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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千昙道:‘你自己心大怪谁。’
李碧鸢怒道:‘论细心程度,我在我们局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多少次重要的小世界坐标校对都是我来调整,谁遇到比对问题不是第一个找我?我还心大?你善于欺骗不代表别人就粗心就傻!’
慕千昙道:‘是吗,那你肯定发现我对女主之位觊觎已久了吧,也猜到我会抢先一步拿到妖核了。’
李碧鸢噎住。别说猜到这事,要不是亲眼看着那妖核被交到裳熵手中,她还以为那玩意随着琵琶妖一起化为灰烬了呢。
沉默半晌,她咬牙鼓掌道:‘行...行,行!我承认你厉害。但是做人要讲究基本诚信吧,不能你前面答应我好好做任务,转头就去惦记着女主了。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很容易翻车啊。’
慕千昙道:‘翻了再说吧。’
李碧鸢被她着态度气上头,脱口而出:‘你之后决不能这样了!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突然卡壳,慕千昙道:‘怎么,要惩罚我?’
李碧鸢把话咽下去,没吭声。
如果换做其他人,李碧鸢定然要按照规矩掐她一把,让她知道疼知道怕。但上次惩罚情景还历历在目,这会她实在不敢下手,唯恐引发最坏结果。
长吁短叹后,她耐着性子道:‘我怎么敢啊昙姐,但是你能不能稍微听听我的话?’
指尖轻点着孤鸿,慕千昙沉默不语。
李碧鸢叹道:‘真是找了个姑奶奶,我当初还以为你比较好控制,又没那么笨,才选择你的...’
慕千昙道:‘判断错误,就要承担错误的后果。’
说完这句话,她不免想起昨晚。
妖核刚被剥离出,滚烫圆润,躺在掌心,蕴含冲破五感气穴的力量。这本该是她掠夺女主之路的第一步,却在已成功跨出去后,被她硬生生收回了。
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的确,取代女主的方法太粗糙了,需要很多细化,可也没必要把到手的东西给别人啊。
慕千昙有复盘失败经历的习惯,于是把回忆摊开来,一页页去重读,却无法找到真正的原因。只能在同一火海的底色背景下,认为这是她脑子被烧糊涂了。
现在事情败露,以后想做什么只会更难,她也要承受着判断错误的后果啊。
李碧鸢也道:‘算了,反正你也把东西给她了,我不说什么。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突然改变主意是不是良心发现了?’
‘没有良心的人不会突然发现良心。’慕千昙翻了个白眼:‘我只是觉得有你在,我总不能次次都弄瞎自己,这不是最好方法。’
李碧鸢嘟嘟囔囔:‘你不会还想搞其他事吧,我会看着你的....’
车厢外传来脚步声,有人一脚踩上车,哗啦掀开车帘,大片阳光闯进来,露出张笑脸:“那位霍少爷抓住了!”
慕千昙微微眯眼,手指拦在眼前:“嗯。”
裳熵神清气爽:“种子我也给秦河了,她会带给那男的,任务完美完成!不过她说不和我们一起走了,让我谢过你,然后先回去。”
一枚想要复仇的种子,会选择自己想要的地方生根发芽,并以一种无可救药的疾病姿态,吃掉培育自己的“土壤”,这是琵琶未尽的复仇。以为事情过去就万事大吉的霍少爷,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大难临头。
至于秦河后面的那些回应,慕千昙猜到了。
为了释放破灵法阵,她体内灵力都被消耗殆尽,自然不可能再坐白瞳飞回去,所以雇了辆马车。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问了问秦河要不要一起。
刚醒来的小孩弄清楚状况后,脸色剧变,眼神飘飞,又立刻和接着赶来的坊主与城主说明情况,便没有回答。
虽然目的地相同,但秦河本来就恨她,醒来却发现被仇人所救,不知道现在心里有多复杂。做马车回去要好几天,她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也是正常,估计要缓一段时间吧。
慕千昙再次嗯了声。外面人没再说话,可阳光还在,车帘也没被人放下。
她默默等了会,挪开遮眸的手,看见少女犹犹豫豫又奇奇怪怪的表情,问道:“做什么。”
裳熵像是被点名,浑身一颤,抓紧车帘道:“你昨天在火场中,帮我挡了一下,我想说谢谢。还有问问你,现在还好吗?”
那瞬间还以为绝对要受伤,可实在没想到一天打她八百回的扑棱蛾子会替她受了。虽然因为过往经历,心情还是郁闷占据较多,但恩怨分明,道谢的话必须要说。
况且,她被垫在下面,尚觉得被砸得七荤八素,更别提直接承受大部分冲击的女人了。
她看起来身*板实在不是很强健,不会被砸出什么好歹吧.....
慕千昙移开视线:“我不是帮你挡,我是另有目的。”
裳熵不懂:“目的?是什么呢?”
慕千昙微微张开口,又闭上了。要解释这个行为有些太麻烦,并且以这脑残龙的智商也听不明白。白费精力,不如什么也不说。
“我知道了,”裳熵猜测着,恍然大悟:“其实你想救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小孩子对吧,你只是觉得我保护不了她,才出手的。”
见女人还是不回应,她自顾自道:“那个孩子我送回去了,如果是这个原因,我还是要代她向你说谢谢。”
话语如石沉大海,一点涟漪都没溅起来。裳熵晃着车帘:“你怎么不说话呀。”
尽管大部分时候都不中听,但她承认,她的确喜欢听女人说话。
因为她总是不疾不徐的吐出每一个字,就算生气时也只是冷了些,听起来还是平稳的,总让她联想到金玉,被冰水浸润,漂亮通透。
乡里人可不会这样,不管大事小事都扯嗓子嚎出来,是足够明亮清晰,但又缺了这份凝冷,便没那么抓耳朵。
裳熵漫无边际想着,目光也跟着乱窜,注意到那些药瓶,抬脚就要上来:“你要用药吗?自己不太方便吧,我来帮你!”
慕千昙面露倦色:“出去。”
裳熵生生止住身形,疑惑地瞪圆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又这般态度。仔细回想自己方才说的话,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她道:“昨天还好好的,我又做什么惹到你了?”
慕千昙道:“看你就烦。”
就算心里还有残留的感动,这般年纪被贴脸嫌弃,也叫人心情不快。裳熵撅起嘴,哼道:“你受伤了,我让着你,出去就出去。”
快要走前,她偏头向外,又从背后拿出比脸盘还大的饼,晃来晃去:“你要不要吃?”
慕千昙只吐出一个字:“滚。”
“...这是人家仙者请的,不吃拉倒!”
什么金玉,什么冰水!还不如大饼来的实在。裳熵头一埋,在饼上咬了个半弧,转身朝车夫喊道:“可以走啦,去天虞山脉!”
等了没一会,风铃再次响起,车厢开始往前移动。车帘被放好,内部重归黑暗。
慕千昙费力拿起伤药,转着瓶身看了看,又放下了。
这里不安全,还是算了。
经历这么会空挡,李碧鸢已整理好语言,苦口婆心劝道:‘你这次侥幸得手,是我大意了,但就算我之后次次大意,你这条路也不可能走通的,放弃吧。’
‘和主角作对,意味着和创作者作对,这绝不能成。你要记住,资源总会向她倾泻,而你注定得不到那些。就算一时胜利,也赢不了一世。看清这是条多么崎岖艰险的路,你是聪明人,不该误入歧途。’
‘而且,你也没必要这样对不对?你不是看不起纸片人吗?那么活在虚假世界里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规规矩矩完成任务,回来后领大笔赏金,过你的逍遥日子,这难道不幸福吗?’
黑手上的眼睛眨呀眨,满心自信,必能将她说动,可输出半天嘴都干了,也没得到一句回答。
李碧鸢住了嘴,这才发现,视野已经黑下去有一会了。
‘你睡着了?’她试探问道:‘还是昏迷了?喂!昙姐!’
女人靠在车壁上,额角出了层薄汗,胸膛缓慢起伏,呼吸浅而均匀。
置身于黑暗中时,慕千昙环顾四周,明白这大概又是场噩梦。
知道将要面临恐惧,反倒没那么害怕。她静静站立着,等待着。
片刻后,远方骤然明亮,一个小女孩从光亮中走过来。
她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衣服,裤腿堆在脚腕,袖子甩来甩去,领口扯到变形。可脸上却欢快笑着,还蹦蹦跳跳,抓住她的手,歪头问道:“你是我姐姐吗?”
“嗯。”慕千昙低下头,任由她拉着。
小女孩拽她向前走:“我就知道,咱俩长的一模一样,都很好看!”
目光里泛起柔色,慕千昙轻笑:“是吗。”
女孩如一只快乐的花蝴蝶:“是啊,我对着镜子看了很久,不会出错的。”
“嗯,”慕千昙望着那幻影,拉拉她的手:“今天吃了什么?”
女孩闻言站住脚,揉着下巴,认真思索后道:“好像叫牛排。”
她用手挥出一个大圆:“就是超大一块肉,放在锅里面煎煎,很香,味道也很好,如果能和你一起吃就更好了。”
慕千昙道:“也没这么大吧。”
“在我眼里就是那么大!”女孩又画了几个圆,问道:“姐姐你吃过牛排吗?”
慕千昙道:“曾经吃过。”
“你喜欢吗?”
“现在不喜欢了。”
“为什么呢?”
慕千昙帮她拨开脸边的碎发:“以后你可以做给我吃。”
女孩笑道:“好啊,就是做饭有点难,我有尝试过,失败了好多次。我不是笨蛋啊,主要是那些工具太难用了,我之前哪里用过那些,都是直接放在盆里的,不过我阿姨说....”
慕千昙听着她叽里呱啦说些零碎事,慢慢往前走。
远方的光幕越来越近,就要踏入时,她却察觉脚腕上传来铁铸般的拉力。用力之深几乎扎入肉中,让她再难前进一步。
低头望去,脚下是冰冷雪地,暗红在蔓延。女人瘦瘦弱如鹰爪般的手死死抓住她,那双浑浊双眼充斥着不甘与怨恨,无法闭上,不死不休。
“姐姐,”女孩又在呼唤她,转过身拉扯她的手,想将她一同拽进光幕:“我想你了,我们不能在一起生活吗?”
喉头上下滚动着,慕千昙极为迟缓地抬起头,哑声道:“不行。”
女孩叹气:“好吧,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慕千昙松开她的手,将她往前推了一把,女孩逐渐消失在光幕中。
“等我下次梦到你。”
她睁开眼,听见外头嬉笑声。马车已经停住了,一阵饭香从窗缝里飘进来,让她饿痛的胃发出不满。
用力揉了揉眉心,慕千昙呢喃道:“不是噩梦啊。”
昏昏沉沉睡了几日,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时候。她撑着软塌坐起来,平复呼吸后,掀帘子走出车。
外头正是晌午,光线明亮。她眯起眼适应了一会,才看清这是片竹林。
车夫与裳熵都在不远处生火煮饭,为了防止火灾,旁边一圈干草都被清理掉。马儿被卸下,在他们身边低头嚼草,尾巴一甩一甩。
虽然是背对着这边,但裳熵如同脑后长眼,迅速看过来,吐出嘴里的勺子,叫道:“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