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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信里是不论对错完全的偏颇,在之前,她不会在意一个小角色多余的情感,可如今,她自己的创作来源都是虚假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把信折起来塞回去,虽然不排斥,但未免太过...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慕千昙坐了会,给自己重新上了药,默默等待。
也不知道裳熵死哪去了。
闲来无事,她又把信拆开,翻过来瞧瞧。
话说,这个字太丑了吧,老鼠爬.....
另一边,洞穴之中,裳熵端坐着。
这片地方也是被老鼠挖出来的,用特殊黏液固定过,不像沙窟,更像是与一种黄土色窑洞。里面长久凝滞着土腥气,还有一股略显干燥的泥土气味。
而除了裳熵所坐的位置,其他都是成片的幽深黑暗,说话时会有回音飘荡,寂静中又显出几分诡异。
往上一层就是炽热的沙海与日光,下方却如同坠入地狱,森冷沉沉。
在她说出那句话,邀请魔物出来聊聊后,前方洞穴里似乎无甚变化,抛出的质问没得到回应。
裳熵神色不变,目光焦点始终凝固在某一点,分毫不挪:“出来吧,我已经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话音刚落,一声叹息从黑暗里飘出。
“唉。”
裳熵微微直起腰,心道:来了。
面前的洞穴空腔似乎扭曲一阵,一张苍白的羊骨面颊浮出墨汁般的黑暗,一点点显露出细节。
卷曲黝黑的羊角盘复着突出的花纹,光泽流转,自头骨伸出生长。四只细长到变形的手掌连接着锁链从后方延长,边发出铁器摩擦的声响,边扶住那具头骨,慢慢飘荡出来。
那略显细长的眼窝处空空荡荡,本不该存在什么,可却有一种强烈的注视感。好像什么伪装都无法阻挡她目光的穿透,又似乎世间发生的所有事都逃不过她监视似的。
她的下颌偏窄,头颅形如一柄剑,邪气非常,嗓音则深醇:“奴家可不记得,曾留下过什么味道。”
其实裳熵并没有闻到味道,但方才那句感受也不是说谎,只是并非通过嗅觉,而是一种第六感。
在献祭这事出来前,她在极偶尔的情况下,才能够察觉到不对劲,有时是压制,有时是窥视,那时根本不知道魔物是什么东西,也就无法把那细微的不适与魔物挂钩。
而到了现在,她肉。体的重塑似乎带来了更加敏锐的感官,始终有一种让人不太舒适的围绕着她。
在师尊说出魔物这件事之前,她本来以为这种不适来源于对新身体的不适应,可得知有那种东西可能跟在身后,再仔细想想曾经有过的感觉,两厢对比,她得出了魔物还在的结论。
不过,她也是在赌,没想到赌对了。
“长话短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魔物轻笑:“每个人都要问奴家做事的目的,为何呢?”
裳熵道:“莫名其妙被盯上,正常人不都是先问问被盯的理由?”
魔物轻笑,如此温润沉醉的嗓音却说着令人愤怒的话语:“因为你们没有能力直接打败奴家,所以都从言语交流开始尝试吗?”
这是挑衅,而裳熵坐定不动,只是道:“我们还年轻。”
魔物歪曲着头骨:“虽然年轻,但你的强大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说得好像我有多厉害,不还是被追杀逃窜到这里?”裳熵说。
“能从伏郁珠手中逃脱,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何必谦虚。”
又想起那日场景,裳熵坐在苍白世界中,日复一复磨着一块墨,手下是越来越宽大的黑色。那时,她忽而听到一声极轻的呼唤,墨掉落在地,她转过头。
她向沉溺于山水画间的母亲说,我要回去。
母亲说:如果留在这里,可以得到永生。若是回去,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再来的机会。
她说:我不要永生。
由一根神骨重塑肉身,她回到那个世界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无数人冲出屋子,向地上那个人扑去的画面。
震怒之下,她仰天长啸,塞顿城屋檐上的雪成片滑落。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天幕,那个翱翔于云层间的巨大身影。
已经上百年未出现的龙族降临在塞顿城,救走了那位罪孽深重的罪人。
想到了持续至今日的疯狂追杀,裳熵轻轻摇头:“不够。”
她还不够强,应该说差得远了了,否则也不会藏在这里,小心提防他人的视线。
魔物凝视着她:“你想保护那个女人。”
裳熵道:“是,你想说什么?不值得?还是什么...一片真心被辜负?如果是这些,我听过了,你不用再重复。反正无论我做什么,像你这样的人都一定是无法理解的。”
魔物道:“你多虑了,奴家只是想问,假如她再一次背叛了你....”
裳熵打断她:“纠正一下你的措辞,没有什么‘再一次’。”
献祭那会明明就是魔物在假扮,至于之前的那些准备...先不提那些,她们两人之间的事,要等都平安之后再去讨论。
魔物道:“那就没有再一次。那么假如她背叛了你,为了求得一线生机,和那位伏家主滚到了一起,你会作何感想?”
她说这话时,很显然在等某种激烈的反应,是愤怒还是憎恨都好,期待那崩裂的瞬间。可惜那女人没受影响,连眉毛都不动一下。
“首先,”裳熵举起手指:“我和她只是师徒关系,别说是为了求生和谁滚,就算是正常情况下,她想和谁就和谁,我喜欢她不代表我就有资格管她了。”
“其次,你说的这种话必定是假,师尊不会这样做,她宁可去死,也不会屈居人下。”
魔物问道:“你就这么信任她?”
裳熵顶回去:“不然相信你吗?”
“但如果是伏家主强行要求呢?你以为那时的她还有反抗的能力吗?”
“你想问我的感想吗?”裳熵摇头:“无非是铲除伏家主的理由多了一条而已。”
魔物沉默下来。
片刻,她又道:“你是否好奇,为何除了你之外的人,都无法感知到奴家呢?”
裳熵道:“如果你知道答案的话不妨直说。”
魔物道:“因为我们本质相同。”
不知怎么的,明明师尊不在这里,可裳熵却想象出了师尊听到这话时可能会有的反应,于是她道:“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羊骨轻笑道骨骼响动。
裳熵站起身:“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奴家已经回答过你师尊了,只是为了有趣。”
“那就来纠缠我吧,我命硬,玩起来不是更有趣?”
“奴家为你提供的难题,还在撰写中,请不要着急。”
这几乎就是在预告,我未来等着害你了。裳熵道:“可别又是那老一套了。”
魔物道:“法子是新是旧,好用不就行了?”
裳熵转头看向来处,轻哼一声,又转回来:“既然我能感觉到你,就说明你的无敌对我而言无效,你大可以多嘚瑟一段时间,只是希望当我们真的面对面时,你不要因为害怕逃个没影。”
她将方才摘下的锁龙环拿在手中,魔物曾装成一枚铃铛带在她脖间将近两年,如今她把这小窝随意揉捏成球,放入口中嚼碎咽下:“我会用我最擅长的方式解决你。”
似乎能听见锁龙环被嚼碎后咕咚咽进胃里的声音,魔物发出了一声叹息,隐退入黑暗:“那就在胃里再见吧。”
第233章 我很羡慕你
门外走进来一人,动静不小,慕千昙本在嫌弃那封信稀烂的笔迹,听见声音,稍微被吓了下,信件抖了抖:“谁。”
进来的是裳熵,脱去外袍随意搭上衣架,脚步不停奔到床边,半蹲下,搂住她双腿,把脸埋进去,一气呵成。
低头就能看见女人铺开的长卷发,以及牢牢盖住她双腿的脊背。慕千昙抬手撑住她肩膀,想把腿抽出来,奈何她抱得太紧,死不撒手。她只好劝道:“你找死吗?”
裳熵收紧双臂,又用力抱了下,这才松懈些,但还虚虚搂着。她缓慢昂起脑袋,高挺鼻梁擦过腿面,露出来的一双蓝眼睛深邃莹亮。她小声叫:“师尊。”
慕千昙把信折好塞回去:“松开我。”
裳熵原本抱住她小腿的双手展开,撑在床沿,她眼神盯在女人手指根部的那枚金戒上:“如果未来师尊有需求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
这么一开口,突然之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慕千昙抬高一点腿想把她踹开:“胡言乱语。”
“师尊不容易信任其他人,那自己养大的,用起来不是更放心吗?”
面对魔物时尽可以随意说,好似不在乎,这会虽然也在监视下,但真看到了人,心里还是忍不住要求取点名分,最起码想要成为师尊首次考虑时的优选项。
裳熵自下方盯着人,眸中蓝光悠悠转动。
慕千昙听懂了点,向后退至床上,眼神带了点嫌弃:“你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
不过是紧张气氛中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时刻,出去了一趟,这么短的时间内,回来又想歪了,真是佩服。
裳熵没有提起魔物,虽说师尊也知道有东西跟着,但见面的事能藏还是藏。
她手掌向前探,也顺势爬上了床,坐在边缘处。保持了一段距离,撑在床上的手最近,与那双腿只有半掌,再一探身就能将之掌握其间。
黄土洞穴不大不小刚好,放了不少手工家具,整体都是暖色调,气氛自然而然滑向温馨。慕千昙拿枕头垫在腰后,身子靠在床头,微微斜着头看人:“你干什么去了?”
裳熵道:“去买了点吃的。”她指了指屋门方向:“都在外面放着呢。”
见完魔物她就赶往城里了,这不算说谎。
“买吃的?”
裳熵解释:“要下盘龙窟,不知道要在那里待多久。”
慕千昙看了眼门帘:“如果只是为了储备粮食,那为何还要来这边,买完吃的直接过去不就行了?”
“原本...”裳熵抿了下唇:“我是想把你留在这里,自己下去的。”
沉寂了数百年的盘龙窟里出现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她担心自己到时要御敌,难以保护师尊,所以原本的想法,是先把她放在一个安全的,自己也能够着的地方,便往城里赶去。
不过,路上碰到了弱水和盼山,计划发生了变化。
到这里,她还坚持安顿师尊的想法,可她始终放不下心里那点不对劲,便想要试探一下那个未曾谋面过的魔物。谁能想到,竟然真的就藏在她们身边的黑暗里。
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师尊一个人在这。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等师尊歇好一口气,她们必须要快点离开,以免魔物对那盼山她们也产生了兴趣。
“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裳熵道:“我要带你一起去。”
尽管她没有解释,可慕千昙全看懂了她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