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扭头看向身边神色平静的人:“你疯了!”
有谁会帮自己喜欢的人去追对方喜欢的人的?
或许有,但那人绝对不可能是祁砚衡!
想到这里,他脑子又转了过来,对啊,不可能是祁砚衡。
祁砚衡才不会拱手相让,他只能干出使坏这种事。
那句“我有听你的话,没主动接触”已经初现端倪,哪个好人家追人不去接触人家?
于是他音量提得更高了:“你疯了!”
祁砚衡:“……”
两个最好的发小中,姜颂过于粗神经,听不懂人的话。
另一个过于敏锐,不想说的话都能被对方剖析了个完。
既然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祁砚衡也没必要再瞒。
他言简意赅道:“之前确实答应了帮他追人,那时候是真的,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怎么都不会答应。”
盛文瑄:“……”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来,让我听听,你都干了些什么缺德事?”
祁砚衡想了想:“还没做什么吧,你刚刚听到了,我让他欲擒故纵,离那人远一点。”
“然后尽力削弱了一些对方在冉照眠那里的存在感和特殊意义。”
无非就是三个方向,让冉照眠喜欢上他,让冉照眠下头,让关屹下头。
关键性逐级递减,冉照眠的心意是最重要的。
盛文瑄狐疑道:“真的就这些?”
祁砚衡停顿了两秒,偏头喝了一口水。
“什么?”在听完祁砚衡说的话后,盛文瑄没忍住确认道,“你的意思是,你教了一些与那人理想型相反的特质给眠眠?”
“祁砚衡,好不要脸啊!”
祁砚衡:“……”
事情其实就发生在今天,他和冉照眠闲聊的时候,提到理想型的话题。
他突然就想到了上次在雪地越野时,和关屹聊过。
对方说,会比较欣赏聪明、可爱、有趣一点的,但又很有个性,遇到事情有主见有原则。
他怎么听都觉得冉照眠就是这样的。
于是,他就对冉照眠说:“看关屹平时管理社团的风格,其实就能看出来,他性子强势,掌控欲强,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的逻辑操控之外,也不是温和的人,说直白点,就是有些dom.”
“所以这时候,如果另一方自我意识同样过盛,就会与他形成对冲,会时常发生矛盾和口角。”
当时他说完后,就看到冉照眠恍然大悟,仿佛深有所感地点了点头。
祁砚衡就继续道:“所以在他面前需要性子软和一些,依赖一些,发生了什么事以参考对方的意见为主。”
现在听到了盛文瑄说的话,他冷笑道:“什么叫完全相反?我要是真想完全相反,就直接说他喜欢性感火辣的笨蛋美人了。”
他说得其实很隐晦,也很委婉。
一个原因是,说得太夸张很假,完全不符合关屹的性格和行为逻辑。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担心冉照眠真的会去以相反的模式和关屹相处。
如果其中闹了什么笑话,那伤害作弄的是冉照眠。
那是他坚决抗拒的,一点风险也不可以。
他只想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让冉照眠和关屹双方都感受到,他们俩性格不适合,他们相处起来无法调和。
祁砚衡想了想:“其实我对冉照眠也不完全是瞎说,我之前对那个男生的认知确实就是这样,所以在他说出理想型后,我还挺意外的。”
“不过我和他的关系一般,他随便说说,敷衍一下我也不是不可能。”
盛文瑄“啧”了一声:“你还是好缺德。”
祁砚衡平静道:“他们又没有在一起,我争取怎么了?就算以后他喜欢冉照眠,那也是他让自己错过,他有过机会的,没本事抓住的人就该自我反省。”
“所有对冉照眠的伤害,也是他亲手造成的,我凭什么还管对他公不公平?”
“那冉照眠呢?他的机会可能是你让错过的。”
祁砚衡偏头看向他,眉眼下至,显得攻击性愈发强,毫不掩饰的放恣:
“觉得遗憾才叫错过,他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盛文瑄对这种强盗逻辑佩服得五体投地,无声朝着人竖了竖大拇指。
祁砚衡的眼睑垂下,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愧疚,冉照眠那么信任我。”
盛文瑄:“……”
“他什么都跟我讲,来征询我的意见,也什么都听我的。”
盛文瑄喝了一口水,沉默不语。
“不能让他循着自己的心意,也挺抱歉的。”
听某人自我忏悔了三分钟后,盛文瑄实在没忍住:“我俩出生就认识,你在我面前装的意义是……?”
祁砚衡:“……”
盛文瑄冷笑了声:“忏悔,但不改,是吧?”
祁砚衡突然有点想喝酒了,最烈的那种。
他收起了愧疚的神色,平静又断然:“反正他俩绝对不会在一起。”
第48章
12月底的元旦晚会一结束, 基本所有课程也都到了尾声,接下来冉照眠只需要专心迎接放假前的考试周就行。
时间更多,精力也不用被分散, 他整个人反而轻松了些。
元旦假期里,冉照眠和关屹一起回了趟家。
两人坐在餐桌旁一边喝着汤,一边闲聊着寒假的计划。
“所以你就准备一直待市图书馆?也太无聊了吧。”
关屹淡淡回道:“也不全是, 大年初三后会去辛城,爬爬雪山看看冰湖。”
“你一个人去啊?”冉照眠很意外。
“一个人去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问,冉照眠确实也觉得不奇怪。
以前是未成年,出行去哪里都不方便,身边不得不有人盯着。
现在终于成年了, 以他那样的性子,自然更喜欢一个人不被影响。
“那你好好跟小姨说,年都没过完你就一个人跑走,她要伤心的。”
关屹自小就独立过了头, 又不是个软和性子,不喜欢被家里管束太多。
做父母的不被需要,总归会有些难过。
“你的票是不是已经都订好了?”冉照眠又问到。
春节期间的票总是不好买, 对方是个周全的人,肯定会提前做好准备。
“嗯。”
冉照眠:“……订票这个不要跟小姨说。”
关屹抬头看了他一眼。
冉照眠低声解释道:“小姨和小姨父肯定不会说什么, 他们理解你尊重你,不代表心里好受。”
“你先和他们去说,那叫商量, 你票都订好了再去说像是通知, 以后提前告诉他们吧。”
他知道关屹没有那个意思,他纯粹是闷,从来不主动表达。
如果冉照眠不主动问, 估计出趟国回来后,都不知道关屹往外跑了一趟。
而冉昭蔓夫妻身处父母位置上,总觉得不好问太多,面对主见太强的孩子一说多就显得要插手,担心他会嫌烦。
冉照眠愁,从小就愁。
见关屹没有说什么,他觉得对方应该是听进去了,也不再啰嗦。
一旁的手机震了下,冉照眠拿过一看,神色立马冷了下来。
关屹太了解冉照眠,一看他的神情就察觉出了不对。
“赵泉给你发的消息?”
“嗯,要我回去吃顿饭,说醒醒想我了。”
关屹都给听得气笑了:“他为了你手里的股份想和你修复关系,每次就拿赵然星做筏子,从你小时候起他就用这招,还没用腻?”
说到这里他就恨铁不成钢,声音冷冷道:“算了,对你有用,他当然用不腻,要是赵然星真想你也就算了。”
冉照眠拿着汤匙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
“其实我挺想问醒醒,想不想见妈妈。”
关屹愣了下。
冉照眠看到他的神情,没忍住笑了:“你觉得是我擅自主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温和,“前几天我和妈妈视频时,中途她有事离开,我和Brina聊了会儿。”
“小姑娘中文还学得磕磕绊绊的,我问她‘还会什么中文啊’,她字正腔圆地说‘醒醒哥哥’。”
冉照眠看向关屹:“她从来没有见过醒醒,你觉得是谁教她的?”
“妈妈从来不和我说醒醒,是因为她知道醒醒和我关系不好,她不想给我压力,更不想我再搅入赵家的事。”
“但……她很想醒醒。”
关屹一时哑然,虽然他和父母的相处不是传统的亲密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