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刚刚他和关屹对视的瞬间,满眼都是同样的裂开和对彼此的同情。
就连那点嫌弃也达到了同频。
但每次他都还要故意演出意外、惊喜、害羞,还得刻意把这些情绪隐藏,装作一副“他也不想这样”,事实上是真的不想这样的模样。
精神都要错乱了。
他好像真不行了呜呜呜。
祁砚衡拍拍他的肩:“他们叫人了。”
两人一起朝着屋子里走去,井川正在擦桌子,一边解释道:
“刚刚我不小心水泼了,打湿了扑克牌,换一副不要紧吧?”
祁砚衡:“……”
冉照眠:“!”
冉照眠松了一口气,现在要还是抽到他和关屹,就真的是纯属倒霉了。
刚这么想完,已经有人开了口:“梅花J和方块Q玩一把pocky game,要求巧克力棒最后的长度不超过1厘米.”
冉照眠想着,这和亲上了有什么区别。
翻开卡牌,方块Q.
“……”
他下意识的往旁边一看,祁砚衡——梅花J.
他相信不是祁砚衡动的手脚了。
祁砚衡也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冉照眠。
以他们目前的关系,这个游戏必不能玩。
祁砚衡朝着他微不可察地示意了一下,冉照眠看明白了,对方是让他先喝酒,代表着他先拒绝。
水杯里的酒被兑过水,冉照眠轻松地喝完。
祁砚衡接着也喝了一杯,他那杯是纯酒。
4轮后,冉照眠和祁砚衡再次面面相觑。
该死!这熟悉的感觉!
这一轮的要求是,红心K给右手边的人打个领带。
也就是冉照眠给祁砚衡打领带。
大家一时都兴奋起来,井川开口道:“右手边的人有权拒绝,但红心K作为受惩罚方,可是要喝两杯酒!”
关屹开了一瓶新酒晃了晃:“喝这个,我来倒。”
冉照眠现在只想原地升天。
祁砚衡开口道:“领带。”
旁边早有眼力见的人拿着领带,闻言连忙递给了他。
祁砚衡问道:“会不会打?”
冉照眠点头。
祁砚衡就将领带给他:“来吧。”
说着,就已经微垂下了脑袋。
冉照眠接过,伸手穿过对方的后颈。
在察觉到领带的布料绕过后,祁砚衡就正常地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人。
冉照眠确实会打领带,但是给自己打和给别人打是不一样的。
不仅是镜面对称,更是因为这个动作本身就含有暧昧的意味。
两人隔得有点远,冉照眠捏着领带的两端,朝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
祁砚衡被迫倾身,两人的距离拉进。
冉照眠比划了一下,最后抬头道:“我只给自己打过,可不可以站在你身后给你打?”
祁砚衡挑了一下眉:“行。”
不用直面对方的视线,冉照眠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担心有些情绪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在背后就好很多。
祁砚衡本来以为,不用近距离面对面就会削弱那些暧昧感。
但等对方的双手越过肩头的时候,他才发现错了。
那更像是一个从背后环绕抱着的姿势。
甚至要为了看清手上的动作,对方得垂头前倾身子。
祁砚衡能感觉冉照眠在侧颊边的轻微呼吸。
室内的暖气开得足,大家早已换上了轻薄的衣服。
祁砚衡本穿的就是一件宽松休闲白衬衫,只是之前未打领带,领口开着。
现在白色的布料外绕着一圈黑色领带,漂亮的青年站在他的身后,灵活地将领带交叉缠绕。
坐着的男人倚着靠背,微垂着眼睑,看不出情绪。
空气越来越安静,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大闹特闹的场景反而出不了声了,甚至看着都觉得有些害羞。
冉照眠打了一个最简单的四手结。
最后缓缓向上收束,在察觉到自己的手指触到了对方的侧颈皮肤时,冉照眠连忙收手。
领口渐渐被收紧,祁砚衡才抬眼看向面前的一群人。
冉照眠也坐回到了位置上,伸手拿过杯子,仰头喝了一口加了冰块的酒液驱散热气。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飞走了好一会儿才回归。
一片安静中,冉照眠问道:“不继续吗?”
“啊?哦哦!”
他拿出手机,在桌下给关屹狂发消息:
【Zzzz:解释!解释!解释!】
冉照眠看到对面的人也低下了头,几秒后,他收到了消息:
【关屹:老千】
冉照眠:“……”
嘿!是什么?老千诶!
哈哈哈啊啊啊老朋友!
冉照眠眼睛都湿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要死了。
这一定是老天对他撒谎的惩罚!
啊!
第22章
关屹的脑子本就转得快, 加上本就知道祁砚衡在帮冉照眠“追”他。
起疑心是顺其自然的事。
【关屹:之前我们被抽中的那两次,是不是他动手脚了?】
冉照眠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无言以对!
他就知道关屹一定猜到了。
刚刚井川说他杯子没拿稳,不小心泼到了扑克牌上, 冉照眠怀疑就是关屹故意撞的。
【关屹:你想和他跳舞吗?下一把我让你踩在他脚上跳】
冉照眠:“……”
【Zzzz:No!!!】
冉照眠简直都要把屏幕按烂,剩余的字还没打完,对面的关屹已经放下了手机, 盖在了桌面上,不再去看消息。
“……”
冉照眠实在禁不住这个刺激了。
和祁砚衡能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当然很好。
但不应该是这种,也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况和环境下频繁产生的。
并不是因为他无法接受耍手段和使心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单纯无辜的人。
他只是觉得,这些手段都应该止于第一步, 可以是契机,可以是敲门砖,但不能贯穿全程。
在做出开闸这个动作后,接下来让水流自然倾泻就好。
如果是真的意外抽中了他和祁砚衡, 他能问心无愧地接受国王提出的惩罚,享受这个游戏。
可现在他只看到老千在跟他say hello!
一次无所谓,但两次、三次……他开始有种在故意占祁砚衡便宜的感觉, 他很不自在,他不想。
以致刚刚给人打领带的时候, 他无法欣然历经那个过程。
比起害羞,他满脑子想得更多的是——死手,快点系啊!
然后迅速逃窜。
直到现在, 冉照眠都不太敢看祁砚衡。
他不知道在刚刚的那个过程中, 对方想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