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大家可能要坐在食堂里面面面相觑等个一个小时的时间,简直就比突然被亲戚绑架去相亲还要煎熬。
在这种过分尴尬和沉默的时间里,什么话题被讨论起来都有可能。
要是及川和牛岛真的打起来,他们可都拉不住啊!
大家想了想,最终统一了意见€€€€还是回体育馆好了。
“行吧,那原路返回吧。”南弦柚尊重他们的想法,大手一挥让队伍原路返回。
大家直接一转身,原本站在最后排的及川成了领头的人。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胜负欲,突然就对着站在队伍末尾的牛岛喊道:“牛岛!给我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带路!”
说完,也不管对方听没听到了,就开始大摇大摆的带起路来。
南弦柚觉得好笑,他也确实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挺记仇呢。”
南弦柚自言自语地吐槽了一句。
站在他身旁老实巴交的牛岛闻言竟跟着附和地嗯了一声,他点了点头:“及川带路的话,应该不会迷路的,毕竟这条路我和教练也带他走过很多次了。”
“哦,是嘛。”南弦柚侧过头看着一本正经说着这话的牛岛若利,他笑着提醒道:“你这话可别在他面前说啊,你信不信他听到这话直接跳起来跟你对打。”
“可是……”牛岛闻言有些犹豫,南弦柚看着他皱起眉的样子,以为他是在犹豫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刚想和解释一下,就听到对方很是正经的说道:“可是他和我对打的话,他也打不过我啊。”
南弦柚:……
不是吧?这就是终极无敌天然呆的脑回路吗!?他竟然都跟不上对方的思维逻辑了!
以为对方是在想怎么开口反驳他的话,结果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在纠结这个东西!
不过这话也说的并不道理,以他们俩之身板,及川还真的打不过牛岛。
好吧,他真的甘拜下风了。
南弦柚拍了拍牛岛若利的肩膀,像一个老一辈在用自己的人生阅历去嘱咐和警示后辈一样,他叹了口气,走心地感慨道:“牛岛啊,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被人卖掉的。”
“啊?”牛岛愣了愣,半天憋出了一个:“是嘛,我不会和陌生人有过亲密的接触的。”
“你赢了。”南弦柚甘拜下风,他冲人竖了个大拇指。
牛岛不明所以,以为是对方在表扬他“不和陌生人过亲密接触”这个行为是非常好的习惯,就这么应付的点了点头。
食堂离场馆并不是很远,他们又是半路打道回宫,这路途就更加不耗费时间了。
不知不觉,他们便走回去了。
重新回到场馆里,熟悉的地板,熟悉的灯光,熟悉的球网,让这群少年们跟回家了一样,立马就投身进入了训练当中。
单细胞生物们虽然又吵闹,又闹腾,但训练起来是真的一点也不含糊。
因为训练赛都是安排在下午的缘故,所以现在并没有排赛流程,因此大家也都是随意组队开始练习。
南弦柚也没有闲着,身为教练,他已经完全养成了随处做笔记的习惯,所以笔记本几乎是不离手的。
他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坐在场外盘着腿就开始记录起训练场上的数据来。
大家也都不是刚入排球的人了,哪怕是没有教练的吩咐,大家也都是非常紧锣密布,按部就班的训练着。
现在春高在即,每一场训练,每一次的私下练习都是难得可贵的。
没有人会想去浪费任何可以训练的时间,尤其是现在这种能够名正言顺的被提供场地的时候。
东京这种大城市还是跟小县城不太一样。
像是在音驹,他们训练时,是完全一个队伍属于一个场馆的。
不需要有任何的批示,任何的领导签字。只需要教练提交了春高报名表,那么学校就自动给他们腾出一间场馆来给他们训练。
哪怕这个场馆有很多空处并未用到,也还是非常大方的,直接将一个场馆全部腾给了他们。
但是宫城县这里不太一样,县城的学校场馆都是比较少的,而学校的社团又不只有排球社这一个社团,在他们训练的时候,整个场馆里还会有别的社团的学生在这里训练,最常见的就是篮球社团。
而因为这次是以合作的名义邀请各个学校的队伍来到此处,所以这个场馆也是难得全部腾出来给他们训练。
大家都是放开了打,因失误发出的哀嚎声音,因配合不当发出的争吵声,因打了个好球发出来的欢呼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着形成了这一幅非常青春,非常热血的合宿画面。
南弦柚记录着记录着,本来还是在写字的,莫名其妙就开始画画了起来。
他的画画功底很好,虽然当年并不是艺术生,但是因为太沉迷于二次元,随着时间一长,自己多多少少也会画那么几笔。
而等有了这一个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画了非常多的研磨,各种各样的研磨,有原漫画风的,有q版的,有成人的,有水彩的,有素描的,有速写的,有水墨的。
各种各样,甚至到后来像是什么自制流麻,拼贴,玻璃制品,印章雕刻,不织布,黏土等等……
几乎能够买到材料的,南弦柚都尝试过。
他想让自己的身边处处都透露着研磨的存在。
而研磨的样子也在他每一次绘画,每一次做手工的时候,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记忆里,永不消散。
他的手很巧,画起画来也是得心应手的。
经过这么多年的自学绘画,他也算是一个可以给自己做饭的厨子了。
一些原创的角色他都可以完全不负担的画出来,何况是排球漫画里面的角色呢!早就已经是刻在肌肉记忆里了。
因此,南弦柚不知不觉就将众人全部绘画了出来。
每一个人画的都很像,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生动活泼,就好像能在纸上活过来一样。
意识到自己在笔记本上画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南弦柚绘画的笔顿住,他错愕的看着自己笔记本上面的绘画成果,都被自己气笑了。
€€€€这和上课上着上着突然开小差,画自己oc有什么区别?
南弦柚看着被他写在角落里的数据记录,无奈扶额。
受不了,真是受不了自己这个动不动就画上两笔的习惯了。
他刚想着将这一页撕下来丢了,却在刚动手的时候突然被后面传来的声音叫住:“别啊!这么好看的画你撕了干嘛?”
南弦柚一转头,发现说话的人是不知何时窜到他身后的天童觉。
南弦柚有些懵地啊了一声:“随便画画而已,这是我记录数据的笔记本,不该留这些东西在上面。”
天童一听,直接蹲下来坐到了他的身边:“可这画这么好看,你真的舍得吗?要不你撕下来给我吧?我还挺想保存的。”
“啊?”南弦柚愣住了,“撕下来给你保存?这叫简单的画画而已,没必要保存吧?”
“怎么没有必要啊?”说着,天童伸出手指着笔记本上画有他的地方:“你把我画的这么帅,我当然要保存的!”
南弦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他画在本子上的天童,是他记忆中漫画里的模样。
“你很喜欢吗?”南弦柚抬头问道。
天童觉点点头:“喜欢,我很喜欢,从来见过有人能把我画的这么像的。”
南弦柚:“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撕下来给你。”
“好啊好啊!”天童眼睛亮了起来,他高兴道:“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幅画,我一定要买个相框把它框起来!”
南弦柚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么喜欢吗?那我晚上多给你画几幅,送给你,好不好?”
“真的吗!”天童觉眼睛更亮了,他似乎是真的非常非常的高兴,双手捧着南弦柚撕下来递给他的纸,十分小心翼翼的摸了摸。
他盯着这幅画看了很久很久,他笑了笑,喃喃自语道:“真好看,原来我在别人眼里也不是怪物嘛,真帅!”
天童觉说的云淡风轻的,但是让南弦柚却听得一顿,他看着人一直低头,用手指轻抚着纸上的画面,轻声说道:“你一直都很帅啊!那些说你是怪物的人一点品味都没有嘛!”
“哎?”天童觉错愕地抬起头,但那愣神的神色也只是维持了一瞬,但他很快又笑了起来,像是和人在交谈什么玩笑话一样,乐呵呵道:“是他们没有品味吗?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诶。”
“所以说他们没有品味啊!”南弦柚又翻了一页新的,他快速在新的纸上画出了天童的模样,将本子立到了天童的面前,道:“在我眼里你就长这个样子,你才不是什么怪物呢,哦不对,或许你应该也是怪物,不过是在赛场上令人畏惧的强大怪物,造孽级别的人物啊,天童前辈。”
天童觉瞪大眼睛,他眨巴眨巴眼看着南弦柚,过了半响,红发少年咧嘴一笑:“原来我在弦柚教练这里评价这么高啊,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你一直都很强啊。”南弦柚回道,他不是为了安慰人才说出这话,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觉得对方强,不仅仅是球场上强,还有心态强。
天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两人就这么会心一笑地看着对方。
€€€€“天童前辈!缺一个拦网的!”
不多时,五色工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蜗。
天童立马回应,同一时间便站起了身。
他对着南弦柚摇了摇自己手上的纸:“谢谢教练的爱戴,这画我就收下了。”
南弦柚点点头:“明天早上记得来我这里拿其他的画哦。”
天童嗯了一声,冲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朝着五色工的方向跑去了。
与此同时的场上。
刚进行简单交手的牛岛若利一脸欣赏地看着研磨:“又变强了,孤爪。”
其实研磨也属于那种有主见、有想法的二传手。
这对于白鸟泽的打法来说并不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二传手。
但不知道为什么,牛岛却很期待和他一起打比赛。
大概是因为研磨每一次的交手都能给他带来惊喜,而这份惊喜感似乎也盖过了所谓的打球风格。
他很期待每一次和研磨的交手,哪怕只是一些练习赛,只是一些友谊赛。
惊喜这个东西是不常有的,但是有一个人能做到每一场比赛都能给对方带来惊喜,那却是非常的难过。
研磨的打球风格非常特殊,他似乎一直都在进步,一直都在突破人们理解中天赋的极限。
这样子的人不管是当队友还是对手都同样的精彩。
牛岛真的很喜欢和研磨打球,虽然他不太会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和人相处的样子也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对人观察细致的研磨还是从对方的眸子里感受到了那流露出来的雀跃感情。
€€€€牛岛前辈,他在开心。
研磨匀了匀自己的气息,回道:“你也不赖。”
白鸟泽不愧是以主攻手为内核的球队。
进攻的节奏明显要比音驹这支以防守著称的强队要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