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狼狈的趴在地上,奈林就像脚踩一只蝼蚁一样踩着那只雌虫,冷声吩咐:“损害阁下清誉,带走!”
红毛嫌弃地拍了拍裤脚,冷眼旁观。
“我是孕雌!谁敢动我?!”雌虫的虫翼瞬间展开,猝不及防地割伤了两只毫无防备的下属,血像喷泉似的滋出来!
莫里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还未消去的血线,怕了怕了。
“拿下!”
“休想!”
地面的那只虫面目狰狞,S级与D级的差别不只在容貌,更是战斗力却方位的碾压。低阶雌虫虫翼高速颤动,发出干扰神经的尖锐声响,以他为中心,紧贴地面的部瞬间涌起一股气流。
服务虫一个不稳,惊叫一声,被莫里扶住。
莫里扶着他靠到沙发背上,嘱咐道:“找个东西扶稳了。”
刹那间,餐厅内座椅晃动,中央的的吊钟装饰指针飞快震动,警报声四起,痴迷于吃瓜的看客终于意识到危机,惊呼着四下逃窜。
莫里握住一个震颤的杯子,指尖仿仿佛能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力量。
另一边,低阶雌虫嘴角渗血,大吼道:“达克利阁下,您说要我做雌君,可您却……不见我……为什么……?”
嗡的一声空鸣,万籁寂静,一股更大的力量从天灵盖压制下来,将所有晃动的桌椅硬生生地按回了原位!惊呼逃窜虫的动作莫名安定下来,手中杯子上的阻力消失,稳稳落回莫里手中。
莫里和餐厅所有的虫一齐福至心灵,动作一致的向门口望去。
“第五庭案件重要证虫,速速移交我庭。”依兰带虫进来。
他身后两列黑压压的虫迅速冲进来,压制住那只雌虫。
莫里眼前一亮。
花痴地“哇”了一声。
服务虫捧手道:“好美,好帅。”
莫里:“……”
奈林收回脚,光能枪插回侧腰:“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希尔洛,这只虫涉嫌危害达克利阁下的声誉,我要带回军部处置。”
话音刚落,奈林的属下立刻上前,执行处的虫瞬间举起光能枪,双方僵持不下。
“放下枪。”红毛虫再次开口。
低阶雌虫听到了红毛的声音,挣扎抖了一下。
“奈林。”红毛虫叫了声,奈林的名字。
奈林后退一步到红毛虫的身边,道:“收枪。”
红毛雄虫起身,在雌虫身前半蹲下来:“希尔洛律法官,我要和他谈谈。就说两句,好不好嘛?”
莫里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达克利先让了奈林收枪,依兰眼神示意下属让开位置。
达克利勾起天真的笑容,蹦蹦跳跳跑到那只雌虫面前。雌虫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执行官薅住雌虫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向达克利。
雌虫:“阁下,您说过只要我有了您的蛋,您就会娶我作为雌君……”
达克利天真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他张了张嘴,唇瓣开合,却没有声音。
莫里眯起眼睛,他看的不太清楚,好像说什么东西很多,只有你当真了……
“啊啊——不可能,我不相信!!”雌虫突然暴起向前,他的双手依旧执行官死死按住,像一条张着大嘴的鲨鱼,咬一口把红毛虫吞吃。
红毛虫突然向后跌倒在地,双手抱头,声音颤抖害怕到极致:“奈林救命啊!”
砰——!
在众虫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雌虫额头中枪,身躯软绵绵地谈了下去。
“奈林!”依兰惊讶质疑,声含警告。
奈林放下光能枪:“在今日,我有保护阁下安全的责任。即使雄保会来,我也有的交代。”
红毛虫在下属的搀扶之下,扑到奈林的怀里:“奈林我好害怕,他刚刚要吃了我。”
“阁下不怕,我叫虫将这里处理了。”奈林低声轻哄着,“阁下如果想要用餐,我们去楼上吧。”
红毛虫弱弱地说:“好。”
“给律法官让路。”奈林对下属道,“希尔洛律法官说要带走。”
奈林和红毛虫上楼之后,执行官立刻向依兰请罪:“请律法官责罚。”
“我都没拦住,有什么资格指责你们。” 依兰摘下白色手套递给其中一虫,“你们把尸体带回律法庭。”
下属们等着指示,然后没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问:“带回律法庭之后呢?”
依兰:“放假。”
下属:“!!!”
春天来了!!
眨眼间餐厅中间的血迹清扫,恢复平静,服务虫内心久久不能平息:“那个……阁下您说要什么服务来着?是要结账吗?”
莫里道:“先不着急,你去忙你的。”
“哦。好。”
“希尔洛律法官,我们是雄保会的,听说在刚才的暴力事件中您涉及到恶意放任虫恐吓S级阁下,请您跟我们前去核实一下。”
依兰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又是这群难缠的家伙。
“等等。”
莫里把依兰拉到身后:“你们把他带走了,今天谁来和我约会?”
莫里随手指了一个:“你么?还是你?”
雄保会的虫一看是位阁下,恭敬地低头道:“抱歉阁下,律法官阁下目中无虫,是出了名的残暴无礼,请问您是否被他欺骗。”
雄保会就差没说“你别看他长得漂亮但是他有毒啊!”的话了。
莫里嘶了一声,雄保会一看有戏,却听他道:“那正好,我就喜欢这样的。”
雄保会:“……”
雄保会还欲在说,只看那位阁下忽然冷下脸:“雄保会是吧,你们已经浪费我两分钟的时间了。”
雄保会立刻意识到,阁下肯好言好语地和他们谈是他们的荣幸,不是他们进一步提要求的理由。
“十分抱歉,叨扰阁下了。祝愿二位采桑节愉快。”雄保会的虫道过歉之后立刻匿了。
依兰:“多谢阁下。”
“大法官一定还没吃饭吧,正好。”莫里把大法官引到自己座位旁,绅士地给他拉开椅子,“既然大法官也承认了是我们的约会日,就坐下来陪我吃一顿。”
依兰坐下:“我没兴趣捡别虫剩的吃。”
莫里心口好像中了一枪:“……”
他就吃了个免费的小甜点的空盘子没来得及撤下去,不至于这么嫌弃自己吧。
莫里把空盘子放远点:“不,我点了,是新的,马上就上来。”
大法官不知道什么的,今天的话句句往莫里心口扎,他问:“阁下约的虫呢?”
莫里的心好痛:“我被鸽了行了吧,我的大法官啊咱们能不能不聊这个。”
果然什么看见这人心情变好都是错觉。
莫里积极转移话题:“你不如说说你的什么案子,法官竟然亲自抓虫。”
依兰将甜品切成小份,放在莫里手边:“他是加默文在城卫处的同事。”
“城卫处?”
城市安全保卫处?
依兰:“重点是加默文。”
“加默文?”莫里突然浑身过电般一激灵,“是死的那个……?”
依兰小幅度点了点头:“据我们调查,他们一直关系不错,然后突然决裂。”
莫里认真听着,在他被判期间,调查重点应该一直为围绕在他身上,从没听过这只死亡孕雌的社会关系。
“为什么决裂?他们有什么矛盾吗?”
依兰:“那只雌虫想要做加默文雄虫的雌侍,被加默文拒绝了。”
莫里心道挺正常的,从同事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同事也挺尴尬的。
莫里看着手边都是切好的小甜品,还不理解,那一口大小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切?
礼尚往来,莫里说着,也切片了一盘,不过他没多少耐心,切了几刀是那么个意思就学着大法官的样子放到他手边,问:“加默文的雄主呢?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只虫?”
依兰看着手边切得歪歪扭扭直掉渣的甜品,无端想起了卡拉说的话。
有时候你和他相处,会忘记雌虫雄虫的身份。
他道:“他的雄主在加默文死亡五个月前死了,死因是,不知节制。”
空气诡异停顿几秒,莫里道:“然后呢,不能因为他和加默文掰了就断定他和加默文的死有关系吧?”
依兰:“在城卫处的值班表上,宴会那天的值班虫是那只雌虫。”
这么看巧合就多了,叫去问话是应该的。
“请问是莫里阁下吗?”有虫来到他们的座位前,问道。
莫里抬首一看,这只虫好像是刚才跟在红毛后面的其中一只。
莫里对那只红毛印象不好,不耐烦问道:“什么事?”
红毛下属手指按住耳麦,似乎在听耳麦中的指示,然后他突然抬手向上看。
莫里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在餐厅二楼栏杆上,那只红毛虫半边身子伸出栏杆外,正探头往他们这边看,他身侧站在奈林,奈林一只手搭在红毛背部,确保自己在雄虫不小心掉下去的时候能一把拉住他。
红毛看到莫里看到了他,兴奋的挥了挥手,突然他从栏杆上跳下来,朝莫里身侧一指,然后把奈林向前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