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男人如何扮演路人甲 第55章

楼€€朝他倾了下身体,毕竟没有做过这事儿,此时紧张到心里头不停敲着鼓,楼€€吞咽了下口水,压低嗓音道:“你能出去吗?就是离开这里。”

下人低下头,不敢回答。

“我现在看不见,你不用放我离开,就帮我带一封信出去,寄到……”

“寄到哪儿?”

楼€€立即一惊,险些咬了舌头:“你?!”

下人吓得直接跪地求饶:“主子,主子饶命!”

“下去,”贺揖云缓步走近,“关好房门,不必在外守着。”

房门?楼€€一颤,浑身如坠冰窖,忽然意识到贺揖云一直在房间里,或许这段时间,这个人一直如此,跟着下人进出,在一旁看着自己。

他嗅闻到了果香,喝道:“站住,别过来。”

贺揖云一挑眉,看着他惊疑不定的模样,轻笑出声:“好,殿下说什么,奴才一切照做。”

春日渐暖,因为楼€€失明穿衣行动会不便,里衣外套着绣了翠竹的宽松直裰,他不喜旁人伺候,一根发带将头发松松垮垮拢在后面,在明媚灿烂的光下,透露着几分温润,只是因为精神紧绷,又有几分难言的憔悴。

楼€€捏住了布料,木着一张白净的脸:“你到底想做什么?吓唬我很有趣吗?”

“殿下不愿见我,但奴才又太想殿下,只能出此下策了。至于我想做什么……”贺揖云笑意不减,“奴才可是日日夜夜都盼着和殿下游历天下,过神仙日子,觉得如何?”

楼€€闻言心生抗拒,稍稍偏头,郑重道:“贺公公,也许你有所误会,但从前我说过有心上人不是在撒谎骗你,我很爱他,也只爱他,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

他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贺揖云已经悄声走了过来,猛地开口吓了楼€€一跳,贺揖云眼里是不知对谁的嘲弄:“勉强不得?殿下近日喝的汤药是苦是甜?”

“……”

许久之前两人在灵心观说过的话让楼€€恍然一会儿,他仍坚持自己的想法:“甜又如何?就像那块蛋糕,你给我的东西我不想要。”

话音刚落,温热的手再次捏住了他的下巴,差点儿惊跳起来的楼€€被贺揖云按住,搭在肩头的那只手用力,身体随之覆来,楼€€无处躲藏被压倒在长榻上,慌乱地支起双手:“滚€€€€”

又是一记狂风骤雨的吻。

上一次的餍足此刻化作了催促的饿意,寸寸不肯放过,咬得楼€€的舌根都在疼。

在楼€€几欲喘不上气的时候,贺揖云稍稍放过了他,手指揩去楼€€唇角的水渍,楼€€无力地转着眼睛,扬起手打过去。

这次却在中途被贺揖云捉住,楼€€病弱乏力挣不开,斥道:“放开我!”

贺揖云见他这副样子,吃吃笑了几声,轻巧地捉来手腕,他敛着眉眼,瞧见宽袖垂下,露出那截伶仃瘦弱的手腕来。

方才的吻有多么急切,此刻落在腕间的那颗小痣上的吻便有多么的珍惜爱重。

“殿下不能老老实实听话么?”

他说着,手顺着楼€€的衣襟往下探去,楼€€阻拦不及,几次拦住又被这人轻而易举挣开,最后感到那只手顿住。

楼€€打了个激灵,他恨恨道:“别碰我!”

贺揖云思量片刻,又去吻楼€€,只是楼€€恰巧偏过了头,吻落在脸侧,又顺势亲了亲耳垂:“你身体不好……”

说着身体不好,楼€€真的被气到了,好声好气换来的是又一次的欺辱,他浑身微微颤着,呼吸急促无力,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却又在极力地抿紧嘴唇不肯示弱。

贺揖云放开他的手,托着他的背抱在怀里,一下下拍揉着他的后心:“殿下生什么气?”

怎么还好意思问?

楼€€后悔自己没有防身的武器,他再也不想和这人有一点的接触,就当做被狗啃了两口,楼€€气得要没了理智,挣不开躲不掉,自暴自弃地闭着眼睛调整着呼吸。

贺揖云拨开他的脸颊上的发丝:“殿下,睡着了?”

“你,你,”楼€€气喘不匀,断断续续说,“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贺揖云柔声道:“奴才我舍不得。我有个疑惑,不妨今日问了。殿下既已有了心上人,却为何看着我时常恍惚?”

方才阖上的眼皮一动半睁开来,怔怔“望”着不知名的地方。

“我和他,很像?”

贺揖云若有所思,强行扣住楼€€的手,捏着那根食指去碰自己的脸:“我和他哪里像?”

沾着凉意的指尖从嘴唇由下自上划过。

“嘴,鼻子,”贺揖云一个个问过去,最后碰到了眉眼,“是这双眼睛?”

楼€€堪堪积攒起了力气,他猛地用力抽回手,胡乱撑着什么东西要离开:“一点也……”

贺揖云握住了他的手,抚上了他的脸,轻声道:“殿下把我当做他,我不介意。”

第69章 古代虐恋文里的路人38(完)

楼€€从未想到会听到这句话, 震惊之下甚至忘了打掉抚着自己脸颊的那只手。

贺揖云则趁机把玩着握住的骨节分明的手,虽说楼€€失明,但他垂下眼睫, 为了掩饰不甘和妒意,意有所指问道:“他会如何称呼你?是叫殿下,小九, 小€€,还是殿下允许他直呼姓名, 叫你楼€€?”

“住口。”

又是一番话听得楼€€回了神,比起两次令他气恨的吻, 这句“把我当做他”,更让楼€€既是震怒到控制不住一直颤着身体,不敢置信, 又是难以明喻地感到了难过。

他不自觉按住自己剧痛的心口, 撑着一缕游丝道:“我不可能答应, 即使没有予乔, 我也不会喜欢你。”

这话太过决绝,贺揖云默了一瞬,想要再问一句为什么, 孰料楼€€闷咳两声后, 整个人摇晃了下,软软倒了下去。

贺揖云长臂一捞, 将人重新抱在怀里,他捉住楼€€的手腕探脉:“传大夫。”

又转回来盯着怀里的人,即便已经昏过去,楼€€也在皱着眉,贺揖云抚平他的眉眼, 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楼€€再醒来时,心口的闷痛减轻了许多,他刚动了动眼珠,便听见一句“殿下醒了”。

昏倒之前发生的事情顿时涌来,楼€€不想理他,想要偏开脑袋,侧身继续睡,贺揖云轻笑着挠挠他的下巴,很是亲昵:“别闹脾气了,起来吃点东西?”

“你走,”楼€€虚浮无力说道,“你不在这里我就吃。”

贺揖云又捏了捏他的耳垂,最后握住他的手腕不放,指腹摩挲着那颗小痣:“殿下又在妄想了。不吃点东西吃药对身体不好,这地方不适合殿下养病,咱们去寻一处山清水秀的福地如何?”

楼€€愣了下,听出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往下深想几分生起了狐疑,这么急着离开,是怕被别人找到吗?莫不是京中出了什么变故,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了?

“我病成这样,”楼€€尽力掩饰诸多思绪,让自己冷静下来,“贺公公就没想过我会死在半路上么?”

贺揖云摸到了微弱的脉,笑道:“殿下别怕,你若是死了,我会随你去。”

闻言,楼€€的眼睫颤了颤,他不知道贺揖云对自己哪来的这般情深。爱情那么的莫名其妙,自己的性子慢,和予乔产生的感情细水长流般,又是顺其自然理所当然一般,可贺揖云呢?他的感情让楼€€无措,心生恐惧又生气,又清楚知道无从招架,也没法子给予回应。

可我明明拒绝了,楼€€想到这里又是茫然,这人怎么和没听见一样?如今还要和他说这种类似殉情的话?

贺揖云说完,又放柔了嗓音:“下一世,殿下可愿许给我?”

楼€€跑远的思绪收回,他抽回自己的手:“不可能,贺公公也在妄想吗。”

“殿下真会说笑,”贺揖云帮他掖掖被角,起身道,“肖想殿下这么久,可不就是痴心妄想成了真?我怎么会放手。”

果香和脚步声远去,楼€€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他直觉贺揖云与自己的想法大相径庭,已经和这人讲不通道理了。

7458忽然出现,它说:【贺揖云大概是知道楼先生时日无多的身体状况,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偏激的事情。楼先生,你还好吗?】

它的措辞尽量委婉,楼€€闻言恍然。随即又坚定了下来,7458刚想松口气,却听楼€€道:【一点也不好。他如今和楼煜有什么区别?】

【……性质类似,客观而言,没有楼煜过分。】

【客观?对我来说,已经很过分了,不如直接杀了我,也好过现在强撑着,】楼€€不愿再谈,另道,【我知道自己命数所剩无几,只希望楼煜还是剧情里的楼煜,希望他能找过来。】

贺揖云去而又返,走到床边道:“我在金陵有一些生意,咱们先去金陵,找几个医术好的大夫为殿下看诊,春月草长莺飞,原本想带殿下去北疆草原上跑马,在那儿待到夏日……殿下意下如何?”

楼€€动了动嘴唇,要说话又被贺揖云打断:“我知道殿下要说什么,去北疆草原吧,殿下是爱骑马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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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李清映离开苏府后,苏铭和楼景渊凑在一起合计商量,却始终想不到贺揖云为什么要绑了楼€€。

“好好地扔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不当,”楼景渊绞尽脑汁,很是纳闷,“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亏我之前还以为他偏心楼€€,向着楼€€呢。”

实在是这位御前公公珠玉在前,救过楼€€多次,此举令他们难以相信,苏铭沉思,缓缓道:“他在御前伺候已有十余年,如今圣上恐怕是凶多吉少,许是认为与其等待新帝发落,不如趁此离去。我刚刚在想会不会又是睿王设下的局?但殿下之前已经避开了朝堂,低调行事,对他争权夺位构不成威胁的,说句不吉利的,即便殿下真的身死他乡,在现下朝中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对睿王而言,只是少了个针对太子的手段。”

楼景渊冷静下来:“你的意思是指,楼煜的目的只是杀了贺公公,小九是被无辜牵连其中的。”

“哪里是被无辜牵连,”苏铭的脸上尽是悔意,“是我推了殿下一把。”

“他不会这么认为,我也不会,”楼景渊叹气,“别想这些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求他楼煜了?”

苏铭勉强笑了下:“世子就别去了,我……”

此次一去,日后只能违心靠向了睿王,楼景渊心知他的言外之意,摇摇头:“你还记得小九每次有事情办不成,来找我们帮忙都会说什么话吗?圣上难得对他有了慈父心,可也是缠绵病榻,除了你我,还有临芳殿里的小顺子小翠等人,还有谁是真心惦记着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烦恼,我怕他的身体耽搁不起。”

苏铭静默片刻,点头。

只是楼煜此人倨傲得很,两人的拜帖接连递了两次,王府的小厮直说殿下在忙,请大人回去吧。

直到第三次,从平江郡柳河县来的赵海佯装恰巧路过,这人看见他们,立马满面春风地请两人进了睿王府。

楼景渊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真是红脸白脸都唱了,给咱们下马威呢。”

苏铭:“少说两句。”

毫不顾忌的赵海引两人进了府里,这一路上进退有度说着客套的话,楼景渊忍着脾气,全程让苏铭回答。

“世子和苏大人且在此等候,”赵海笑道,“我先去禀告殿下。”

苏铭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此人绝非善类,若有机会,必除之。”

两人在花厅里等候片刻,楼景渊喝了三盏茶,才看见楼煜大刀阔斧地走进来,苏铭起身行礼,还未说话,楼煜便直截了当道:“可是为了我那个九弟来的?”

“是,下官与世子、宁王殿下从小一同长大,如今听闻噩耗,哪里还待得住?”苏铭不卑不亢道,“不敢瞒殿下,那日世子本欲接下搜寻宁王殿下的差事。”

楼煜多与军中接触,又有了重生的经历,越发杀伐果断:“苏大人是在怪本王多管闲事了?”

苏铭按下楼景渊,继续道:“怎么会呢。我二人此次来,只是想问殿下有几成的把握?世子和下官是否能帮上什么忙?”

楼煜看着苏铭,不期然又想起了前世,苏阁老三朝宰相,儿子稍次,孙子却是十分的惊才绝艳,但前世自己死时,苏铭虽官拜高位,年纪轻轻进了内阁,却那时已回乡丁忧,他未曾和苏铭有过接触。

想到此处,楼煜对他笑了笑:“苏大人客气,随本王去书房详谈,堂弟若是不急,一同来吧。”

进了书房竟是赵海沏茶,楼煜没有隐瞒:“我是没料到九弟也会耍小心思了,竟差点儿把我骗了过去。”

苏铭替楼€€解释道:“殿下不过是想报答贺公公的救命之恩罢了。”

楼煜嗤笑:“救命之恩……随他,我大概能猜出他如今要去往何处,只是本王救下九弟之后……”

“殿下对夺储一事没有其他的心思,”苏铭沉沉道,“以后睿王殿下若有用得到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即可。”

楼煜还算满意,抚掌笑道:“好,真不愧是九弟的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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