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幸司,给我火 第99章

“还是冻着了。”他叹口气,弯腰下车,“消停坐着吧,再被粉丝截了。”

晚会已经进行到尾声了,除了有特殊安排的嘉宾,演播厅的人少了一半。

叶幸司的化妆间还没收拾,门也没锁,俞悄一眼就看见自己的杯子。

他拿着杯子走出化妆间,叶幸司从备采间出来,两人在同一条走廊的一头一尾,又撞上了。

叶幸司今天一直噜噜个脸,除了下午刚在化妆间门口遇见,他在回答镜头问题时带着笑,后面就没见有过好脸色。

俞悄想了想,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外走。

即将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手肘猛地一紧,被叶幸司攥住了。

娜诺就在他身后跟着,俞悄没料到能有这一出,有些讶异地抬起眼,叶幸司似乎也是一个本能的动作,微微皱了下眉,但没松手。

“我刚还想着把你的杯子带回去。”娜诺笑盈盈地跟上来,一看两人这架势,很老道地转移了话题,“公司让咱们一车走?”

“啊。”俞悄挣挣胳膊,没挣开,叶幸司攥得更紧了。

他有点不舒服,可是当着娜诺的面,走廊外还有人不停来回,也不好撂脸。

“有事吗?”俞悄压着嗓子问叶幸司。

叶幸司却开口交代娜诺:“你先去车里,我有话跟他说。”

“你俩聊,我先去趟卫生间。”娜诺一转身溜了。

叶幸司几乎是同时抬腿,把俞悄拽进他化妆间里。

门锁被拍合,肩背被推到门板上,熟悉的画面不是第一次上演,但这次的俞悄没有心动,只有心慌。

“发什么疯?”

他慌乱地朝叶幸司看,头顶就是强大的冷气,舞台上巨大的音乐声隔着门板震动鼓膜。

“这什么地方,你能不能分点场合?”

叶幸司这会儿显然顾不上、也不在意什么场合不场合。

他将俞悄堵在门板上,背着光的眼神比冷气还让人后背发凉。

“给我当助理的时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什么脏活累活都没让你干过。现在当着我的面像狗一样伺候别人,好玩吗?”

刚唱完歌的嗓子有些沙,他就用这副嗓音,冷冷地逼问俞悄。

“伺候”这个词从他口中冒出来,俞悄天灵盖被砸了一下似的。

眼前盯着他的叶幸司衣着光鲜,专门应对舞台打光的妆容浓墨重彩又高贵华丽,像年轻傲慢的国王,从上往下俯视着他,眼角眉梢写满烦躁与刻薄,也丝毫不影响魅力。

可面对这样无懈可击的一张脸,俞悄脑子里突然出现很久之前,那个在破旧的出租屋里系着围裙,给他做番茄炒蛋的人影。

曾经的叶幸司温声提醒他:伺候也不是什么好词,别乱用。

我确实只想你就在我这,俞悄。

去伺候别人这种事你不用想。伺候也不是什么好词,别乱用。

原来从别人嘴里听到“伺候”这种词汇,真的有那么刺耳。

还他妈是狗一样的伺候。

第88章

台前的晚会进行到了尾声,主持人激昂的祝辞接替了喧闹的音乐,后台从空气中开始躁动,是最后大合唱的演员们在准备上台。

俞悄与叶幸司在这样的氛围里僵持着,半天,冷冷地一扯嘴。

“又演上了。”他问叶幸司,“有意思吗?”

这句话带给叶幸司的感受,似乎不亚于俞悄听见“伺候”。

像退潮一般,叶幸司全部的戾气一瞬间退散,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塌房二》的那个晚上,他望着不让靠近的俞悄,一点办法也没有。

很久,叶幸司动动嘴角:“还行。还是对着你演有意思。”

俞悄猛地抬手搡开他,拽开化妆间的房门,大步出去了。

万洋在保姆车上刷抖音,他今天坐地铁赶路被拍了下来,好多人发视频,热度最高的作品已经两三万条评论了,标题是“啊啊啊地铁上偶遇上班要迟到的万洋,真的又帅又nice”。

网红出身比起职业艺人的好处,大概就是从骨子里接地气。

视频里人家举着手机问他要去参加活动吗,万洋大方又有些苦恼地笑着回应:“是啊,我好像要迟到了。帮我开美颜了吗?”

拍视频的几个小姑娘笑得镜头乱抖,哄小孩似的哄他:“不开也帅不开也帅。”

评论区一片和气,很多偶遇的人放出照片,都在玩梗,结合刚才的晚会直播,半天功夫给他涨了十来万粉。

万洋自己也录了段视频,利用等俞悄去拿杯子的功夫剪了剪,感觉还没人家路人拍得有意思,有些纠结要不要发。

他截了张图发给俞悄问他的意见,图还没发完,俞悄握着杯子气冲冲地钻到车里,一屁股坐下了。

“跟头毛驴似的。”万洋打量着他的神色,“遇见叶老师了?吵架了?”

“你不要管。”俞悄嘴角绷得像条线。

万洋做投降状,笑着摇摇头:“你俩真有意思。”

也只有他这个外人觉得有意思。

二十分钟后,叶幸司带着娜诺上车,和俞悄一样铁青着脸,娜诺飞快地说着什么,他也不接话也不应声,从俞悄身旁目不斜视穿过去,在斜后方落座。

万洋想打招呼都没打上,再看俞悄,坐得板板正正目视前方,像个好看的盲人。

其实俞悄正在暗下决心。

上次和叶幸司有接触是被困在公司迫于无奈,这次是参加活动出现了种种意外,两次都给他烦得不行。

叶幸司到现在依然能一句话就影响他的清晰,这种状态让俞悄非常不爽。

吃屎长教训,他决定以后必须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准,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然而现实却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一周后的周五傍晚,俞悄刚帮万洋谈了个合同,心情美好地准备下班回家,电梯“叮”一声,外卖员扛出一桶数量庞大的玫瑰在走廊里喊:“俞先生在吗?有你的花签收一下。”

花桶上还拴着两只爱心型的银白气球。

俞悄在公司同事们的起哄声中去签花,对着这桶没有贺卡、送花人保密的玫瑰一头雾水。

不是万洋,不是纪繁西和俞小雨,也不是近期的甲方乙方。

连小蜡和周行东都怀疑上了,打电话去问,小蜡骂他臆想症。

“你都能想到我东哥,想不到你前夫哥?”小蜡觉得这人非常好笑,“故意打电话来秀呢?”

阴阳了半天,他才“哎对”一声,又问:“你和叶幸司和好了?”

“神经病。”俞悄也不知道是骂他还是骂叶幸司,胀着脑壳把电话撂了。

纪繁西从办公室出来,看见花“哟”了一声:“谁送的?”

“叶幸司送你的。”俞悄把花桶怼她怀里。

纪繁西差点没抱住,心情很好地发表赞美:“这小子还挺有良心。”

送花人到底是不是叶幸司,俞悄到最后也不知道,他没去问。

可是几天后,叶幸司的电话突然主动的打过来了。

那天俞悄在陪万洋拍素材,电话进来他没细看,直接接了。

“我发烧了。”叶幸司的声音很哑,但俞悄还是一耳朵就能听出来。

拿下手机看看来电号码,熟悉的数字,哪怕删了三年,依然像烙在脑子里似的。

他第一反应是直接挂,可下周叶幸司那个古装电影的首映礼就要开了,他还是有些心烦地回了句:“发烧去医院。”

“没力气。”叶幸司说,“你来送我。”

你脸呢?

俞悄都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自然的来要求自己,又问:“娜诺呢?”

“她一个女生怎么来照顾我。”叶幸司理直气壮又虚弱地咳了一声。

“我也没时间。”俞悄说,“可以帮你联系别的助理。”

那头沉默一会儿,叶幸司回一句不用了,主动把电话挂了。

俞悄瞪着熄屏的手机看一会儿,烦躁地搓了把脸。

“怎么了?”万洋出来找他,手里还举着自拍杆。

“叶幸司发烧了。”俞悄说。

“啊。”万洋稍微一转脑子就猜了个八九十,“真烧假烧,有人管吗?”

没有。

俞悄心情很复杂。

他知道叶幸司,不管这通电话的目的有多不单纯,叶幸司还不至于拿生病来作文章。

那么独的一个人,像示弱一样打电话给自己,也挺……

“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呗。”

万洋一句话,打断了俞悄险些升腾而起的怜悯心。

俞悄跟他对视一会儿,眉梢动了动。

叶幸司挂掉电话,将手机扔到一旁,没再给其他人打电话,闭着眼用小臂横压在额头上。

很烫。

烫得他太阳穴发酸,脑仁忽高忽低着旋转,转出来的全都是以前的俞悄。

他感觉自己是清醒的,但却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俞悄叽叽喳喳,围在他身边打转,满嘴都是“叶幸司”。

“……叶幸司?”

胳膊被摘下来的触感,与忽然逼近在耳边的呼唤,让叶幸司猛地睁开眼。

俞悄俯身出现在他床头,用手背探了下他的额头,皱着眉咕哝:“真发烧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