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以前隔着次元的天涯,他触摸不到,永远触摸不到。
€€€€他不该存在的。
只要不怀有侥幸的心理去触碰不该触碰的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真的,真的好想陪着他啊……
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也好,不想再做回阴沟里的老鼠了。
“小研,求你……求你别害怕我好吗?”孤爪英堂抬起头,他声音已经彻底哑了,像是抓住了希望的尾巴,极尽恳求的说道。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孤爪英堂苦笑了下,说完他又往后退了退。
此时他和研磨中间相隔着的距离,能够横着并排站下音驹所有人。
研磨看着默默退回安全距离的孤爪英堂,整个人的身体也没有这么僵硬了。
又或者说在对方对他求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那种抵抗,和不知所措了。
研磨深吸一口气,搭在腿边的手握紧成拳。
似乎在脑子里挣扎着什么,半晌过后,研磨朝着孤爪英堂的方向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
直到两人的距离缩短至可以正常对话交流的长度,研磨才得以停下。
他抬头注视着那双似乎还在躲闪着的墨绿色的眼睛,问道:“你是喜欢我吗?”
孤爪英堂整个人颤了一下,他失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他很爱很爱你。”
研磨瞳孔颤了颤,等他回神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了左胸膛处蓬勃跳跃的出口。
“我明白了。”研磨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主动伸手抱住了孤爪英堂。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
好温暖……好舒服……
僵硬的身子被一点点软化,孤爪英堂闭上眼睛,脑袋埋进了研磨的肩膀处,但他并没有触碰多久,似乎在有意的控制着什么,在拥抱了几秒过后,他主动的松开了抱着研磨的手,然后等着对方松手后,礼貌地往后退了一步。
研磨看着他,孤爪英堂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他轻声道:“不,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谢谢你的出现,研磨。”
谢谢你成为我这一生喜怒哀乐的见证者,谢谢你成为我昏沉度日中唯一的温暖源。
谢谢。
心结彻底解开了的孤爪英堂便不在和自己较劲,他之后还是会克制,但不会再因为自己的克制而心生愧疚了。
而研磨看起来也不再是那副忌惮的模样。
他们都读懂了对方,那是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去描述的答案。
他们都知道,都藏在了心里。
没有了阻碍,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也更加的融洽。
孤爪英堂顺其自然的照顾着研磨,而小三花也毫无负担的享受着对方的照顾。
两人的相处状态看起来很是亲热,在其他人眼中便是两表兄弟和和睦睦的样子。
一直坐在休息区长椅上,写着计划的南弦柚终于停了笔。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
随后,他便开始环顾四周,去查找布丁头的影子。
研磨的发型在社团体育馆里很显眼,在加上南弦柚又是一个只要心里想找研磨便眼里只有他的人。
于是,用了两秒的功夫就找到了人。
南弦柚走了过去,他看着黏在研磨身边的孤爪英堂毫不收敛地鄙夷道:“你啥时候走啊?”
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跟着他们一起回东京,孤爪英堂的人设设置不是在横滨工作的社畜吗?
当时在横滨合宿的停车场里,孤爪英堂跟着他们一起坐大巴车回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奇怪了。
但是因为当时结业典礼结束,南弦柚身为教练又是经理,要处理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忙忘了,也就没有去就着这件事情讨论太多。
而现在,他们已经踏入东京的土地,并且已经在音驹的社团活动场馆里面待了几个小时了,南弦柚看着孤爪英堂的身影怎么看怎么碍眼睛。
“你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啊。”孤爪英堂撇撇嘴,委屈巴巴道:“我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不行吗?我就这么碍你的眼?”
“对,就是碍我的眼。”南弦柚毫不留情地吐槽道,“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你不会真打算住这里吧?孤爪家可没有你的位置。”
看着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这人要是再不走的话,真就没有回去的末班车了。
然而孤爪英堂像是根本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一样,愣是反驳道:“没有我住的地方我可以去住酒店啊!我都成年人了,自己住哪儿还是能够决定的。”
南弦柚:……
真要他把话说的这么绝吗?
南弦柚深吸一口气,他直接上手拽住孤爪英堂的衣领,把人从研磨身边直接拽走。
“哎哎哎,别这么粗暴好不好!哪有你这么对待前辈的。”孤爪英堂根本抵挡不了南弦柚的力气,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扯得老远。
等他感受到自己的衣领被人松开时,一抬眼,就发现他刚刚坐着的位置已经被南弦柚占领了。
孤爪英堂的脸一下就沉了,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被抓得皱巴巴的衣服,轻轻啧了一声,似乎在想些什么,刘海的阴影都加重了。
南弦柚压根没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他专心致志的整理着研磨的头发,小三花的毛全部乱了,南弦柚小心翼翼地给人理顺,怕弄疼他,动作十分的轻柔。
南弦柚根本不知道孤爪英堂在他写计划时的空档吃了多少的便利,他只看着研磨身上留下的一些痕迹,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道:“你这是被猪拱了吗?”
“哎?”听到这话的研磨愣了愣,他茫然地抬眸,黄色的瞳孔颤了颤。
在对上弦柚那双碧绿的眸子时,小三花莫名心虚地撇开了视线。
虽然已经把孤爪英堂当成第二个弦柚了,但是在面对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弦柚的时候,难免还是有了一种渣/男/出/轨的心虚感。
研磨想,他之后还是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弦柚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并且将孤爪英堂对他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也该和对方提点一二。
南弦柚接不接受归接不接受,他作为弦柚的男朋友,态度肯定是要表示出来的,如果弦柚接受不了的话,那他当然也是只会听弦柚的话,就算是立马和孤爪英堂绝交,发誓再也不往来也是没问题的。
而且,研磨也并不觉得如果自己拒绝了孤爪英堂会让对方不开心。
在对方的心里,似乎只有他的存在,只要是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小三花脑子飞快的转着,南弦柚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专心致志地整理着研磨的头发。
虽然从大巴车上下来之后大家都没有讲什么话就投入进训练当中了,队员分队员,教练分教练,几个小时下来,他和研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南弦柚对于研磨的关心还是不曾减少的。
一有时间他就会满心扑在研磨身上,就像现在这样,在这紧迫的时间里,依然会拿出爱与关心,在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慢下来。
然而这一片岁月静好的画面很快就被孤爪英堂的一句话打破。
只听见陷入良久沉默的人,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要不,我来当你的助教吧?”
南弦柚手一顿:???
他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你不上班了?”南弦柚皱着眉,出声质问道。
说完,他狐疑地看过去,南弦柚老早就想说了,孤爪英堂这个人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忙里偷闲的角色。
黑眼圈,没有气色,高度近视,这副模样明显就是个社畜,甚至看起来还是那种随时call电话随时起身出门、24小时全程待命的那种高级社畜。
就这样的一个人,他哪有时间来当助教?怕不是疯了吧!
“我说,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做休年假啊?虽然我平时工作苦命了点,但是福利待遇还是很好的。”
然而,话音落下,南弦柚更困惑了:“休年假?你还有年假呢?”
“那是当然,不仅有年假,还是带薪休假。”
南弦柚冷哼一声:“还带薪休假?好啊,怎么你就这么好命呢?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惜一切手段弄出一个这么好的人设啊!”
“我这也是付出了代价的!你是不知道,我为了这次带薪休假,之前加班熬夜工作了多久!真以为人设只是个空壳子啊!这都是我自己打拼下来的江山,该上的班我一个没少上!”
孤爪英堂气呼呼的说道,他脸都红了,说完大喘着粗气。
别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小排球退一步心里越想越气,最后他实在气不过,喘匀气后,骂骂咧咧道:“就在你剔骨给我灵魂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时空把这几年的工作量全部做完了,只不过因为时间差,你这里一秒等于我那里一个星期,这才让你觉得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一样,看看,我这黑眼圈,你不会以为是化妆化的吧!这可都是我熬夜熬出来的!”
他话音刚落得来的不是对方得知真相的惊讶,而是嫌弃。
南弦柚一点也不领情,反倒有些无语:“啊……那你也是够慢的,难怪让我疼了这么久,你动作就不能利索一点?”
孤爪英堂:……
我没日没夜的工作几年,还得给你道歉是吧?良心呢?被狗吃了?
“这种眼神看着我,良心这种珍贵的东西不是对你这种人使用的。”南弦柚呵呵一声,毫不吝啬地吐槽道。
孤爪英堂叉着腰,理直气壮道:“反正我话就撂这了,我不会走的,你本来就这么忙,我在这里当助教也挺好的,而且之后要对战黑泽,你有些搞不清楚的东西我还可以帮你,你难道就不想要一个万无一失的准备吗?”
南弦柚眉头一皱,他这话说的并无道理,确实,最好一切都准备的万无一失,黑泽是一定要打败的,他不可能让这样子的一群人夺得今年的春高冠军,这简直就是对所有人的努力的侮辱。
“行吧。”南弦柚松了口,不过他也提了一点要求:“你留下来也可以,但不能给我捣乱,听到没有?”
孤爪英堂应道:“那是当然,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捣乱的。”
南弦柚再次将视线落回研磨的身上,他又开始给人整理着头发,等整理好之后,他才站起身来,对着孤爪英堂道:“他们今天的训练差不多了,你在这里照顾研磨,把他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直接等着回家就好。”
“你呢?你去哪?”被安排了任务的孤爪英堂有些诧异。
这些事情竟然都留给他做吗?主人真的这么好心?福利未免来的也是太快了吧,快到让他有些害怕。
“我?”已经走到孤爪英堂身边的南弦柚挑挑眉,他自然是听明白了对方这话中的那个意思,叹了口气,抬手拍上了人的肩膀,有些无语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有这么闲吗?我现在不仅是经理还是教练,所有队员我都需要管,你既然选择留在这里帮忙,那这些后勤工作就暂时交给你了,我警告你啊,别给我对研磨动手动脚的。”
说罢,南弦柚转头和研磨说了声待会儿见后,面径直朝着练习场地走去。
“山本,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被见到名字的山本猛虎愣了一下,本来准备几条靠山的球就这么掉在了地上,他毫不在意自己形象地抬手抹了把脸,然后才寻声看去。
“教练,怎么了吗?”将球捡起后抱在怀里,山本猛虎小跑去来到南弦柚面前。
南弦柚看着他的样子,转身在筐子里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了过去:“不着急,你先把汗擦一擦。”
山本猛虎接过毛巾立马囫囵吞枣地擦了一下自己脸上、额头上还有脖子上的汗。
“山本,我今天叫你是想和你聊一聊。”
“聊一聊?”山本猛虎擦汗的手一顿,他脸色一变,有些惶恐地看向南弦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