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川兴奋得脸有些红,尽管最近他没办活动。
祁砚衡收拾东西,准备起身和冉照眠离开。
视线突然落到了角落里,关屹走了过去。
祁砚衡的动作一顿。
——简黎坐在那里。
关屹经过他的时候,用文件夹很轻地拍了下他的胳膊。
对方立马站了起来,小步地跟了上去。
祁砚衡挑了一下眉,身子陡然一松,散漫地歪进了靠椅里,手肘撑在身侧扶手上,曲起的手指骨节支着下巴,目光探寻地追随过去。
看着两人一起离开的背影,最后落到他们因为距离有些近,而似有若无摩擦而过的胳膊上。
哦?
“学长,在看什么?不走吗?”
听到声音,他偏过头看向面前的冉照眠。
眼睫一动,祁砚衡蓦地笑了出来。
一双桃花眼潋滟又多情,盛满了笑意与晴光。
随即他洒落站起身来,修长手指勾过桌面车钥匙:
“走,学长请你去吃好吃的。”
第56章
冉照眠一边跟着他朝外面走去, 一边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心情怎么这么好?”
一向情绪稳定、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眼底明晃晃地彰显着明朗晴天。
“没什么,就是苦恼了很久的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祁砚衡带着笑意偏头看了冉照眠一眼。
他也没想到, 今天来一趟,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之前他就一直在想,有什么方法能让冉照眠彻底死心、停止追求。
让冉照眠看到对方有另一半, 这是个办法,祁砚衡早就想过。
他了解冉照眠的人品,在别人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就算是感情再深,他也不会去破坏插足。
只是这个念头一起, 他就立马放弃了。
关屹这人的性子太难搞,想让他有个对象太麻烦,还不一定成功,性价比实在太低。
况且除了冉照眠, 祁砚衡还真从未、也不想介入别人的感情过程。
重心得在冉照眠身上,关屹那边只是顺带,不能本末倒置, 在对方身上浪费太多心神。
但今天的发现,让这个方式有了可行性。
——很明显, 关屹有情况了。
当这个前提条件已经存在时,就像是一道数学题,计算过程已经完全给出, 只用最后写一个总结的“答”。
简直就是捡现成, 真是再好不过让冉照眠放弃的方法了。
听到祁砚衡说的话,冉照眠替他感到开心,声音雀跃道:
“是吗?那恭喜了。”
祁砚衡偏头对上他的视线, 坦然接下:“谢谢。”
他倒也没想插手关屹和他人的感情发展,这比较忌讳。
如果不是因为冉照眠的情况太特殊,当初他都不会答应帮对方。
感情是很私人的事,外人不了解情况,随意介入容易造成不可预料的影响。
祁砚衡就算再烦关屹,也不会为达目的擅自掺和。
所以,关屹那边他不会管。
他的重心仍在冉照眠身上,他只需要找机会让对方发现这件事就好。
关屹和简黎之间绝对有问题,就算感情浓度还不够,也没关系。
祁砚衡会想办法,让冉照眠误解他们已经够。
总归不是空穴来风。
-
到了三月份,整个北市渐渐地显现出绿意。
春天踏着轻快的步伐而来,万物复苏。
于是社团出行的可选择性就多了很多,后续的规划也渐渐完善。
冉照眠心底暗暗好奇,祁砚衡这么爱户外运动的吗?
“你看我干什么?”祁砚衡开口问道。
冉照眠缓缓眨了一下眼:“就是有点好奇,最近你对社团的活动好像很感兴趣。”
这几次会议他都过来了。
“这个啊,我来了解一下关屹。”祁砚衡回答得也干脆。
毕竟也只有和社团有关的事,祁砚衡才有机会同时观察到关屹和简黎。
已经能确定,这两人有事,事还不小。
就是如何让冉照眠发现是个问题,直接告诉他?
没有证据且效力太弱,容易心存侥幸、心思断得不干净。
若是让冉照眠亲眼撞见,如何设计场面是个问题。
而且让他眼睁睁看到,会不会太残忍了?
想到这里,祁砚衡真的是头大,心里也难受。
既迫切地想让冉照眠知道,又担心他看到后伤心,于是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中。
冉照眠:“啊?”
了解……关屹?
祁砚衡温和地“嗯”了一声:“不是帮你追人吗?为了能更好地帮你,我加深一下对他的了解,有利于后面的计划。”
“更好地帮我?他居然说更好地帮我?!”
冉照眠将酒杯“咚”的一声磕在桌面上,对身边的余弥哭诉着。
想想前几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冉照眠真觉得天都塌了。
“我总觉得我们可以下一步了,我甚至都觉得我能告白了,结果他来一句,说好好帮我追人!”
“我都好久没提这事了,就想渐渐淡化,他倒是上心!一个早就退社团了的人,每次社团会议都去!就为了给我想法子追人?!”
冉照眠不理解,冉照眠不明白,扭头看向身边的余弥。
“你说他什么意思啊?但凡有点喜欢,都不会这么认真帮我追人吧?呜呜呜他不喜欢我!”
“他对我这么好算什么?算因为小时候的事,真把我当弟弟了?”
余弥:“……”
最近因为春天来临,各酒吧举办不少精彩活动促进消费。
今天这家请了一个很有名的乐团表演,台上的歌曲热烈,台下反应亢奋喧腾,说话都累,得扯着嗓子。
早知道是聊心事,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了。
他拍拍冉照眠的肩:“走,我们去楼上包厢。”
冉照眠低落地从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下来,和他一起朝着楼上走去。
余弥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他俩这个事儿,旁人还真不好插手,什么意见好像都不太合适。
冉照眠委屈地瘪瘪嘴:“我也不知道了。”
余弥看了看他这个反应,蓦地又问:“你还记得你之前说的两个月吗?”
冉照眠这下是真的想哭了:“你怎么和关屹说一样的话啊?”
“因为我们不知道你学长的想法,但我们明显知道,你是完了。”
冉照眠:“……”他想了下,“我还是想争取,我觉得有希望。”
余弥提醒道:“我觉得你还忘了一个问题。”
“如果你们真能在一起,又真能有段不止两个月的恋爱,你得考虑怎么解释骗他的事了。”
冉照眠上楼梯的步子一顿,就听到了余弥的声音:
“除非你一辈子不打算带他见你的家人,否则关屹的身份瞒不过去。”
说起来,完全是两难的境地。
如果是一段不认真的感情,欺骗也就显得无伤大雅。
可一但认真了起来,好不容易互相喜欢上,结果要必经一个影响感情的关键问题,事情后面怎么发展不好说。
冉照眠停在了原地,想了片刻,然后陡然扭头看向他:
“我和关屹是不是一点都不像?有没有可能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抱错了之类的?”
余弥:“……这话,就算明枝姨和昭蔓姨再宠你,听了都得收拾你。”
冉照眠心如死灰地闭了一下眼,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认真了些:
“先解决不追关屹的事吧,一件一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