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他可以以亲属的名义和研磨贴贴。
起码……他可以和研磨以另一种方式和关系永远的在一起。
从穿越开始,那根本就无法言说出来的感情,在看到研磨收到情书的时候,变得更加的无法说出口了。
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果然世界上就没有既要又要两全其美的事。
南弦柚很烦躁,他的情绪比昨天晚上更加的糟糕,更加的难以控制。
这种失落感不亚于单方面的失恋。
虽然他知道他和研磨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
他爱他,只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好烦啊……
南弦柚在心中喃喃自语道,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心中抱怨了。
切菜的时候,甚至都比平常加大了力度,框框框的,像是故意泄愤一样,把原本要用来煮汤的大块胡萝卜都快切成绞肉机弄出来的样子了。
南弦柚全程视线空洞,如果不是他对于做菜十分熟练,几乎完全是靠肌肉反应的话,他今天不知道该切到多少次手了。
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闪回着研磨手上拿着两大叠情书的画面,久久不能回神。
南弦柚虽然没有看到研磨收到情书的情形,但他已经能够想象出来那是什么样子了。
突然,南弦柚不知抽了什么疯,他忍不住想€€€€
如果研磨哪怕是稍微拒绝了一下,他会不会就不这么难受了?
可最终的答案是€€€€不会。
他依旧会很难受,哪怕研磨只收了一封信,他也会很难受,很难受。
为什么他不是女孩子呢?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话,他早就可以和研磨以青梅竹马著称了。
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人表白了?
如果他是女孩子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在看到研磨收到那一堆情书的时候站在他面前摆出生气的样子,然后理直气壮的让人扔掉呢?
可惜……没有如果。
他不是女孩子,他也不会是女孩子。
他不可以成为浪漫色彩的青梅竹马,他不可以像研磨诉说出自己的感情,他不可以随便暴露自己的情绪,他也不可以让研磨扔掉那些情书。
他不可以,他没资格,他也没有底气。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委屈。
可他还不能在研磨面前表现出自己很难受的样子。
虽然已经在尽可能的躲避和研磨的眼神对视,努力装出自己很好的样子了,可南弦柚深知,自己的演技还是不足以让他一直这么伪装下去。
他觉得他是时候要找人倾诉一下了。
如果一直这么压抑下去的话,他觉得他迟早有一天就会被研磨拆穿。
到时候解释起来,根本无从下口,只能坐在他面前面面相觑的,被研磨一点一点的拆穿下他那“肮脏龌龊”的想法。
一想到未来总有一天要和研磨对峙,南弦柚就觉得呼吸不上来。
半晚,等研磨睡着后,南弦柚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他拿着手机二话不说拨打了黑尾的电话,边打着边走出门往黑尾的家走去。
大半夜收到自己幼驯染电话的黑尾吓了一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睡意都被吓醒了,赶忙接通了电话。
他还会开口就听着对面道:“小黑,我现在你家楼下,三分钟内我要见到你。”
黑尾:???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黑尾错愕地问道。
这种霸道的命令他还是第一次在南弦柚的口中听到,他就警惕了起来。
南弦柚有些烦躁地揉了把头发,他不想和人再过多的掰扯解释了,直言道:“一时半会儿在电话里也说不清,你赶紧下来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说完,他便把电话挂了。
南弦柚仰头看向黑尾卧室的窗户,想也没想就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黑尾穿着睡衣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南弦开席地而坐在草坪上。
他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伸手将人拉了起来,困惑道:“怎么了这是?你还真在楼下等啊?有什么事一定要急得今天说吗?”
“一定!我真的等不了了!一点也等不了了!”被拉起来的南弦柚语气激动道。
他现在一点就炸,说出来的话,也格外呛人。
黑尾从来就没有见过南弦柚这个样子,觉得他一定是要很重要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我们进去说吧,外面挺冷的。”黑尾同他说道,没等人回复,就拉着人直接往屋子里走。
两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开了一盏黄色的暖灯,黑尾递了一个装了水的一次性杯子过去:“是研磨出了什么事吗?他怎么没来。”
黑尾下意识问道,大半夜南弦柚一个人跑到他家楼下来找他,身旁也没有研磨,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将事件的问题放到了研磨的身上。
“和研磨有关系,但不是他的问题。”南弦柚喝了一口水,说道。
黑尾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他道:“你慢慢说,我听着。”
黑尾的话音刚落,南弦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真是烦躁上头了,自己的醋意也开始忍不住乱泼起来。
开始疯狂吃醋的南弦柚,和无差别扫射的坦克大炮一样,那是什么斤斤计较的陈年小事都被他搬了出来。
这个本意来的坦白局,一下子就变成了控诉现场。
“我真的要气死了!为什么呀?我和研磨从小长到大,我们俩的关系和亲人一样,每天形影不离的,到现在,长这么大了还天天牵手,我都这么明显了!可研磨为什么还是根个木头一样完全不明白呢?”
“还有我都不想说!小黑,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和研磨是连体婴吗?为什么总要黏在一起呢?你又不喜欢他,难道你喜欢研磨吗?”
“小黑明明都高二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和研磨保持一点距离呢?男生和男生之间一定要这么亲密的相处吗?”
说着,南弦柚一个大喘气,自言自语的回复道€€€€
“不,小黑不能喜欢研磨,你要是喜欢研磨,我就抢不过了,人要懂得一个先来后到的,小黑不可以这么欺负人。”
黑尾铁朗:???
前面的还没听懂呢,后面的直接让他大跌眼镜了。
弦柚这话怎么说得出口的?最粘人的难道不是你吗?好意思说我!?
黑尾觉得自己是适合要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脊椎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背了这么多黑锅,全是造谣,还这么理直气壮!
还有什么叫我不可以喜欢研磨?
这个喜欢是他理解的那个喜欢吗?不会是爱情的喜欢吧?
等等……爱情?
信息量太大,黑尾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愣了数秒,还是没有能理解。
“不是弦柚,你说清楚,什么叫不让我和研磨走这么近啊?我俩不一直这样吗?弦柚你也和我一样吧。”黑尾撇撇嘴,不解道,“弦柚你今天怎么了?是经理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说的怎么都是些听不懂的气话啊。”
“你别说话,听我说。”南弦柚深吸一口气,抬手做了个打断的动作。
黑尾乖乖地闭上了嘴,下一秒,南弦柚直接放出重量炸弹,他眼睛无比坚定的看着黑尾,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就这么说吧,我喜欢研磨,你帮不帮我?”
“哈???”黑尾铁朗瞪大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弦柚,那表情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活人。
“你啊什么啊?是兄弟就祝我成功,我没开玩笑,认真的,不是随便玩玩。”南弦柚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话听起来像是冲动形式下的结果,但其实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最好表达了。
南弦柚觉得自己不能再一直忍下去了,迟早会被逼疯的。
如果要选择一个人来倾诉的话,那么黑尾就是他最好倾诉的对象。
不过他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他怕黑尾也同样喜欢研磨,和他的喜欢是同一种喜欢。
实在是在穿越前被“黑研”的剪辑视频和一些小短文给侵蚀过,南弦柚真的很不确定,“黑研”是不是真的。
但现在好了,他能确定黑尾并不喜欢研磨,不,准确点来说,是€€€€只限于好朋友之间的喜欢,不上升至爱情。
于是他后面说的话就更加的有底气起来,讲自己想说的,一口气全部诉说了出来。
€€€€爽!太爽了!
心里的压力瞬间释放了大半。
而比起南弦柚这边舒了口长气的状态,黑尾就很瞠目结舌了。
“不是,你俩啥时候搞到一起去的?”黑尾三观都要破灭了,他们仨不是一起长大的吗?怎么长着长着,另外两个就搞一起了?
恐怖的男同!
这刻在骨子里的男同基因简直恐怖如斯。
他脑子里要么是排球,要么就还是让研磨和他一起打排球,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产生出友情以外的情感。
黑尾回想着自己和这两个弟弟成为幼驯染后的心路历程,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甚至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南弦柚是个gay的事实。
不过现在知道了,也没有太惊讶。
在结合出种种,黑尾也慢慢品到了南弦柚和研磨之间的那些不同寻常的交互。
gay就gay吧,只是性取向是男生而已,又不是什么病,自然是自己喜欢就好。
€€€€这样也挺好的。
黑尾回味着,他觉得南弦柚和研磨还挺配的。
两人朝夕相处,情感细水长流,是亲人,是家属,也是爱人。
这种在陪伴中萌生出的情愫,是十分难得的。
他作为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幼驯染,自然是祝福了。
黑尾想着,他刚准备开口,就听着南弦柚突然道:“小黑,你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妈妈,我怕她接受不了。”
黑尾:……
合着大半夜来找我,就是让我成帮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