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受害者互助协会 第40章

清月第一个反应过来, 顿时就放开了原本一直掐在贺韵笙脖子上的手, 一拳锤了过去。

地面登时就被他给锤裂了, 但那黑影竟然毫发无损,滋溜一下从碎裂的地板上滑走,一路朝着窗户处逃去。

段飞舟抡起剑鞘, 一道剑气劈去,想要将这黑影拦下。

但他的攻击竟然也毫无效果,仅仅劈开了地面, 黑影照样滋溜一下便从这破开的地面上滑走。

霍贝尔也使出法术,口中念念有词, 但顶多能令黑影的速度慢上几分,丝毫没有办法将其困住或杀死。

黑影就这么顶着他们的攻击, 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一路滑到了窗外,沿着大厦的外墙滋溜滋溜地往下逃去, 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

段飞舟和霍贝尔顿时也跳出窗外, 纷纷追击而去。

清月原本也想追去,但他看了即将被单独留在这儿的贺云舒一眼, 又连忙停下了脚步,与贺云舒一起留了下来。

“怎么样?”清月问道。

贺云舒此时正用力按住自己的额头,脸色不是很好。或许是因为之前唤醒自家兄长,让他的精神承受了太大负担吧。片刻之后,贺云舒感觉自己稍微缓过来了一些,便摇了摇头, “没事了。”

清月瞧着他的脸色确实好了很多,便收回视线,又去看躺在沙发上的贺韵笙。

贺韵笙之前清醒了一瞬间,但刚一看清周遭的情况,看到自家弟弟贺云舒这身黑发长裙的漂亮打扮,便又脑袋一歪,用力闭上了双眼。

“你哥哥昏睡过去了。”清月表示。

贺云舒想着自己方才在兄长梦里见到的情形,干笑两声,“毕竟刚刚脱离寄生者的控制,或许需要休息一会儿吧。”

说着他又取出之前那位所长给他的通讯器,联系过去,通报了事情顺利解决的消息。

直到此时,贺氏大厦内部的保镖们才反应过来,纷纷冲上了这层总裁专用空间。他们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和昏迷的贺韵笙,都吓了一跳,甚至想要将贺云舒与清月两人抓起来。

但很快,研究所的人也以警方的名义过来了,仅仅片刻便控制了局面。

……

之前追击寄生者而去的段飞舟与霍贝尔两个人,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回来。但他们回来时的情绪都很低落,看到贺云舒与清月也只是摇了摇头,显然还是放跑了那个家伙。

好不容易将寄生者从贺韵笙的体内给逼了出来,结果却放跑了,这实在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我们对这个种族太缺乏了解。”霍贝尔紧紧板着一张脸,“似乎所有的攻击手段都无法起到太好的效果。”

贺云舒倒是毫不在意,反而笑着安慰了他们,“这也仅仅只是有些遗憾而已,没必要太放在心上。你们帮助我顺利把我哥哥给救下来了,实在是非常感谢。”

霍贝尔坦然接受了他的谢意,思考了一会,却又问他,“你觉得,这个来自其他世界的寄生者,会不会也是和我们相同的人?”

贺云舒愣了一下。

同样来自于异世界……那个寄生者,同样也是曾经被向杉欺骗过的人,同样也是被向杉用某种方式召唤到这个世界中来的?这可能吗?

贺云舒有些不太想要相信会有这个可能,因为那个寄生者真的十分讨厌,丝毫不像周围的队友们一样招人喜欢。

但早在当初还在海明市的时候,他们也曾经遇到过两个有着同样遭遇的敌人。

所以贺云舒实在拿不准。

如果他们将来还有机会再找到这个寄生者,应该能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

贺韵笙醒来时,已经是大半天之后,窗户外面已经挂起了西斜的暖色夕阳。

他被人运回了贺家大院,正躺在自己的房间中,也早已经有医生过来看过他的身体状况。

“哥。”贺云舒正守在床边,见他醒来,连忙唤了一声。

贺韵笙脸颊抽动,似乎有一些什么话要说,情绪略显激动。但在片刻之后,他又合上了双眼,慢慢让自己回归了平静。

“云舒……”贺韵笙声音极轻、有些暗哑地道,“我之前做了一场噩梦。”

贺云舒不禁干笑了两声。

明明是寄生者为了软化宿主意志而特意营造出的美梦,最后却被贺韵笙认为是一场噩梦,这也不知道应该找谁说理去。

又是许久的沉默之后,贺韵笙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面对面的交谈过了。”

“因为哥哥你总是避着我啊。”贺云舒笑容之中透出几分无奈。

贺韵笙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点。他确实始终在特意避开这个弟弟,因为惧怕对方的能力……

但直到在那场梦境的最后,贺韵笙才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他惧怕的实际上并不是贺云舒,而是他自己。

他珍惜与贺云舒之间的兄弟之情,但多年前的那件事,始终令他难以介怀。他竟然在一瞬间对自己的弟弟怀有那样的恶念,而且竟然还被弟弟给知道了。哪怕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每当想起那一个瞬间,贺韵笙心里还是会有数不尽的悔恨翻涌而上,将他淹没,令他窒息,以至于惶惶不可终日。

他不敢再与贺云舒相见,是因为他害怕自己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冒出什么恶念,然后又被对方知晓。

“云舒,”贺韵笙垂下视线,内心五味杂陈,“对不起。”

他认为自己只是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弟弟或许会疑惑他究竟在为了什么事情道歉吧。

但贺云舒听到之后,笑容中的无奈立马便扩大了几分,“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在这件事上,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贺韵笙倏然抬起了头,愕然对上对方的视线。

这明明是刚才那场噩梦中所听到的语句,为什么……

“哥,你究竟还要将那件事给记到什么时候?”贺云舒夸张地叹出一口气,“你以为我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还会在意你不到十岁时的一个一瞬间的想法?再说了,那根本不是你的错。”

贺韵笙没有说话,尴尬地沉默着。

“如果我是你,遇到同样的事,我的内心想法肯定不会比你更好,说不定还会冒出比你当时还要更加恶意的念头。这能截断我们之间的兄弟亲情吗?能证明我并没有将你当做值得敬爱的兄长吗?能抹消我们这么多年来的相处吗?显然不能。”贺云舒道,“我无法主动不使用我的能力,但这不意味着我不明白,每个人的内心都应该是私密的。真正能体现一个人本质的是一贯的言行,而不是某一个瞬间突然的念头。”

贺韵笙抿着嘴唇,低声地笑了笑,肩头上的重负似乎被卸去了一些。但这笑声仍旧显得压抑,仍旧还有心结尚未解开。

“你是我哥,你一直都保护着我,关心着我,我全部看在眼里。”贺云舒问他,“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是建立在这二十多年来的相处上的,不是吗?”

“云舒,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贺韵笙露出苦涩的笑容,“你愿意原谅我,我真的很高兴。”

贺云舒摇了摇头,“善良?善良到愿意将整个贺氏集团都让给你?”

贺韵笙再次低下了视线,神色黯然。

果然,果然如此啊。这个傻哥哥的心结不仅仅来源于愧疚,还来源于自卑。

他之所以会被贺云舒的女装给吓得直接从梦中醒来,不是因为对方这身女装有多么可怕。贺云舒的女装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可怕?贺韵笙之所以畏惧,是因为他将这身女装误认为是贺云舒主动将贺氏集团拱手相让的象征了。

“真是个傻哥哥,”贺云舒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简直是太傻了。”

“你……”贺韵笙皱起了眉。

弟弟竟然说他傻,这令他很不服气。

却听贺云舒道,“你从小看着我长大,难道还不清楚我是一个多么任性的人吗?我是很喜欢那些善良美好的品质,也乐意表现得好像很完美一样,但我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贺韵笙动了动嘴唇,没能说出任何反对意见。纵观弟弟从出生至今这二十多年来的表现,不得不承认,弟弟对自我的认知真的非常准确。

“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让我自己过得更开心啊。”贺云舒笑得实在厉害,肩头上的长发都在乱颤,“我有个哥哥,可以为我挡风遮雨,可以继承父母留下的家业,可以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则拥有全部的自由,可以天天穿着自己喜欢的小裙子,肆意追求自己喜欢的音乐,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而不需要去操心什么家族、什么公司,我究竟为什么要和你去争?”

说完这长长的一席话,贺云舒抬起了头,嘴角勾着无比得意的笑容,“能拥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是我的幸运。”

贺韵笙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终于也泛起了由衷的微笑。

这是一种拨开迷雾见青天的感觉。

他突然发觉,自己之前那么多年的纠结与自责竟然是如此的可笑。他们兄弟之间早就应该有一场这样面对面的交谈,他早该确认对方的想法,而不是任由自己去那个钻牛角尖。

“行了,哥,算我求求你,千万别再瞎想了。”贺云舒站起了身,“你先好好休息着,我还得去招待我的朋友们。”

贺韵笙点了点头,目送自己的弟弟离开房间,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擦拭去了长久积累下来的尘埃,从未有过如此的轻松。

但在片刻之后,贺韵笙勾起的嘴角突然轻轻抽动了一下。

等等,弟弟刚才说什么,招待朋友?

这个一贯对他人冷淡疏离的弟弟,什么时候竟然拥有了能领到家里来的朋友?

是谁!什么时候认识的!多大年纪!男的女的!

贺韵笙顾不上休息了,连忙从床底下捞出自己的拖鞋,披着睡衣就走出了房间。

……

走廊上,贺云舒正在和清月说话。

“你哥哥的情况什么样?”清月问。

“已经好多了,现在精神也变得不错了。”贺云舒边回答着,边看了清月一眼,却见这家伙不知道又去哪里打了滚,银白的头发上竟然沾了一片树叶。

他凑近两分,伸出手,轻轻将那片树叶取下。

这一瞬间,他听到身后哐当一响,像是门板狠狠撞在墙上的声音。

贺云舒愕然回过头,“哥,你不是应该好好休息吗,怎么跑出来了?”

贺韵笙的脸色此时就像是开了染坊一样精彩,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下来,表情却仍旧显得无比微妙,“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怎么也不和我介绍一下?”

第43章 梦中的追踪

在贺韵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贺云舒刚好侧过身体,让贺韵笙看清了清月的容貌。

顿时贺韵笙就恍惚了一下。

不得不说,清月整个人都长得十分扎眼, 尤其是那头银白中带着钻石般璀璨光辉的头发。而在头发之外, 清月的五官也尤其精致漂亮, 让人不由得从内心感到赞叹。

贺韵笙将视线从清月身上移开, 看着贺云舒,神情顿时更加微妙。

贺云舒倒是非常坦然,“是我在海明市认识的朋友。”

海明市?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啊。

贺韵笙神情微妙地问, “只是朋友?”

“当然只是朋友啊。”贺云舒笑了起来,“你在想什么呢,哥。”

而贺韵笙已经走到清月身前, 仔仔细细将清月又打量了两遍,并且自我介绍道, “我是云舒的兄长。”

清月点了点头,“我知道你。”

然后他们互相对视着,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清月总算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恍然大悟一般伸出了手, “你好。”

贺韵笙与他握了手,“你好。”

在这个过程之中, 贺韵笙的表情始终微妙,“清月先生你今年多大年纪,出身如何,家里父母是否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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