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郎都有金手指 第39章

……姜辛夷……姜辛夷……原来如此放得开的吗?

徐鹿鸣攥着被子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逐渐变得皱皱巴巴的被面,若隐若现的青筋,无一不在昭示他此刻内心的震惊与触动。

触动中又带着点隐秘的窃喜。

因为徐鹿鸣想到,姜辛夷本就是很直白的。他坦率地说过,他想要研究自己的身体,想要找人生个孩子。

只是彼时徐鹿鸣以为,两人只是友人关系。姜辛夷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也不是想跟他。

没想到……

徐鹿鸣心脏猛地一缩,有种被巨大的惊喜猛然砸中,兴奋到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他喘了口气,把这股从心底蔓延到四周的酥麻感,强行按下去。不行,不行,不能高兴得太早,万一姜辛夷不是这个意思呢。

徐鹿鸣控制住比AK还难压的唇角,把姜辛夷的信重新拾起来。

他希望姜辛夷在信上能够说一些冰冷的,冷静的,打破他幻想的话,让他赶紧把身体里这股根本就抑制不住的疯狂的兴奋给冷却下去。

但他把信纸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

“所以,徐鹿鸣,我再问一次,现在愿意跟我生孩子了吗?”

“……姜辛夷,太直白了,你太直白了……”徐鹿鸣把这短短的一行字重复看了上百遍,确认每个字都没有错,确认每个字组合起来的问话,也都没有出错后。

他的身体迅速红温,心底那股刻意压制的兴奋,像是冲破禁忌般,不受控制地流淌进四肢百骸。

使得徐鹿鸣只能把头埋进枕头里,才能控制住自己那狂躁的身体,不跑出去,疯狂的呐喊、尽情地宣泄体内汹涌澎湃的开心。

“……”

“哥,二哥!”

“起来吃饭了!”

翌日,徐鹿鸣是在徐凯南这个弟弟的叫声中醒来的。迷迷瞪瞪睁开眼,一看窗外早已天光大亮。

他吓得赶紧起床穿衣裳,自进入军营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睡懒觉睡到这个时候,不知家里人会如何看他。

果然,当他收拾齐整,出了房门,徐凯南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二哥最近是太累了吗?今日怎起得这般晚。”

徐鹿鸣想到昨晚折腾到半夜,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不禁脸有些红:“可能是有一些累吧。”

徐凯南还小,看不懂徐鹿鸣的羞涩,见徐鹿鸣这样说,立马道:“那二哥用过饭后,再好生歇歇。”

“嗯嗯。”徐鹿鸣胡乱应了两声,急忙掀开吃饭这屋的帘子,大步迈了进去。

烧得热热地火炕上,全家人都在等着他吃早饭,徐鹿鸣无视他们的眼睛,上了炕,找到自己的位置,端起碗就埋头干饭,边干边说:“大家都别看我,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这反客为主的行为,弄得原本想问问他,是不是最近给营里办事太累了,要不要休息,要不要喝点汤补补的徐家人,一时间反倒是忘记要问这些话,正常地交流起来。

年关将近,杨秀莲想着家里那些亲戚,问道:“咱今年还走去年那些人家吗,小妹那边要不要去走走,礼要不要再添重一点。”

西北这地儿因着经常大雪封山,不知过年那段时间,会不会下大雪,因此过年送年礼,往往都会提前送。

往年徐家穷,家里也拿不出甚好年礼,都是干兔子,干腊肉之类的物什,算不得多稀罕。

今年,家里开了澡堂子,手上有两个余钱,徐鹿鸣又升了火长,从营里挣了那般多物什回来。

杨秀莲就想着,今年怎也得送丰盛点,不好叫人家说,他家兴盛了,还那般抠搜。

“嗯。”徐老大对送年礼的事儿没有意见,呼噜着粥说:“今年咱家日子好过了,照去年的年礼再添只鸡、添只鸭就成,也不好送得太过,倒叫人难做。”

这年礼都是相互间送来送去的,徐家送得太丰盛,旁人回礼回来的时候,可就不好回了。

想到徐老二两口子今年受了不少惊吓,徐老大还道:“那棉花啊,布匹啊,都给弟妹娘家拿些,这些都是亲近的家人,礼重一些没甚。”

喜得钱惠芳忙放下碗筷,眼睛旁笑出两道褶子来:“€€,€€,那就谢谢大哥、大嫂了。”

只有一点,徐老大不满意:“小妹那儿就算了,断亲的话当初是她自个说出口的,我们这儿巴巴上去,还不知她回头又要闹甚幺蛾子呢。”

说着,徐老大对着另外一张炕桌上的徐爷爷徐奶奶道:“爹娘,你们也别怪我心狠,我这个做大哥的自认没对不起过小妹,她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她说那话,是把我伤透了的。”

徐老大和徐小姑的恩怨是三年前结下的。那时西北全部划为军屯,家家户户都要出一丁入伍,徐小姑家夫家人丁不兴,大家抽签入伍,最后抽到徐小姑的儿子。

徐小姑在家闹了一通,没闹成。她便回娘家来闹,盼望两个哥哥这边能够多出一人,代替她的儿子去入伍。

徐家总共就三个男孩,徐鹿鸣去了,剩下还舍得出谁?最后徐老大和徐老二谁也没答应。

徐小姑便放狠话说:“世人都说哥哥疼妹子,我家的两个哥哥却心狠得很,妹子有难一点忙都帮不上,这样的哥哥有还不如没有。”

她这话惹怒了徐老大,徐老大当场就道:“你若看不上我们这两个哥哥,就赶紧断亲,从今往后,我就算穷到尿血,讨饭吃都不经过你家门口!”

徐爷爷徐奶奶最近吃了徐鹿鸣给的药,关节上的疼痛轻便许多,精神也比以往更好,想起这桩恩怨来,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不明白三个孩子怎就闹成了这样。

但他们也明白,这事儿徐老大没做错,可要他们说女儿坏话也说不出,只好道:“你管好自个这家人就成。”

徐鹿鸣一边扒饭,一边听家里的八卦,想到大哥徐善学的婚事,便问:“过年了,咱是不是得给宝儿姐家送点礼去,来年大哥和宝儿姐是不是也该成婚了?”

话音一落,刚还窃窃私语的饭桌,瞬间变得针落可闻。

徐鹿鸣咀嚼腌菜的动作都轻了,不解地问:“怎么了?”

大哥和宝儿姐从小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三年前,宝儿姐他爹去世,要守孝,三年前他们就该成婚了。

他现在说这事有什么不对吗?

家里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钱惠芳给徐鹿鸣布了筷子菜,尴尬地说了一句:“你宝儿姐嫁人了,往后这话莫要再说了。”

徐鹿鸣顿时一惊,声音嘶哑地向徐善学看过去:“……大哥。”

“吃饭。”徐善学像个没事人一样,对徐鹿鸣扬了扬下巴,让他好好吃饭。

可徐鹿鸣却看见他低头扒饭的时候,眼角不经意间淌下一滴泪来。如果不是伤心到了极点,怎会仅仅只是提了一句,就难过成这般。

他不明白,宝儿姐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大哥屁股后面,善学哥哥长,善学哥哥短地喊,到了大一些,更是看见大哥就脸红到说不出话来。他娘甚至还隐晦拉着大哥问过,喜不喜欢宝儿姐之类的话。两家都下了聘,过了礼,就差成亲这一步了,最后怎就变成这样呢?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缘法,你大哥和她有缘无分吧。”饭后,杨秀莲在灶房里洗碗时,跟徐鹿鸣解释。

原来徐鹿鸣去西北送嫁时,施宝儿就出了孝期,想着两个孩子年纪都不轻了,徐家早早提了礼去提成亲之事。谁知施家竟推三阻四的,正想去打问打问,施家是不是还有甚难言之隐,这个时候却传出徐鹿鸣的死讯。

施家那头装都不愿意装了,直接把聘礼退了回来,说施宝儿跟别人定了亲,不日就要成婚了。

徐家还能有甚好说的,就算有,也全被徐鹿鸣的死讯给堵得说不出。

徐鹿鸣不知道大哥一天内要经历亲弟弟的死讯和心爱之人上门退亲这两件事时,心里该有多难过。

只知晓,他吃完饭后,更急迫地想要升官了。姜辛夷说过,人只有在弱小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无助,只有强大起来,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安慰不了大哥,他只能尽他最大的能力,尽快升至五品将领,替家人脱了军籍,让大哥能够重新科举。

待有了事业,大哥心里有了期待,自然就从这段情爱中走出来了。

于是,吃过饭,他便将张禄拉到房间,将昨晚他精力旺盛时从空间里整理出来的东西交给他:“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先在西北卖这些物什,多建立一些人脉。”

以后他在采买营里做事,少不得要进出些货物,有这些人脉在,终有一天有用得上的时候。

且,张禄也需要在人前混个脸熟,让不少西北人都知晓,世上有张禄这号人的存在。

张禄瞧着徐鹿鸣房间里,杀好的鸡鸭鹅,鸽子蛋,鹌鹑蛋,新鲜的橘子,红枣,冻柿子等等之物,脸上震惊道:“这些都是从军营里弄出来的吗?”

在徐家待了一天,张禄已经打听到,徐鹿鸣在西北军营里做采买官一事,因此对他能拿出一些物什,一点都不惊讶。在他的认知里,军营里的采买官管着几十万人的吃喝,要是手里头没点东西,岂不是笑话。

但他没有想到,徐鹿鸣一出手就是如此多的稀罕物,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个小小采买官,倒像个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官儿。

徐鹿鸣见他误会,没有否认地顺着他话道:“这些东西都是营里的人偷偷弄出来,想换点银子花花的,所以你贩卖的时候,一定不能漏了这些东西的根脚。”

“明白。”张禄不愧是当过混混的人,一点就透,“我就说我从西南运过来的,这大冬天的,东西都存得住,只要我不大量在一个地方兜售,应该不会有人怀疑。”

“很好。”徐鹿鸣很满意他的聪明,给了他一件他用棉花和布做的土黄色军大衣,告诉他,“远兴高坡,埠高坝子那边每七日就有一集,集上卖甚的都有,时不时还有外地商人在那儿贩货,你可以去那儿转转。”

张禄点了点头,在徐鹿鸣房间捡了些东西,拿背篓背着,穿上军大衣,迎着外头的风雪,龇牙咧嘴了会儿,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出去。

“……”

另外一边,西南,长丰县城。

县令耿元亮找到正在给人医治的姜辛夷,纳闷地问:“怎么你夫君给的药方和药引,如何都提炼不出药片,是不是药方出了问题?”

“下去吧。”姜辛夷看着因县令突然的出现,而被吓得不轻的哥儿病人,柔声让他走了,这才冷声对着县令说,“我也不知,兴许是你的人,哪个步骤没有做对吧。”

“那你夫君何时归啊?”县令已经习惯了姜辛夷的冷脸,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差,还好不是他夫郎,问起徐鹿鸣来,“可否等他回来了,让他给我的人实际操作一番。”

县令心里急啊,眼看这都要过年了,他的药片还没研制出来,这让他回京述职时,如何找官家报喜。

“生意做完了,兴许就归了吧。”姜辛夷低头整理桌上的脉案,声音比起方才来更冷了几分。徐鹿鸣离开长丰县后,他对谁都说,他出远门去做生意了,兴许得一年半载地才能归。

“哎!”县令左右右问见在姜辛夷这儿打探不到甚么,叹了口气,一脸失望地走了。

姜辛夷没有管他,等他走后,坐在诊脉桌上,蹙眉不解,徐鹿鸣为何还没有给他来信。

老实说,收到徐鹿鸣的检讨信时,姜辛夷确实呛得不轻。他有想过徐鹿鸣可能是弄掉他灵泉,或者弄坏他药材一类的事,才跟他道歉的。

万万没想到竟会是那事……

他委实没想过世上竟有如此诚实之人,居然连这种事,都要一五一十地告知当事人。

但正因为徐鹿鸣这份诚实太可贵了,姜辛夷收到信笺时内心的那份冲击、震撼,触动,无法形容。

气血一冲动之下,便写出了那样一封信,想看看这个诚实又憨得不行的小孩,会做出怎样有趣的反应。

结果,这都多久过去了,徐鹿鸣别说信笺了,连张表达惊叹的纸条都没给他捎来一张。

这让姜辛夷不禁患得患失起来,该不会把人给吓到了吧?

也是,连梦/遗都会一五一十告知他的人,能指望他有多放荡,指不定看完信后,整个人已经吓得大惊失色,再也不愿意搭理他这个老/色/批了。

意识到这点,姜辛夷整个人都有些兴致缺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见今日没多少病人上县衙诊脉,便早早下值回家躺着了。

好不容易遇到个能在这个世上说得上话,并且不讨厌,还有点喜欢的人,要放弃吗?

夜晚,姜辛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胡思乱想时,一只鸽子骤然飞至他窗前,发出咕咕咕地讨食声。

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的姜辛夷立马惊喜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向来讲究的他,这次鞋都未曾穿好,便跑至窗边,从鸽子腿上取下信笺来。

信里,只写了一句话:“木兰,我愿意跟你生孩子,但是,要等到我们谈完恋爱再生哦,一夜情生下来的孩子,丑丑的,要不得。”

只这一句,姜辛夷便被逗笑了:“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木兰捂脸(家夫让大家见笑了)

[红心][红心][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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