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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你当主角啊 第268章

‘所以啊,放弃吧昙姐,其实没意义的。’

眼眶逐渐泛红,冰层一点点碎裂,慕千昙听见城墙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崩裂压倒的声响。她还差最后一步就能摸到大门,只要伸伸手就能到了,可触手可及的目标却再次无限拉远。

想多了,她哪里有那个终点。

她没发出声音,眼泪一滴滴往下滑。她抱住头,蜷起身体,泪流满面。

就走到这吧,真的太累了。

只要再努力一步就能抵达自由吗?

不,苦难永无止境。

第224章 你该不会真以为是什么命定吧

只是送走了那么小的小妹,屋子却好像空了一大块,声音,画面,所有带颜色的填充物都被扯出去,只剩下了破旧出租屋原有的灰旧。

屋里还剩个包茵陈,但这人除了要钱吃饭时,其他时间都像个鬼一样游荡。即使两人少有的同桌进食,也基本不讲一句话,一点都不像是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习惯这种颜色和安静,也用了慕千昙不短的时间。

也许是太多事磋磨,她已经没有再做学生的精气神了,甚至觉得再穿校服都刺挠,于是放弃去挤一年复读的高四,也放弃上大学,而是利用业余时间自考来换了个能用的学历,同时自学翻译,接些零碎活。

当她沉下心去做一件事时,克服困难就显得容易许多。头两年她零碎接单攒了点钱,考完试拿到学历也磨练技术后,便找了家公司开始正规上班。

生活步入正轨,还住在垃圾堆就不合适了。她找了个周末,跑了两天,在公司两公里外找到间干净房子,检查完地段水压门锁等零零碎碎,便干脆交了房租,总算摆脱了那一滩污泥般的小巷。

她要出来,自然不可能自己出来,而是带了包茵陈一起。

沾毒,懒惰,阴郁,托她的福,还“享”了那么多年她一点都不想享的福,慕千昙对这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恐怕沾了都嫌被赖上。

可小妹不一样,她自出生起能接触的可称为“家人”的存在,只有一个妈妈,所以不管遭受怎样的对待,都还是觉得不能失去,要有才安心。

考虑到离开自己这人不知道就死在哪里了,慕千昙还是将她带上,预想过的最糟状况也就是再被偷钱,可她显然低估了疯子的伤害性。更没想到,这一时的恻隐之心,会给自己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小妹走后,虽然说明面上要求和曾经的家庭断联,但在她锲而不舍的撒娇要求下,被网开一面,可以给慕千昙发短信。

不过比起冷冰冰的网络交流,她更喜欢手写信。生活中有数不清的新鲜事要分享,在学校交的新朋友,学会了某种新乐器,新的家人给买了新的衣服,她居然有了自己的卧室等。

新奇体验变成歪歪扭扭的儿童字体呈现在信纸上,每次呼啦啦写完就用好看的信封装起来,贴上贴纸,托人寄给慕千昙,偶尔还会拿攒来的零花钱给她买水果或其他零食。

对于这些东西,慕千昙全部收下,但从没有回应过,不管是短信,还是信件。

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她觉得看信很满足,却提不起什么回复的劲,比起对面人所分享的生活,好像她单调的日常也给不出同样的情绪。好在小妹的热情永远不会消退,每周一封从不断绝。

慕千昙把那些不同装饰的信都收了起来,有空就随便看看,某天大扫除重新翻出来时,她一路翻到第一张,看到最后,目光久久停留在某一句话上。

那句话是说,小妹有了新的姓氏和名字,叫做穆花明。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浅显来看,取自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大众诗句,表示未来豁然开朗。不过其实更多的意义,应当是觉得小妹像路边小花一样纤弱又坚韧,而头顶从此都是明朗宽阔的天。这是最简单的期望与祝愿。

妹妹很幸运,既不用为生活所愁,也不承载着超出能力的期待,还能过得幸福,挺好。

只是慕千昙适应那个新名字适应了好久,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后来在心里还是叫她臭屁妹,舒服多了。

确定妹妹没糟欺负后,她心里好似也卸下一块大石头。

她这才发现,不止拯救自己,原来拯救她人也是快乐的。

而现在,她得过自己的日子了。

就算早就告诫自己要适可而止,但慕千昙终究还是耐不住骨子里的冲劲,也不甘心平凡着生活。所以她专研翻译那一条路,精进技术,积累经验,不断用成功事例包装自己,弥补起点的平庸,一步步向上爬。

她忍耐,她成长,咬碎寂寞,咀嚼出酸涩的苦水,当做夜里振奋精神的咖啡。

过多把自己投入忙碌工作中,就不可避免的忽略了生活中的其他事,等慕千昙发现包茵陈花钱很不对劲时,那女人已比印象里的上一次见面还要消瘦百倍了。

特地找了一天空,她把人扣下,严厉询问了怎么回事,还强行拉着她要去做检查。

包茵陈坚决抵抗,抱桌子抱床柱,态度激烈,拒绝去医院,但也明确说自己没有复吸,只是最近沉迷麻将馆,钱都赌输了,不怎么吃饭才这样。

怎么还染上了赌....

慕千昙心里极累,她对这满身恶习的家伙耐心几乎要耗尽,可最后还是把人留下,并断了她所有的生活费。勒令她不许闲着,去买菜做饭,只要在家里就得干活,不要像个混混天天消磨时间,还要祸害别人。

经济大权掌握在慕千昙手里,她不敢提异议。

前期还好,包茵陈会老老实实买菜,做饭,还会弄点家务,表面上一切都很平静。

可慕千昙很快发现问题,她瞒报菜的价格,两斤土豆的钱居然买一斤排骨,肉价更是离谱到要上天。这其中私自留下的部分,又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

于是她想了其他办法,再次收紧条件,要求包茵陈必须去超市里买菜,要拿到具体的小票,才愿意给第二天的钱。

这样做效果显著了许多,可慕千昙没能舒心多久,某天上班时,便在玻璃门外看到了摸到她公司的包茵陈。

由于长久不出远门,只在小区超市和公园活动,所以包茵陈穿的衣服都很休闲且简单,与气氛严肃的公司格格不入。她一出现在门口,引来了众多视线。

人们奇怪她的来意,而更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是她异常消瘦的体型的脸颊,黄绿的气色,以及干枯毛躁的头发,让人怀疑是不是遭受了虐待。

有人想去问问,被脸色极其怪异的慕千昙拦下。

在公司里,她给同事留下的印象始终是干练,冷漠,说一不二,永不会出纰漏等等,很是正面。加之外形在线,就穿个普通职业装也挺吸引人,所以人气不算低,几乎都知道她的名字。

闲来无事时,同事们根据对她的了解,幻想过她的身世。认为那应该是一个健全且殷实的家庭,能给她最好的教育,支持她追寻梦想,并培养她到如今的地位。

把包茵陈剔除,慕千昙自认为是个无父无母的独居青年,倒是不介意被同事知道这两者之间的落差,可总不能有一个有吸。毒历史还爱上赌的亲娘。这完全是两码事。

方才看到人时,她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整个大脑都清醒了,悬在键盘上的手指麻痹到抽搐。

她的情绪逼近在突破理智的危险线上,把手掌掐出几道印子,才能做到平静走出公司,去看那个人要作什么妖。

包茵陈身体不太正常的颤抖,眼珠乱转,目光闪躲,开口就是要钱。

慕千昙一眼就看出她这是又犯病了,于是一言不发,把钱给她转了过去。

将人送走,她转身回公司,请了半天假赶回家,果不其然看见自己屋里的所有东西都被翻乱了,小妹给她写的信乱七八糟扔在地上,被打翻的水瓶染湿。

好在她吃了被偷钱的教训,家里能摸到的地方,根本不放任何高额价值的东西和现金,所以那家伙既然发疯了得偷,也颗粒无收。

却没想到居然有胆子找到公司来。

心中不断膨胀着冷怒,慕千昙弯腰把信都捡了起来,晒在阳台上晾干。随便收拾下屋子,而后找到房东要求退房,并写了份辞职信,递交给领导。

相处了好几年,她始终心里留有一丝期待,希望那位血缘上最亲之人,能够改掉坏毛病,做个正常人,所以才养着那废物这么久。

可今天这事把她打醒了,她无比深刻认识到,这是一个死不悔改的烂臭无底洞,会趴在她身上不断吸血,甚至毁掉她的人生。绝对不能碰,为求平安,要离得越远越好。

辞职需要几天交接工作,找房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慕千昙坐在办公室里,公司里温度偏低的中央空调不断打出冷风,就算她肩头还披着小毛毯,都还是控制不住后怕而一阵阵发抖。

不惜成本,用了最快的方式找到新房,她找来搬家公司,在包茵陈和人鬼混完回来之前,把整个家清空运走,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她要和那个人切割。

在她过来之前,那人一直活在烂泥潭里,不也算活着吗?也许这种人就是有自己的存活方式,根本用不着她在那里操心。

小妹会理解她的心情,她一开始诉求就是不要报警,包茵陈那条极端的烂命一旦被抓走,绝对会死在监狱里。考虑到这点,慕千昙还是没报警,小妹大概不能接受是这种结局。

反正无论如何,慕千昙不叫人抓她已是仁至义尽,她要保全自己,不会再管那家伙,任由她自生自灭。

这场决绝又干脆的离开,让慕千昙获得了两三年安全又自在的生活。

年龄迈过二十七岁后,公司里的熟人要给她介绍对象,说她虽然条件不错,但年龄再上去,想挑可就难了。慕千昙含糊看过介绍表,便全部拒绝,并表示暂时没那个想法。

爱情本身绝对是美好的,准确来说,任何一种纯粹的感情都很好。可那些分明夹杂了太多私心结束的情感,却反过来污蔑感情本身不可信,显得好像感情就不值得追求了一样。熟人以为是这个原因。

慕千昙并不认同这种看法,可她的拒绝,也不是出于这份考虑。

她觉得认识新的人很累,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眼光能够识别出伪装。她实在想象不到自己这一步不让的臭性子要怎么和人步入需要算计的婚姻,也一点都不想要孩子。

怎么看,都没有刻意去思考婚恋的必要。

她对目前的生活已经算是满意,唯一想做的就是攒钱买房子,有个真正由她自己构建的家,放她的东西,老死在那里。如果小妹以后万一又遇到什么不好的事,至少还有个地方可以去。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开心了些。

因为小妹带来了好消息。

经过了前两年的出国上学后,小妹向家里表示自己已绝对成熟,不会再被环境影响而改变。那对夫妻见那么多年过去,也差不多了,便终于松了口,愿意让小妹去见想见的人。

所以今年等小妹回国,她们就能见面。时间定在小妹生日那天,将近年底的时候,地点在那对夫妻家,到时候还可以一起过年。

阔别多年,慕千昙何尝不想看看那小屁孩什么样了?长高了多少?所以她早早为这次见面做了准备,花大钱买了身新衣服,也准备了几样能拿出手的生日礼物,以及对夫妻俩的见面礼。

她心里还是有股气,想要多少展示一下,自己离开了那个富贵家庭后,也依然能混得风生水起。小妹在电话里听了她的想法,还哈哈大笑说要去鄙视一下那家人,让他们后悔,看看自己丢掉了什么样的宝贝。

时间一点点逼近,眼看着就要到生日那天,和数百人竞争同一岗位都面不改色的慕千昙少有的紧张了,睡眠质量都在下滑。

到最后一天晚上,她在系统上传了请假条后,迟迟睡不着,只好扭开小夜灯,反反复复拿出新买的冬衣整理好。

眼看时针滚到第二天,为了状态,她躺回床头,把信件又拿出来看,希望能唤醒睡意。

第一封信已经起了毛边,表面是一种长时间触碰而后天形成的绒感。慕千昙也不知道为何喜欢重复看这一张,也许是因为那个新的名字,就代表着一切的转折。

穆花明。

她的挑衅性子又显露出来。

啧,其实有点拗口,但明天见到人的时候,可不能叫错了。

多练几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梦见了那个小巷里的出租屋。结束疲惫的一天回去,小妹说要给她展示一下自己新学的按摩神功。

慕千昙累得话都不想说,歪在床上不说话,小妹殷切搬来小板凳,坐在床边,帮她脱了鞋,这才发现脚后跟磨得出了血。

梦境莫名是第三视角的,她站在屋子角落,看小妹想说话,抬头看见床上人已累得睡着了。小妹帮她脱衣服,打了盆水,简单擦身,又按了按腿,这才钻进床铺一起睡觉。

画面突然暗下来,慕千昙看着她们依偎在床上,颜色在流逝,脚后跟那点血却越来越鲜明,甚至刺目。

她忽而觉得不安,仿佛被什么人死死盯着,而她找不到目光来源。屋子很热,整个房间都要融化。她下意识想逃,但是还要叫那两个人一起才行。

她试图呐喊,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想要走到床边,可她们之间隔了层毛玻璃。她使劲拍打玻璃,所有声音都被挡在外面。

这噩梦实在胶着难受,慕千昙挣扎良久,惊醒过来,意识还没醒来,朦胧的恐惧已霎时控摄住心脏。

小夜灯没关,明暗分界处,站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只浑浊眼透过乱发正盯着她。

慕千昙脑子里嗡鸣一声。

巨大的惊恐在她脑中爆炸,她发根几乎倒竖,尖声尖叫,弹起身拼命往后退。

她抓起手边能抓到的一切东西砸向那人,浑身抖得像是害了什么病。床铺被她踢得乱七八糟,她砸完了手边的所有东西,也看出了那是包茵陈,可她的神经还是断了,她崩溃叫道:“你又来找我!你是鬼吗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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