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蓝不假思索,就这么硬生生的把两勺盐直接搞里头,用筷子随意搅拌搅拌就端了过去。
他打开卧室的小夜灯,坐在床上拍了拍谭秉桉的脸,感觉有点热乎,以为他是盖的太厚热到了,赶忙把被子掀开一些扇着凉风。
“醒醒,醒醒。”季蓝拍拍他的脸,“喝点水再睡,快点起来!”
谭秉桉不为所动,只是一味拧眉。
季蓝把杯子放下,用手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看他还怎么睡。
结果手背就挨了一巴掌。
“啊———”季蓝猛地缩回手,气急下差点又给他一巴掌,“你不喝是吧?!我就不信了!!”
他怒气冲冲地跑出去,把给多多喂奶粉没用完的干净硅胶吸管找了出来,吸了齁咸的盐水捏开谭秉桉的嘴就灌了进去,看着对方皱眉咽下才满意地笑出声。
“真难伺候!”
然后一管一管的往谭秉桉嘴里喂,喂了还没100ml,对方说什么都不肯再张嘴了。
他这点量估计也就两口,喝的还是有些少,盐水可以补充身体流失的水分,帮助降低血液中酒精浓度。
喂也喂不进去,季蓝只觉得伺候人真难,给他都整的有些渴了。
既然谭秉桉不喝,他喝!!
季蓝抱着杯子咕咚咕咚猛灌两大口,很快便察觉不对,抽搐着表情往下咽,随即蓦地等大双眼,皱着小脸放下杯子,跑到洗漱间漱口。
“这也太咸了吧?!!”
第30章 醉酒
“啊呸呸呸!”季蓝对着垃圾桶吐了好几口, 嘴巴里还是又咸又涩,他又赶忙到客厅猛灌了一大杯水才彻底解渴。
这时他才想起来谭秉桉,赶忙又回到卧室, 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确保有气,然后赶忙把清水往他嘴里一点点送,还好喝的盐水不多, 否则非得脱水不可。
这时谭秉桉要醒不醒的, 已经缓缓眯开眼,微抬起头打算靠坐在床头上,季蓝觉得照顾人就得真情实意,立刻架着他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挪了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痛不痛?想不想吐?”
谭秉桉尚未看清他在哪,便被粗鲁地拽起身来, 季蓝光拽他胳膊还不够,非要扯着领子一块, 勒的他传不上来气, 扯了扯衣领后才沙哑着嗓音说:“有水吗?”
谭秉桉感觉嘴里特别咸, 就跟把太平洋喝光了一样, 他就算是很久没喝过酒, 酒力也不至于衰退成这样,深感怪异。
季蓝很清楚他为什么会口渴,有些心虚地撇开视线, “嗯嗯”两声后拿着自己喝完水用的杯子就出去接水。
他刚一出去,厨房就传来了当啷作响, 类似于不锈钢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声,貌似还有闷哼使劲的声音。
季蓝正一脸惊恐的收拾着狼藉,原本盛着冰块水的碗被他不小心打翻,撒了一地, 桌面上还有他刚切好的柠檬,大脑快速运转,他决定先照顾好谭秉桉再收拾此处。
临走前他还拿起一片柠檬含在嘴里,酸的他下意识闭紧了双眼,狠狠咽着口水,自从怀孕后,他就格外喜欢酸的食物,尤其是柠檬这种又酸又香的。
谭秉桉望着他走进来,借过杯子问:“刚刚在外面干什么呢,动静那么大。”
“没,没干什么......”季蓝把双手背在身后,紧张地扣手,“你赶紧喝吧......试试好不好喝......”
此话一出,谭秉桉顿时警惕地看了手里的杯子一眼,随后视线向上移,目光落在季蓝身上。
“这里边放什么了?”
季蓝没回答,而是推了推他的手臂,催促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我还能下毒不成?”
谭秉桉心想,不是没这个可能,谋杀亲夫这种事不足为奇,落在季蓝身上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他看了眼杯口,上面飘着一片厚厚的柠檬片,不用细闻就能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眉角一挑,“柠檬汁?”
季蓝说:“是兑了水的柠檬汁。”
那不就是柠檬水吗?
给他解酒用的?
谭秉桉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在心里不由感叹,季蓝终于懂得在意他,照顾他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把杯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笑容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入口的瞬间,他眉头紧拧,不给口腔过多时间反应,用力控制着表情把口中的“柠檬水”咽下去。
嘴里原本只是齁咸,现在又多了一个味道,酸的他直倒牙。
季蓝直勾勾地看着他喝完,神色里透露着好奇,似乎很想得到答案,急迫问:“怎么样怎么样!这是我第一次做!”
季蓝的目光太过于炽热,灼烧在谭秉桉身上,仿佛要将他身上烫出一块疤痕来,季蓝像一个考试得了一百分等待表扬的小孩儿一样,这让谭秉桉实在难以扫兴。
“嗯......”谭秉桉紧抿着唇,思考了一会,握拳休息片刻后,才违心的说,“可以......很有天分......”
季蓝一听瞬间眼睛一弯,高兴的手舞足蹈,得到夸赞让他十分有成就感,他拍拍胸脯,立下誓言:“你若是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喝!!”
”......“谭秉桉沉默的很彻底,在季蓝要拿着杯子出去的时候,补充道,“再给我倒杯水吧......要纯水,不用添加别的。”
季蓝傻乐地拿着杯子出去了,丝毫没听出话里其他的意思,隔着门都能听到他有多高兴,时不时的朝着卧室里面的谭秉桉喊:“你说我有没有当饮品师的天赋?”
“我要是开家冷饮店是不是能爆火?”
“这是你喝过世界上最美味的柠檬水对不对?”
季蓝探过脑袋,偷偷看着躺在床上的谭秉桉,男人用余光看到了他,下意识转过头去,见被发现,季蓝端着杯子走进来,塞进他手里,问:“你有听我刚刚说的话吗?”
谭秉桉忙不迭地猛喝水,等喝完之后才回答:“听了。”
季蓝不信,双手抱臂盯着他,用自以为威力十足的语气问他:“那你说说看,我刚刚都说了什么?”
“咳。”谭秉桉掩唇咳嗽两声,继续说着违心话,“是......世界上最好喝的柠檬水......”
只是喝一次就够了。
听他这样说,季蓝心里更高兴了,哼着小曲把他手里空了的杯子接过,说:“那你好好歇着吧,外边还一堆东西等着我收拾呢。”
说完,他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干活就是麻烦......”
谭秉桉掀开被子,穿上鞋,季蓝偷偷观察着他,以为他觉得自己干活辛苦,要主动帮自己分担家务呢,心想他还有点良心。
但事实是他想多了,没能如他所愿,谭秉桉下了床直奔厕所,似乎有些急,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欸?”季蓝纳闷了,赶紧追上他,在他进厕所的前一秒堵在了厕所门口,迟疑了瞬,问:“你干什么去?”
谭秉桉指了指厕所:“去厕所不上厕所还能干嘛?”
季蓝垂下头转了转眼珠,思来想去好像也是,但他并没有直接把谭秉桉放进去,而是试探着问:“那你一会就没有什么要干的吗?”
谭秉桉缄默片刻,很正经道:“吃饭,睡觉。”
好一个吃饭睡觉!还打豆豆吗!
季蓝又不高兴起来,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把路堵得严严实实,依旧不死心地问:“真没有其它要干的事儿?”
他不信,他根本不信!!谭秉桉怎么会让他去收拾家务呢,不应该替他打理好一切吗?他不应该坐享其成吗?怎么都消失了?
谭秉桉憋得厉害,语气上自然有些急了,话锋一转道:“干你吗?”
季蓝:“???你说什么?!”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那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季蓝忽然想到什么,僵着脖子视线往下一滑,看到了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以及那鼓鼓囊囊的灰色内裤,他不由咽了下口水,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里,好似被那玩应儿震惊到。
趁他发懵,谭秉桉急躁的一把将他扯开,指如疾风的把厕所门关上,将季蓝隔绝在外。
不等季蓝反应过来,他已然被关在了门外,他不由呆愣在原地,随即暴跳如雷,扑到门上火速拍敲起来,冲里面大声嚷嚷:“我靠!!你为什么不穿裤子啊!!挂着个内裤就乱晃悠!你有什么暴漏癖吗?!”
不愿意帮他干活就算了,还耍上流氓了,虽然他之前也没少被耍流氓,但还是无法忍受的,平常他们睡觉都是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再不济对方也是赤裸着上半身,下身依旧规规矩矩的,而且上厕所时也有新规定,谁都不能偷看谁。
厕所里面传来了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大约持续了二十多秒,才逐渐变小,季蓝听着声只觉得刺耳,宛如一个被火烧的铁红的银针扎进了他的耳朵里一般。
可越是装作不在意,就越是控制不住,趁着谭秉桉还没出来,眼前不由幻想着,这一幻想就容易停不下来,那么大一坨,要是真放出来不得跟转基因大地瓜一样?
想当初就是这玩意……想想就可怕!
想到这,季蓝控制不住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摸了摸,屁股也不由夹紧,做起了提肛运动。
可越想越气,不出这口气晚上他都得被气的睡不着,于是他又继续拍门,朝里面叫嚣:“你回应啊,别就会装哑巴,别忘了是谁照顾了你一整天!你抽烟喝酒的事情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呢!!”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门开了。
谭秉桉下巴上挂着白色的剃须泡沫,手里拿着刀片,正看着他,仿佛在欢迎他走进来。
下身还是只有一条内裤,季蓝那见过这样不知羞耻的,啊啊叫了两声,赶紧用手捂住眼,羞恼道:“你穿条裤子会怎样啊!!这么爱露,有本事把蛋露出来啊!!”
“嘶。”谭秉桉正在刮胡子的手忽然一顿,险些破相,休息好了说话自然硬气起来,他笑了笑,“露了你看吗?你要看我就脱了,正好你帮我把内裤洗出来。”
季蓝又是一阵哀嚎,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个这样的结婚对象呢,他这一天都够累了,居然还要帮人洗内裤?这叫什么事啊?
“你闭嘴!!我凭什么要帮你洗内裤!!你都没帮我洗过!!”
他这么说,就给了谭秉桉可乘之机,急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说:“谁说我没帮你洗过的,你之前的内裤都是我帮你洗的好不好。”
他眼神黯淡了瞬,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忽然道:“你十九岁时还有遗.精呢,也是我帮你洗的。”
那时候季蓝比这会还羞涩,做了春梦后第二天很不好意思的把内裤藏了起来,结果被谭秉桉翻了出来,当着他的面亲手给洗了,然后晾在了阳台上。
从远处看,也能够看清,那是一条印着海绵宝宝的黄色内裤。
当时谭秉桉还打趣问他:“你都这么大了,还穿儿童内裤吗?”
气的季蓝羞着脸就跑开了,一整天都没跟他说话,也是从那天起,他悄悄地换上了颜色单一的纯色内裤,童心被藏在心里。
一开始谭秉桉还有些不乐意,觉得他穿儿童内裤也没什么不好的,别有一番风味,但季蓝自尊心严重受挫,说什么都不肯穿,为了逼迫谭秉桉给他买新内裤,开始选择挂空挡,却意外发现对方似乎很享受他这样做,一气之下偷了谭秉桉的内裤穿在自己身上。
他这人偷内裤很谨慎,从来不偷新的,逮着谭秉桉穿过后洗干净没来及从阳台上收走的内裤穿,刚开始谭秉桉还有些纳闷,以为家里防盗窗被人撬了,出了小偷。
可这小偷一不偷钱二不偷人,专逮着他内裤可劲偷,还光偷贵的,有时才穿了一次的内裤第二天就不翼而飞,时间久了他意外发现这些不翼而飞的内裤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
家里一共就他们两个人,是谁干的不用猜都能知道,可明面上去质问,季蓝指定会不承认,然后气呼呼的小脸一歪,还会倒打一耙。
于是谭秉桉开始有规律的观察着季蓝偷内裤的频率,基本上都是卡着他去洗澡的时候偷,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允许他看着换衣服。
实在是过于怪异。
直到他趁着季蓝熟睡时,偷偷扯下他的睡裤,才发现那条刚丢不久的黑色内裤正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腰间,也难怪季蓝老是跟他要腰带,不系腰带,内裤估计就要掉下来了。
第二天,谭秉桉早早苏醒,直勾勾的盯着季蓝,给他吓了一跳。
许是做贼心虚,他很害怕这种眼神,浑身发毛,小声问他:“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谭秉桉义正言辞道:“为什么要偷我的内裤!!”
季蓝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腿猛地一抖,从噩梦中惊醒,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见谭秉桉还睡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