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辛夷醒来,见自己身处一片花海中,头顶是蓝天白云,身旁是高山、湖泊、海洋。顿时明白自己在哪儿了。一点也不惊慌地从被子里直起身,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个游离于天地之间的小空间。
可能因为空间里的动植物都被灵泉滋养过的原因,姜辛夷看见它们就觉得很亲切,同样的,它们看见姜辛夷也觉得很亲切。
花丛中的蝴蝶自动来到他身旁翩然起舞。
徐鹿鸣进空间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姜辛夷裸着背,任由蝴蝶停在他肩上的场景。背上那些昨夜留下来的痕迹,好似不是徐鹿鸣留的,而是蝴蝶吻出来的。
“怎么不穿衣服。”徐鹿鸣走过去,赶走蝴蝶,拿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徐鹿鸣,你好霸道。”姜辛夷正在研究这些蝴蝶的构造,一下全飞走了,好笑地看着把自己裹成个蛹的人,“疼,怎么穿?”
“很疼吗?”徐鹿鸣顾不得其他,立马去撩被子,“我看看。”
“行啊。”姜辛夷非常大方地揣开被子,让徐鹿鸣好好看看他昨晚的杰作。
“咳,有点肿,还有点紫。”徐鹿鸣从被子里出来,想到自己昨夜的疯狂,面色有些不自然道,“我去拿药。”
上了灵泉药膏,青紫的地方消了不少。
徐鹿鸣拿起放在枕边的衣裳,亲自给姜辛夷穿上:“娘说我难得回来一次,要带我们出去逛逛,正好这个时节适合郊游踏青。”
“好啊。”姜辛夷没有异议。
赵二娘自来了城里,又自己养鹌鹑挣了钱,没有在乡下那般畏手畏脚,平时也舍得吃了,对于她能主动学城里人赶时髦的做法,他很欣慰。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徐鹿鸣给姜辛夷系上腰带,把玉佩、香囊等物挂上去,偷偷将€€家人送的那串珍珠手串往他手腕上一戴。
姜辛夷手上一凉,垂眸瞧见手腕上的物什,一抬头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心上一颤:“去城外的慧明寺吧,听说那儿的香火很灵。”平安符也很灵。
“行。”徐鹿鸣没多想地应下。
收拾好,两人在空间逛了一会儿,采了些茶叶,这才出去。
空间经过一次升级,徐鹿鸣种的茶树都有五十年份了,枝头的芽儿正是好采摘的时候。不同于徐鹿鸣爱喝的玉兰香,姜辛夷喜欢的是黄栀香。
两个制茶生手,在灶房鼓捣许久,才炒出一点勉强能泡的茶叶来。
若是叫外人知晓,他们随意祸祸五十年份的茶叶,定然要骂他俩暴殄天物。但徐鹿鸣和姜辛夷两个败家子全然不在乎,甚至还因第一次炒茶就炒出一点能喝的茶叶而欣喜。
“照这个法子利用空间再炒几次应该就能成了。”姜辛夷捧着刚炒出来冲泡的茶品了品道。
徐鹿鸣点头,过程中他也没少犒劳姜辛夷,什么香煎三文鱼,椰香€€龙虾,白菜烩瑶柱,雪梅酿虾球,金汤浸蟹柳,翡翠蒸鲜蚝。
吃得姜辛夷不禁吐槽道:“徐鹿鸣,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把人塞满。”
“嗯?”徐鹿鸣起初还没有听懂,直到姜辛夷捻着他耳朵说了一句,上下都是,他的脸爆红不已。
“……”
西北,病好后为了不耽误上任的苏中敏,一路摇摇晃晃地总算到了平坝县。
“呸呸呸。”一下车,苏羡安就将风吹进嘴里的沙子吐掉,“这里风沙未免也太大了。”
而且他们来得也不是时候,这个时节,冰雪都消融了,他连朵雪花的影子都没见着。
“正是因为这儿这样,才更需要我。”苏敏中打量着县城附近的环境,心态很好。
他始终坚信,环境都是人治理出来的。
“苏大人!”
县衙门口,得知消息的县丞、主簿、教谕、典史、医官站了一排,一见到拉马过来的苏敏中,全都上来行礼。
苏敏中与众人见过后,很客气地说:“老夫今日刚到,还未安顿,待安顿好再来与诸位叙旧。”
“苏大人不急。”县衙诸位官员都是打听过苏敏中身份的,知他曾官至三品,不敢小瞧,纷纷撸起袖子,“我等来帮忙。”
“不用,不用,我带了家丁的。”苏敏中忙阻拦,自他病好后,族中担心他再出意外,派了好些家丁、小厮伺候他。
这么多人,哪还用得着其他人帮忙。
“大人刚来县衙,对衙内的环境还不熟悉。”徐善学站在人群中,适当地开口道,“由我等带着,也能让大人更快速地了解县衙。”
“你是?”苏敏中见他着一身长袍,没穿差服,跟其他人迥然不同。
“大人好,我是县衙新来的师爷。”徐善学不卑不亢地介绍自己。
“是你啊,晚些时候,你到我公房来一趟。”苏敏中想起来了,上任前他的师爷告老还乡,考虑到他对西北不熟悉,就托人给平坝县这边递了话,让他们帮自己物色个当地师爷。
西北这儿,大多数的人家都成了军户,不能科举,不少读书人都在谋出路。
一个师爷的位置争抢的人不少。
徐善学能从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定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要好好考效一番。
“是。”徐善学抱起一箱书笼,恭敬应答。
“哎€€€€”
苏羡安也在搬自己的行李,但县衙门口的青石板上沙砾太多,他今天穿的鞋底薄,一个不注意,脚下打滑,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
徐善学就在苏羡安身后,闻言腾出一只手揽住他的腰,牢牢接住了他。待他稳定住,很快便把手收了回去,重新端起箱笼,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往县衙里搬。
“谢谢。”苏羡安瞧着他倒下去的门槛台阶,心想这要是摔下去,必定要破相,心有余悸地向徐善学致谢。
徐善学摇摇头,并没有在意。帮苏敏中搬完行李,他早早就去公房候着了。苏敏中到的时候,他已经清洗好茶具,泡好了热茶。
“哎,忙了一通,正好有些渴了。”苏敏中一点都不跟他客气,端起茶饮了几口,夸赞道,“不错,不错。”
“不知大人喜好什么茶,随意泡的县衙的散茶。”徐善学对上苏敏中落落大方道,“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我就喜喝这散茶。”苏敏中随口道。他夸的哪里是茶,是徐善学这份宠辱不惊。以后两人免不了要在一块共事,他可不想见到一个日日与自己客客气气或畏首畏尾的师爷。
“你是启盛二十年的秀才?”欣赏完人品,苏敏中考效起徐善学来,从司法到行政,每样都问了一遍。徐善学答得不算很惊艳,但也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苏敏中十分满意,“如此年轻就这等见解,难能可贵,本官初到此地,正需你这般聪慧且踏实之人协助。”
徐善学知他这是通过了考验,颇为激动地拱手道:“承蒙大人信任,学生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你知晓哪里有卖帷帽的吗?”苏羡安在县衙后宅安顿好,一出门还是会吃沙子,不想被风沙打脸的他,只好在县衙里一通问。
西北人都糙惯了,哪里见过帷帽这种高雅的物什,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恰巧,徐善学从公房出来,听到这话,主动走了过去:“县里人多已头巾遮脸,哥儿若是想要帷帽,得去前街的织锦坊定做。”
“谢谢啊。”苏羡安一见又是徐善学,又对他道了声谢,
“不客气。”徐善学摇摇头,给他指了指方向,“前街在县衙前的第三条街上,他家店铺外有个锦缎做的绣花灯笼,很好找的。”
“知晓了。”苏羡安点点头,回房取了银两,跟随从两人往织锦坊而去。
出县衙的时候,正巧看见徐善学招呼了两个县衙的衙役,一起清扫县衙门口青石板上的沙砾。
心想这人还怪好的。
“……”
西南,出发去慧觉寺这天,天气晴好,姜辛夷和姜慕荷休沐,曹俊虎和姜苏木告了假陪同。
徐鹿鸣也把从岭南带回来的珍珠衣给姜辛夷、姜慕荷、姜紫芙几兄妹,大家穿得漂漂亮亮的出去踏青。
难得见姜家人收拾这么齐整出门,邻居们见了都不禁好奇:“姜家的,你们这是去干啥呀。”
“这不我哥婿回来了。”赵二娘高兴地把徐鹿鸣拉出来,介绍给众人,“我们全家到寺里去上上香。”
“哎哟,你这哥婿长得可真标致。”徐鹿鸣没在县里住多久,先前的那些邻居对他都快没印象了,这会儿见到徐鹿鸣,重新认识了一遍,“真不错,怪不得姜大夫喜欢。”
“大娘好,婶子好。”徐鹿鸣嘴很甜,人家夸他,他就笑眯眯地唤回去。
喜得街坊邻里夸得更起劲了。
“神气什么!”只有街头的一家四十来岁的夫郎看不惯,拉着脸阴阳怪气地说了两句,“不就是一个商人哥婿,还能吹上天去。”
徐鹿鸣冷不丁碰了个冷脸,不禁问姜辛夷,什么情况。
姜辛夷不在意地道:“不用搭理。”
这位夫郎就是先前药坊招募来姜家走后门,被赵二娘和姜大年拒绝掉的一户人家。
别人被拒绝后,尴尬笑笑就过了。
只有这家人被拒后,对着姜家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起来,路上碰见都要冷哼两声,以此来表示自己对姜家的不满。
徐鹿鸣跟姜辛夷吐槽:“好小心眼的人。”
“很正常。”姜辛夷笑,“我们家又不是银子,做不到人人喜欢。”
徐鹿鸣却不这样想,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人都喜欢姜辛夷才好,他不介意跟别人竞争。
不过姜辛夷已经是他的了,谁也别想从他手上抢走。
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往慧觉寺而去,春暖花开时节,一路上,阳光和煦,鲜花铺路。
“鹿鸣哥,这朵花送给你。”姜紫芙闲不住,一会儿摘一朵花给一个人。徐鹿鸣弯腰接过,笑着道,“谢谢妹妹。”
姜辛夷突然问道:“可爱吧。”
徐鹿鸣点头,姜辛夷又在他耳边低声道:“可爱你努力点,我也给你生一个。”
又说荤话。
徐鹿鸣脸颊发热地捏了捏姜辛夷的手:“我只是稍稍用力你都受不了,你确定要我努力。”
姜辛夷:“……”
姜辛夷推了推徐鹿鸣:“就你有劲。”
慧觉寺在城外的山顶,可能是真的很灵验,山脚下聚了不少爬山的人。
大家一起爬上山,姜辛夷去买了炷高香,虔诚地跪在佛像前祈祷。徐鹿鸣不知他在祈求什么,也跟着他的姿势跪下,一脸认真。
希望姜辛夷祈的福都能灵验。
上完香,姜辛夷给了徐鹿鸣一个木牌:“许愿牌,得挂在树上,挂得越高越灵验。”
徐鹿鸣没说二话地拿着牌子到许愿树前一抛,稳稳地挂在树顶上。
“好厉害!”
不止姜家人,周围围观的人都大叫了一声好:“这许的愿一定灵!”
徐鹿鸣得意地朝身后的姜辛夷看过去,姜辛夷朝他开怀地笑了笑,于是他也跟着笑。
许完愿,一家人又在古寺中漫步,欣赏古寺的古朴建筑和清幽景色,待到午时,差不多把寺庙都给转了一遍,这才下山。
“哎哟,这山真是要我老命了!”下山的时候,好巧不巧又遇到了早上那位冷脸夫郎,他踱着步子,一步一艰难地往上下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