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一只胳膊从身后穿过他肩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了滚动的骰子,人为将数字停到了3.
走3格……冉照眠看着棋子所到的地方——还玩什么玩?立刻做!
冉照眠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肩头被身后的人用另一手牢牢揽着掌控住,他甚至觉得自己被贴住的皮肤都要被带着灼烧起来。
他掌心的温度怎么能这么高?
对方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认输。”
“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你成功了。”
冉照眠整个脊背都麻了,尾椎骨泛软。
他想看到什么?
对方更加深陷于欲的沉迷与依恋?理智的坍塌与失控?
这是他游戏胜利的结果。
然后呢?
在下沉的床榻里,被拉入一轮轮难以承受的崩溃中时,冉照眠得到了答案。
赢了游戏,但今夜一败涂地。
第72章 正文完
飞行棋的游戏就算祁砚衡不认输, 冉照眠觉得自己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在情浓时刻,人很难分心去想其他的事。
他们都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要彻底抛下那个游戏, 全身心地沉溺其中,这是爱的本能。
尽管当时的忍耐是所图更多,但强忍时间过久, 理智被反复拉锯摩擦,最终也会有崩盘的时刻。
然后得以更猛烈的反扑。
冉照眠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
他平时潜水、游泳也跳舞,常常一次下来几个小时都觉得还好。
体能不算差,比绝大多数年轻人身体都要健康得多。
但尽管是这样,他后面还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他甚至怀疑, 要不是自己平时会运动,根本无法醒着坚持到现在。
可这个状态,还不如直接晕过去。
他做了什么,又说了些什么话, 已经完全记不清了,一整个灵魂出窍的状态。
失神恍惚间,又被对方带来的强烈感受湮没覆盖, 被逼出泣声。
到最后昏睡过去时,梦中都是起伏的海浪。
以致他没能看到, 一切都彻底结束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显现出几分熹微晨光。
祁砚衡给冉照眠洗完澡, 把人收拾得妥妥帖帖后, 才把他塞进了已经整理好的床上,然后自己也进卫生间简单洗漱。
出来后,他坐在床边, 看了会儿已经陷入柔软被子中的人,没忍住笑了。
对方呼吸平稳均匀,眼眶和脸上都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睡觉那么不安分的人,居然在他洗澡前和出来后都是一个姿势,半点没有变化,看来是真累了。
他低头,在人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吻,看了会儿,又亲了亲他的脸。
冉照眠的手心朝上,摊开在脑袋旁边。
祁砚衡盯了盯,随即五指缓缓穿进了他的指缝间,直至十指交握。
他突然又有点想咬他了,于是也遵循心意轻轻在冉照眠的指尖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似乎是有所察觉,掌心中纤长细白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祁砚衡连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见人重新安稳下来,祁砚衡才掀开被子躺到了他身边。
他将人揽了过来,落得满怀的柔软。
对方身上氤氲着洗护用品淡淡的馨香,融合在人身上产生了不同的化学反应,最后形成了一股独属于这人的感觉。
祁砚衡鼻尖蹭了蹭冉照眠的侧颈。
感受到这股熟悉好闻的气息后,整颗心在今晚才终于平稳地落回到胸腔内,被所有满足充盈。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
冉照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精神都还是恍惚的。
窗帘拉得很紧,室内一片昏暗。
脑子空白,像是魂还没回来。
直到轻微动作后,身上传来的酸疲感才唤回了一些他的神智。
从身后揽住他的人也动了动,腰上的大掌将他禁锢得更紧了些。
冉照眠突然想到,自从和祁砚衡一起睡后,他好像就不怎么用担心自己的睡姿问题了。
因为每晚对方都把自己抱得很紧。
身后带着懒散困倦的声音响起:“睡好了吗?”
冉照眠侧了一下脸,一个温柔的亲吻已经落到了耳朵上。
“嗯。”刚发出一个音,冉照眠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清了清嗓子发现也无济于事,于是干脆放弃,哑声开口道:“几点了?”
祁砚衡伸手碰了下床边的中控台,让智能窗帘自动打开,一边去看手机上的时间。
“下午四点了。”
随着对方的话音落下,外面西沉的夕阳透过落地窗外洒落进来,整个屋子里都笼罩上了一层橘红色的暖光。
冉照眠有想过自己睡了很久,但没想到一睁眼居然快到第二天的傍晚了。
祁砚衡继续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冉照眠顺着他的力道转过身,窝进了他的怀里。
戳着他的肩控诉:“哪里都不舒服!”
“你听我的声音,嗓子像是好的样子吗?”
说着,他就伸出了胳膊,皮肤上一片蔓延的痕迹,未展露出的地方只会更多。
“胳膊酸。”
被子下的腿蹬了对方一脚,只是没有什么力气,踹得很轻。
“我腿都抬不起来了!”
“我的腰还健在吗?”
“这个灯是不是还在晃?”正碎碎念着,他的手就已经扶上了脑袋,“呜呜我不行了!”
他说一句话,祁砚衡眼里的笑意就加深了一分,最后直接半边身子伏在了他身上,笑得胸腔震动。
冉照眠啪啪拍了两下床:“这是你认错的态度吗!”
祁砚衡没忍住蹭了蹭他的脸,顺着道:“对不起,我错了。”
说着,他手撑着床榻起身,端过床头柜上的温水,用吸管喂到他的嘴边。
温热的水流淌过喉管,冉照眠嗓子舒服了很多。
昨晚是有些出格,但祁砚衡并非完全没有分寸,也未曾真的伤到他。
他牵过冉照眠的胳膊,力道适中地给他按摩着,再到后腰,最后是腿。
经过这么一按揉,冉照眠确实觉得浑身松快了很多。
于是毫不客气地把腿搭在祁砚衡身上,让对方继续按。
他四仰八叉地躺着,一边感叹道:“幸好我们没有定什么行程,要不天天待在酒店里哪行。”
他们在物质和时间上都不缺乏,所以并没有把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也没有特意定好去哪个景点。
度假自然是自在随心,玩得开心为上,随意一点也无所谓。
提到这个,祁砚衡问他:“晚上是想出去吃,还是酒店送餐?”
他一说到吃的,冉照眠手摸了摸肚子,感到有些饿了。
“出去吃吧。”
“那现在起床?”
闻言冉照眠就朝着他伸出了胳膊,祁砚衡带着笑意俯身去抱他,冉照眠就手脚并用挂在了他身上。
然后被带到了卫生间,两人站在盥洗台前一起洗漱。
在极致亲密的时候,冉照眠都没有多么害羞。
甚至早上刚醒来的时候,他的脸皮也仍厚着。
可他现在透过清晰的镜面对上了青年的视线。
镜子中的两人离得很近,祁砚衡身位更后一些,于是他们的小半边肩膀交叠。
因为骨架的区别,身形也有所差异,容貌的风格和气质也尽不相同。
但周围的氛围却互相融合交缠,丝毫没有相斥。
就算不看两人脖颈上的痕迹,也能看出是发生过什么的状态。
或许是昨晚这个卫生间里发生的事过于荒唐。
也或许是已经越过了最后一道线后,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和羁绊愈发深,深到已经形成了一种独属于他们的氛围。
总之,冉照眠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