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回复得很快:【不是喜欢这家?吃得开心】
冉照眠还没来得及回复,对面的新消息已经发送了过来:
【7:还有,我试了】
【7:图书馆的位置也没有那么难抢】
【7:一个不难,两个也不难】
冉照眠一愣,瞬间感觉热意往脸上涌,扭头往抱枕里一埋,总感觉对方好像在暗示些什么。
偏偏他还没冷静,祁砚衡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怎、怎么一下子就视频电话了!这好像还是头一遭!
冉照眠手忙脚乱地接通。
对面的人就出现在了镜头里,看背景应该也是在家。
一个仰放的死亡视角,却一点都没有折损人的容貌。
祁砚衡的声音带着笑意:“没打扰你吧?”
冉照眠深呼吸了几口气,故作平静道:“没有,正准备吃饭。”
祁砚衡就把镜头对了一下自己的饭菜,笑道:“我和你吃的是一样的,既然线下没有时间一起吃饭,那线上云约饭没意见吧?”
冉照眠摇了摇头,他垂眸将保温盒打开。
他其实很想问对方,视频吃饭是什么意思?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祁砚衡很快给了他答案:
“主要是有事情和你说,但最近找不到你人,想着你吃饭的时候应该有时间聊聊。”
“什么事啊?”
祁砚衡问道:“寒假有时间吗?我朋友都很喜欢你,让我来问问,寒假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你可能已经有安排,所以早点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想的话,时间好提前调整,不想的话也没关系。”
冉照眠想了想:“玩自然是想玩的,但我到时候可能要去国外,我和我妈妈确定好了时间后,再回复你吧。”
祁砚衡点了点头。
冉照眠有些心神不宁,还是问道:“你刚刚说,图书馆一个两个……”
听到他的话,祁砚衡笑着“哦”了一声:“这个啊,就是听你说图书馆找位置难。”
“但我发现我一个人去的时候,好像还好,也和周旭东一起去过,不怎么难啊。”
冉照眠:“……”
混蛋啊!
他眼皮跳了下:“哦,这样啊。”
祁砚衡偏头笑了下:“你以为我什么意思?”
冉照眠恨不得把刚刚埋过的抱枕扔在他脸上。
正要说什么,门铃就响了起来。
“等我一下。”
冉照眠去开门,发现是物业管家,手里抱着一个快递礼盒。
对方朝他礼貌地笑了笑:“您好,之前和您打过电话,您的快递。”
他们小区的快递一般是放在楼下快递柜,也可以由物业管家送上门。
之前对方联系过他,冉照眠在家,就直接让人送了上来。
冉照眠签收后回到了桌前。
祁砚衡开口问道:“快递啊?”
“嗯,最近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挺多的,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冉照眠一边垂着脑袋开快递,一边回道。
“先吃饭,等下再拆吧。”
“没事,就这一个盒子,快递到手不拆我心里不……”
话还没说完,祁砚衡就看到了冉照眠神色一惊,飞快把盒子抛了出去。
他神色变了下:“怎么了?”
冉照眠揉了揉脸,笑道:“我朋友给我寄的整蛊玩具,吓死我了!”
“学长,我改天和你聊啊,我先去收拾他!”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他就关了视频。
屏幕黑掉后,冉照眠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他伸手将扔出去的快递盒翻开。
里面搁着一个枕头,被划得稀烂的枕头,露出了一片狼藉的绒絮。
满目扎眼的红,像被鲜血浸泡过,湿漉漉的,甚至流到了他的地板上。
一把刀竖插在正中央。
第42章
冉照眠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了些, 鼻尖血腥气很重,让人有点恶心想吐。
他冷着脸简单看了看快递单,没有商家, 个人信息模糊,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拍了几张照片后立马报警并且联系了物业。
警察来得很快,冉照眠需要去配合提供信息方便进行调查。
在被问到最近是否有结怨的时候, 他唯一能想到的且有条件做到隐蔽个人信息的,也只有赵禹一个。
冉照眠自然知道不会每个人都喜欢自己,但他性子好,不到被冒犯的程度,不轻易与人交恶。
就算闹不愉快了, 也不会撕破脸皮得太难看。
除了和赵家人的关系是毫不掩饰差到极致以外,他认识的人中,真的想不到有谁会冒着风险给他寄恐吓快递的程度。
等处理好一切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竟耗费了好几个小时。
冉照眠在浓稠如墨的夜色中站了一会儿,晚间寒风呼啸,透着凛冽刺骨的冷意。
但好在街头人来人往, 车辆鸣笛声不绝。
感受到几分热闹喧腾的活人气息,冉照眠才觉得心脏处开始供血。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冷冷的白雾也随之呼出。
手脚被冻得有些僵硬,他连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和物业打过招呼后,小区内24小时巡逻的保安多了些, 尤其是他家附近的片区。
一进屋, 随着暖意袭来的是浓浓的血腥味。
地板上还残余了一块之前流淌出来红色液体,显得炽亮的灯光都白惨惨了起来。
警察初步判断是鸡血,但里面有没有掺杂别的化学液体还要经过进一步检测。
冉照眠在原地僵了几秒后, 他将室内的换风系统换成了除异味模式。
然后去处理那摊液体。
正收拾着,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冉照眠一看,是祁砚衡打过来的电话。
他接通了电话。
“学长,这么晚了有事吗?”
冉照眠家的楼层高,从落地窗外能看到高架上堵车形成的火龙,又在分岔路口分散成更细的碎光。
他听到对面青年开口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吃晚餐的时候,你说被朋友的整蛊吓到了。”
“我一直在想,以你那个胆子,多大的整蛊才能吓到你?”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好奇心这么重了?”冉照眠紧绷的心松了一些,笑着回答道,“特别大的整蛊,要闹绝交的程度。”
祁砚衡似乎是自言自语碎碎念了一声:“这么大啊。”又问他,“那现在还怕不怕?”
冉照眠握着拖把的手一停,反问道:“怕又怎样,不怕又怎样?”
话音落下,他似乎听到了一道关车门声。
夜色无边,隔着一道电流,青年的声音有些失真,裹着风声像是离得很远,却又温和地穿透了他。
“怕的话现在开一下楼下门禁和电梯权限吧?我还不知道你家的门牌号。”
“如果不怕……不知道现在路过讨杯咖啡算不算冒昧?”
“!!!”
冉照眠一愣,第一反应竟是有些傻地扒着落地窗往楼下看。
这么高的楼层,车辆都看不太清,何况是个人?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蠢后,他才连忙在手机上开了权限。
冉照眠感觉自己的脑子和心脏仿佛同时被击中了,整个人开始犯懵。
是开心的,也是无措的。
也不由得想,对方这时候来干什么?为什么要来?又在楼下待多久了?
最后,开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他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
所有零散飘忽而过的念头最终只汇聚成一个想法——现在看到他真好。
祁砚衡手上不知道拎了什么东西,眼里带着笑意地在他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