉桉挑挑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在家委屈你了?”
季蓝瞪他:“你还说!在家你会让我吃这么多?”
在家的时候,吃什么都要控制量,都不能吃尽兴。
谭秉桉不解:“在家零食你少吃了?”
季蓝撇撇嘴:“那怎么了?”
谭秉桉不理他了,把被子铺开,掀开一角,脱了衣服便躺进去。
季蓝还坐在床边上,见他居然敢先一步进被窝,气的不行,一股脑地脱了个干净,赶紧也钻进去。
俩人都没有睡衣,这会跟赤着身没什么区别,季蓝把脑袋从被窝里露出来,黑暗中对着谭秉桉问:“你有没有感觉到这样睡有点怪怪的?”
“哪里奇怪?”
季蓝贴着他的后背,手搭上他的腰间捏了捏,小声道:“我瘆得慌。”
谭秉桉面不改色的把他那只为非作歹的手挪开:“毛病!”
见他不理解自己,季蓝又往他身上蹭,摸着他胸前的肌肉,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谭秉桉的体温比他热很多,冬天睡觉像个大火炉一样,被窝很快便能被他暖热,季蓝不止一次调侃他是自己的暖床奴才。
但现在是五月份,穿短袖的季节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被窝里十分火热,被这么一撩拨,谭秉桉的体温迅速升温,没一会身上就洇出汗来。
季蓝见他不为所动,揉着他的樱桃玩了起来,一开始还软软的,后来直接坚硬的耸立起来。
谭秉桉像是忍无可忍,动了下肩膀,沉声道:“老实点,睡觉。”
季蓝也想睡,但他难受的厉害,又重复了一遍:“我都说了我瘆得慌,没法睡!”
他一直都是穿着睡衣才能入睡,现在光溜溜的,一和被子接触就瘆得慌,浑身跟被痒痒挠攻击了似的,忍不住的想笑。
没一会,谭秉桉把自己的衬衫拿了过来,用手机照着亮,又把季蓝从被窝薅起来,不由分说的将衬衫套过他的脑袋,扯着两臂给他穿好。
“这样呢?”谭秉桉又给他周正了下,胡乱地拨开他因为穿衣服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低声问,“有好一点吗?明天去给你买身睡衣,今天先凑活着。”
季蓝躺了回去,贴着被子感受了下,口是心非道:“也就那样吧,记得给我买身好看的睡衣,摆摊的那种我不要。”
“知道了。”
第二天,季蓝是被公鸡打鸣的声音吵醒的,他用被子蒙着头又睡了一会,没多久,又听着隔壁大妈吵架的声音,这才彻底清醒。
缓缓睁开眼,被子轻而易举的便被拽了过来,季蓝心一惊,下意识往边上一摸,没人了,一点温度都没有,估计出去有一会了。
谭秉桉在天刚亮便醒了,他这人睡眠浅,稍微有点动静便会惊醒,尤其是在听到公鸡打鸣,觉得很新鲜。
季蓝套上裤子,塔拉着深蓝色的男士拖鞋,揉着揉眼睛,拉开门,顿时被阳光包裹起来。
他被刺眼的阳光照射的睁不开眼,下意识眯上眼偏过头,缓了一会后才下楼。
洗漱完后,他打量着家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他喊了两声谭秉桉,没得到回应。
“纳闷了。”季蓝用毛巾擦脸,家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这时,里屋的谢晨看到了他,冲他喊了一声:“喂!”
“我.......!“季蓝被吓一哆嗦,本想骂人,但转眼间想到什么,憋了回去,一转眼便看到谢晨正一手拿着油条,一手拿着水煎包,正吃得满嘴是油。
见他走过来,谢晨示意他坐下吃饭,又推了推已经倒好温乎的豆浆:“吃饭吧。”
“谢谢。”季蓝坐在马扎上,问他,“其他人呢?”
谢晨咽下嘴里的饭,结果吃的太急,噎的他上不来气,季蓝赶忙端起豆浆让他喝了两口,这才顺气。
“你问嫂子啊?他出去忙了。”谢晨喘了口气说。
季蓝心不在焉地也喝了口豆浆,是甜的,被加了糖,他又问:“妈妈呢,他们都去哪了?”
谢晨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真容易担心人,却还是认真回答:“都出去忙了,摘槐花去了,回来给咱俩烙槐花面饼吃。”
昨天开车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路边有很多槐花树,花瓣是白色的,香气扑鼻。
季蓝诧异道:“槐花还能吃。”
味道闻起来熟悉,就是不记得吃没吃过。
谢晨狐疑道:“槐花你都没吃过?”
季蓝挠挠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结巴道:“没.......没有。”
早餐的种类很多,但季蓝的早餐是被分好的,盘子里有一个茶叶蛋和半根玉米,还有一片蒸过的南瓜。
他正要吃饭,谢晨猛地想到什么,赶紧出声阻止:“等等!你忘了一件事!”
“啊?”季蓝拿着茶叶蛋迟疑问,“忘了什么?”
谭秉桉临走前刚好碰上谢晨起来上厕所,人家刚把裤子脱下里,谭秉桉便直愣愣地敲响了厕所的门,吓得谢晨急忙道:“有人!有人!”
可对方显然不是来上厕所的,跟、对他说要跟着去摘槐花,让他看到季蓝睡醒了,盯着他把药给吃了。
气的谢晨恨不得穿上裤子就骂他。
听他说完,季蓝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这才问:“他......还说什么了?”
还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