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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会儿这个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男人,那个带着她的解药的男人,闻起来心虚了不少么。
“再打。”杜引岁看向江芜。
“你们……”卫迂亭总算反应过来,愤怒开口。
只是,谁会理他啊。
几乎杜引岁话音刚落,江芜就毫不犹豫地又给了那男子一记,直接砸在了他还没有松开卫慧清的那只手臂上。
终于记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男人,不是锦国细作的阿牯借势捂着手臂痛呼着倒下。
蠢货。
杜引岁在心里骂了一句,转头看向卫慧清:“要去我们那边住吗?”
没错,杜引岁这回是来要人的。
那些衙役们闻起来,已经信了昨晚她的布局,她也无需刻意避嫌不接触卫慧清。
一个能带着废物爹两度结束流放状态回到都城的人,必有不凡之处。
杜引岁没指望卫慧清能帮江芜结束流放,但她走后,她们的队伍里多个聪明人肯定有好处。
最重要的是,卫慧清终于不再想着她那没用的爹了,她现在是一个无负担的聪明人了。
只杜引岁有些意外,卫慧清听着了她的提议,闻上去都是激动与愿意的气息,结果那双明明亮起来了的眸子,亮不过两息又暗了下去。
卫慧清摇了头。
杜引岁觉得,非常可惜。
强扭的瓜不甜,不过善缘还是可以结一个的。
“要帮你把他们的身契拿回来吗?”杜引岁看向卫迂亭,“可能需要打一会儿你的爹。”
卫慧清的眸子又亮了起来,毫不犹豫:“打!”
第50章 江芜……总是藏得那么好。
卫迂亭是什么宁死不屈的人吗?
当然不是。
可惜那废太子下手实在太快,卫迂亭都没来得及摆个脸“讲讲道理”,就被一柴禾打在了臀部,疼得他捂着屁股嗷嗷叫唤着连连往前纵了好几步,才有机会出声。
识时务者为俊杰,受了一击的卫迂亭知道这个几个女子不是在开玩笑,她们是真的敢打自己啊!
“给给给,我给!”卫迂亭狼狈地躲开了又一记击打,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了两根纸卷。
卫慧清上前取走,打开看了一眼,回头向着杜引岁与江芜福了一礼:“多谢两位,大恩大德,我卫慧清记下了。”
是今日之恩,亦是昨日。
有些话卫慧清不便明言,只待日后她们有需要,她这一身绵薄之力皆可为她们所用。
无法言说的话都藏在卫慧清的眸中,杜引岁看得分明,闻得更清。
很好,不与她们一队,日后愿意守望相助亦可。
“这人,怎么说?”杜引岁垂眸看向地上捂着手臂假装疼得低哼的男子。
之前在老洞村从这人身上取走两丸解药后,杜引岁就寻机与卫慧清漏了之前她不小心听到卫家那妇人与男子其实是奴隶的事,惊了卫慧清好一跳。只杜引岁旁敲侧击再细问情况时,卫慧清还是答了。
两年前,卫家被大赦离开西南流放地刚回到都城没多久,被卫迂亭连累着流放了两回的卫慧清很有些草木皆兵之感,想未雨绸缪买两个家奴以防还有第三次的路上苦楚。
因着流放者不可带奴,卫家人口单薄只剩父女二人,卫迂亭又需要卫慧清的脑子不愿已经二十一岁的她“早早嫁人”,便决定买一中年妇人一青壮男子回来假婚。
卫慧清很快选中了周静娘。只也许是她本身抵触“假婚”这件事,她的假婚人选迟迟都选不中。连续好一段时间无所获,她才意外在一家牙行遇着了因为脑筋太轴被打的阿牯。
两个人选定,卫迂亭回都城后恢复官身,其中自有门路消了他们的奴籍,卖身契是后来又为了保险,私下补上的。
也就是说,这个锦国的细作,是在两年前就到了卫家,就是冲着卫家去的。卫家这回的流放案子要早于宫宴之事近一个月,并非宫宴事发后的设计。
说来也好笑,那会儿杜引岁引着卫慧清说明白了当初买奴的细节,确定了那人出现在此处应与江芜无关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锦国人还要对江芜做什么,那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找那个什么阿牯呢,不还有她这么个更近的“废太子妃”么。
简直关心则乱,白费力气。
不过也因着之前摸了回底,杜引岁再闻这阿牯,倒是闻出了几分有意思。
“阿牯,你之前说,你的身契在谁那儿,你就听谁的话?”卫慧清沉眸看向地上的男子。
捂着手臂的男子翻身跪好,重重磕头:“我都听小姐的。”
一旁还揉着臀部的卫迂亭闻言一窒,这话真是耳熟啊。
不过片刻,就替换了最关键的两个字。
奴就是奴,全不可信!
在场无人关心卫迂亭的愤怒。
“你的身契在我这,如果有任何人,想要偷走它,就给我打断他的手。”卫慧清看着阿牯,话却是说给了旁人听。
“是,小姐。”男子又嗑一头。
杜引岁微抬手轻蹭了两下鼻尖,无论是卫迂亭还是卫慧清,无论身契在谁的手上,这人闻起来都没有忠心。他应该是被命令要求要留在卫家,谁有身契谁能决定他的去留,他才会选择听那个人的话。而他的忠心,无疑是在锦国。
留下他,的确能减轻流放路的辛苦,但……杜引岁也不知这对于卫慧清,算不算一个好选择。
不过人各有路,她也不可能管到底。
见卫慧清已重掌了局面,杜引岁便拉着江芜告辞。
离开卫家数步之外,杜引岁停了步子:“第一下打臀,第二下打不中,你还挺敬老啊。”
“……”原本就心虚低着头的江芜瞬间红了脸。
人都杀过了,心还是软乎的。杜引岁本想调笑两句,闻着空气中乖巧认错的味道,还是忍不住柔了眉眼。
杜引岁突然有些后悔了。
那个阿牯,闻着是个有几分力道的普通人。但是他毕竟是锦国细作,也不知是不是有自己不知的底牌。今日江芜打了他,万一他记仇……
她是不是该在离开前,解决这个“可能的危险”?
嗯……还有那个谁,奶娘的那个儿子,御前侍卫的武艺应该也有几分看头,万一他说的那些想要解决江芜为他娘出气的话不是随口说的大话……
身侧突然酸涩加重的气息勾回了杜引岁飘远的思绪。
啧……的确不能这么设想下去,不然要处理掉的人也太多了。
“这次的卫迂亭就暂且罢了。以后遇到危险,别再想着什么尊老爱幼,不然吃亏的是你。”刚在脑子里杀了好些人的杜引岁没好气地戳了江芜一下。
江芜自是得了台阶就滚下,老实认错又连连应下。
不远处,还在被亲娘拉扯的孔嫣儿瞧着那两人暂停的脚步又走远,自嘲地笑了一下。
也是,帮了卫慧清再来帮自己,多显眼,多容易和昨晚的事联想起来。
比起和她们一起拾柴总与她们走很近的卫慧清,她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
那卫慧清曾经走过两回流放路,这是第三回了,那么多经验……听说还会分辨野菜,多有用的人。她呢,不过是依附孔家的米虫,于她们又有什么用处。
说不准,她们昨晚只是为了卫慧清,帮她也只是顺手善举。
孔嫣儿的脑子突然出奇的灵光,心却是越发沉了下去。
看了一眼还在劝自己老实听话,不要惹亲爹生气的娘,原本还在愤怒挣扎的孔嫣儿突然停下了动作,甚至勾起了唇角:“行,去验就去验。大嫂也去啊,要不几个妹妹也一起去看看。反正我没出事,不怕你们一起来看啊。”
原来,人痛苦到极点的时候,也可以笑。
孔嫣儿笑得明媚张扬,甚至主动挽住了亲娘的胳膊,如此突变的态度,让朱妙莲反倒迈不开步子了。
“走啊,娘,爹还急着知道我是不是还值钱呢。”孔嫣儿丢下直白话,拉着朱妙莲便往林中去。
将算计隐于锦绣堆下有什么意思,都摆到台面上来说啊。
孔家贪污敛财,她孔嫣儿虽没参与,但这些年的确吃用到了。落得今日的局面,是她活该倒霉。但,人活着,总有能还完的一日。
她欠那些被敛财百姓的,她能还。
她欠这爹这娘的,难道她就不能还么。
想看她还值不值钱,那就看啊。
看她是不是还能被卖上高价,看她还是不是配坐上这唯一的驴车,看她的下一顿是白面菜肉还是像那被踢出家的二哥一样只能吃黑面饼子。
有的人冷脸下狠令,斩了掌控算计。
有的人笑着说着,心中亦断了情。
而有的人……
刚回到火堆边,杜引岁就得了秦浩阳一碗清甜的上头还飘了些菊花碎的野鸡蛋汤。
热乎乎甜滋滋的汤水抚平了杜引岁一早上的莫名烦躁,她自是不吝夸奖,甚至大夸特夸,直夸得孩子红了脸撸了袖子,干劲十足地要去给她再煮一锅。
再来一锅,倒也不是喝不下。
但是吧……
杜引岁不敢喝啊。
不就是夸了夸会做饭的孩子吗?
旁边的奶呼呼就开始泛起了酸,她都还来不及说完嘴里那句,旁边的小奶宝就变成了酸奶疙瘩……
奶呼呼发酵了能是小宝子的错么,一碗水没端平,都是她的错啊!
还能怎么办呢,虽然小东西没做饭,但是小辫子很可爱,抱着也软乎乎,今日看起来又比昨日可爱了不少,有什么难度呢,夸小孩子的话随口就来嘛。
至于哄得太好会让她想喊娘……反正没几日了,小孩子忘性大,待她走了让江芜接着夸!
杜引岁如此自我安慰着,夸小东*西话自是更如水一般自然流淌。
如个体的时光倒流,酸奶疙瘩变回了香喷喷奶呼呼。
然而……空气中的含酸量却没有降低。
杜引岁放下怀里的孩子,无奈地看了一下几步外似乎一直在认真收拾驴车的江芜。
怎么说呢,小东西酸了还知道嘟个小嘴在她眼前晃,就怕她给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