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以前就是感觉哪里都不得劲,总觉得隔着些什么。
偏偏还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总不能让人家不要那么孝顺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尤为难搞,还不如发个脾气。
祁砚衡想了想,然后反问道:“你那几天是不是有工作要飞B城?”
“怎么?有想法?”
“带我一个呗。”
祁浔舟挑了挑眉:“我不带你, 你就不去了?”
“去啊。”
“那你问我干什么?”
祁砚衡慢条斯理道:“跟着你那叫师出有名。”
祁浔舟一下子好奇了:“什么名?”
“到时候我就说,我小叔好辛苦,年都还没过完就得为了工作孤孤单单奔赴异国他乡, 我于心不忍,于是决定舍身陪伴。”
祁砚衡伸出手, 开玩笑般跟他数着:“第一,显得我多善良啊;第二,你工作的时候我落单, 那孤孤单单在国外过春节的就是我了, 他会主动陪我玩的;第三,我是为了你去,听上去是不是矜持些?”
祁浔舟窝在躺椅里, 笑得胸腔震动:“好不要脸啊。”
祁砚衡坦然应下:“谢谢,是你教得好。”
祁浔舟笑骂道:“滚”。
-
在刚听到祁砚衡要具体住址的时候,冉照眠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为什么问这个?不会是要来找他吧?
但又立马笑了,他也太异想天开了。
直到听对方说有东西寄给他,冉照眠才觉得比较合理。
他的生日快到了,在2月2号,今年的大年初五。
冉照眠其实一直都觉得挺庆幸,因为自己的生日总是在春节期间。
而小时候每逢节假日,冉明枝都会把他接过去。
虽然大部分的时间他都不能在妈妈身边,但起码生日能和她一起过。
然后他又开始琢磨,对方要寄给自己什么东西?
想着想着,冉照眠成功地失眠了。
他好像有点想祁砚衡了。
明明刚开学的时候,他们一个月也没能见几面都觉得无所谓。
现在分开十多天,他已经有些难受了。
冉照眠在床上打了一个滚,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而且……这人怎么回事啊!
国内的时间更快,在对方的时间里,他的19岁生日已经到了。
已经有不少国内的朋友给他发了消息,祝他生日快乐。
可祁砚衡完全没有消息,发信息也没有回。
冉照眠正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是祁砚衡的电话,他连忙点了接通,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
“学长?你那边应该才6点多,起这么早啊?”
祁砚衡笑着说了声“是”,然后又问他:“你呢?怎么还没睡?”
冉照眠在床上翻滚着。
怎么还不祝他生日快乐?他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多分钟才转点,难道是等这边的零点?
会不会他误会了?对方只是因为那盏夜灯,出于礼貌还个礼,其实根本不知道他的生日?
于是他声音闷闷的:“我失眠了。”
“失眠了,那怎么办?”
冉照眠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手机被开了免提放在脑袋边。
“我也不知道。”
听着对方的声音,冉照眠忽然心里一动:“要不你唱歌给我听?”
祁砚衡笑了声:“你要听什么?”
“随便唱呗。”
祁砚衡利落应下:“行,那我就随便来了。”
冉照眠安静了下来,就算隔着一道电流,祁砚衡那边的声音也依旧好听。
在寂静的深夜中多了几分温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到耳边。
对方唱的是一首英文歌,似乎对歌曲进行了降调变奏处理,有点温柔旖旎的爵士乐感觉,倒真有了几分哄人睡觉的意味。
最后,冉照眠隐约听到了一句歌词——
I'll see you later on.
他笑了一声,像是回应这句歌词般,轻声道:“我们是不是得开学的时候见了?”
祁砚衡的嗓音带着笑意响起:“也没有那么‘later on’吧。”
冉照眠也故意洋不洋中不中地问他:“那雷特是多雷特啊?”
“或许,now?”
冉照眠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一个翻身,忘记自己正躺在床榻的边沿上,“咚”的一声落地。
“……你没事吧?”
“没事!”冉照眠缠着被子的身子直挺挺地支棱起来:“你再说一遍?”
祁砚衡言简意赅道:“出来。”
冉照眠爬起来,迅速拉开窗帘。
就看到外面的大道上停着一辆车,穿着黑色长款大衣的青年面朝别墅,正倚着车身打电话。
深夜寒风簌簌,对方额前微长的黑色发丝掠动,肤色又冷,满身凛冽的冬日气息。
但抬头朝着窗边看来的时候,眉眼分明是带着几分笑意的。
冉照眠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在看到人从屋子里飞奔出来时,祁砚衡没忍住笑着上前了几步。
对方像个小炮弹一样,直冲冲撞进了他怀里抱住他,声音惊喜:“你怎么来了?!!”
抱完后,冉照眠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太大了,于是按下兴奋,仿佛哥俩好般,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祁砚衡:“……”
冉照眠往后退了一步,两只胳膊在身旁晃了晃,像个小孩子。
“在这里看见你感觉好稀奇啊?”
祁砚衡笑道:“我小叔在这边有工作,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异国过完春节,就陪他过来了。”
冉照眠点了点头:“那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先把我小叔送回家,就直接过来了。”
“坐了这么久飞机不累吗?我们可以明天见。”
祁砚衡垂眸温和地看着他:“没关系,礼物想快点给你。”
冉照眠没忍住“哈哈”了一声:“你把自己当礼物送过来啊?那你好自恋哦。”
“……”祁砚衡深呼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我原本还真没有这个意思,但你这么一说,我倒要问问,不算吗?”
冉照眠卖乖道:“算?怎么不算?我见到你真的好开心!”
祁砚衡这才笑出来,他伸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直到秒针一格格划过数字12,他才温声开口道:“冉照眠,19岁生日快乐。”
“挺好的,能和你过同一个时间线里的生日,新的一岁,心想事成,健康开心。”
冉照眠缓缓眨了一下眼睛,随即遏制不住地弯起:“谢谢!”
祁砚衡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礼盒递给他,似笑非笑道:“我说的礼物是这个,真的礼物,而我又算什么呢?就是个人工派送的。”
冉照眠声音软下来,语气拖着:“我开玩笑的。”
祁砚衡也不再揪着这个不放,看他身上穿得单薄,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进去说。”
因为过于兴奋,冉照眠还真没有感觉到有多冷,看到人坐到了旁边后,他问道:
“我能现在拆吗?”
祁砚衡点点头:“可以。”
于是冉照眠缓缓打开了那个小礼盒,一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眼睛就亮了起来:“kiki?”
那是一个小型的鲸鱼钥匙扣挂饰,和冉照眠家里的那个kiki造型一模一样,除了鲸鱼翘起的尾巴尖上还顶着一颗珍珠外。
最上等的珍珠表面光滑明亮,几乎能映照出人影,不见分毫瑕疵。
整个鲸鱼完全不像普通的钥匙扣,精致剔透到像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冉照眠抬眼看向祁砚衡,他们曾经闲聊的时候,他有提起过家里的kiki,还炫耀般给对方发过照片。
注意到对方的目光,祁砚衡开口解释道:
“你不是说喜欢那个鲸鱼摆件是因为让你很安心吗?但那个太大了,给你送个迷你kiki,能随身携带的。”
冉照眠笑了声,心里软成一片,手指无意识地摸着那个鲸鱼:“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祁砚衡偏头看着他,“看你发的照片,和妈妈应该玩得很开心吧?”
冉照眠点点头:“很开心,她还特地空出了好多时间陪我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