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悄的嘴角一点点翘起来,鬼鬼祟祟地研究叶幸司的表情,胆子又大了。
他跟过去问:“你在意啊?”
“没有。”叶幸司别过脸不看他,进厨房接着做饭。
“是小蜡。”俞悄屁颠屁颠地主动解释。
“你不是烦他吗。”叶幸司问。
“现在不咋烦了,”俞悄挠挠脸,“他人还蛮好的。”
就是不出正经招,满脑子净是那些事。
厨房的一地狼藉还没收拾,俞悄想整,被叶幸司撵走了,让他去洗澡,说他一身鸡蛋味儿。
一天洗了两次澡,下午的箱子都白收拾了。
俞悄有点儿犯懒,不太想动。
主要这会儿站在叶幸司旁边看他做饭,他都觉得很惬意,一步不想走开,就想俩人在一个空间里呆着。
但是闻闻自己的手,感觉确实还能闻见鸡蛋味儿。
“腥薅的。”他小声嘟囔。
叶幸司笑着看过来,学他说话:“腥薅的。”
俞悄的心情一下子很好。
心情好,胆子就大。
他突然忍不住开口问:“晚上我还睡沙发?”
叶幸司转过脸望过来,俞悄绷着脸皮不跟他对视。
“睡床吧。”叶幸司说。
话是俞悄问的,人家真说让他睡床,脑子里蹦出小蜡那些没正经的话,俞悄又受不了。
“睡沙发。”
他火烧屁股似的往外走,自言自语。
“我都习惯睡沙发了,沙发好。”
浴室里还留着叶幸司洗完澡的水汽,他出来前开了窗,但空气中依然带着湿漉漉的沐浴露香。
很神奇。
下午俞悄进来洗澡,也是同样的情况,当时他就没有特别的感觉。
这会儿就不一样了。
俞悄想象着叶幸司刚才在这里洗澡的画面,回味着那个无力抵抗的吻,以及叶幸司那句“没说过不喜欢你”,头皮一跳一跳的,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起反应了。
肯定是憋着了。上次手动解决他都忘了什么时候,每天跟着叶幸司到处跑,回到宾馆也是倒头就睡,《天王》杀青后心里一轻松,前几天早上差点遗精。
精,鸡蛋清,屌把屌,叶幸司的……啊!
俞悄捂住滚烫的脸,在心里无声咆哮。
该死的狄一蜡!
这种从心理延伸至生理的微妙变化,不仅仅产生在浴室里。
吃完迟到半天的晚饭,两人和以前一样,关了灯在沙发上看投影,俞悄一会儿坐着一会儿靠着,怎么都自然不起来。
五感像是被放大一百倍,他心思根本无法沉浸在电影中,浑身上下连每个毛孔,都在关注着叶幸司那边的动向。
叶幸司抬一下腿,他腰杆都绷紧。
结果人家只是单纯的调整一下坐姿,并没有朝他这边靠的意思,俞悄又有种难以启齿的小小失落。
这俩人能不能亲个嘴。
俞悄像个学生一样坐得笔直,瞪着电影里长篇大论的两位主角。
带动一下气氛行不行!
“今天话这么少。”
叶幸司冷不丁开口,吓了俞悄一跳。
“嗯?有吗。”
他一紧张就小动作多的毛病又犯了,伸着手在沙发上乱找。
“我手机呢?”
手指碰到叶幸司的手,他猛地往回一缩,却被握住了手腕。
“第二次了。”叶幸司说。
“什么?”俞悄只感觉被攥住的那一轱辘皮肤迅速发麻。
“躲我。”叶幸司在投影的光斑下扭过脸,盯着俞悄,“让你不舒服了?”
俞悄的脑子里“嗡”地一下,一股酥麻顺着颈椎直直地打下来。
“没……”他咽咽喉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我紧张。”
“紧张什么?”叶幸司的语气放轻了。
“不知道。”俞悄盯着他轻轻开合的嘴角,往后缩。
氛围这东西,在这种时候,其实就是一个眼神的事儿。
两人是怎么又亲上的,俞悄记不清。
他在叶幸司倾身压过来时就睁不开眼了,嘴唇一贴合,手腕就不知羞耻地挂上叶幸司的脖子,在他背脊上来回摩挲。
好舒服。
叶幸司的吻转移到耳廓时,俞悄挺起胸膛哼了一声,抓住叶幸司的头发。
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惩罚性地咬了一下。
“对不起。”
俞悄松开手,脑门讨好地蹭着叶幸司,向他道歉。
叶幸司撑在俞悄上方,跟他额头相抵,哑声夸奖他:“这么乖。”
这种对待学生、对待小孩一样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带给俞悄极大的刺激与满足感。
他回想起《爱在东南角》杀青那晚,叶幸司扇他的那巴掌,试探着主动翘起下巴,去咬叶幸司嘴。
“啪。”
不轻不重的巴掌如预想中落在脸上,叶幸司直起身盯着俞悄,目光晦暗到让他颤栗。
那是不容许被打乱节奏,绝对的上位者与掌控者的眼神。
“我是不是有病?”
俞悄用手臂压住眼睛,拽过一个沙发枕压在下腹。
“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么对我。”
“拿开。”
叶幸司不解释这个问题,只是命令。
俞悄重重地喘了口气,他完全抗拒不了这个人,下意识想要言听计从。
然而脑海深处唯一的一点清明让他攥紧靠枕没撒手,他求救般询问叶幸司:“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这个问题让客厅安静了半分钟,久到俞悄既期待又心慌。
最后,叶幸司由上往下睥睨着俞悄,曲起食指,怜悯地刮刮他的脸。
“在表演班上课的时候。”
第70章
俞悄人生第一次亲密行为,是在叶幸司手上出来的。
没到最后一步,俞悄从挪开沙发靠枕,在叶幸司目光下暴露弧度,到痉挛着结束,只用了几下的功夫。
太刺激了,从没被外人触碰过的部位,俞悄根本控制不住。
两人连衣服都是完整的,可他在叶幸司手里已经完全没有秘密了。
俞悄像一艘被海浪冲击到支离破碎的木船,眩晕着放空了半天。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叶幸司洗手的水声,他的理智与羞耻心同时回笼,却恨不得真被淹死算了。
刚刚都发生了什么啊……
他闭着眼往沙发夹缝里蜷,手脚并用,把靠枕们一下下往身上扯。
叶幸司从卫生间出来,又去厨房喝了口水,给俞悄也拿来一瓶。
回到客厅,他就看见沙发上凭空多出一座靠枕堡垒,俞悄躬着身子把自己埋在靠枕底下,像个穴居动物。
估计是刺挠了,还用左脚趾挠了挠右脚踝。
“有句话怎么说。”
叶幸司一出声,俞悄蹭脚踝的动作戛然而止,整座靠枕山都静滞了。
“顾头不顾腚。”叶幸司朝俞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听出叶幸司语气里的笑意,俞悄蠕动一下,鼓起勇气出声:“别管我了。”
沙发下陷,叶幸司坐下掀开一只靠枕,把俞悄的脸露出来。
“不去洗洗?那么多。”
“啊!”俞悄爆发出濒死的咆哮,面红耳赤地把靠垫抢回来。
叶幸司也笑了,懒洋洋的,带着放松后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