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俞悄眼睛一亮,“多煮点,我说是我老妈煮的,他不喝都不好意思!”
叶幸司坐在餐桌前,看着碗里还冒着热气的菌菇粥,半晌说不出话。
粥碗旁是俞悄拎来的小保温壶,粉红猪的形状,丝丝地冒着热气。
顺着升腾的热气望向俞悄饱含期待、亮晶晶的眼睛,再看看玄关他拉来的行李箱,叶幸司轻轻抿起嘴角。
“别抿嘴了,我看你现在都有点儿脱相。”
俞悄看着叶幸司线条更加分明的脸颊,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脸色都变差了,去洗了柄小汤匙在粥碗里来回地搅,帮忙给粥降温。
“喝碗粥没事的,我陪你喝,粥不胖人。”
“哪有那么夸张。”
叶幸司笑笑,把汤匙接过来自己慢慢搅。
“帮我谢谢阿姨。”
“你别装模作样了。”俞悄不听他这些,“我告诉你我妈可会哭啊,她天天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好容易煮回粥,还等着我给她拍空碗返图呢。”
“喝不完。”叶幸司实诚得可恨。
俞悄刚要垮脸,他舀起一勺粥咽下去:“但这一碗会喝完的。”
“快喝!”俞悄杵着脸守在旁边看叶幸司喝粥,感觉自己像个爹。
而守完一整天后,俞悄才真正搞明白叶幸司现在在过什么样的日子。
早上他按照营养师的食谱给自己弄完早餐,原本就该去健身房了。
但俞悄突然过来,叶幸司没有拒绝他和阿姨的心意,破荒天地多喝了碗粥,相应的,他今天在健身房里多泡了两个小时。
教练都有点担心,说叶幸司今天的体能消耗有点超标了。
俞悄心揪得不行,看叶幸司置若罔闻的加练,出汗,拉伸,简直有点后悔哄他喝这碗粥。
而运动完,除了白水,剩下的整半天时间,叶幸司一粒米都没再往嘴里进。
连喝水都很克制,避免水肿。
“真的一口都不吃吗?”
俞悄捧着晚饭在凑到叶幸司鼻端晃晃:“香喷喷的哦。”
“别捣乱了。”叶幸司靠在沙发里看电影,他的“直男教材”还在一部部打卡,眼珠子都不斜一下。
“你到底是来帮我还是害我?”
俞悄“哦”一声,代入一下自己是挺欠儿的,老老实实坐回餐桌前。
“在我这住多久?”叶幸司又问。
“半个月,等你减完。”俞悄说,“你不方便?”
“没有。”叶幸司云淡风轻,只提出一个问题,“你睡哪?”
俞悄一愣,咀嚼声戛然而止。
第61章
这确实是个正经问题。
可俞悄心思不正经,往沙发上瞟一眼,满脑子净是上回在这上面,被叶幸司亲得五迷三道的画面。
其实收拾行李的时候俞悄是有想到这个问题的,所以他专门塞了套床单,预想着可能发生的几种选项。
被老妈来搅和一下,他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光琢磨喝粥吃饭了。
这会儿被叶幸司提起来,简直由不得他不多想。
“暧昧了吧。”他往嘴里塞一口饭,故意说。
叶幸司看着他,嘴角扯起来一抹笑,也不接话,撑着下巴继续看电影。
俞悄有时候挺受不了叶幸司的,更受不了自己。
叶幸司这个小破出租屋只有一间卧室,卧室里自然只有一张床。他隐隐期待着叶幸司主动提出让他一起睡床,结果人家压根不接茬。
其实俞悄自己假装开玩笑,接一句“我跟你一起睡床啊”,说不定就真睡上了。
可他不好意思说。
几口饭嚼下去,错过了最合适接话的时间,就怎么都不适合再开口。
“那我睡沙发呗。”
俞悄带点儿赌气,故作潇洒地重新把话题接上。
“还能让大明星睡沙发吗。”
叶幸司淡淡地“嗯”一声,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好像直接安排到他心里了似的。
气得俞悄又往嘴里大扒几口饭。
没有行程的时候,即便是叶幸司这样,面对减肥自律到可怕的人,作息也健康不起来。
晚上十一点,俞悄冲个澡出来,掏出床单准备给自己铺沙发床,叶幸司还在看电影——俞悄给他买的投影仪非常好使,比电脑看起来氛围感强多了。
“现在睡觉?”他帮着俞悄一起收拾。
“这才几点。”俞悄瞅瞅时间,“先铺上,省得等会儿困了折腾。”
沙发不大,但是两头可以摊开,再接两张凳子垫着,长度足够俞悄伸直腿。
虽然窄了点儿,起码比《塌房》睡得那张沙发舒服得多。
“这块儿凹下去,有个缝。”
俞悄躺上去感受一下,挺身往腰下摸索。
老式的弹簧沙发,三块主座垫像三个大面包,睡上去波澜起伏的。
“一波三折。”俞悄又抬抬小腿,“半个月下来别给我腰间盘睡突出了。”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叶幸司问。
“你是语文课代表吗?”俞悄翻身下来,掀开床单往缝隙里塞一卷T恤做填充,“这样堵一下就好了。”
他为自己的小巧思洋洋自得,蹲在沙发前认真处理,像个容易满足的小孩。
叶幸司靠在电脑桌沿上,垂首望了会儿俞悄,说:“你去睡床。”
“我把沙发收拾舒服了,你让我去睡床了。”俞悄把手机充电器插好,抱着枕头舒舒服服地滚进沙发里,“我可不去。”
他知道叶幸司是好意,心里感动了一下。
这就够了。
叶幸司也没多劝,转身去洗漱。
从卫生间出来,他站在卧室门口,摁上客厅大灯的开关:“那晚安。”
俞悄翻个身,趴在沙发上瞅他,说:“你卧室门能别关吗?”
“嗯。”叶幸司“啪”地关上灯。
房子一暗,投影的声音就显得有些吵。
俞悄还不打算睡,他把电影音量调到无声,叶幸司的卧室门里也透出光亮,屋里并不显得很黑,倒是有种学生时代在朋友家寄宿的愉快隐秘感。
从俞悄的视角看不到叶幸司的床,但他能听到叶幸司的一切动静。
拉窗帘。
开小夜灯。
脱鞋。
掀被子上床。
脱……睡衣?
“你裸睡啊?”俞悄忍不住问。
裸睡不是什么稀奇事,俞悄虽然没这习惯,可他也不习惯穿着裤子睡觉——刚才叶幸司一关灯,他就把睡裤蹬掉了,还是只穿着内裤最舒服。
可印象里,不管是录《塌房》的时候,还是在剧组,每次他去喊叶幸司起床,叶幸司都是睡衣穿得周周整整。
时刻准备好面对镜头的样子,往那一杵就是兵。
卧室里“滋滋啦啦”布料摩擦的动静停了停,叶幸司有些无奈又带点儿好笑的声音传出来:“顺风耳?”
“那你平时拍戏的时候也没这习惯呢。”俞悄答非所问,心跳有点快。
在叶幸司的家里,听着他脱衣服裸睡。
一堵墙隔绝了视线,声音就显得格外暧昧。
“你进来看看。”叶幸司说。
“……哪有好人样儿。”俞悄咕哝着翻个身,玩手机去了。
他去看了眼今日文娱圈的热搜,又去叶幸司的各个社交平台逛一圈,然后点开超话,正好刷到叶幸司刚给一个帖子点完赞。
俞悄嘴一咧,有种形容不出来的小小快乐。
“蒋雨池那个团综好像是扑了。”
他顺道去蒋雨池的超话逛一圈,跟叶幸司八卦。
“你看了吗。”叶幸司问。
“看了半集,没什么意思。”
俞悄在那个团综开播的时候专门去瞅了眼,没什么新意,也是一群小少年吃吃喝喝逛逛。
所有人里就蒋雨池人气最高,镜头也基本都围着他转,蒋雨池又做作得要死,就这么干巴巴地硬拍。
不知道是公司没舍得给他们拨经费,还是本身就没太把这节目当回事,连个飞行嘉宾也没请。
整个综艺播完了,连点水花都没有。
“还不如《塌房》呢。”俞悄美滋滋地做出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